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酌歎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我怕明年進京應考以後微顏在家中更是難熬,前陣子聽人說有個醫師妙手回春,十分擅長婦症,我和微顏便想去請人也來瞧瞧,可惜那醫師卻行蹤不定,至今也未能請到。”“是何醫師如此神通廣大,竟還讓你也請不到。”寧慕衍又道:“我知你求子心切,可也別因此讓人拿捏住了軟肋受人蒙騙,若真是什麽身懷絕技的醫師想來也不會行蹤難尋了。”“凡是經過那醫師之手的人不無讚歎,且那醫師還能調養身子以備有孕,聽聞便有哥兒經其醫治有了身孕的。府中也有下人去求過藥,想來不會是江湖騙子。”寧慕衍眉頭皺起,想著齊酌為了孩子一事煩憂已久,便道:“那你且仔細說來聽聽,我也看看是否有門路可以幫你一尋。”“我聽聞那醫師是個年輕哥兒,每月十五和月末最後一日在南門寺擺攤,前去求醫者問藥者雲集。那醫師性子古怪,再是有多的求醫之人旁的時間也不出手,隻在約定的時間出現,有時也不一定會按時出現。”“……”寧慕衍默了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齊酌見他如此,很認真道:“是真的靈驗,你別笑我信這些,往往自有才能者確實是異於尋常人的。慕衍在旁人眼中不也此般?”寧慕衍笑了一聲:“你倒是會笑話。”“我說了如此之多,那你可有聽聞?若是已是當真如傳言一般,也可請來給老太太看看頭疼之症啊。”寧慕衍道:“你話至此處,我都不好推脫不幫忙了。”他微微歎了口氣:“這醫師我倒是認得,他脾氣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不過讓人捉摸不透確是真的。”齊酌聞言眼前一亮,欣喜站起:“果真!”寧慕衍竟是不知家裏的小醫師已經聲名遠播至此,還已冠上名醫稱號,當是令人刮目相看。隻不過而今不知自己腆著臉前去,醫師還肯不肯見自己,畢竟已經被冷落了好多日子了。“那你知那醫師住在何處?可能附帖一封,請醫師前來,不,我親自帶微顏上門亦可!”寧慕衍站起身來:“也罷,你隨我前來吧。”第33章 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誰啊?”“是我。”聽到寧慕衍的聲音,白蘞放下了手裏的草藥,他在院子裏踟躕著不想前去開門。“少爺有事嗎?”“想請你看診。”白蘞歎了口氣,這人也就隻有尋這樣的借口來找他了:“少爺要什麽藥,我待會兒讓三棱送過去。”齊酌跟在寧慕衍身後,滿眼期許著前去找那醫師,然後便從正院兒走到了偏院兒,他正想說領著他戲耍作何,就見著寧大少爺吃了閉門羹。他指了指屋裏:“醫師在此?”寧慕衍未置可否,微微歎了口氣。“原我是覺得事情未免太奇巧了些,可現下看這醫師的脾氣倒真如外所傳言。”寧慕衍無奈:“原也是請得動好說話的,隻不過前些日子因理念不和吵了一架,便如你所見了。”話音剛落,天門冬的門嘩的一聲被打開:“少爺說的哪裏話,我素日頂嘴都不敢,何來同少爺吵架一說。”白蘞與齊酌行了個禮。齊酌看著出來的人眼下一喜,受寵若驚的連忙叫他別客氣,瞧著白蘞好似有點麵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仔細回想才想起那日在馬球會上見過一麵。他複而給白蘞行了個禮:“聽聞小薑大夫醫術過人,擅婦症,想請小薑大夫為家妻一診。若是能一解煩憂,必當重禮相酬。”“齊少爺客氣了,醫者父母心,出診看病乃是大夫職責所在。”寧慕衍字白蘞出來後一直沒開口說話,隻在旁頭默默看著幾日未曾仔細看過的人。白蘞覺得寧慕衍在偷瞄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遐想的,總之是心虛的厲害,但是再躲著寧慕衍,事業卻不能被感情所耽誤,他同齊酌說談了幾句後,一副救人心切的模樣趕緊溜回屋裏去收拾醫藥箱。“小薑大夫為人和善,一點也不似外頭的人說得那般脾氣古怪。”齊酌笑嗬嗬的,看向身旁好似有些出神的寧慕衍:“你怎的了?也不說話。還未問你是如何請到小薑大夫在府裏的?”寧慕衍回過神:“是費心請回的。”“那你還藏著掖著,金屋藏嬌啊?也不早些舉薦與我。”齊酌揶揄了兩句:“早知人在你此處,我一早便過來了。”寧慕衍敷衍笑了笑。白蘞隻簡單的帶了些東西,頭一次主要的還是問診看症狀,後頭才可對症下藥。他拎著藥箱出門的時候看見寧慕衍和齊酌還在門口守著,齊酌救人心切,請著他便想快些往齊府前去。他斜垂著眸子,還是同寧慕衍道了一聲:“那少爺我先去了。”不料寧慕衍道:“我也許久未曾去齊府拜訪了,此番正好也與你同去。”