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修真界風湧雲動,還是要盡快恢複修為免得徒生意外。折風渡收好圖紙,又問:“蒼玄宗那裏情況如何?”曲無應:“尊上離開以後,棠秋茗和其餘幾個護法門主都一直呆在蒼玄宗,全身心地投入於災後重建,從未離開半步,隻是……”折風渡:“隻是什麽?”“隻是他們又開始明爭暗鬥地搶奪宗主的位置,試圖讓其他人聽命於自己。”曲無應的聲音逐漸輕了下去。折風渡:……罷了,隨他們去吧。其實這樣倒也好,如今他們賣力地投入於災後重建,到時候自己回去了正好直接給他們一個big surprise。隻不過……折風渡眸色微暗,若那黑衣人不是蒼玄宗的,又會是誰呢?見曲無應還站在那等著自己的下一步指令,他看向對方道:“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待本尊取得冰天血蓮後便與我一道回蒼玄宗。”折風渡這麽一說,曲無應卻是愣住了。什麽,就這麽回去了嗎……那夜凡塵呢?尊上剛才為何半字沒有提及夜凡塵?尊上臥薪嚐膽進入三清門那麽多時日難道不就是為了接近心愛之人的嘛?怎麽現在突然就要回去了?這段戀情就要這麽無疾而終了嗎?它難道不配擁有一個美滿的結局?為什麽?曲無應越想越想鬱悶,越想越鬱悶,感覺今晚都睡不著覺了(雖然他本來就是個不用睡覺的鬼修)。看著麵前人眼底變換莫測的神色,折風渡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問道:“你有什麽顧慮?但說無妨。”曲無應糾結半晌,最終還是抬眸看向折風渡,勇敢開口:“尊上,您與夜道長之間……”“封兄,曲兄,你們怎麽也在這兒?”就在這時,兩人肩膀上突然搭上一隻手,將折風渡與曲無應都嚇了一跳。景嵐從他們身後冒出來,湊到曲無應身邊,神神叨叨道:“曲兄,你是怎麽知道封兄和大師兄的事的……”他方才起夜,依稀聽到對話聲,走過來一瞧發現竟然是封淮與曲有印。碰巧景嵐聽到了一句“你與夜道長……”顯然,曲有印也知道了封淮與大師兄之間的戀情。一提到八卦景嵐立即就來精神了,人也不困了,當即神采奕奕地看向曲無應。而曲無應隻是茫然無措地看著他。這他要這麽說啊?難道說“不然你以為堂堂魔尊潛入正道為的是什麽?”顯然不行。“哦~”並未等曲無應作出任何回應,景嵐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他伸手指著曲無應,忽然笑起來,“我懂了~”這三更半夜的,封淮出去那麽久到現在才回來,能去做什麽?一定是剛才他與大師兄幽會被這個名叫曲有印的外門弟子給撞見了。曲無應:???他沒懂。折風渡更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兩個謎語人。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啊?景嵐勾著曲無應的肩膀:“曲兄,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兩個很合適?”“是……”說這話時曲無應往折風渡那瞥了一眼,眼神含著些許幽怨與惋惜,淡淡道:“隻可惜身份懸殊。”就宛若那牛郎織女相隔天河,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2】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隻能在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偷偷見麵,這分明是一段見不得人的地.下情。景嵐“啊”了一聲,不解道:“這有何問題?”身份懸殊怎麽了?他,是孤寒冷傲的首席師兄,無人敢追的高嶺之花,而他,是懵懂無知的入門弟子,少年熱血,一腔孤勇,他遇上了他,他憑借著一往無前的勇氣闖進了他的心……從此,高嶺之花動了心,想做你的唯一。多甜啊。cp張力一下子就出來了。這寫進話本都能被稱為《三清門愛情典範》。可誰知曲無應聽了他這話之後隻是沉默不語。半晌,曲無應發出一聲輕歎:“沒問題……”“就是有些苦。”太苦了……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1】在他看來這八苦中最悲的莫過於有情人不能相守。