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挑眉,“你這是什麽問題?雖然那晚我受了些驚,但也不至於忘記。”“不僅記得,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在夢中化成你的模樣殺了我好幾次,今日讓他死這麽痛快,倒是便宜他了。”見沈遂確實記得所有事,林淮竹眼睫微動。片刻後林淮竹才開口說,“他跟我說,隻要我留下來就可以放你回去。我答應了,他便將你送了回去,怕你來救我,他抹去了你在亂葬崗的記憶。”林淮竹這話不算作假,但要說他全然是為了他才留在亂葬崗給厲鬼當爐鼎,沈遂是不信的。他在林淮竹心中還沒這麽重要。沈遂沒拆穿林淮竹,反而責備道:“你怎麽能答應他這種事,我們不是說好同進退?你要是為救我出事了,你以為我心裏會好受?”林淮竹垂下眼眸,嗓音清潤,“哥哥對我這麽好,我報答是應該的。”知道對你好,一分好感都不給漲?沈遂壓下滿滿的槽點,跟林淮竹飆演技。“我對你好並不是圖你報答,更不想你這樣報答我。”“幸虧我沒有丟失那晚的記憶,不然你早被那邪祟害死了。”“以後這樣的事不要再做,知道麽?”至於他為什麽沒丟失記憶,沈遂沒有強行解釋。到底是因為厲鬼太過虛弱,導致他沒能抽走沈遂那晚記憶,還是因為沈遂體質特殊,大腦不會被輕易控製,這就看林淮竹怎麽想了。反正他就是沒失憶。要是問他為什麽,沈遂就一句話不知道。林淮竹‘嗯’了一聲。“不過你真要感謝它。”沈遂將紙豆豆拿了出來,“要是沒它,我還真不知道你困在亂葬崗什麽地方。”沈遂掌心在溶洞被石子蹭破了一塊,紙豆豆趴在上麵舔他的傷口,想榨出幾滴血喝。見狀沈遂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拎起它丟給了林淮竹,“找你舊主人要血,別找我。”林淮竹對沈遂營救他這事仍有疑慮,被迫接過小紙人,問,“它是怎麽找到我的?”“它不是你弄出來的?”沈遂一臉‘為什麽要問我,你不是它原主人’的困惑表情。林淮竹看了一眼小紙片人,沒說話,喂了它一滴血喝。該解釋的都解釋了,沈遂坐等林淮竹給他漲分。這次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給個三五分說不過去吧?當然給三五十分他也不嫌多。沈遂期盼地看著林淮竹。察覺到沈遂的視線,林淮竹看向他。作者有話要說:林淮竹:哥哥對我這麽好,我報答是應該的沈遂:那你倒是給哥哥漲個好感啊?我看你不叫懷懷,你該叫壞壞。-林.光說不練.淮竹哈哈哈哈第22章 沈遂跟林淮竹互看了半晌,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解。沈遂困惑的是,好感值咋還沒到賬?林淮竹困惑的是,沈遂為什麽要這樣看著他。兩廂都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大眼瞪小眼,直到沈遂先將臉扭過去。這還有什麽不懂的?林淮竹隻是嘴上說得好聽,實際對他的態度根本沒變。小王八羔子。沈遂憤怒地倒在床上,拽過被褥將自己埋了進去。不想看見他。林淮竹很敏銳察覺到沈遂的情緒變化,眼眸深深,帶著探究之意。很快被褥之中探出一隻手,攥住林淮竹的手腕,將他拽到床上。床上鋪著一團如雲的錦被軟褥,林淮竹摔到上麵倒是不疼,不過眉頭還是攏了起來,不明白沈遂要做什麽。沈遂蹬掉腳上的雲紋靴子,橫到床上,頭枕在林淮竹一側的肩,蒙著頭甕聲甕氣道:“別動,我睡一會兒。”他為了營救林淮竹勞心勞力,誰知道對方沒有一分感激。沈遂心情不爽,也不想林淮竹好過,枕著他呼呼大睡。被當做人形枕頭的林淮竹屏息靜待了一會兒,聽到被褥之中的沈遂打起了小呼嚕,他才逐漸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最終林淮竹熬不過困意,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覺睡到日暮西沉。紅黃交織的餘暉潑墨般大片大片瀲灩在天際,幾縷幽光透窗灑進屋內,落在沈遂眼皮。垂在眼瞼的長睫動了動,沈遂慢慢睜開眼睛,眼尾拉出兩道褶皺。