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簡弋的話還沒有說完,許周突然一個加速,直接就拿出一把刀衝了上來。簡弋的瞳孔猛地收縮,電光火石之間,他抬起左手一擋,另一手迅速拉著謝槿苓往右躲閃。然而,即便簡弋的反應已經很快了,那一刹那間,他的左手卻還是被許周劃了一刀。不過好在他躲閃的速度夠快,鋒利的刀刃隻是劃破了校服,並沒有劃到他的皮膚。算是有驚無險。至於許周,則是因為一下衝上前的勁用得太重,整個人被慣性帶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謝槿苓這下是真得有些生氣了,他看了一眼簡弋左手處那被刀刃劃破的校服,如果簡弋剛剛再慢一秒,許周手中的刀就會劃破他的皮膚。“看來你是真的很欠收拾。”謝槿苓的聲音冷了下來,用一種看垃圾眼神看著許周。許周對上謝槿苓的眼神,身體微微一顫,緊接著臉上再次浮現出了詭異的紅暈,他很陶醉似的說著:“對……就是這樣,來收拾我吧,用你的手,用你的腳,或者是繩子蠟燭都可以……”謝槿苓厭惡的看他一眼,“你知道的,我喜歡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完,謝槿苓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把彎刀。簡弋一驚,謝槿苓的身上一直帶著刀?想到警察應該很快就要來了,簡弋看了一眼一臉期待著謝槿苓對自己做點什麽的許周,又看了一眼明顯是被許周惹惱的謝槿苓。他嘴唇微抿,思索了兩秒後,他果斷拉住謝槿苓的手腕,順手一拽,直接將謝槿苓整個人拉近了位於自己右側的房間裏。“砰”得一聲,在許周反應過來之前,簡弋眼疾手快的將門反鎖上了。麵對簡弋的這一係列操作,哪怕是謝槿苓也多少有些懵,“可以放手了吧?”他看著簡弋道。簡弋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迅速鬆開了謝槿苓的手腕。謝槿苓看向四周。此刻,他們身處的位置是一間很老舊的雜物室,光線很暗,空間不大,堆著有些年頭的雜物櫃和許多木板。空氣中,還隱隱飄散著一股黴味和淡淡的木板紙的味道。謝槿苓將手中的彎刀歸鞘後,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他麵前的簡弋,“你把我拉到這裏幹什麽?”謝槿苓的語氣有些不悅。如果不是簡弋突然來這麽一出,他一定要教訓許周那個讓他覺得惡心的神經病。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他要讓許周知道痛到極致就什麽狗屁症也不是了。簡弋靜默。昏暗的光線下,他並不能將謝槿苓的麵容看得真切,不過他能從謝槿苓的聲音裏,分辨出謝槿苓此刻的情緒。簡弋沒有直接回答謝槿苓的話,而是微垂著眼眸,看向謝槿苓手中的彎刀:“在學校裏,你也一直帶著它?”謝槿苓一聽,頓時覺得有些可笑:“你問這些,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他悅耳的嗓音裏夾雜著幾分並不明顯的輕諷。謝槿苓一直覺得簡弋這個人的性格裏,純在著某種隱藏得很深的偏執,或許他自己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他那嚴己自律的背後,確實是有一種固執到讓人覺得有些較真的勁。他冷淡漠然,在學校裏的時候,明明不想理會他,卻又因為黎甄的囑托而處處看著他。無論是上課不要睡覺,又或者是下課不能在教室和走廊吃東西,這些種種,都與他本身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冷漠性格相反。矛盾至極,有時候更是理智到有些刻板。謝槿苓甚至都有些不清楚,是簡弋的真實性格就是這樣的,還是簡弋對自己下著某種心裏暗示、去讓自己必須要這樣。簡弋頓了一下:“我……”第40章 作為整起挾持事件的當事人和被牽連者, 謝槿苓、簡弋以及沈心雅都去警局錄製了口供。許周已滿十八歲,判刑是必然的。因為涉及了多起刑事案件甚至吸食了不該吸食的東西,至少是兩年起步了。至於一直以來跟著許周混的那幾個人,也一同被抓來警察局審訊。