思及此處,曲無應又抬眸淡淡地掃過折風渡,那目光中充滿了惋惜。哎,誰又放得下呢?此時,發覺自己已逐漸無法融入話題的折風渡獨立冷風中滿頭霧水:???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麽啊?為什麽總是喜歡當謎語人?!第28章 落雲台上的閣樓中, 六大門派的長老齊聚在一塊,氛圍顯得有些嚴肅。“……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夜凡塵立於大廳中央,看著幾位長老道。妙音真人眉峰微蹙:“你是說那是有人特意布下的幻陣, 假意製造出溺水聲故意誘人前去?”夜凡塵:“是的。”徐道清道:“你說的這幽冥火我也略有所聞……”“隻不過這東西是以饕餮內丹為主要燃料,而饕餮是許多妖獸的天敵, 對普通修士並無危害, 會不會是有人想借此誘捕妖獸, 結果臨安仙君誤入了呢?” 說這話時, 徐道清的目光卻是看向清筠的,直白而銳利的視線仿佛想將什麽看穿一般。夜凡塵皺了下眉:“那潭水四周的岩石上布下了高階符, 這幻陣顯然是衝著人去的。”還有當時幽冥火出現後他感覺到的那股壓抑與不適。若真如徐道清所說的一般, 那幽冥火、饕餮內丹……隻是針對妖獸的,自己當時又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幽冥火的作用尚且不清, 以及那到底是不是饕餮內丹所化都有待考證。”清筠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徐道清笑笑,仿佛對他剛才的話並不在意:“我隻是說出我的推斷罷了……”他的目光又落在夜凡塵身上, 似笑非笑道:“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夜凡塵沒有接徐道清的話, 他徑直看向清筠:“讓我比較在意的是……布下幽冥幻陣的人此時此刻與我們一道身在這落楓穀中, 甚至他可能就藏在我們的隊伍之中。”他此言一出,氣氛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皆是神色一變。清筠捋著自己的長須,神色肅穆:“這件事我知道了, 還請各位長老通知各自門派的弟子加強戒備, 尤其是晚上不要獨自活動,一旦注意到異樣請立即傳訊於身邊的人。”眾人點頭應下。妙音真人又問:“按照試煉的進程, 今日此時他們應該都在做什麽?”聞言, 清筠朝一旁的道童揮了下手, 後者立即將一個黃金羅盤給端了上來, 它看起來與尋常羅盤無異,除卻左下角的位置上有一道紅光,仿佛在指示著某個特殊的方位一般。“按照試煉的進程,今日應該放出原本封印在金鎖陣中的上古凶獸鳴蛇,這鳴蛇身上被下了鎮妖符與追蹤咒,紅光代表的就是它此時所處的具體方位……” 清筠指著黃金羅盤向眾人說道,“三清門與天劍宗已派人前往關押著鳴蛇的溪穀。”鳴蛇乃上古凶獸之一,大體如蛇,長有四翼,異常凶悍,通常要數個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才能製服,不過這條鳴蛇身上被下了約十幾道鎮妖符,又有捆妖鏈拴著,活動範圍被困在百裏之內,對低階弟子們來說雖是一個挑戰,但也不至於無可奈何。隻是此時,清筠似是注意到什麽異樣,他盯著那道始終未曾移動過分毫的紅光,詫異道:“奇怪,為何這紅點的位置始終未曾變動,按道理現在鳴蛇應該已被放出來了才對……”……空曠的山穀間,冼瀾安與一身穿華服的青年正禦劍穿過水流潺潺的溪穀,偶爾有細碎的石子從崖邊滾落,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人名叫華清羽,是天劍宗的首席弟子。“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那龐然大物,你被嚇得直接從天上摔了下來。” 冼瀾安的調侃聲回蕩在幽靜的山穀中。“咳,咳,”沒想到陳年糗事會被對方拿出來說,華清羽臉色一僵,偏過頭去:“我……沒有,那時隻是我的劍出問題了,不知為何飛到一半它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