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城林和育城兩校籃球比賽的那天?還是在秋遊之後,又或者是更早?而他自己,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越發關注起謝槿苓的?簡弋緩緩垂下眼,睫毛投出的陰影,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緒。這一刹那間,有某種隱約的思索從他漆黑的瞳孔裏閃過,快得看不清。……………拉拉隊的練習室在圖書館三樓的最裏麵。拿著鑰匙最先進去的林安安,動作利索的將剪輯好的舞蹈視頻,放在了正前方的投影儀上。因為在林安安將舞蹈視頻上傳到小群裏的時候,謝槿苓和林野就已經看過了,所以對視頻裏麵的一些動作不算陌生。第一遍視頻放完之後,林安安看向了兩個需要排練的當事人。謝槿苓坐在長凳上,看起來還算安靜和端正,而林野,則是隨意的靠在長凳旁邊的牆壁上。林安安靜默,盯著林野看了兩秒,隨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或許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你覺得呢?林野?”林野這才抬了抬眼眸,慢吞吞的走向了中間。林安安又看向謝槿苓。謝槿苓將脖頸上的銀圈和腰上的腰飾取了下來,放在凳子上之後,也站起身走向了中間。作為這次校慶節目一班總負責的張嘉逸,看了一眼時間,說:“那我出去買幾瓶水。”張嘉逸走出練習室,在關上門的同時,排練也正式開始。整段舞蹈,前麵一小部分並不需要兩個跳舞的人有什麽肢體接觸。但是越到後麵,一些需要肢體接觸的動作就越多。到了最中間音樂高揚的那一部分,甚至需要林野抱住謝槿苓的腰,將謝槿苓整個人托舉起來。在看了兩人跳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林安安有些忍不住了。果然,小謝同學她一點也不需要擔心。但是林野……林安安毫不客氣的吐槽起來:“林野你是木頭嗎,動起來這麽僵硬,就跟出故障的機器人一樣!”林野:“………”林安安幾步走上前,指著林野的手糾正道:“而且就剛剛那個八拍,有個動作你的右手是需要挽住謝槿苓的腰部,你要往外給力,讓謝槿苓的身體順勢往右外的方向轉開。”“結果你的手都沒有碰到謝槿苓,都是謝槿苓自己轉過去的。”林安安皺眉:“這樣的話,就脫離了雙人舞的本質,少了那種兩人合力舞動出來的流暢美感。”林野沉默。林安安說的這些,他並不是不知道。剛才跳舞的時候,謝槿苓的羽毛耳墜和發尾總是會時不時的掃到他的脖頸,下頷,有時候在他因為做動作而低頭的時候,甚至還會掃到他的臉頰和眉心。每一次輕輕掃過,都讓林野覺得有些癢,像是有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在他的喉嚨處輕撓。伴隨著一種隱約的顫栗感,讓他無論怎樣都無法將這種異樣的感覺祛除,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繃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做出動作的時候,才會顯得僵硬。但是這些,林野自然不可能說出來。他很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異樣感。也很清楚這種感覺產生的背後,究竟又代表了什麽。“重新再來一遍吧,就剛剛那個動作。”林安安征求謝槿苓的意思:“可以嗎,小謝同學。”謝槿苓點頭。林安安又看向林野。林野沒說話,隻是在原有的位置上往前挪了一步,將自己的距離與謝槿苓的距離貼近了。他這一貼近,謝槿苓的後背和他胸膛的距離幾乎就隻剩下了一個拳頭的大小。隻要再稍微往前幾分,兩人的衣衫就會完全貼合到一起。林野身高比謝槿苓高一個頭左右,此刻他站在謝槿苓的身後,微微低頭,下頷就能磨蹭到謝槿苓的發頂。那股讓他覺得好聞的香息從謝槿苓的發絲間緩緩飄散而出,縈繞到他的鼻尖裏時,仿佛滋生出了某種莫名的曖|昧。林安安往後退站到了兩人的側方,一是為了讓出足夠的空間,二是為了能更好的看這兩人的姿態是否正確。然而眼下,看著在她的要求下,身體貼近的兩人,林安安隱約覺得好像有哪裏變化了。她看著林野垂著眼眸,從身後靜靜凝著謝槿苓,低下的頭的姿態讓他看起來像是在輕嗅謝槿苓的發絲。這樣的畫麵,看得林安安的臉突然開始隱隱發熱。她輕輕咳了咳,讓自己的思想不要從舞蹈的本質上偏移,然後對林野示意道:“你的右手,對,現在挽住謝槿苓的腰。”聽到林安安這句話,林野的喉結微不可察的滾動了一下。他薄唇微抿,靜默了兩秒,才按照林安安所說,用右手臂環住了謝槿苓的腰腹。從那日在醫院的樓梯間裏時,林野就從謝槿苓穿的那條黑色的長裙,看出了謝槿苓那纖細漂亮的腰線。