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正要邀林淮竹去蛇窟挨咬,隻聽見哢嚓一聲斷裂,隨後那棵一人環抱不住的楊樹,竟轟隆倒地。秦長須站在煙塵滾滾中,毫無心機地衝沈遂傻笑。“哥哥,我砍好了。”秦長須問,“還砍麽?我把這排都給你砍下來好不好?”不等沈遂說話,秦長須便勤奮地開工了。他一斧一個,幾息工夫便砍下四棵,其中一棵足有三四人環抱之粗,但他卻如大刀斬豆腐那般輕鬆。我的媽呀。沈遂趕緊叫停了秦長須,省得他將所有的樹都霍霍了。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被教育多年節約用水,保護環境的三好青年,看到這麽多樹平白被砍,他很心痛。無比心痛。就秦長須這光頭強行為,放二十一世紀得被噴死。好在這裏是修真世界,森林覆蓋率很高,資源不像他們那個時空緊張。沈遂用一種‘繳槍不殺’的語氣道:“放下你的小斧頭,別再動這些樹了,一棵都別動!”秦長須趕忙‘哦’了一聲,乖乖將斧頭放到了地上。他幹活上癮似的,眼巴巴望著沈遂,“哥哥,我接下來幹什麽?”沈遂隻好先把蛇窟的事放一邊,畢竟合情合理地讓林淮竹挨咬也是一種技術活。“將第一棵樹搬到……”沈遂還沒想好搬到哪兒,秦長須已經單手抱了起來。“第二棵還搬麽?”秦長須另外那隻手又抱起一棵。沈遂:……他是想著他們仨一塊抬,沒想到秦長須一人就能搞定。知道他力氣大,大成這樣是沈遂沒想到的。秦長須今年也才十四啊。沈遂指揮著秦長須將樹搬到一處幽靜,不礙事的地方。林淮竹全程沒插手,看著他倆折騰。忙活了一下午,沈遂用那棵樹做了個簡易的蹺蹺板。藥王穀地處偏僻,雖然會外出采買,但大部分用度穀中能自產,甚至還藏了許多能工巧匠。沈遂從木工房借了工具,將木板打磨光滑,又在木板兩端裹上棉布,這樣坐的時候便不會硌屁股。剩下那些木材廢料,可以造紙,或者做木柴。穀中沒有蹺蹺板,這是尋常人家才有的,秦長須沒見過,背著沈遂偷偷地摸摸碰碰。沈遂笑道:“背你我是背不動,不過我可以將你‘撬’起來。”他坐到木板一頭,讓秦長須坐到另一端。秦長須坐在木板上,雙腿著地,怔怔望著另一頭的沈遂,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沈遂叮囑,“坐好。”秦長須緊張地扶住木板,“坐好了。”沈遂屁股猛地壓下,秦長須那端便翹了起來。沈遂雙腿一蹬,秦長須壓下,他這頭兒高高揚起。如此反複幾次,沈遂問他,“好玩麽?”秦長須狂點頭,興奮的麵頰緋紅,仿佛圓潤飽滿的桃花團子,“好玩。”-日暮西沉,殘霞似血地漫在天邊,翠色的竹葉都被染得豔紅。林淮竹立在長竹旁,看著眼前開懷玩鬧的二人,眼睫慢慢壓低,心中冷哂。這也是舉手之勞?這當然不是舉手之勞,而是閑的蛋疼。藥王穀裏沒手機、沒電視、沒遊戲,再怡人的風景看兩日也就膩煩了。左右閑著也是沒事,沈遂隻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逗逗小孩兒玩了。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格外懷念原來的世界,畢竟他之前混的也不差,還在一線城市買了房子。剛交了房,鑰匙還沒捂熱乎,沒想到穿了。真是虧大發了他。玩得正高興時,嚴嬤嬤找了過來。這兩日嚴嬤嬤對沈遂感官好了不少,看見他也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表少爺。”見她一臉著急,沈遂停了下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嚴嬤嬤說,“無事,隻是十二爺要見小少爺。”她口中的十二爺是秦老穀主第十二個兒子,也是上次送佛門舍利來沈府那位。一聽這話,秦長須的臉唰地白了,驚慌道:“我最近沒有闖禍。”