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舟遞給他一個詢問的視線,方星泉像個舉手報告上廁所的小學生,結結巴巴開口:“我……金唐約我下午出去玩。”“去吧。”席亭舟手上動作不停,似乎這根本不算事。“算我曠工嗎?”方星泉問。席亭舟手指懸在鍵盤上,眼裏暈開笑意,“算你帶薪休假。”“謝謝席董。”方星泉心滿意足回複金唐消息。方星泉前腳離開,後腳祝理推門而入,“老板,金卓出來了。”席亭舟放下手中的工作,“保外就醫?”“對,我查過了,走的楊家那邊的關係。”祝理遞給他一疊資料。“楊家二房楊樂宗的妻子伍丹蓉和金卓生母伍丹晴是親姐妹。”本以為金家的事已經塵埃落定,突然又冒出個楊家,上次楊家老幺的事過去才多久。席亭舟手指不耐煩地敲擊桌麵,“暫時不用管。”最該生氣的恐怕是蔡家人,蔡誦失去雙腿,好不容易將犯人送進牢裏,竟然這麽快就出來了,蔡家絕不會罷休。“好。”祝理說起另外一件事,“方輝和周慧萍沒離成婚,他們賣了房子,紀少爺給了他們五十萬,加起來勉強還上賭債把方聰贖回來。”他的表情一言難盡,對於接下來要講的事情不大能接受,“現在方輝周慧萍,方聰,還有方輝的出軌對象他們四個人擠在一間出租屋裏生活。”“聽說周慧萍天天辱罵小三,小三哭哭啼啼不反駁,泡茶技術一流,方輝指著周慧萍鼻子罵,有回氣急了把人大晚上趕出去,方聰嚇破了膽子,精神方麵不大正常,方輝夫妻不相信,也不許別人說,死活不肯帶人去精神科瞧瞧。”祝理嘖嘖兩聲,“惡有惡報呀,他們從前那樣虐待星泉,如今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差,星泉的日子越來越好,還是別告訴星泉了吧,萬一他心軟,又得沾上一身腥。”席亭舟讚同地點頭,“星泉父親那邊有消息沒有?”祝理聳聳肩,麵露難色:“太難了,咱們那邊人脈少,也不好找。”“慢慢查吧,我想想辦法。”席亭舟打算走走上一輩的關係,興許有點用。與此同時,方星泉和金唐戳著自己麵前的大碗冰沙,香濃的牛乳裹著涼涼的冰沙,配上彈牙的珍珠,紅豆,薄脆等小料,一勺子下去別提多滿足。再來一口微苦的蛋糕,中和口中的甜膩,五髒六腑舒爽到不行。“待會兒給席叔叔帶一份回去。”方星泉下意識說。金唐抬眼睨他,“三句話不離你席叔叔。”“別人是媽寶男,你是叔寶男。”方星泉坦然承認,“我樂意。”“待會兒去我工作室吧,教你把東西做了,之後大概沒空。”金唐將冰嚼得哢嚓響,方星泉聽得牙齒疼。“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方星泉察覺不對勁。金唐麵不改色繼續吃,平淡回答:“不用,金卓出來了。”方星泉手中勺子陡然戳進冰沙中央,“他爸不是癱了嗎?”金卓的母親伍丹晴成不了氣候,全靠丈夫逞威風,那是誰把金卓弄出來的?總該不會是紀鑫,不可能,他巴不得金卓死在裏麵,以免敗露他幹的好事。“嗯,金董好好癱著呢,金卓他媽求了她嫁入楊家的姐妹幫忙。”金唐解釋道。“姐妹?”方星泉眉心一凝。有什麽東西紛雜閃過,差一根線將之串聯起來。“嗯,親姐妹,金卓他媽叫伍丹晴,金卓他姨媽叫伍丹蓉,嫁給了楊家二房楊樂宗。”金唐漫不經心舀了一勺蛋糕塞嘴裏,奶油沾上嘴角,他像隻慵懶的貓兒慢吞吞舔幹淨,不忘把勺子舔到光可鑒人。方星泉完全沒注意金唐的迷惑行為,金唐的話如當頭棒喝,他陡然反應過來,楊雪梔的父母可不就是楊樂宗和伍丹蓉。現今楊家二房摻和進金卓的事情,如果讓他們曉得慫恿金卓對他出手,得罪席亭舟,挑撥離間金卓和蔡誦關係的人是紀鑫,紀鑫的日子不僅會難過,而且會無緣與楊雪梔聯姻,徹底失去楊家這個助力。“哇,你笑得好可怕,又在謀劃什麽壞事?”金唐懶懶散散的聲音傳入方星泉耳朵。方星泉沒再敷衍他,唇角笑意加深,“你說狗咬狗大混戰如何?”金唐盯著他看了半晌,倏然睜大眼睛,染上一層光亮,“坐收漁翁之利好爽,不用動。”重點是不用動嗎?方星泉失笑,“懶死你。”金唐晃晃手指,“生命在於靜止。”他們對視一眼,笑開了,午後陽光正好,照在兩人身上,沒有一絲陰霾。作者有話說:感謝在2022-08-12 21:00:03-2022-08-13 19:1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荼岩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洋桔梗與黑騎士 2瓶;帝寧淵、跪拜本宮、風起櫻雨落、haileyw、風花雪月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3章 “待會兒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席亭舟端起咖啡順便告知忙碌中的方星泉。方星泉手上動作停頓一瞬, 立即答應:“好。”自從他開始在席亭舟身邊工作,需要席亭舟出麵的宴會,皆由他作為男伴陪同, 因此結識不少圈中人脈。起初方星泉以為自己是去充當工具人,直至有一回席亭舟叮囑他上點心,以後這些人脈極有可能成為他工作的助力,方星泉才恍然大悟, 原來席亭舟在幫他積攢人脈。