而此刻,當他真正挽住謝槿苓的腰肢之後,林野才發現,謝槿苓的腰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更纖細、更緊實。隔著衣衫的布料,他都能感覺到那種勁瘦的力量感。這一刹那間,或許是下意識的行為,又或許是出於一種隱秘的私心,林野往裏收攏了一下手臂。而他這一收緊,身前這個少年的後背,就這麽在他突然收緊的力道下,親|密的貼到了他的胸膛。謝槿苓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太緊了。”林野那英挺淩厲的眉骨壓著漆黑的眼,墨色的瞳孔裏閃過點了什麽,“抱歉,”他語氣低沉的說著,稍微鬆了一下手臂的力道。就隻是鬆了一點。所以謝槿苓的後背,依舊貼著他的胸膛。在身後這個人說話的時候,謝槿苓都能隱約感覺到那胸腔的震動,和從衣衫裏蔓延而出的溫熱體溫。林野的體溫,好像確實是比一般人更高。謝槿苓不禁想到了那會兒在秋遊的時候,夜晚料峭秋寒,睡著之後的他,也是因為林野身上的溫度才無意識的靠過去,把林野當成了一個可以驅散涼意的暖爐。除此之外,林野好像還很容易出汗。一劇|烈運動過後,汗水就會附著在皮膚上,在光暈下透出一種隱約的蜜色。謝槿苓隨意的想著,很快,就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舞蹈動作上。對於謝槿苓而言。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參演校慶節目。他就想將它練好。想得第一。不想辜負阿姐和雅茜姐的期待。謝槿苓的想法很簡單,與林野此刻那複雜的心緒,完全是兩種極端。林野看著近在咫尺的謝槿苓,在秋遊那天晚上對方無意識擁住他的時候,林野尚且還不能理解自己當時的那種情緒和身體的隱秘變化,究竟是源於什麽。而現在,他與謝槿苓再一次有了堪稱親近的接觸,林野明白了。那種喉|嚨幹|澀,胸口發悶的熱意感,是一種欲|望。是一種由曖|昧滋養出的浮想聯翩。對方很坦然,專心於動作的標準與美感,好像對於身後的一切都不知道。而他,卻在這樣的接觸裏,有了綺念,有了遐思。林野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將所有的情緒盡數隱匿在了漆黑的瞳色裏。一旁的林安安,看著看著,不禁又紅了一下臉。一開始的時候,林野和謝槿苓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她覺得這樣的寬度空隙是不合適的,更是脫離了雙人舞的本質。會給人一種各跳各的感覺。然而,現在兩人的距離明明近了,姿勢也是雙人舞中最基本最常見的姿勢,但是她這麽一眼看去,又覺得哪裏怪怪的。且這種感覺比方才還要濃烈。要打一個抽象比喻的話……就好似比普通的、單純的雙人跳舞又多了某種旖旎的感覺。映入她眼底的畫麵,就好像是林野將謝槿苓整個人完全摟在懷裏,緊緊的、不放開一般。而且剛剛有那麽一瞬間,林野的眼神,屬實不算是太清白。林安安摸了摸自己看得莫名發熱的耳根,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她甚至開始思考起來。到底是她自己不對勁?還是林野他不對勁?林安安正想得出神,這時,練習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買好水回來的張嘉逸,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林野的手臂環住謝槿苓腰部的畫麵。他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反應了兩秒之後,才回過神來,嘴上嘀咕著:“這雙人舞怎麽感覺……感覺……”張嘉逸試圖找一個合適的措辭,然而想了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具體的形容詞來,於是這後半句就這麽卡在嗓子眼上,不上不下。林安安看向張嘉逸:“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張嘉逸點頭:“就是這麽個意思!”他走到林安安旁邊,把其中一瓶果粒橙遞給她,看著正在做動作的林野和謝槿苓道:“你不覺得野哥的手臂挽得有些緊了嗎?”林安安下意識解釋:“但是不挽緊一點的話,後麵緊跟著的一個托舉會很不安全。”畢竟謝槿苓就算再輕,也到底是一個男生。林野就算臂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鬆散的狀態下將謝槿苓托舉起來。練舞歸練舞,在安全上不能有一點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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