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葉修忱惜字如命的病又犯了。 沈星淮本來心情就不爽,他又支支吾吾的,惹得沈星淮更不痛快:“不說算了,我不問了。” “回去和你說。”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提起陸寧,葉修忱心裏還是陣陣的犯惡心。 沈星淮將頭轉向車窗,沒理他。 這還是沈星淮第一次鬧脾氣,葉修忱看著他的側影,目光閃了又閃,去握他的手,卻撲了個空。 又去握,這次被甩開。 等不到回去了,就算沈星淮能等,他也等不了了:“陸寧是陸衍的哥哥,我在臨大讀過一年,和他是同學。” 葉老先生把他接回老宅放在身邊養,但是一直沒有對外公開他的身份。 葉老先生的地位,他不說,自然不敢有人追到麵前去問,但背地裏各種猜測,說什麽的都有。 葉修忱就那麽不尷不尬地老宅生活了十幾年,那樣環境下長大的人,是沒辦法開朗的,葉修忱性格孤僻,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朋友,即便現在也是,除了幾個下屬,他身邊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到臨大的前幾個月,他和陸寧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陸寧總是圍在他身邊。 那時的葉修忱根本就是座冰山,無論陸寧如何殷勤,都沒有回應。 人求而不得時,就會動些歪心思,他不知道在哪認識了葉修鈞,旁敲側擊的打聽葉修忱的情況。 在葉修鈞那裏他知道了葉修忱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私生子,在狗窩裏長大,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他知道這些以後,沒有放棄葉修忱,而是把這些事隔三差五地透露出一件。 那時全校的人都在嘲笑葉修忱,他又當陰陽人去安慰他。 但依然沒能靠近葉修忱,最後惱羞成怒,用自殺威脅他。 葉修忱沒理,他就在葉修忱寢室對麵的樓頂等了幾個小時。 最終他真的從樓頂跳了下來,成了植物人,沒人知道他是真的絕望,還是眩暈失足。 葉老先生知道這件事以後,一方麵生氣,一方麵為了平息輿論,把葉修忱送去國外。 講這些的時候,葉修忱聲音空的沒了靈魂:“當知道祖父要把我送去國外的時候,我覺得被拋棄了。”其實從那時起葉修忱就明白,葉老先生對他的感情很複雜。 但即便複雜,他也舍不得違背。 靜了好久,他啞著聲音補了句:“我身邊的人不多,隻有你一個了。”第42章 . 沈星淮眼睛一直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但走過了哪條街,他一處也不記得。 葉修忱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才聽到沈星淮開口:“我不會離開。” 葉修忱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放鬆,頓了有幾秒,在身後擁住他。 沈星淮握住剛剛被自己甩開的手,氣氛太壓抑,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讓明叔給你買了按摩椅。” 不知是不是他感覺錯了,氣氛似乎並沒有變得輕鬆起來,他猜可能是葉修忱還沒了解按摩椅的好:“以後你可以坐在按摩椅上泡腳,熏著香,喝著枸杞泡水……” 經過他一番描述,氣氛變得更微妙了,葉修忱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我現在開始養生,是不是有點早?” 二十八歲就擁有全套養生設備的葉某人覺得自己過於“早成”了。 沈星淮覺得正合適:“就是要趁早。” 更何況剛剛還知道他一個人負責那麽多項目工作,有些心疼:“今天開始,每天再加二十分鍾。” “我覺得現在的時長……” 沈星淮把他的手拉到唇邊貼了下:“你覺得現在的時長怎麽了?”雖然換了個輕鬆的話題,但還是心疼他。 葉修忱放緩了吐出一口氣:“我覺得時長有些短,加二十分鍾正好。” *** 去h國這幾天,沈星淮十分想念家裏的溫泉,傍晚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然後監督葉修忱完成今日份養生套餐。 臨睡前,沈星淮主動抱住了他,臉埋在他頸窩蹭了蹭。 葉修忱在瞬間回擁住他,手撫在他背上,掌心的熱度隔著衣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懷裏的小狐狸揚起頭:“晚安。” 微微垂眸就能對上那雙澄澈的眼睛,再向下是紅潤的唇。 視線落唇上,流連不去,呼吸緩了又急。 沈星淮正等著他回應晚安,也將他眼底泛起的波瀾看的清清楚楚:“晚安不夠嘛,我們再做……唔。” 人親密的抱在懷裏,一聲晚安怎麽能夠。 他還是好凶。 靜謐的室內,將所有的聲音放大,糾纏的氣息,彼此的心跳。 