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算計中被懷上,那個孩子注定不可能出生,縱然他無辜。林行之又塞了個丸子到嘴裏,念叨:“沒幾日就要過年了啊。”楚昭順著林行之的話說,“邊關的消息也該送回來了。”楚昭這嘴就跟開了光似的,話音才落,便有人進來了,捧著一封信,“主子,晉北來信。”十月去接了過來呈給楚昭,“主子。”楚昭坐直了身子骨接信拆開,而快被楚昭擼禿了的貓終於能逃出生天,後腿一蹬麻溜的從躺椅上跳下地,奔林行之而去。貓還是隻半大貓,是王府後廚養來抓老鼠的貓生的,一次偶然誤入這個院子,就再沒能離開。林行之給貓取了名,叫梨花,因為這是一隻狸花貓……梨花衝著林行之喵喵喵的撒嬌,爪子試探的去抓林行之麵前盤子裏的肉丸子,像是在說都被你男人擼禿了,快補償補償我。林行之看著梨花背上的毛確實不如初見時濃密,於是善良的替自家王爺善後,拿丸子喂貓。梨花這邊吃的乖巧,楚昭也正好將信看完。既然打起來了,戰事就不會輕易結束,除非將對方打傷打殘,打到不敢來犯!一如他當年。薛滄在信中說,大雪覆蓋了整個草原,災情嚴重,草原部族都在集結兵馬想要背水一戰,企圖啃下大楚整個晉西北。因為糧草軍備供應充足,打起來倒不算難,但敵軍凶猛,晉北軍傷亡慘重,真成了一場硬仗。若晉北失守,西北將腹背受敵,屆時敵軍長驅直入可直搗京都。大楚就徹底完了。楚昭無所謂大楚亡不亡國,但他不願百姓被無辜牽連,若草原部族真攻陷了晉西北,遭難的還是百姓。楚昭發問:“薛滄寫奏折了嗎?”下屬回道:“奏折已在路上,明日便能到。”“告訴寧王,不許任何人拖延阻攔,如有必要讓他親自將奏折送進宮。”自從陷害一事過去後,太子和齊王都閑了下來,得讓他們緊張起來才行。他說過,不會讓他們過安穩年,得說到做到。十月和來送信的暗衛得了吩咐出門了,林行之抱著梨花坐到楚昭身旁,“西北那邊,薛將軍能應對嗎?”“能,”楚昭隻說了一個字,足以說明他對薛滄的信任。楚昭:“他是我月夕國族人。”那場大火燒光了月夕國的一切,月夕國僅存的血脈都是當時分散在大楚各地的,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遭到了追殺,如今還活著的月夕國人,十根手指頭都能熟的過來。薛滄活到現在,既幸運又不幸。他生母是大楚人,父親為了他母親留在了大楚,薛滄出生後沒多久,月夕國便被滅了,他父親也被人追殺,為保護他們母子二人,薛父獨自引走殺手,被亂刀砍死,不幸的是他的妻兒親眼目睹了他的死。再後來,薛滄的娘也死了,還是為了保護他,而薛滄又一次目睹他娘倒在血泊之中,他對建元帝的恨,對皇後和太子的恨絲毫不比楚昭少。所以楚昭知道,薛滄絕不可能背叛自己。若非有人教養,隻怕薛滄如今才是真正的殺人狂魔,被仇恨徹底淹沒。林行之好奇薛滄是怎麽活下來的,他剛要問,楚昭就搶先一步答了,“是你父親。”“是爹救了他,”楚昭說。林行之還真不知這事,催著楚昭說給他聽。楚昭:“你可知老畜生為何看林家不順眼?”林行之道:“怕功高震主唄,皇帝老了都怕死,性情多疑,更怕失去手中的權勢,有兵權在手的武將可不就成了眼中釘。”楚昭“嗯”了聲,“不過這隻是其一,他對林家的怨恨從十多年前就有了。”楚昭告訴了林行之答案,“因為當年被派去滅月夕國的人本該是嶽父。”林行之心頭一顫,睜大眼不敢置信。楚昭揉了揉林行之的頭,慢慢解釋給他聽,林家世代武將,家中男丁個個功勳赫赫,且對朝廷忠心耿耿,這樣的朝臣哪個皇帝不愛。所以林父當年十分得建元帝倚重,這種要滅族亡國的大事自是立即想到了他,不過林父沒答應,反而勸諫建元帝不要把事做得太絕,成功惹惱了當時在氣頭上的建元帝。建元帝一怒之下將林父趕去駐守邊關,好幾年沒能回京。陳家卻抓住這次機會成功上位成了建元帝最為倚重信賴之人。月夕國到底沒逃過亡國的命運,散落在各地的族人亦被追殺,林父心中有愧,便暗中帶人救下了好些人,可最終活下來的隻有三個孩子,薛滄便是其中之一。“本王是在回門那日才從嶽父口中知道的,嶽父說當年下令追殺月夕國族人不是老畜生,而是陳家人,他們怕被報複,所以先下手為強,想讓月夕國人一個不剩!”就連他自己,也是熬過了無數次算計毒害,才活到去晉北的。楚昭抱了抱他家王妃,“你不知,那些年本王心裏一直念著你,你是本王的命。”這個人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他幾度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又恰好會碰到入宮的林父,林父不曾與他說過什麽,隻會向旁人炫耀他有個多會讀書多聰明伶俐的小兒子。那個小小的,乖巧可愛,說要給自己做媳婦兒的人被他藏在心中,刻在了腦海裏。所以就一直記得,不能因為仇恨失去自我,不然就娶不到他的小媳婦兒了。“當時你說要嫁給本王時,本王說了無數句幸好,幸好能配的上你,幸好始終隻有你。”楚昭把林行之眼眶都說紅了,一頭紮進楚昭懷中可勁兒蹭。楚昭心情還不錯,抱著他家王妃臉上還掛著笑意,同他說:“所以,薛滄不會背叛本王,而邊關的戰事卻能讓本王所有的仇人恐慌。”