他以後不會從事金融方麵工作,但作為建築設計師,依然需要一定人脈,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可在這個炒作盛行的時代, 同樣存在懷才不遇之人。處理完手頭工作,席亭舟拿上車鑰匙, 祝理恰好推門而入, 接住席亭舟扔給他的鑰匙。“我踩著點過來。”祝理晃了晃手中車鑰匙,炫耀自己時間踩得準。方星泉奇怪地看向他, “祝哥也參加嗎?”祝理笑嘻嘻點頭,“對。”“你陪席董去不就行了嗎?”方星泉疑惑, 莫非此次宴會特別重要,需要多帶點人手擋酒?祝理笑容僵住,摸摸後腦勺眼珠子直轉, 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洗完手出來的席亭舟一麵擦幹皮膚一麵氣定神閑地回答:“他負責開車, 晚上應該要喝酒。”“對對對, 我最近感冒吃了頭孢, 不能喝酒。”祝理一不小心添油加醋, 被席亭舟陰測測睨了眼。方星泉沒注意兩人眼神交流, 神情,關切:“祝哥你沒事吧?腦子暈嗎?”祝理大受感動,裝模作樣吸吸鼻子,笑著地擺手,“沒事沒事,小感冒,吃了藥不礙事。”“吃了感冒藥容易犯困,犯困容易發生事故,祝哥你還是別去了,叫薑叔過來開車吧。”方星泉眼中難掩擔憂,果斷拿起手機撥給司機老薑。祝理:“……”合著我白感動了。老薑四平八穩開車,全然不知祝理此刻站在路邊背影落寞。席亭舟有些好笑地轉頭端詳麵部肌肉緊繃的方星泉,在行車安全方麵,方星泉絕不會掉以輕心。他們依舊用的上回的造型團隊,席亭舟今天的造型和往常不大一樣,少了些刻板商務,多了幾分優雅閑適,方星泉頓時感覺他與席亭舟之間的年齡差縮小了。很奇怪,他的服裝並不似往常那般呼應席亭舟的服飾,而是純粹單獨的另一種風格,偏英倫風,少年感十足,窄腰薄背,四肢修長,挺拔如翠竹,過長的黑發被紮在腦後,隨性卻不淩亂。“席叔叔,會不會有點奇怪?”方星泉第一次打扮成這樣,平時他倒是無所謂,但去參加別人的宴會,未免有些喧賓奪主。席亭舟眸中螢火躍動,走上前替他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唇角噙起笑意,彎腰在他唇角輕觸,“很好看,我很喜歡。”耳朵倏然癢得撓心,方星泉忍住捂耳朵的衝動,飛速撲閃的睫毛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嗯……你……你也很好看。”方星泉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商業互吹,席亭舟心情愉悅地攬住他的腰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望向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造型師們激動地互相握住彼此的手,好配好配好配!席董老房子著火未免太蘇太寵了吧!化妝師捂心口感慨:“突然理解老男人的魅力!”其他人瘋狂點頭附和:“嗯嗯嗯!”此時一位打掃衛生的學徒拿著掃帚迷惑經過,撓撓後腦勺實話實說:“我記得席董比你們大多數人年輕吧,為什麽叫人家老男人?”工作室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眾人紛紛散開。“工作工作,我剪刀呢?”“哎,劉姐我這會兒有空您過來吧。”學徒站在原地茫然無措,他說錯話了?偌大的莊園燈火通明,高聳的雕花大門自動打開,汽車徐徐駛入,速度緩慢,一是為了安全,二則方便車內倆人觀賞風景,方星泉嘴巴微張,按下車窗朝外張望,“好大的迷宮。”巨大的迷宮爬滿殷紅的玫瑰花,漂亮到詭異,尤其在黑夜中,燈光照耀下仿若盛大而美麗的幻境。晚風拂麵,方星泉忽然朝後縮了縮脖子,背脊抵上席亭舟胸膛,席亭舟扶住人腰身不明所以低聲詢問:“怎麽了?”方星泉朝他懷裏窩了窩,側頭小聲告訴他:“總覺得那個迷宮隨時要鑽出超級大的食人花,一口一個小朋友,揮舞帶刺的荊條,仰天大笑,震碎我的耳膜。”席亭舟忍俊不禁,帶著些微涼意的手指揉捏他的耳垂,無奈道:“腦袋瓜裏成天胡思亂想什麽。”奇奇怪怪的可愛小朋友。莊園風景大同小異,方星泉幼時跟隨紀家父母去過別人家莊園玩耍,看完玫瑰迷宮便興致缺缺,直到一個碩大的玻璃房映入眼簾。玻璃房呈現寶石形狀,黑夜中流光溢彩,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輝,關鍵玻璃房並非用以養花,而是養魚。幽暗的天幕下成群結隊的魚兒遊弋搖擺,偶爾可見一隻體型龐大的稀奇品種,慵懶地在水中滑翔,水草猶如飄逸的緞帶,掩藏住零星幾株魚苗。好似一顆琉璃石無意墜入海底,撈起一幕海景奇觀,供萬人傳頌,無數人欣賞。“喜歡嗎?”席亭舟貼近方星泉耳畔問。方星泉目不轉睛盯著玻璃房,連連點頭,“喜歡,好漂亮,好夢幻。”短暫的驚豔後,方星泉不禁擔憂:“這麽高大的玻璃房,對附近的鳥獸會有影響吧。”“它其實是一種合成材料,不算玻璃,白天陽光下看上去是一座普通房屋,唯有夜晚才會呈現如此效果,同時不必擔心陽光直射對魚兒產生影響。”席亭舟耐心為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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