第19章

    身上被汗水打濕的球衣有些黏黏的，這讓林野覺得不自在，他現在隻想快點把球衣換掉，再把身上的汗全部擦幹淨。同一時刻，樹下這邊。兩個五班的女生走向了謝槿苓。這兩人的手中各拿著一個羽毛球拍。其中頭發較短的那個女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壞掉的羽毛球拍，隨即又抬頭看了一眼謝槿苓，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開了口：“那個……就是……”她似乎是在斟酌措辭，秀氣的眉微擰。此時，謝槿苓的周圍還坐著林安安她們。這女生開口後，林安安和其他女生自然而然的也全部看向了她。這女生微抿著雙唇，在眾人的視線中，頓時更緊張了。直到身旁的那個女生，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這個女生的手臂，她才重新抬眼，看向樹下這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轉校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拿一副好的羽毛球拍，就在林野他剛剛進去的那個房間裏。”女生說完這話之後，心情也頗有些忐忑。她和朋友之所以會選擇向坐在樹下的謝槿苓尋求幫助。一是因為她們本身就對這個新來的轉校生特別好奇，想嚐試著與對方搭話。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們昨天在食堂的時候，看到謝槿苓和林野張嘉逸趙靖州三人坐在一桌吃飯，而且看張嘉逸和趙靖州的樣子，似乎對謝槿苓很熱情。中場休息那會兒，張嘉逸還走到了謝槿苓這邊，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和謝槿苓比較熟絡的樣子。正是因為這些種種，她們才決定來找謝槿苓幫忙。也不知道謝槿苓會不會同意。她正想著，身旁的好友就問了一句：“可以嗎？”謝槿苓聞言，看了一眼那網格壞掉的羽毛球拍，又抬了抬眼皮，看向了這兩個神情有些忐忑的女生。稍微思索了兩秒，謝槿苓嗯了一聲。聽到謝槿苓的這聲回應，兩個女生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沒想到謝槿苓竟然這麽快就同意了。意外的好說話啊！甚至都沒有多問什麽。很快反應過來後，兩人麵色一喜，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同時對謝槿苓說道：“那就麻煩你了。”謝槿苓從地上站起身，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褲子，便朝著看台中間的那個房間走去。謝槿苓所在的位置，距離這個房間並不是很遠。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房間的門掩開的，並沒有關上。謝槿苓敲了一下門，裏麵沒有回應，隻隱約聽到說話聲。於是謝槿苓又敲了一下。裏麵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謝槿苓抿唇，下一秒，並未猶豫的，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而他這一進去，就看到了隔板右側那邊，正在脫球衣的兩個人。林野和張嘉逸的球衣已經撩開了一大半，張嘉逸嘴上還在說著什麽，一直吧啦個不停，似乎是在說那場剛結束不久的籃球對抗賽：“……就五班那個馮睿，扣籃那姿勢簡直………啊！！謝槿苓？！”張嘉逸一驚，瞳孔瞬間收縮，“你怎麽突然進來了！”他嘴上說著，在迎上謝槿苓看過來的目光後，頓時有些慌亂的把球衣放了下來，“那啥……你進來這裏幹什麽啊？”相比於張嘉逸的緊張，林野倒是神色自然的繼續脫球衣。很快，被汗水打濕的球衣被脫下之後。林野的上半身也暴|露了出來。已滿十八歲的林野，身上已經具備了成年人的強壯。他發育的很好，肌肉線條非常好看。無論是胸膛，還是腹部，又或者是往下收緊的緊實腰線，都透著一種硬朗又流暢的力量感。他的皮膚不是特別白的那種，有點偏向於小麥色。薄薄的一層汗水細密的布在他的皮膚上，額頭上的吸汗巾已經被他拿下了，額前的碎發被他往上撩著，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此刻，室內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暖色的光線，照得他的肌肉清晰明了，不過分噴張，而是於恰到好處中，散發著一種暫時蟄伏起來的爆發力。先前在樹下的時候，因為有球衣的遮擋，謝槿苓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隻隱隱可見那塊塊分明的腹肌。眼下，林野脫下球衣後，迎麵進來的謝槿苓便將林野的上半身一覽無遺。確實如他所想的那般，比例很好，骨骼和肌肉都相當不錯。