第七十七章 嗬,男人邊關戰事吃緊的消息果真第二日就傳開了,精神不濟的建元帝整個人一激靈,瞬間精神起來。幾個朝廷重臣也紛紛進宮求見,平常無事的時候他們跳的最高,有事時也是他們怕的要死,萬一敵軍真打進來了,他們的家族權勢,上百年的經營可就全毀於一旦了。對於這些權臣來說的新朝代舊朝他們不怕,新朝皇帝一樣得用人給他治理江山不是,隻要不是新主用來殺雞儆猴的,憑著他們這麽多年的積累經營,東山再起是遲早的事。江山雖易主,可到底是在同一塊地盤上,百姓還是那些百姓,都是自己人。但異邦人不同,非我族類,必誅。他們可不想國破後死在異邦人的刀劍之下。一行人入宮後同建元帝商量了許久,讓建元帝給薛滄下令,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要守住晉北,如若不然……這群人不然了半天才發現他們竟毫無拿捏薛滄的法子,薛滄是個孤兒,至今未成親,獨身一人無牽無掛,讓人連威脅的餘地都沒有。也是這時,他們才察覺到了林靖周的好,這人軟肋太多,可以輕而易舉的拿捏,聖旨一下,他不敢不聽。於是這封本該是督促威脅的聖旨,最後改成了褒獎,建元帝在聖旨中許諾,此戰告捷後他會給薛滄升官,讓他徹底統管晉北軍。同時還給他安排了一門婚事,說等大軍班師回朝受賞時,便是薛滄與清和公主成親之日。是的,那位讓建元帝頭上戴綠的清和公主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既拉攏了人,又能把清和公主嫁出去,建元帝覺得自己大賺。還想獎賞下提出這個建議的大臣。當然也不僅僅隻有一道聖旨,建元帝還給增了些兵馬和糧草。先前死說活說拿不出來的東西,到這種時候就什麽都有了。……楚昭給薛滄回了信,讓他隔日給京城送一封信或奏折,好讓這些人能及時了解邊關戰況。就這樣,滿朝文武都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太子和齊王也不爭了,每日早朝靜得連針落地都能聽得清。在各種焦急恐慌中,迎來了除夕,昭和十四年走到了頭。百姓知曉的不多,依舊熱熱鬧鬧的在過年,皇宮之中的除夕夜宴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畫麵。每個人臉上都極力堆起笑容,隻是不達眼底,一看就假的很,建元帝也是如此,喝著悶酒,似乎對什麽都沒興致,眼睛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一看,似乎在期盼著邊關的捷報。後妃們倒是絞盡腦汁想哄他開心,隻不過建元帝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們。楚昭和林行之也參加了夜宴,將在場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隻覺得好笑,建元帝那滔天權勢沒用啊。還有太子,現在的太子還太嫩了,哪怕極力掩飾,可流露出來的情緒依然能讓人察覺到他的緊張和不安。齊王看著倒好些,隻是注意力都放在了麗妃身上,也不知是不是麗妃懷孕的事他知道了些什麽。林行之又轉頭看了眼與他們並排同坐的寧王,好家夥,這位正抱著個豬蹄在啃,那包豬蹄的油紙就看得出來,絕對是從宮外帶進來。而那歡快的樣子也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沒心沒肺。一圈瀏覽下來,林行之看著在給他挑魚刺的楚昭,心中隻剩一個想法了,他家王爺怎麽這麽好啊。既能救國救民,又這麽體貼入微,他真有福分。林行之高高興興吃著魚肉,心情跟在場其他人截然不同。因為都沒心思過年,所以今年的除夕夜也沒什麽驚喜安排,吃著飯,看看沒什麽新意的歌舞,建元帝再例行公事的給一些大臣府上賜了菜,這夜宴便準備宣告結束了。建元帝剛站起身,便有人腳步匆匆跑了進來,“皇上,西北軍加急戰報,西北軍已與草原部族開戰!”建元帝身形不穩,人往後晃了晃。“皇上!”內侍趕緊伸手去扶他。陳皇後也走近問候,“皇上你沒事吧,快,去請太醫來瞧瞧。”建元帝摁著額頭搖了搖,“不用,朕沒事,隻是剛才起得太急了。”明明是聽著戰報才暈的,卻要說是起的太急,不過也沒人拆穿他,畢竟事還要他處理。建元帝問信使,“如今西北戰況如何?”信使道:“大將軍已預料到草原部族會來攻打大楚,所以提前做了周全部署,隻是此次是好幾個部族聯合進攻,現在戰況不明。”建元帝覺得頭似乎更疼了,另一隻手空著的手在桌上拍了拍,“傳令林靖周,讓他務必守住西北,若有差錯,朕拿他試問!”建元帝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林行之,有可威脅的,建元帝說起話來底氣足了許多。信使恭敬應下,然後退了出去。建元帝一揮手,讓眾人散了,又讓內侍去傳他的幾個心腹進宮商議大事。建元帝看了眼跑得飛快的楚昭和林行之,又吩咐內侍,“去把戾王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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