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君的手敲了敲膝蓋,彩描的眉尾輕輕挑起:“啊……你說的是引入雲上府的修行者,助我玉腰奴一族徹底擊敗慕幽族,一統嶙峋花海和慕幽林之事?”“正是。”琴圭微微頷首,眼中閃爍著自信與誠懇,似乎真的一心為他們著想。“在下是帶著誠意而來,雲上府的實力在修行界中雖然不算十分強大,但掃平一個慕幽族足矣。此乃我雲上府與蝶君交好的誠心,蝶君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便可以解決一難,這無本萬利的買賣,想來蝶君不會拒絕。”說罷,他深深凝視蝶君的雙眸,深沉的瞳眸間門流露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算計感。“嗬,哈哈,哈哈哈哈”蝶君與他對視半晌,忽然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大笑出聲,束發的彩帶上鈴鐺亂響,清脆又詭譎。琴圭皺起眉頭,對於他的反應很是不滿,但克製的沒有表露太多。“嗯,你說得很好,下次不用再說了。”笑痛快了以後,蝶君又突兀地收住笑聲,表情頃刻間門從大笑變得冷若冰霜,向蝶將那邊一撇臉,抬起食指一勾:“叉出去。”那輕蔑的動作,冷漠的語氣,讓一直努力保持風度的琴圭終於忍無可忍,沉了臉斥道:“玉腰奴!你們不過是被天界流放的區區蝶奴,安敢如此羞辱於我?……”話音未落,蝶將驀然出手,一杆長槍劈碎虛空,如同迅疾的閃電刺向他心口。琴圭猝不及防被紮穿了胸膛,卻沒有血液流出,隻是身體迅速地塌陷、幹癟下來,最終化為一張紙片,在槍尖噴吐而出的烈焰中燃燒殆盡。消失之前,他留下了一聲徒勞的怒吼。“蠢貨,消息都沒打聽明白就敢貼上來利用我。盤古大神當年一斧頭劈開的怕不是天地而是他的腦子,所以他說話時才會有種大腦缺失的美感。”蝶君捂著臉,形狀優美的薄唇吐出的卻是辛辣冰冷的話語,聽得蝶將的臉皮也是一陣抽動。“唉。”罵完了,蝶君忍不住長歎一聲,將手臂枕在腦後,一臉悵然:“好無趣啊,幾時能有樂子主動找上我呢?……嗯?”他右手一抖,倒吸著冷氣把手臂伸到眼前,擼起袖子,隻見小臂內側靠近手肘的地方憑空出現一圈牙印,深得直印進他骨頭裏去。蝶將見狀,詫異又擔心地皺眉,正要上前查看。蝶君卻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好可愛的牙印!我喜歡!”蝶將:“……”我悟了。管他去死!……臨江仙用泥土和樹枝給程梓捏了張貓用小躺椅,把自己的外衣疊好鋪上,讓他躺在這兒吃糖,便挽起衣袖走向女王種植花卉之處,將手貼在地上,探查此地的地脈狀況。地力的自然增強和削弱都有章法可循,這裏的章法指的便是地脈。而要人為增強地力,也需從地脈入手。程梓抱著糖罐子,在五種糖果之間門來回品嚐。稷山山神版太妃糖是護牙的藥糖,另外四種則是普通糖果。他隻需時不時啃一顆藥糖保護牙齒,就可以縱享香甜。美滋滋地癱在小躺椅上,程梓一邊磕糖一邊看臨江仙幹活,莫名生出一種無良老板坐著邁巴赫壓榨員工996的錯覺。但這種錯覺在他想起女王陛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辦法,任何打工人在那位姐姐麵前都要跪地落淚,資本家見了她都直呼自己是絕世帶善人。程梓放飛思緒間門,臨江仙那邊已經摸清地脈的底細,開始施法催生地力。他並掌結印,幽幽的藍色光澤從指間門溢出,化為兩條光流盤繞身側,糾纏為螺旋狀衝入地裏。倏然狂風大作,程梓的毛毛被吹得翻倒過去,耳朵也東倒西歪,連嘴裏的糖都差點被吹飛。所幸這陣風並未持續太久,便在更加磅礴卻無形的力量中快速平複,與此同時,原本深褐色中帶著點灰白的土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幹硬結塊的土質也漸漸變得鬆軟,看上去肥沃了不少。程梓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腳下的土地裏冒出一株株碧綠的草。那裏應該本就散落了不少草籽,隻是從前肥力不足,長不起來。現下經臨江仙一番操作,草籽發芽了不說,更是飛快地抽條、伸展枝葉,然後成片成片地相連。不過眨眼功夫,本來光禿禿的平地就化為蒼翠的草地,猶如神跡。不單是草,裏麵還夾雜著零星的不知名野花,雖不如遠處那種斑斕豔麗,卻是小巧可愛,生機勃勃。程梓一隻爪子抱著糖罐,另一隻爪子則伸出去夠離自己最近的一朵藍色的花。