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樣?”一旁醫生道:“夏先生是氣火攻心,鬱結在胸,加上昨晚著了涼,就病倒了。”“嚴重麽?”“不算嚴重,掛完水吃了藥應該就好了。”沈博晏點點頭,道:“你今天就在這看著他吧。”醫生走到邊上,沈博晏接過喬姨手上的濕毛巾,給夏舒安擦拭臉上的汗。青年鼻尖溢出熱汗,從臉到脖子再到露出的手臂皮膚都是紅色的。沈博晏看著一臉難受模樣的夏舒安,嗓音帶著冷嘲:“一吵架就發燒,你這是打定主意要碰瓷我了是麽?”夏舒安張著嘴艱難喘氣,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滿是自以為是的話。沈博晏把電腦搬過來辦公,看著喬姨給他換毛巾,偶爾拿棉簽擦拭他的嘴唇。看著這張平日裏漂亮又生機勃勃的臉蛋形容憔悴,喬姨難過得連連歎息,碎碎念道:“夏先生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有什麽事情值得傷害自己身體呢?夏先生也真是的,都這麽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沈博晏工作間隙抬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去。等到喬姨出去了,沈博晏才放下電腦走到床邊,把毛巾重新濕透了水,擰幹後給他擦汗津津的後背。“連喬姨都向著你,所有人都向著你,你可真了不起。”他捏了下夏舒安的鼻子,夏舒安喉嚨裏發出含糊的一聲,一隻手揮舞著用力地往沈博晏的方向甩了一下,沈博晏俯下身,聽到他口中囈語:“滾,滾,不想......看,你......”“。…..”“我看你還挺精神的。”沈博晏嘲諷了一句,但又怕他真的把針頭甩出去,把他手放回原位,又哄了兩句就走開了。他出門喊過來在隔壁的醫生,神色冷漠,語言間透出鋒芒畢露的強勢:“如果讓夏舒安心頭鬱氣散掉,他會好麽?醫生:“呃,發燒隻是小病,掛了水退了燒自然就會好,當然如果能解決他心頭牽掛,心情一好身體肯定會更好。”生病它是一種客觀存在的生物生理反應好麽?它不是我思故我在的哲學問題。“知道了。”沈博晏讓醫生回房間裏去,自己走到書房,重新打開電腦,點開那個視頻。不論看多少次,那個男人仿佛理所當然般地,在眾人麵前說出他喜歡夏舒安的畫麵始終讓他心中一沉,一股尖銳的怒火不受控製地從胸口衝擊他的大腦。有著另外一個人和夏舒安朝夕相處七年這個事實像一根針刺在他心頭,不要說隻是取消那個人的獎學金,他恨不得讓人完全消失在他和夏舒安的視線,從此再也不見!“......”完全消失?沈博晏目露沉吟,手指緩緩地敲打著黑色的實木桌麵。......夏舒安從迷蒙的熱浪中掙紮著張開眼睛,意識才稍稍恢複,他就感覺到渾身酸痛。尤其喉嚨幹渴粗糙,他喉結艱難滾動了幾下,剛要開口,一杯水送到他麵前。夏舒安手腳並用地坐起身,就著握在杯把上的手喝了幾小口。等到最初的幹渴消解,他才意識到這個人是誰。下意識地,他別開了臉。沈博晏伸手把他的臉擰了過來:仿佛嘲諷般地問:“怎麽,不想見到我?”要不然呢?夏舒安啞著嗓子,不想多說話,粗聲道:“放開。”跟一個病人靠這麽近,你也不怕傳染。他這句話明明沒說,沈博晏卻似乎聽見了,他把杯子放回桌子,坐到凳子上,歪斜著腦袋盯著夏舒安:“我怕什麽,隻有你這樣身子骨這麽弱的人才會動不動就發燒。”夏舒安張口就要反駁,但下一瞬他想到連同過去五年的份,他都沒見沈博晏生過一次病,想想真是不公平。媽的,老天爺你不長眼!夏舒安心裏狠罵了一句,沈博晏看他眼裏又有了光彩,眼神溫和了一下。一副老子睥睨天下的模樣,居高臨下地道:“你急什麽急,如果你那位學長真是人才,就算沒有推薦信也能考進農科院。”夏舒安扭頭憤慨道:“我把你的繩子砍斷,然後說你是攀岩高手就一定能從山崖下爬上來好不好?”沈博晏渾不在意地道:“好啊,我們什麽時候去爬山?”夏舒安把被子蓋住腦袋,表示拒絕和他交流。沈博晏看著他任性的動作,笑了一下,很快又離開了。留下夏舒安又氣又難受,但因為難受氣似乎也沒那麽氣了,隻是心灰意懶,總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他一會自我厭惡,一會又產生強烈的自責,輾轉不安。