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攤手,說的輕描淡寫。眾大臣又是一震,全然沒想到這位戾王殿下竟連亡國這樣的話都敢說。有人站出來勸他慎言,但隻被楚昭看了一眼就默默縮回去了。而建元帝早在聽到楚昭說亡國時便已經怒火滔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胸膛上下起伏著,呼吸聲格外沉重。建元帝手緊緊抓著龍椅,瞪楚昭的眼睛目眥欲裂,“孽畜,你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好,真是好的很呐。”“來人,將這不孝畜生給朕押進大牢,給朕狠狠地罰他,朕要讓他為自己的混賬話付出代價!”建元帝氣紅了眼,喘著粗氣,手指都在發抖。金羽衛很快出現,這次衝進來的金羽衛沒有任何猶豫地上前抓住了楚昭的手,要押著他離開,倒不是他們膽大,而是怕死。上次沒攔住戾王那些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為了活命,他們隻能聽皇上吩咐。楚昭倒沒反抗,但他也沒被帶出大殿,因為有人站出來替他求情了。“請皇上三思,”站出來的人是定安侯。他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拱手對建元帝道:“皇上,一箱子兵器的確證明不了安王殿下有反心,但戾王殿下有句話說的很對,那幾十條人命當給百姓一個交待。”有人帶頭,自然有附和的,齊孫兩位大臣率先表態要徹查楚欽的立馬站了出來,齊聲道:“請皇上給百姓一個交待。”其餘的朝臣也紛紛跪下請命。建元帝滿臉陰沉。定安侯再次開口,“皇上難道忘了上回流言一事的結果嗎?”這話觸怒了建元帝,卻又戳中了他心中的擔憂。或者說他早就不像上朝之前那樣篤信楚欽不會造反了。給百姓的交待,建元帝並沒當回事,死的人又不多,而且還都是女子,到時隨便讓人去給些銀兩就打發了。反而是楚欽的去向很重要,建元帝忍不住想,他這些年最疼愛的兒子當真一直把他當殺母仇人嗎?好半響,建元帝才一臉頹廢的叫朝臣們起身,“安王什麽品性諸位大人也清楚,朕著實不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查一查也好,查清楚了給百姓一個交待,也還他一個清白。”此刻的建元帝,依舊是位對兒子深信不疑的好父親,是個能說會演的。朝臣們喊著皇上英明,這才起身。建元帝又點了定安侯和齊父,讓兩人負責徹查安王一事,隨後散朝。一出大殿,建元帝就立馬讓內侍去傳昨日奉命去安王府的人。除了那個被殺的內侍外,其他人都活著,至於同建元帝稟報一事,他們昨日該說的的確都說了,包括那箱兵器,不過側重點放在了屍骨和衣服以及百姓的反應上。建元帝自然也沒想過一直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隻會玩女人爛泥扶不上牆的楚欽竟有造反的心思,所以也沒把那箱子兵器當回事。當年他推楚欽生母文妃出去給自己擋刺客時,楚欽一直都在,親眼看見了,不過之後楚欽發了一場高燒,將從前的事忘得七七八八,建元帝也試探過好多回,確定他是真忘了才放心。甚至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建元帝還除掉了文妃娘家所有人,建元帝認為,隻要沒人把文妃的死因告訴楚欽,隻要楚欽沒有外家人幫助,也就不會有什麽威脅。而他絕不允許醜事敗露。當然,建元帝心中是有些愧疚,所以對楚欽格外寵溺,在知道楚欽做的那些事後不僅沒阻止,反而是幫著隱藏善後,還將楚欽做的許多事轉嫁到楚昭身上。建元帝還親自教導過楚欽,讓他在人前要把麵子功夫做好了,再娶個賢惠的王妃,不管他暗地裏如何,隻要旁人眼中的他是個謙謙君子,專一又深情的王爺就好。反正一切有他這個父皇兜著,楚欽做什麽都行,一無是處也無妨,或者說這樣最好。隻有楚欽是個廢物,對建元帝才最有利,畢竟廢物就算想起了當年的事,得知了真相,又能如何?這麽多年楚欽廢物形象裝的太好,建元帝對他的縱容也成了習慣,是真沒把楚欽當回事,甚至快忘了縱容楚欽的原因。今日,建元帝雖然對楚昭說的那些話萬般憤怒,恨不得當場砍了他頭,但楚昭的話也給他提了醒,如果楚欽記得他母妃之死呢?建元帝突然有些發慌。人很快被傳喚而來,這些金羽衛消息不夠靈通,自然不知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建元帝讓他們提及昨日的事,一個個便老老實實一句不漏地都說了。聽到密室中的金銀珠寶和兵器時,建元帝眼神暗了暗,揮揮手讓人下去。人走後,建元帝揉了揉眉心,問起身旁的內侍,“此事你如何看?安王可真有反心?”這內侍也是建元帝信任之人,元喜去養傷後他就替代元喜貼身伺候建元帝。內侍惶恐搖頭,“皇上,這種大事奴哪裏知道,奴隻是覺得奇怪,安王殿下好好的怎麽一下人就不見了?”建元帝一頓,是啊,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不見了,還有那麽多護衛一起。建元帝又想起金羽衛說的,除了在密室中搜出來的東西,安王府中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好似早被人清理過。是安王自己做的,還是有人為了陷害他做的?建元帝腦海中立馬浮現了楚昭的麵孔,還有當年文妃之事,楚昭又是如何得知的?建元帝吩咐內侍,“去,把金羽衛統領給朕叫來,還有太子,朕有事問他。”金羽衛統領先到,建元帝之直接吩咐,“你暗中去查安王去向,再查一查安王這些年私下都做了什麽,速度要快。”