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像告白,先前林淮竹背著他上石階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見沈遂沉默不語,林淮竹又低低喚了他一聲,“哥哥。”林淮竹滾燙的身軀透過薄薄衣料毫無保留的傳遞過來,沈遂的體溫也不由攀高。他心煩意亂,垂眸看了一眼林淮竹,恨恨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故意這麽說是想我幫你罷?”林淮竹眼睫盈盈顫動,嘴角染笑,在沈遂的怒視下他埋在他頸側,又用那種黏糊糊的口吻說,“哥哥,我難受。”像是篤定沈遂不會不管他,所以恃寵而驕一樣。艸,什麽時候小狼崽子成小綠茶了?沈遂暗罵一聲,危言聳聽道:“我跟你說,這東西是限量的,一輩子統共就這點量,用完以後就沒了。既然你不想著未來,那哥哥我現在就送它上路。”林淮竹沒說話,窩在沈遂懷裏低笑,丹唇水光瀲灩。-半夜下了一場急雨,夜風如泣,嗚咽著吹開半關的窗。雨聲有助眠的效果,但沈遂又失眠了。等林淮竹睡著,沈遂才悄摸坐起來,摸了摸林淮竹的額頭,又把了把林淮竹腕間的脈搏。真是奇怪了。每次等林淮竹釋放,他的體溫就會慢慢降下,脈象也會恢複正常。先前心率快很正常,做這種刺激的事多數人都會心跳加快。沈遂將林淮竹的手輕輕放回床上,然後重新躺了下來,在心中歎息一聲。他剛躺下,枕邊的人忽然開口,“我的病能治好麽?”沈遂給他嚇了一下,冷靜下來後闔上雙眸,冷哼一聲道:“治不好,埋了罷。”林淮竹眉目彎下,拉過沈遂的右手,輕按著他的指節。沈遂有些不自在,往回抽了抽。林淮竹說,“會酸的。”沈遂眼角跳了跳,著實沒想到林淮竹會這麽不要臉,沒好氣道:“不過幾秒鍾的事酸什麽?”林淮竹雖不知幾秒是什麽量詞,不過從語境還是能分辨出這不是什麽好詞,索性不說話。沈遂強硬道:“明天跟我去靈霄峰找尊上。”林淮竹:“我不想去。”沈遂:“為什麽?”林淮竹:“去了不知怎麽說。”沈遂:“這有什麽?實話實說,不要諱疾忌醫。”林淮竹:“那跟尊上說,每晚我都會因欲念而高熱,自己無法解決,隻能要我哥哥幫忙,還幫了幾次。”沈遂在心裏罵了一句,“誰讓你說這麽清楚的?”林淮竹側眸看他,那雙烏亮眼眸在夜裏顯得極為純良,“方才你不是說,不要諱疾忌醫,這些都是實話,能讓尊上更快了解我的病情。”沈遂踢了林淮竹一腳,撂下一句,“你愛去不去!”說完他拉過被子蓋到肩頭,翻身背過林淮竹。林淮竹眸中的笑意更盛。-好在林淮竹隻是在晚上騷,白日的他很正常,既不粘人,也不會輕易在言語上反駁沈遂,跟昨晚判若兩人。沈遂懶得搭理他,馬上就要與淩道卿比試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練了一上午的劍,去膳堂用午飯時竟然遇見了官代君。上次有銀術在他倆也沒說上話,這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過紅眼的隻有官代君一人。他剛在第二輪被刷下來,又被官隕叫到流雲峰罵了一頓。心情正值不好,還碰上最不想碰見的沈遂,官代君一臉陰鬱,用那雙精致的桃花眼剮著沈遂。看他這模樣就知他今日過的不順,沈遂挑著嘴角走過去,“官大少爺,好久不見。”林淮竹去比試了,沈遂沒跟過去留下來練劍,反正去不去也是他贏。官代君還跟小時一樣目中無人,抬著下巴,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有什麽好見的?”沈遂裝模作樣一歎,“不知哪個長舌夫跟人說,我與我弟弟關係不好,官少爺知道這事麽?”官代君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嘴硬道:“這不是實話?你以前不是打斷過沈懷的腿,還將人扔到亂葬崗?”沈遂不悅,“那後麵我們和好的事,你怎麽不說?”官代君振振有詞,“誰知道你們和好了,你往我府上發帖跟我說這事了?”沈遂收斂麵上的情緒,抱臂斜睨著官代君。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官代君垂下眼睛,眼珠亂晃,羽翼般漂亮的長睫跟著亂扇。