原本他是枕在林淮竹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倆並肩而躺,而且貼得很近,沈遂睜眼便看見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睡這麽長時間,沈遂人都睡懵了,幸福感驟減,心裏空落落的。發了一會兒怔,沈遂迷瞪瞪地抱住林淮竹像吸橘貓似的吸了一口,然後又合上了眼皮。一旁林淮竹倒是猛地驚醒。看到房中熟悉的擺設,林淮竹眸中的警惕戒備才淡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半睡半醒的沈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脫離厲鬼的掌控,這一覺林淮竹睡得很實,自從來到沈府,他第一次睡這麽香。前段時間沈遂晚上跑他房間蹭床睡,他還非常不適應,晚上根本睡不好。今日那種別扭感倒是沒了,林淮竹喉嚨滾了滾,心底泛上一股沒有由頭的煩躁。沈遂閉著眼醒了好一會兒神,等徹底精神後他才將卷在身上的薄被掀開,抓了把雞窩一樣的腦袋坐了起來。夕陽垂落,隻餘了一線昏黃的光線。秋風乍起,枝頭黃橙橙的桂花搖鈴般嘩嘩晃動。沈遂摁了摁空蕩蕩的胃,想出去尋摸點吃的,但雙腿雙手酸澀脹痛,他忍不住又癱了回去。懶得不想出門吃飯,但又想吃點東西,沈遂從荷包翻出一粒辟穀丹,掰了一半吞進嘴裏,剩下那一半給了林淮竹。沈遂有氣無力道:“先吃點這個墊補墊補,等哥哥有力氣下床,再讓廚房給你做些好吃的。”他的脾氣一向是來得快去得快,睡之前對林淮竹那點惱火早沒了。但灰心喪氣還是有的,尤其是剛睡醒正是懷疑人生的時候。一會兒他一定要廚房多弄點青菜,都夾小狼崽子碗裏,讓他不給他好感。等林淮竹什麽時候給他漲分了,他什麽時候再喂林淮竹肉吃,否則就拿他當兔子養,一天三頓蘿卜白菜。看著臉上寫滿疲憊的沈遂,林淮竹眸子動了動,他坐了起來,“我去罷。”“不著急。”沈遂抓住林淮竹的手,“歇一會兒再說。”要是林淮竹真去廚房了,他一會兒還怎麽喂林淮竹吃“草”?林淮竹不知道沈遂的險惡心思,聞言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躺了下來,不過並沒有躺回原處,跟沈遂拉開了一些距離。沈遂說到做到,歇了半盞茶的工夫,起床走出去吩咐廚房給他跟林淮竹做些吃食。一桌青菜,粥是白花花的碎米粥,隻有一盤肉被沈遂霸占了。沈遂啃著雞腿對林淮竹說,“你兩日沒進食,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等明日,明日哥哥再給你好好補一補。”那隻雞非常肥美,沈遂吃的油光滿麵,末了還不忘給林淮竹夾一筷子油菜。林淮竹喝著素粥,嚼著寡淡的青菜,神色平靜淡然。沈遂美美啃了倆雞腿,還幹了一大碗黃燦燦的雞湯。吃飽喝足,沈遂拍了拍滾圓的肚皮,眯著眼露出饜足之色。林淮竹則被沈遂逼著喝了一碗十分苦澀的藥汁,藥汁顏色豔如鮮血,聞起來卻有一種清苦的草木之氣。藥是好藥,能補林淮竹這兩日虧損的血氣。但其實這不是湯藥,而是一粒紅色丹丸,不必含在口中,吞下便可。沈遂偏偏要折騰他,故意把丹藥化成一碗藥汁,看著林淮竹眉頭微蹙地一口一口將藥咽下。事後沈遂很是體貼地捧了一盒蜜餞,“吃點這個罷,解苦的。”與沈遂明亮含笑的眸色不同,林淮竹眼睛幽深而內斂,他向沈遂道了一謝,吃了兩顆蜜餞。燭火搖曳,室內安靜下來。沈遂忽然想起林淮竹從厲鬼身上抽出來的東西,他趕忙解開腰帶上的荷包。在儲物香包放了這麽久,上麵的血已經幹涸,在那根骨頭上附了一層深褐色。想到這是從厲鬼體內取出來的,沈遂心底一陣惡心,拿手帕包住一角,從荷包裏拿了出來。沈遂有些嫌惡地放到桌上,“這是什麽東西?”林淮竹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看到厲鬼肋骨處有簇幽光閃過,便鬼使神差地掏了出來。沈遂將林淮竹這種‘鬼使神差’稱之為男主的第六感。林淮竹仿佛見慣血腥似的,沒覺得這東西有多惡心,麵色如常地撿起來,放到燈下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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