“是!”金羽衛統領拱手應下,退了出去,正好跟進門的太子打了個照麵。今日早朝太子也在,那些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此刻見到這位統領,太子一點都不意外,他們的父皇心眼不大,對人也沒多少信任,更何況還做了虧心事。難免是怕的。太子抿唇微微一笑,挺好,懷疑才正合他意。進了書房,太子恭敬地行禮,建元帝叫了起,也沒繞彎子,直接問起昨日安王府的事。“那林家小子當真傷的很重?”太子點頭,“是,兒臣親眼所見,人被吊在鐵環上,渾身是傷,還被老鼠爬過,找到他時人已經昏過去不能說話了。”建元帝皺眉,覺得楚欽這事做的太沒分寸,要動林家人也不該是現在,更何況林家父子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他接著問:“好好的,你兄長怎會去劫林家小子,還將其關進密室?”太子道:“具體緣由兒臣也不知,隻能猜測許是跟三弟有關。”提到楚昭,建元帝幾乎是瞬間被激怒,手重重一拍桌,“又是這個孽障,朕當初就不該留他!”太子感覺到建元帝是真起了殺心,於是抓住機會拱火,“三弟占有欲強,把林行之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興許還存了些討好林家的意思,在品秋宴時,大哥說了幾句林行之的不是,三弟便當場動手了。”“許是第二日大哥氣不過品秋宴上的事,又不好針對三弟,這才抓了林行之,想在他身上出出氣。”建元帝冷哼一聲,“果真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畜生而起,看來真是留他不得了,”建元帝說的同時,手抓案幾的動作也更用力了些。太子沒接話,但對建元帝的反應很高興,楚昭是不好除去,但擋不住一個皇帝有心殺他啊。建元帝也沒過多說楚昭,而是問太子怎麽看安王密室搜出來的那一箱兵器。太子沒提給百姓一個交待這事,因為他知道建元帝不在乎,建元帝既想要名,又從未將百姓的生死放在眼中過。他換了個方向,從擔心建元帝安危著手,“父皇,隻憑一箱兵器證明不了什麽,反而是大哥的失蹤十分蹊蹺,兒臣擔心大哥會被有心人利用。”“此話怎講?”建元帝問。太子解釋道:“今日三弟在朝堂上提及當年往事,可當年他不過兩三歲,過後這麽多也沒人再說過,三弟又是從何得知?”建元帝點頭,楚昭知道文妃一事確實很怪,不過重點是楚欽知道與否。“兒臣擔憂是有人用文妃娘娘的事哄騙了大哥,會讓大哥衝動之下做些無可挽回的事,父皇,兒臣提議近期加強京中和皇宮的守衛和巡視,避免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生事。”“若驚擾到父皇就不好了。”太子這一番話建元帝聽著著實悅耳,既替安王找好了借口,又為他的安危著想,建元帝略略一思索便答應了增強守衛巡視,還讓太子負責。太子自然不會不應,還說了好些寬慰建元帝的話才準備告退。不過臨走前,太子又提醒了建元帝一件事,“父皇,還有一事,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建元帝抬頭,“直說無妨。”“兒臣擔心會有人假借大哥之名哄騙他人,甚至假扮大哥借機入宮對父皇不利……”建元帝聽明白了,最主要的是,此事並非空穴來風,先帝時便發生過。先帝貼身內侍被刺客替代,先帝差一點就命喪刺客手中。“那就一律先抓起來,先審問清楚了再稟告朕,朕許你特事特辦。”“兒臣遵旨,”太子低頭,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從書房出來,太子轉身又去了中宮。陳皇後消息靈通,早朝發生的事她已經知曉了,也猜到太子會來,所以直接命人取了飯菜來,與太子一同用午膳。太子將他與建元帝所說的話都同陳皇後複述了一遍,得到了陳皇後的誇讚,“你做的對,如此好機會,絕不可能讓楚欽翻身,若真抓到了,下手狠些也無妨,總歸他愛讓老鼠吃人,關鍵時刻也不多他一個。”一個人肉被吃光了,剩點骨頭又能有什麽用,誰也不會知曉那是皇帝曾經最寵愛的長子。太子點頭,表示明白。同時提起他的另一個想法,“母後,兒臣想以楚昭的名義將文妃之死的真實原因散布出去……”“不必多此一舉,”太子話沒說完就被陳皇後打斷了。“楚昭不是楚欽,他既不蠢又不會顧忌你的身份,若他不肯認這事再查出是你所為,定會將事情鬧大,屆時不僅你父皇會不滿,他也很可能會當眾對你出手。”“雖不至於殺了你,卻會讓你顏麵盡失,那你這個太子如何當?”“是兒臣考慮不周,”太子嘴上這樣說,但心中卻不甘,他想一次除掉兩個人。陳皇後給太子夾了一筷子菜,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兒別急。”這該死的人遲早會死的,陳皇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各方出動徹查安王失蹤和草菅人命之事,結果幾日過去了毫無進展,沒有任何線索,安王依舊不見蹤影,唯有刑部大牢的牢房中關押了好些個長相與安王相似之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會繼續僵持的時候,有一封密信被送進皇宮擺在了建元帝麵前。同時,林家父子帶著被販賣的百姓也在同一日抵京。第四十九章 表演個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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