嚴嬤嬤拿出帕子擦了擦秦長須額上的汗,慈愛的聲音透著安撫,“未必是要責備你,小少爺快跟我回去罷,別讓十二爺等久了。”秦十二不單隻有秦長須一個兒子,但他最瞧不上的便是秦長須,平時無事也不會把他叫到跟前。秦長須雖傻,但也知道他父親對他沒什麽耐性,等久了怕是要發脾氣。他手忙腳亂地從蹺蹺板上下來,“哥哥,我先走了,一會兒再來找你。”沈遂點頭,“去罷,有事就讓嚴嬤嬤找我。”因為秦長須,沈遂現在對秦十二的印象十分不好。無論夫妻之間有什麽齟齬,也不應該牽連到孩子,更何況秦長須還十分聽話。但總歸是別人的家事,沈遂不便摻和太多,真惹惱秦十二了,秦長須也沒什麽好果子吃。聽到這話,嚴嬤嬤忍不住看了一眼沈遂。沈遂沒太在意,從蹺蹺板上下來,轉頭卻沒瞧見林淮竹的身影。方才他明明在旁邊,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等秦長須跟著嚴嬤嬤離開後,沈遂沿著竹林找了找,又在溪流邊那塊大石頭上看到了林淮竹。沈遂踩踏著亂石,行至林淮竹身旁,撩起衣袍坐了下來。林淮竹垂眸看著清澈的溪流,未曾抬頭看沈遂一眼。溪水中一條小魚被幾縷水草纏住,任憑它怎麽擺尾都遊不出去。沈遂覺得有趣看了一會兒,然後撿起一根枝條撥開了水草,放走了那條銀色小魚。很快那魚便不見了蹤跡。林淮竹眸底映著殘陽的餘暉,好似獸瞳一般,藏著幾分腥冷。嗬,又是舉手之勞?沈遂心裏琢磨著林淮竹被咬的事,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林淮竹突然開口,“秦長須呢?”沈遂隨口解釋了一句,“他被他父親叫走了。”林淮竹沉下臉沒說話。沈遂想不出什麽精妙的計劃,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沒準劇情會自動觸發。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林淮竹拉過去。倘若林淮竹能引出那條蛇王,沈遂也想挨它一口,萬一他也能得到那個金手指呢?“對了。”沈遂忽然想起什麽的模樣,“聽說藥王穀有一個蛇窟,我們去瞧瞧。”林淮竹不為所動,淡淡道:“這事你去找秦長須罷。”沈遂:“找他作什麽?他是穀裏的人,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林淮竹還是不動,長睫半垂,氣質清清冷冷。沈遂拽起林淮竹,“走罷走罷,反正幹坐在這兒也沒意思,去看藥蛇長什麽樣子。”林淮竹抽回了自己的手,越過沈遂,神色冷淡地徑自朝前走。被甩在後麵的沈遂一頭霧水。咋,還不讓碰了?以前林淮竹是心裏黑,但表麵溫順,現在可好變紮手黑玫瑰了。這是因為跟秦老爺子認了親,不再需要他庇佑,所以不給好臉色了?這小白眼狼!愛去不去,這金手指他還不送了-所謂的蛇窟是一間半人高的竹樓,屋頂鋪著幹燥的茅草,分上下兩層,上麵用長竹做的竹屋,下麵鏤空,以竹柱固定。夕陽快要落山,林間風清氣爽,正是蛇出洞的時候。上百條蛇在竹樓爬進爬出,看得沈遂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他不怕蛇,但一下子看到這麽多,胳膊還是冒出了雞皮疙瘩。記得原著中蛇王是一條赤紅,帶花斑,個頭最大的毒蛇,秦老穀主養了它六十多年,為的就是取它的蛇膽煉丹。林淮竹被蛇王咬了之後,命在旦夕之際,秦老穀主將自己私藏多年的一味丹藥喂給他吃。從此林淮竹不僅百毒不侵,他的靈根竟也被喚醒。尋常人的靈根都是十四歲長好,林淮竹八歲那年便長好了,也就是靈根醒來的一年後。沈遂也想被咬,這樣就能領先別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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