畫在紙上應該會很好看。謝槿苓的心裏，萌生出了一絲讓林野來當他模特的想法。謝槿苓在思索間，林野已經用幹毛巾擦掉了身上的汗水。因為這房間並沒有洗浴的地方，所以他也隻好先暫時這樣。林野換好上衣之後，見謝槿苓還看著自己，桃花眼半垂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微微挑眉，問了一句，“看得可還滿意？”謝槿苓點頭，“挺好的。”他回答的很坦然。一旁的張嘉逸聽到謝槿苓的這個回答，有些摸不著頭腦：“挺好的？”所以這是什麽個意思？林野輕嘖了一聲，走向了謝槿苓。林野個高腿長，幾步就走到了謝槿苓麵前，停在了距離謝槿苓隻有半個手臂距離的位置。謝槿苓的個子其實並不矮，但是在一米九幾的林野麵前，兩者一對比，身形清瘦的他，就顯得有些小隻了。林野身上的陰影，幾乎都落在了謝槿苓的身上。仿佛將謝槿苓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氣息裏。謝槿苓並沒有因為林野的靠近而往後退，他隻是抬起眼眸，看向了林野的眼睛，用眼神詢問林野現在是何意。林野看向謝槿苓的眼睛。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在燈光與陰影的明暗交界下，透出了一種有些不可名狀的妖冶感。林野注意到對方的眼尾下方，有一顆並不明顯的紅色淚痣，顏色很淺，卻又很神奇的、能讓看到的人，很容易就將它與臉上的油彩區分開。這顆痣讓林野想到了昨日在食堂時，從張嘉逸手中看到的那兩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的手部位置，也是有一顆小小的痣。顏色淺淺的，綴著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站在林野身後方向的張嘉逸，見林野不說話，角度的緣故，使得他無法看到現在那兩人是個什麽情況，於是他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野哥？”林野聽到張嘉逸的聲音，收斂思緒。下一秒，他垂下眼，淩厲漆黑的瞳孔中浮現出一絲隱約的興味：“小碰瓷的，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你油彩下的臉？”第16章 說這話時，似乎是為了讓謝槿苓聽得更清楚，又似乎是為了將謝槿苓那油彩下的五官看得更清楚，林野往前傾身，讓自己的視線和謝槿苓的眼睛保持在同一個高度。因為這個姿勢，兩人臉部之間的距離拉進了一些。呼吸時，雙方噴灑出來的熱氣，都仿佛縈繞在了彼此這略顯狹窄的空間裏。林野看著謝槿苓，等謝槿苓回答。謝槿苓回視著林野，仿若在思量著什麽。兩人誰都沒有先移開視線。注意到氛圍似乎越來越怪異的張嘉逸，往謝槿苓和林野這邊走來。他看了一眼被林野那頎長挺拔的身影籠罩在陰影下的謝槿苓，又看了一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散漫之氣的林野，隻覺得哪哪都有些不太對勁。而且他怎麽感覺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奇怪了。張嘉逸的思緒有些亂。他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幾下，想借此來分散這兩人的注意力。然而他接連咳了幾聲，林野和謝槿苓都沒有理會他，甚至連一個餘光都沒有瞟過來。張嘉逸：“………”就離譜。張嘉逸頓時有些氣悶。他覺得自己這是被這兩人徹底無視了！張嘉逸的雙唇抿了一下，正準備說話，謝槿苓就在這時開了口。他的目光落在林野的身上，說道：“你如果真好奇我到底長啥樣，給你看就是了，不過我想有一個交換。”林野挑眉：“交換？”謝槿苓嗯了一聲，直接又坦然的說道：“我想在你身上作畫。”林野愣了一瞬，差點有些沒反應過來謝槿苓這話的意思。一旁的張嘉逸也十分驚訝的問道：“在野哥的身上作畫？是用你臉上那種油彩？”謝槿苓微微點頭，很認真的回答：“是用油彩，不過我不會用太多的顏色，隻會用到紅色和黑色這兩種。”末了，謝槿苓有又特意補充了一句：“紅色畫眼睛，黑色畫身體。”話落的同時，他的目光一點也不避諱的、在林野的身上觀察著。“你個子出挑，身材很棒，肌肉的紋理和線條都具有一種很流暢的力量感。”謝槿苓的誇讚很直白，語氣裏不帶任何旖旎。與其說是誇讚，不如說是一種直觀陳述。林野沒說話，他凝著謝槿苓，眼神稍微有些微妙。謝槿苓並沒有在意林野的眼神變化，而是繼續說道：“你這樣的身體不隻是畫在紙上會很耐看，直接作畫，用盤旋的蛟龍以及黑色的羽翼點綴在上半身，應該會呈現出非常絕佳的美感。”“就像古希臘神話中的死神塔納托斯，他掌管著死亡、毀滅、和破壞，但是卻神秘、妖冶，又莊嚴不可冒犯。”謝槿苓抬眸，視線在林野的身上寸寸滑過。不似平日裏看人時的那種平靜，而是夾雜著一絲熱切和欣賞，很純粹，似乎是因為在想象著畫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