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虎玉沉吟著。“譬如說,姑爺每年都會出京兩、三回……”


    “我知道啊!你以前告訴過我,姑爺和朋友一塊兒到各地遊玩,不是嗎?”


    “不,小姐。”虎玉的神情逐漸變得很嚴肅。“姑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一塊兒出京過,那都是他自己說的,事實上,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單獨出京的,而且出京後不超過三裏,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行蹤了,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到哪裏去,或者做了全汗麽,隻知道他是真的出京了,如此而已。”


    姬香凝微怔,隨即攢起了黛眉。§“這樣嗎……嗯……你還查到什麽?”


    “姑爺一向是單獨出京,獨個兒回來,可隻有四年前,他帶了一家子人回來,就是現在饒府大總管一家人。小姐,您可知道現任饒府大總管鄭全祿以前是什麽身分嗎?”


    “什麽身分?”


    “川陝地界頭一號獨行大盜鐵膽神腿,不過,他雖名為大盜,卻從不傷人,而且隻盜劫惡商,規規矩矩的他就不會去碰。”


    姬香凝雙眸倏睜。“是他?他不是死了嗎?連官府那邊都銷案了不是嗎?”


    “那是傳言,小姐,而且……”虎玉點點頭。“看樣子,是姑爺故意傳出去的風聲,目的就是為了讓鐵膽神腿脫離江湖道。”


    姬香凝怔忡了一會兒。“那麽……相公有可能也是武林中人了?”


    “那也不一定,不過……”虎玉突然興奮了起來。“我們可以試試看,小姐。”


    姬香凝又皺了眉。“怎麽試?”


    “交給虎玉,小姐,”虎玉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隻要您說一聲,虎玉兩三下就可以把姑爺的底掏出來給您瞧了!”


    姬香凝略一思索。“好,不過要有分寸,別太過分了。”


    “是、是、是!”唇邊驀地掠過一抹狡詐的笑容,虎玉應和著。“虎玉不會‘太’過分的。”隻會有一點過分而已!


    大概是流日不利吧!


    饒逸風暗忖,一大早,從到達梅林開始,他就小災不斷、大禍連連,如果真去計算一下的話,搞不好這輩子加起來所有的災難都比不上這天這麽多也說不定。


    虧他還從昨日一直高興到再次踏進梅林裏,結果,連椅子都還沒有機會坐穩,就先被潑了一身滾燙的熱茶,害他差點“完蛋”了;而虎玉的那幾聲對不起又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替換上的那套嶄新袍衫又教他忍不住懷疑,梅林裏怎會有男人的衣服?


    再轉個眼,整罐黑子又莫名其妙地砸到他的腳背上,大概痛上三、兩天是免不了的了;跟著,連去上個茅房都會不小心一腳踩空掉進糞坑裏沾了一身屎尿,最奇怪的是,居然立刻有一盆熱水等著讓他洗滌,而這一回,他不但從裏到外換了另一套衣飾,連鞋襪都更新了。


    梅林裏到底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男人的衣裳?


    懷著更深的疑惑,饒逸風繼續被絆一跤,鼻血流滿盆;探頭看個風景,腦袋竟然被“時機湊巧”掉下來的瓦片砸得暈頭轉向;虎玉還叫他爬到樹上去幫她拿卡在梅樹間的紙鳶,饒逸風仰頭看了半天,才麵無表情地告訴她,他會再買一個更好的給她。


    最後,一塊從天外飛來的大石不但砸得他腰部烏青瘀腫,而且讓他再次撲到地上去流鼻血滋養大地。他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的時候到了,牛頭馬麵說不定已經守在他身邊,就等時辰到好帶他下地府去應卯了?


    然後,就在他“不小心”被破瓷杯割傷手之後,一切災難又莫名其妙的突然終止了。


    饒逸風俯視著正低頭專心為他的手傷綁繃帶的烏雲螓首。


    “夫人。”


    “嗯?”


    “能請教夫人一個問題嗎?”


    “相公請問。”


    饒逸風遲疑了一下,才拉拉身上的袍衫。“這衣服是……”


    姬香凝瞥一眼他的衣服,隨即又回到她的工作上,沒說話。


    虎玉卻咕噥了起來,“還說呢!那是小姐親手為姑爺做的啊,還是整套的呢!”她的語氣透著深深的不滿。“每年姑爺過生辰,小姐都會為姑爺親手做一套,然後送到饒府去,可是……”她嘟了嘟小嘴。“每次都被退回來了!”


    不用問,饒逸風立刻了悟那是誰的傑作,除了那個隻會作戲的女人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對不起,”饒逸風歉然地道。“我一點都不知道。”


    “相公不必介意,”姬香凝放開他的手,淡然道。“妾身隻是盡一份心意,相公也不缺妾身這套衣服,穿不穿都是無所謂的。”


    雖然明知她說的是事實,一切都僅是表麵上的禮貌,但饒逸風聽起來就是很不爽,好象無論他怎麽做,她都不會在意,也激不起她任何波動,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個人。


    “你真的那麽討厭我嗎?”他輕輕的問。


    姬香凝沉默半晌,而後起身斟了一杯茶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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