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沒有下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 勢必也會受到相應的懲罰。錄完口供, 三人走出警察局的時候,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漆黑的天幕上薄雲漂浮,今晚是很標準的彎月,月光還算皎潔,有零星點點。沈心雅一出來,就被擔心她的父母接走了。這對父母走之前, 還著重感謝了謝槿苓, 並十分慎重說明了一定會找時間好好答謝謝槿苓對自家女兒的諸多次幫忙。警察局距離謝槿苓的公寓大概有十多公裏的路程。因為不想阿姐擔心, 所以謝槿苓並沒有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給阿姐。在目送沈心雅坐上她父母的車離開之後,他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九點十五分。是有些晚了。一旁的簡弋看向身側的謝槿苓。路燈下,有些昏黃的光暈照在謝槿苓的臉上, 為他臉上那色澤濃鬱的彩繪, 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有些朦朧的光影。此刻的謝槿苓顯得安靜極了,微垂著眼眸看著手機屏幕, 濃密纖長的眼睫壓著他琥珀色的眼瞳,拓下的陰影裏都無不透著一種沉然乖順的感覺。如果不是在那雜物間裏看到了謝槿苓另外的一麵,單單隻是看著現在這樣的謝槿苓,簡弋很難將兩者比較到一起。但實際上, 無論是那昏暗的雜物間裏、那眼神中就流轉著隱約邪氣和乖張感的謝槿苓。還是現在這個安靜到給人一種有些純然和乖巧感的謝槿苓, 都是他, 都是屬於謝槿苓這個人本身。或許也都是他真實的性格。而之所以會讓人覺得有區別, 不過是因為謝槿苓為適應一些特定的大環境,所做出的相應調整和收斂。“你這樣看著我,是準備把我臉上的彩繪圖騰看出一朵花來?”謝槿苓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的瞥了簡弋一眼。也就是這似斜睨的一瞥,讓他那天生自帶幾分勾人感的桃花眼,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鉤子,在這不經意的眼波流轉裏,輕勾了一下簡弋的心尖。這一刹那間,簡弋在雜物間裏所感覺到的那種心跳加速感,又再一次有了複蘇的跡象。他的喉結微微滾動,過了兩秒,才開口:“你臉上的圖騰是與你們那裏的族花相關嗎?”這是簡弋第一次問謝槿苓來源地相關的問題。也是第一次想要了解謝槿苓從小生活的那一片土地。他知道苗疆那裏有很多分支,每個分支都有著不一樣的信仰。也聽說過有些人信奉的是鳳凰、蝴蝶和楓木。特別是蝴蝶,是在苗族刺繡和蠟染裏最為重要的組成元素。簡弋能從謝槿苓臉上的彩繪裏看出了是某種圖騰,但是並不能辨認出具體是什麽。謝槿苓微微挑眉,他並沒有回答簡弋的這個問題,而是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簡弋,你在試圖了解我。”簡弋沉默,燈光下的眼眸裏,凝聚著一抹複雜的幽黑。謝槿苓轉向他,唇角微勾,輕輕笑著說:“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他的語氣裏透著那麽點意味不明。簡弋聞言,並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謝槿苓的眼睛看了幾秒,隨後在這場對視裏,率先錯開了視線。他將目光轉向正前方這沒什麽車輛行駛的馬路,“你準備怎麽回去?”這條馬路相對偏僻,車輛很少,這個點打車也不如其他街道方便,反而是坐公交車會更快一些。不過,這些並不在謝槿苓的考慮範圍之內。他說道:“有人來接我。”“是你那個阿姐嗎?”簡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沈顏。“不是哦,是我的小夥伴。”謝槿苓將手機放回包裏,語氣輕快,顯然此刻口中所提到的這個小夥伴,讓他的心情很好。小夥伴?簡弋身體微頓:“林野?”“嗯,”謝槿苓微微點頭:“是他。”“那他怎麽還沒到。”這一刹那間,簡弋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語氣驟然變冷。“應該還有兩分鍾。”