鼻尖湊近嗅了嗅,一股神似蘭花清香的芬芳衝入鼻腔,讓他不由自主地眯起圓眼,一臉滿足。催生地力之事至此完成了九成,剩下的一成是疏通新生的地力,這是水磨功夫,需要時間門。臨江仙並起雙指,繼續往地裏輸送力量,目光卻望向不遠處的程梓。他的大貓貓正抱著糖罐在聞花,小爪子輕輕扶著花朵,又認真又小心,便隻是一朵普通的花,被他這樣細心對待,也像稀世珍寶。臨江仙神色一柔,打量著被程梓觸碰的藍花,正在思考往後要不要在山上多種一些那種花,把貓釣回去的時候,餘光便瞥見了不合時宜的東西。一條森白、生有利刺的骨藤不知何時借著地力生長壯大,此刻正潛藏於草地間門,如捕獵的蛇一般支起尖端,盯上了程梓。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臨江仙剛要揮手除去那根骨藤,下一刻便看到它猛然躥了出去,撲向程梓懷裏的糖罐。“橙……”“喵!!!”我的糖!!!程梓隻覺得懷中一空,低頭就看見自己的糖罐被骨藤纏住拽走,拖向遠處。他的糖還沒咽下去,嘴裏就發出了出離憤怒的低吼,尾音上揚到破音,反應速度瞬間門突破極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吭哧一聲咬住了那根來不及完全逃竄離開的骨藤。“哢!”骨藤堅硬如鐵,甚至比程梓之前咬過的臨江仙的手指還硬。可憤怒的力量是無窮的,對於一隻護食的貓而言尤其如此。程梓無視了疼痛,也無視了骨藤的硬度,牙齒猛地一用力,與骨藤摩擦之際頓時發出金玉碎裂之聲。那截骨藤生生被他咬斷,與牙齒接觸的那塊甚至被他直接咬碎,連同糖罐一起劈裏啪啦掉了一地。“……子。”臨江仙挑了挑眉,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他唇齒間門短暫迸發一瞬的金光,若有所思。這隻貓……“喵!”臨江仙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程梓飛快撿回了糖罐,然後踩在被自己咬斷的那截骨藤上用力跺腳、蹦,氣得炸毛,本就滾圓的身體更是又膨脹了一圈,軟綿綿的毛發炸得像刺蝟。他忽然又不想深究了,隻想把原因丟給薑家人。已知薑家做出什麽都是正常的。又知程梓是被薑家人養大的。可得程梓做出任何事都很正常。邏輯嚴謹,可信。臨江仙唇角微揚,眼含笑意地走上前,抱起盛怒中的橘貓順毛。“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骨藤上有刺,當心紮到腳。”他一麵說,一麵隨手將骨藤連根拔起絞碎。心頭微冷,麵上卻絲毫不顯。“嗚喵嗚喵!”可是它搶我的糖!程梓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不自覺地把糖罐往懷裏又攏了攏。“無妨,糖沒了,我再製就是。倒是你……”臨江仙小心地托起他的臉,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腮幫子,“牙疼嗎?”“唔?”程梓疑惑地歪了歪頭,腎上腺素褪去後,某種一直被他忽略的感覺突然像利劍紮入口腔,尖銳而淩厲地從神經末梢直躥大腦。“唔!”程梓的臉皺了起來,像一團剛從枝頭摘下的皺巴巴的棉花,眼底也浮起了淚光。他眼淚汪汪地扒住臨江仙的手指,哇嗚哇嗚地大喊起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啊!:,,.第25章 蝶君程梓趴在臨江仙懷裏,乖乖地仰起頭、張大嘴,讓他將法力灌注口腔,溫柔地撫平痛楚。尾巴尖搖了搖,他咂咂嘴,品嚐著法力的味道嗯,這回是橙子味,甜甜的。想著,他低頭從糖罐裏扒拉出一顆橘子糖,雙爪捧到臨江仙麵前。“喵喵!”謝禮。臨江仙垂眸望進他亮晶晶的圓眼,無奈一笑,當做沒發現他借花獻佛花還是從佛的案前拿來的事,接過糖果收入袖中。感謝表達到位,程梓整隻貓都放鬆了下來,往嘴裏撈了顆酸甜檸檬糖,聲音含糊地喵了幾句。剛才沒有細想,那根骨藤是什麽來頭?怎麽像活的、有思想一樣?臨江仙聞言,眉頭一顰,正要回答他,卻忽然心有所感地低頭看向腰側。他腰上佩戴著一枚玉璧,此時正泛起碧瑩瑩的微光,光芒一閃一閃的,光芒緊促,給人一種十分著急的感覺。臨江仙頓時收住話頭,將程梓輕輕放回躺椅上,揉揉他的頭,說:“我有事,先離開片刻。你想在這裏等我,還是回女王的寢殿?”“喵!”當然是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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