小時候他看官代君就覺得不聰明,長大了沒想到更盛。慌了幾息,官代君梗著脖子,“我就說了,怎麽著?”沈遂悠悠道:“你說讓掌教,也就是你叔父知道會怎麽樣?”蛇打七寸,官代君喉嚨咽了咽,“你想怎麽樣?”不怪官代君慌,官隕是個偽善的老狐狸,沈遂真要告到他那兒,他不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沈遂:“很簡單,你怎麽在杜尋覓麵前造的謠,就怎麽解釋清楚。”省得那小妮子真以為林淮竹在他們藥王穀受了天大委屈。官代君麵色難看,聲音含糊不清,“知道了。”聽出他話中的敷衍,沈遂冷聲提醒:“你最好解釋清楚,不然咱們就去掌教那兒評評理。”官代君的短處被沈遂拿捏住,他隻得悶沉沉點了一下頭。官隕方才叮囑過他,要他不要招惹沈遂跟林淮竹,要是將這事捅他叔父麵前,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等官代君走後,沈遂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書中官代君著墨不多,就他這智商這實力想作大妖都難。雖然原主實力也一般,但人家貴在有反派必備的技能,心狠手辣。“怎麽了?”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沈遂抬起眸,林淮竹走過來,行走間衣袂翻飛,身姿如鬆如竹。林淮竹雖在跟沈遂說話,餘光朝前麵瞥去,看到一抹天青色衣衫。不過隻看到一個背影,那人禦劍離開了。但林淮竹還是認出了他,“官代君怎麽在這兒,找你麻煩了?”沈遂眉飛目揚,“我不找他麻煩,他就燒高香罷。”他這個自負又一肚子壞水的模樣,讓林淮竹唇瓣彎了彎,從荷包拿出一樣東西給沈遂。沈遂聞到烤製過的肉香,打開一層又一層的荷花葉,裏麵果然是汪著油,焦黃焦黃的熟肉。這一看就不是玄天宗的東西,峰上的食物就兩個字清淡。修道之人不重口欲,流雲峰還好點,靈霄峰飯食更是如此,不少人還辟了穀。這些日子沈遂嘴裏真是淡出鳥了,乍一聞到這麽香的肉,口水直咽。沈遂喜道:“這是哪來的,是銀術師兄給的麽?”林淮竹一直跟他在一起,短短半個時辰他不可能去峰下買來這東西,隻能是別人送他的。整個玄天宗跟他們有交情的,也隻有銀術一人,沈遂這個猜測合情合理。林淮竹嘴角笑意淡了些,“不是,是我從一個弟子手中買的。”峰上的人每隔幾個月會出去打打牙祭,林淮竹回來時正好遇見一個。長時間不見這麽香的肉,沈遂的食欲比往常強了不少。林淮竹卻一塊也沒動。沈遂看林淮竹,“你不吃?”他記得林淮竹小時很愛吃肉,不過隨著年歲增長,林淮竹很少對什麽東西表現出喜歡了。林淮竹搖頭道:“你吃罷,給你買的。”沈遂心裏莫名生出一種‘吃飽好幹活’的怪異感。第66章 晚上沈遂坐在床上,看著眉目俊朗,蕭疏如翠鬆的少年走來,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然你不願意找尊上瞧病,那今晚就算難受你也給我忍著。”沈遂眉梢壓低,顯露出一點凶相,“再蹭過來我就給你掰斷。”林淮竹靜靜地望著沈遂,那雙黑眸在燈下如煙堆霧籠般朦朧,讓他顯得極為純良無辜。沈遂懶得看他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翻身躺到了枕上。隔了一會兒林淮竹才掐滅了燈盞,不疾不徐地上床睡到沈遂旁邊。這番威脅很有效果,林淮竹一夜都沒作妖,但沈遂仍像昨日那樣後半夜才睡踏實。無論睡得多晚,到了晨練的時辰沈遂還是被生物鍾喚醒,迷瞪瞪睜開眼。林淮竹不知什麽時候貼了過來,又與他同蓋一張被子。以前林淮竹從來沒有搶人被子這個惡習,但最近不知怎麽回事連著好幾晚都是如此。沈遂剛醒也沒心情與他計較,打算醒一會兒神就起床去練劍。他剛合上眼,林淮竹的手臂忽然纏來,體溫是熟悉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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