床頭鬧鍾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在經過一刻鍾左右後,他電話響了起來。夏舒安原本不想接,但看到來電顯示是常俊,生怕他又遇到什麽事,還是接了起來。“學長。”他嗓音沙啞,帶著濃濃倦意,電話那頭常俊一聽,愣了下:“你怎麽了?”“有點發燒,在家休息。你怎麽了?”“我?啊,我是來告訴你,學校跟我說,之前的獎學金和推薦信的事是他們弄錯了,又重新給我了!”男人語氣難掩喜悅,峰回路轉的結局的確讓人歡欣若狂:“我看你沒有來學校,所以打個電話給你,讓你放心。”“那就好。”夏舒安簡短笑了一下,他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就讓他以為是個誤會就夠了。“那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嗯。”或許是心頭重負終被挪開,夏舒安果然再次入睡,睡容安然。到了晚上,夏舒安再次醒來,他睜開眼就看到喬姨的臉。喬姨滿臉喜慶:“退燒了退燒了,終於退燒了!”夏舒安在喬姨的攙扶下坐起來,喝了兩口水,聽見了自己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喬姨拍著手道:“夏先生餓了,我給你熬了粥,現在就端上來!”夏舒安看了眼左右:“沈博晏呢?”喬姨回頭道:“先生一直都在,後來公司來個緊急電話才去了公司......”正巧下麵傳來車子聲音,喬姨趕到陽台一看,道:“是先生回來了!”“......”喬姨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這會又回過頭:“夏先生,我看得出,先生是真的很關心你。你們兩個有事好好說,不要吵架。”夏舒安點了點頭。他送喬姨走出房間,才下床慢慢走到窗邊,隱約間,他看到了一盞車燈,仿佛還有男人穿著大衣,西裝挺闊的身影從黑色邁巴赫裏走出的樣子。“關心我......”他當然知道沈博晏關心自己,他還愛自己呢?但是他的愛,永遠都是以自我為中心,隻要自己“忤逆”了他,他就會忘記這份愛,變得冷酷又殘忍。青年眼裏緩緩地露出幾分嘲諷:你會因為“愛”我而肆意傷害我的朋友,又因為我的病而放過被你傷害的人我可真是金貴。第47章 who are u!沈博晏本來第二天周六要上班,但他特意等夏舒安下樓,不負他的期望,早餐期間,一個人影慢悠悠從樓梯上下來,走進了餐廳。沈博晏若無其事地飄過去一個眼神:“起來了。”他的身體呈現一個自然的姿勢,座椅和餐桌拉開一個距離,仿佛是為了更好地回應青年滿懷熱烈的擁抱。果不其然,在經過一個早上的懷抱缺失,和昨天一整天的照顧後,青年果然向他走來。他仰著臉,白皙明媚的臉上如同春風般展開著笑顏,他的笑容溫順,乖巧,明豔和服從,在幾步走近男人後就展開雙臂抱住了微怔的沈博晏。“早上好。”青年語氣輕柔,像田野間飄散的蒲公英。他的手臂輕柔,懷抱溫暖,連呼吸都帶著同款洗麵奶和牙膏的香甜茉莉味,沈博晏卻驀地打了個寒顫。“你”夏舒安已經鬆開了手:“怎麽了?”沈博晏看著他的目光透著打量:“沒什麽。”夏舒安坐到了一貫的位置。他臉上還帶著清風般的微笑:“你今天要去公司麽?”沈博晏不想去,但他昨天已經耽擱了不少事,今天必須完成。至少現在他看起來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穿是“妖精打架”了,怎麽說也得兩眼才能。得到回答後夏舒安輕輕歎息了一聲:“是麽。”不過隨即,他又露出了微笑:“那我在家等你回來。”沈博晏:“......好。”直到進了辦公室,沈博晏腦中仍不斷重現著夏舒安那個虛偽的,眼中毫無光彩的笑。他有點懷疑夏舒安是還累著,沒有精神,但又怕是自己看錯。上午處理完一段工作後,他還是放下了筆,打電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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