齊酌拍手道好:“如此也能掩人耳目,不會叫旁人知曉我請了醫師上門給微顏看診了,否則到時候又橫生些枝節。”白蘞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吐出話來,然後便同寧慕衍乘坐了一輛馬車,而齊酌則乘坐來時齊府的馬車。兩人也不是頭一次單獨坐馬車了,但是氣氛卻比任何一次都要顯得局促。白蘞隻好垂頭看著自己腳尖。“近來入冬了。”“嗯。”“天門冬冷嗎?”“還好,不冷。”“用炭了?”“是。”“用的什麽炭?”“……”又來了,又來了,這熟悉的沒話找話。白蘞乍然抬起頭,看向主位上的寧慕衍:“園子裏不都是用的銀骨炭嘛!”寧慕衍聞言微頓:“也是。”“你作何要躲著我?”白蘞搓了搓自己的手:“哪有。”寧慕衍並不想細數他之前躲著自己的例子,趁著機會道:“你別躲著我,以後我不說那些話了,還是像以前一樣。”白蘞看了寧慕衍一眼,又躲開目光,輕輕點了點頭。知府府邸氣派,但是在寧府住過的前來也不過是大巫見小巫了。聽說寧慕衍前來,知府大人親自邀他到正堂一敘,白蘞便趁著這機會去了齊酌夫人的園子。來的也是匆然,齊酌並沒有提前和夫人打過招呼,還是引白蘞前去的小廝介紹的。到底是先前就和丈夫談論過此事,顧微顏驚喜之餘十分客氣的請白蘞進了內室。“小薑大夫,讓您見笑了,原請您來府上一趟合該以禮相待,這朝卻要偷偷摸摸的讓您看診,實在是委屈了您。”白蘞看著年歲其實並不多大,相貌美麗又溫婉,語氣也和善的女子,頓時心生好感。“小醫常治婦症,知道女子哥兒的艱難,先前出診的病人大多都低調相請,齊少奶奶不必覺得失了禮。”顧微顏感激的看了白蘞一眼,先時聽到人說起醫師的時候說他性子古怪,此番看來不單是年輕,且還十分的善解人意,倒是外頭人雲亦雲給傳壞了名聲。白蘞放下醫藥箱子:“少奶奶,診脈吧。”顧微顏趕緊落座,伸出一隻手來,白蘞手放上去便感覺微涼,他細細摸了脈。“少奶奶可常四肢寒涼,下腹部間不暖?”顧微顏點頭說是,又道:“常還下腹墜脹,口淡喜辛。”白蘞心中有了些數,又問了些生活起居規律,再做了簡單的查檢。“小薑大夫,我可是不孕之軀?”“倒也沒有這麽嚴重,是有宮寒之症,不易有孕。此番婦症其實算得常見,按方好好調理會有好轉的。”顧微顏聽了這話難掩喜悅之色,急忙又問白蘞:“那我當作何調理?”白蘞道:“日常裏要多走動,促進血液流通,天寒了,茶飲裏加些黃芪,大棗當歸喝,可補氣補血。”聽聞此言,顧微顏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是出身武家,女兒家養起來費神,隻怕人說笑驍勇粗獷,父母兄弟便從不讓她碰刀槍,時時拘步院中,走動都少,不想倒是壞了身子。“便如此即可?”“自然,還得用藥方調理,小醫回去擬好了方子和藥便讓人送來。”“如此可要勞煩小薑大夫了。”言罷,顧微顏輕輕一抬手,伺候的下人便十分知事的前去取了兩大個荷包過來:“多謝小薑大夫費心,這隻是一點小心意,往後我這身子就勞您費心了。”白蘞沒有推拒,給人看病素來就不是免費的,若說明了是義診還好說,可這是他人請他前來,自然要給辛苦費。不過名門世家出手就是闊綽,這跑一趟可比在南門寺擺一年攤兒還來的多。白蘞行了個禮,這回是顧微顏親自送白蘞前去跟寧慕衍匯合。那頭全然是看著這邊決定去留,得到下人傳來口信兒好了,寧慕衍便起身告辭。“今日謝你跑一趟,又請了小薑大夫過來。”夫妻倆一同送寧慕衍和白蘞出去,路上又說了些感激的話,以及後麵如何取藥雲雲。到府門口時,幾人一頓,原停馬車的地方又過來了一輛馬車,剛剛到門口。“今日你府裏倒是熱鬧。”寧慕衍話音剛落,馬車上便先行下來了個公子哥兒,緊接著是個氣質一般,倒是打扮的十分富貴的中年女子。白蘞見著母子兩人,心下忽的一窒,下意識的朝寧慕衍的身後走了一些,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隱匿在了身前的男子後頭。寧慕衍注意到了白蘞的細微反常之處,眉頭一凝,尚未問他怎麽了。齊酌暗裏同他使了個眼色,隨後便和顧微顏一同上前去招呼:“邊夫人和小公子過來了?”婦人笑著道:“我們初來永昌府不久,此番調任得知府大人多番照料,瞧著今日天氣不錯,便帶了代雲一道過來和齊夫人說說話。”齊酌道:“邊夫人太客氣了,母親還正念叨著,瞧您便恰好過來了。”婦人很是享受這般熱情招待,倒是一旁立著的邊代雲並未如何說話,瞧著也沒多情願出來一般。“,這位小郎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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