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我一下就好了。”……“話說啊,魔尊與仙君在墜入‘海角天涯’之後渡過了五百年神仙眷侶的生活,但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三清門的長老在得知這件事後勃然大怒,堅決要拆散兩人……”說到此處,台上的說書先生用醒木敲了一下桌子,情緒愈發激動起來,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段惡婆婆拆散一對神仙眷侶的故事,大概就是仙君的師父被奸人重傷,而種種證據都指向魔尊,就在仙君準備找對方問個水落石出之際,卻被他的師叔給禁足在了三清門中。是清垣聽到了都會當場腦溢血的程度。眼看誤會愈演愈烈,台下的看客逐漸按耐不住,議論聲四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說書先生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接著道:“終於,那一日,魔尊率三千大軍壓境,兩人隔著一座山峰遙遙相望,就如同牛郎織女相隔銀河呐……”“魔尊看著昔日心上人悲傷而陌生的神情,一時間百感交集,他終於說出了事實的真相,並找來了幾個證人為自己當初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可自古正邪不兩立,那些正道人士又豈會允許自己風光霽月的大弟子與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在一起?仙君的師叔當場就質問他‘折風渡,如今認證物證具在,你竟然還敢信口雌黃?’ 魔尊當即反問他,‘那怎麽樣本尊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師叔:‘嗬,清白?笑話,莫須有的東西你要如何證明,今日就算是我太清老祖出麵替你做證,我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台下又是噓聲一片,更有人開始用臭雞蛋抗議,希望這個討嫌的師叔可以快點下線。“誰知那魔尊聽了這話後不惱反笑,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一躍而起,落在那雲台上,猛地拔起了雲台上的無尚寶劍,霎時間天上金光大作,待那長老再回過神來時,隻見他麵前站著的正是那威嚴而不可直視的太清老祖,沒想到魔尊竟然是他的渡劫轉世!”“折風渡質問他,‘喚本座的名號作何?’”“‘太……太.祖?’ 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三清門眾人齊齊跪倒在折風渡麵前。”“隨即魔尊提著他那三尺長劍,躍到眾人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仙君的師叔,‘本座問你,現在本座有沒有資格和臨安仙君結為道侶?’”說書先生故作懸念地停頓了一下,就在台下看客緊張得屏住呼吸,忍不住發表評論之際,“然後呢?”“在一起了沒?”“他是老祖啊,這必須得答應吧!”說書先生將桌案上的那本《虐愛[仙俠]5》合上,一撩衣擺十分瀟灑地走下台,“欲聽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台下頓時發出一片噓聲,有人不滿道:“你怎麽能卡在這種關鍵時刻?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你這《虐愛[仙俠]》都寫到第幾部了,還沒在一起呢?你這拖拖拉拉的,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完結?現在又卡這種劇情,哼,我下回一定不買票了。”麵對各種質問,那說書人卻完全不以為意,甚至還悠閑地品起了茶,直到台下忽然發出了另一種聲音,“你這故事編得也太假了吧,什麽魔尊居然就是老祖哈哈哈哈哈,說出來唬誰呢?”聞言,那說書先生神情一頓,他驀地把墨鏡一摘,墨鏡後是一副十分年輕的麵龐,“你知道我是誰嗎?”台下的人笑:“你不就是一破說書的嗎?”麵對質疑,那說書先生輕嗤一聲,他指著《虐愛[仙俠]》扉頁上的作者署名,“鄙人姓景名嵐……不巧,正是三清門出來的。”台下眾人頓時發出一聲驚歎,議論聲四起,“真的假的……現在道士還會出來說書呢?”景嵐:“怎麽不能?除了《虐愛[仙俠]》以外,《狐妖》、《劍仙》這幾本書你們聽過嗎?都是我寫的。”又有人問,“那你見過魔尊本人嗎?他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長了三個腦袋且每個腦袋都能噴火啊?”說到這個景嵐更起勁了,“怎麽沒見過?”“當初我還和魔尊在同一個屋簷下住過呢,至於他長什麽樣,誒,這是個秘密……”……茶館二樓的雅座中,兩樣貌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普通人”正神情謹慎地喝著茶,時不時地還要往窗外張望一眼,以確保沒人注意到自己。其中一人放下茶杯,壓低了聲音問對方,“你說這回他應該不會找到咱了吧?”“這誰知道?沈玉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特娘的搞不好是蜘蛛精投胎,全天下都是他的網。”然而他話音未落,隻聽“嘭!”的一聲巨響,一黑衣影衛忽然憑空出現。這一瞬間,兩人幾乎是心髒驟停,他們隻聽那黑衣影衛恭敬地說道:“閻護法,棠護法,副宗主請你們二位去開會了。”