謝槿苓如實說道:“他微信裏說這次的交通工具比較慢。”畢竟這個路段不允許騎改裝機車。“你還不走嗎?”謝槿苓抬手指了指斜對麵的公交車站台,不疾不徐的說:“該去那裏等車。”“我知道。”簡弋嘴上說著,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就在這時,一輛單車從不遠處騎來,沒幾秒就停在了謝槿苓麵前。林野將單車停下,取下掛在把手上的袋子,走到謝槿苓麵前,“比預估快了一分多鍾。”謝槿苓看向他手中的袋子:“雲雲蜜奶茶?”林野輕笑:“對,芋圓啵啵。”他將奶茶從袋子裏拿出來遞給謝槿苓,“現在喝溫度剛剛好。”說完這話,林野瞥了眼簡弋,又把目光轉回到謝槿苓身上:“走吧,我騎單車載你。”他來之前特意算了一下距離,從這裏到謝槿苓發給他公寓地址那邊,要騎大概十五公裏,並不是太長。謝槿苓很幹脆的坐上了單車後座,一手拿著奶茶,另一隻手十分自然的扶著林野的腰。站在路旁的簡弋,目視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漆黑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情緒。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一下,隨即又很快鬆開。再抬眸時,眸中已恢複了平靜。另一邊。坐在林野單車後座的謝槿苓,吃著奶茶裏的芋圓,軟糯中帶著那麽一點嚼勁,甜而不膩,這讓他的心情十分不錯。雖然這單車的速度相對於機車來說,是慢了很多,但是這種在黑夜的晚風下,平然移動的感覺,對謝槿苓而言也算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喝奶茶。”林野唇角微勾輕笑著說著,隨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又補了一句:“所以寵物果然隨主人。”“嗯?”謝槿苓微微一頓,被林野這後半話吸引了興趣:“這話怎麽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那個巷道?”謝槿苓對於那次初見印象十分深刻。畢竟如果不是看到了林野,他也不會覺醒與原書相關的那些記憶。更不會知道原來自己的存在,隻是書中的一個推動攻受感情發展的炮灰。事實上,謝槿苓其實一直都挺疑惑,也始終沒弄明白為什麽二狗蛋會突然從車裏跑出去。不過此刻,在聽到林野提到初見那晚的事之後,謝槿苓的心裏就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你那天買了奶茶?”“嗯,買的正好就是你手裏喝的這一款。”林野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我把你抱上車之後,再返回去的時候,發現奶茶上端的封口處被鑽了一個洞,裏麵隻剩差不多三分之一。”竟然還剩三分之一?謝槿苓有些想笑,看來他家二狗蛋喝別人的奶茶時還挺斯文的。不過聽到林野這麽說,謝槿苓也算知道了為什麽在秋遊那晚,二狗蛋還想著去貼林野了。那個時候他隻以為是林野身上的體溫夠高,現在看來,應該還有奶茶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喝了林野的奶茶,所以對林野比對其他人更有親近感:“二狗蛋應該挺喜歡你。”謝槿苓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笑意。林野抿了抿唇,這一刹那間,他突然想問謝槿苓那你呢?你喜歡我嗎。但是最後,林野到底還是忍住了。因為即便是問了,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再加上這個問題本身,或許對於現在的他和謝槿苓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想到這,林野突然問了一句:“謝槿苓,這學期結束之後,你是不是就要離開了?”他在畫室的時候,有聽作為他老師的趙雅茜提及過。謝槿苓隻會在城林就讀一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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