“他說蒼玄宗這個月的總體收入比上個月減少了不少,是時候考慮敲打敲打正道了,所以這個會議非常重要,請二位務必出席。”說罷,黑衣人化作一道霧氣消散在空中。閻魁重重地擱下茶杯,啐了一聲,“開會開會,又是開會,特奶奶的沒完沒了這是。”自從折風渡提拔沈玉槐為副宗主並且撂擔子不幹了之後,他們一眾魔修每日都在水生火熱之中煎熬。棠秋茗則是重重地歎了口氣,“哎,早知道我幹脆學那曲無應,讓尊上幫我轉世投胎重新做人算了,現在這日子,我還不如重新投胎呢……”“特娘的,尊上呢?他到底何時回來,沈玉槐做主的這個蒼玄宗我真是一秒都呆不下去!”閻魁從未如此想念過折風渡,雖然折風渡脾氣陰晴不定、行事作風無法預測,但好歹他們還有自由啊,現在這每天開會算是什麽事?“尊上……” 棠秋茗搖搖頭,“尊上忙著呢,自從他和那夜凡塵在一起之後就不知道在哪兒快活。”“哎,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啊。”……青苑居中,“你師父上次居然問我,把三清門這個掌教的位置讓給我好不好,畢竟我是道祖……” 折風渡攬著夜凡塵的腰,躺在柔軟藤蔓編織的吊床上,吊床一晃一晃的,“他想的美,把臭擔子甩給我,然後自己早點退休是吧?”夜凡塵被他逗笑了,他用指尖繞著折風渡散落下來的發絲,“師父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怎麽不是這個意思,我看就是這個意思。” 折風渡笑著低下頭去親他的唇角,“還是說仙君現在嫌我煩了?巴不得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眼不見心不煩是吧?”“唔……” 夜凡塵被折風渡撓了幾下,癢得直往對方懷裏鑽,他小聲地嘀咕道:“你上輩子當掌門的時候,也沒見忙成這樣啊?”“嗯,我上輩子,仙君怎麽知道我上輩子……” 折風渡不依不撓地去撓他腰窩,直到夜凡塵有些氣惱地咬了他一口,他才放過對方,收斂起那副調笑的神情,“想起來了?”氣氛沉默了半晌,夜凡塵點了點頭,“嗯。”他仰起臉,看著折風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騙我的那些事也全都想起來了。”頗有些記仇的意味在裏麵。折風渡忍不住笑,他用鼻尖碰了碰夜凡塵,“什麽時候騙過你?”“這不是來找你了嗎?”說到這,他撩起兩縷兩人散落在一起的發絲,打了個同心結,“從此以後永不分離。”【正文完】第80章 伴隨著最後一個扣籃絕殺, “籲!” ,尖銳的哨聲吹響。落入籃網的球在地上滾動了幾圈,最終歸於寂靜。葉塵站在球場的外圍,懷中還抱著一摞書, 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籃網下那個高挑的身影, 此刻對方正在和他的幾個隊友擊掌慶祝,今天應該是他們校隊的訓練賽。封淮是校籃球隊的後衛, 這學期剛搬入他們寢室的, 同時還是他們工程係榜上有名的係草,而且他性格熟絡會來事, 搬進來沒幾天就和同寢其餘的幾個男生打成一片。葉塵平時不怎麽打籃球,隻是因為上午在圖書館呆久了, 眼睛有些酸澀,所以回寢室途中停下來看了會兒。現在球賽結束了,場上的球員正一邊擦著汗一邊往外走。葉塵邁步正欲離開之際,“班長, 班長……”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道清亮的女聲。葉塵轉過頭,發現對方是上課時經常坐在第一排的同班同學。女孩壓低了嗓音,用手擋住一半臉, 悄悄地對他說, “可以請你幫個忙嗎?”葉塵眨了眨眼, 問她, “什麽事?”女孩從包裏取出一封信, 封口處還有一個粉紅色的愛心貼紙。她將信遞給葉塵時,眼神卻直直地看向後方,“這封信可以麻煩你交給封淮嗎?”“班長和他是室友, 應該比較熟悉吧!”“啊……”葉塵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順著女生的視線回過頭,隻見封淮正在往場外走,不經意間他撩起背心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陽光下線條流暢的腹肌和兩旁的人魚線清晰可見。葉塵驀地收回自己的視線,便對上了女孩期待的神情,他想說自己其實和封淮也不是很熟。“那就拜托班長咯,到時候請你喝奶茶。”可對方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把那份封往他手裏一塞,做了個俏皮的鬼臉便一溜煙跑了。葉塵愣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封愛心信封,心想這應該是情書之類的,自己隻要交給封淮就好了吧。“誒,班長?你也來看球啊?” 身後有人認出了他。這人名叫餘柯文,也是葉塵同寢的室友。而封淮則站在餘柯文旁邊,正仰著頭喝水,喉結上下滾動著。葉塵拿出信封,“我找封淮。”封淮喝完水,把瓶蓋一擰,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他在看清葉塵麵容的同時也有些意外,“嗯,什麽事?”葉塵不僅是班長,還是他們係裏的年級第一。對方此時穿著一件oversize的寬鬆衛衣,皮膚在陽光下白得發光,俊秀斯文的臉龐上瞧不出什麽多餘的神情,懷中抱著一摞厚厚的書。雖然是同寢的室友,但封淮平時和葉塵的交集卻不是很多,在封淮眼裏葉塵是那種乖乖的好學生,性格還文靜,比起和一堆人吵吵鬧鬧地呆在一塊兒,他應該更傾向於獨處。也許是礙於對方散發出的那股清冷氣質,封淮可以和別的男生互相開玩笑、扔臭衣服、通宵打遊戲,但他無法想象對葉塵這麽做,所以葉塵現在來找自己,他還是有些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