沈星淮攀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顫抖,手指舒展又驟然蜷曲著抓在男人的背脊上。 葉修忱放開了他的唇,埋頭咬在他頸間。 沈星淮眼尾飄紅,澄澈的眸子被水汽浸染,他有些受不住,想要逃開禁錮。 挪動時,腰側被頂了一下,嚇得他又不敢再動,抓著葉修忱衣襟,軟哼著叫他:“哥哥,別……” 身上的人被他喚得回神,頸間咬允的力道消失,唇卻沒離開,依舊停在齒痕處。 沈星淮剛剛被頂一下後,完全不敢再動,靜靜地等著他放過自己。 齒痕被重重地允了下,燙人的鼻息拂過,葉修忱從他頸間抬起頭,黑眸中燃著未褪的欲,低頭在他唇上琢過:“我去……衝涼。” 沈星淮乖軟的點頭,剛剛隔著衣料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漲.熱,那個程度不衝真的不行。 葉修忱從浴室回來,身上帶著冷涼的水汽。 沈星淮指尖在他鎖骨上揩過,冰涼一片:“你是洗了個冰水澡?” 葉修忱倒是沒回答,捉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他的指尖,目光在他身上流連。 掃過他頸窩時,視線停住,看著自己剛剛留下的痕跡,指腹柔緩地將其蓋住:“疼嗎?” 沈星淮睫毛輕顫,別開視線,臉有些熱,其實剛剛並沒很疼,隻是受不住他那麽對自己,喃喃著:“現在不疼。” 葉修忱拉過剛剛被他踢遠的被子:“晚……睡吧。” 沈星淮在他嘴角清淺地碰碰:“睡前吻。” 麵前人的呼吸頓了一下,將他翻個身,背對著自己:“睡吧。”不能再看了,不然還得跑浴室。 早晨醒來,葉修忱已經去公司了,沈星淮刷牙時,看著昨晚葉修忱咬過地方,齒痕已經消了,但還有一塊兒淡淡的粉痕。 對著鏡子左照照又看看,幽幽歎氣,親一下弄成這樣,搞得像他們昨晚做過了一樣。 思緒越飄越偏,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趁著左右沒人,撩起自己睡衣下擺,按照回憶裏的觸感偷偷比了下,若有所思。 如果真和他這樣那樣的話,他的size…… 沈星淮嘶了下涼氣,把自己脫韁的思緒拉回來,洗漱換衣服。 站在木屋前望著對麵的綠林,自言自語:“天氣晴好,去擁抱自然!” 在湖邊綠堤上跑過一百米後,沈星淮癱在長椅上:“太熱,還是別抱了。” 已經七月了,下個月十六號就是原主的生日。 他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也是在八月發生。 原劇情裏,陸衍投資的經濟公司前期始終不景氣,但在八月初投資了一部電影,那部電影會在明年大爆,成為票房黑馬。 沈星淮盯著草叢裏的一株毛草若有所思,隨後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叫徐濯的名字。 前段時間他買回來的幾個店和原經紀公司都在請人打理,徐濯是經濟公司的經理。 撥號過去,通話很快被接通,那邊的聲音很是驚喜:“先生您好!我是徐濯。” 徐濯一直認為自家老板過於神秘高冷,他任職幾個月,這是沈星淮第一次主動聯係他。 “你安排一下時間,今天我們見一麵。”有些事在電話裏說不清,還是要見麵聊。 徐濯滿口答應:“好的,先生,我馬上安排接待!” 他誤會了沈星淮意思,沈星淮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聊點事,不是要去公司視察:“不用那麽麻煩,我在公司對麵的咖啡廳裏等,你自己過來。” 一番交代完,他在徐濯心裏高冷神秘的形象又變得深刻些。 經濟公司離葉氏辦公樓不遠,沈星淮打算見完徐濯以後去公司等葉修忱一起下班回家,所以把見麵的時間約在了下午三點。 沈星淮不喜歡遲到,提前出門,到咖啡廳時離見麵的還有十分鍾。 提前預約過,到桌邊時發現已經有個打扮十分時尚的男人坐在他預訂的位子,徐濯比他到的還早。 沈星淮並沒有和他透露電影以後會如何,隻稱自己最近有意投資電影,並且十分欣賞一位導演,要徐濯無論如何都要拿到導演下一部戲的合作機會。 這位導演在圈內算是半個新人,有過兩部作品,但都是不慍不火的樣子,所以原劇情裏很多大的經濟公司都不願意和他合作,最後才落到了陸衍的經濟公司。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部電影會在上映以後票房大爆,頻頻斬獲大獎,讓陸衍賺得盆滿缽滿,還為他以後在影視圈的投資打下了基礎。 其實沈星淮本身不屑於做這樣的事,他從來到這裏開始就知道原劇情,卻從來沒借助自己提前知道未來市場動向,去搶任何人的機會,但是這件事關係到陸衍,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從今以後,陸衍的東西他都要搶。 徐濯早就想進軍影視投資,聽到自家老板願意出資,滿口答應:“先生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保證完成。” 沈星淮眼色暗了些,口氣也變得嚴肅:“我們隻負責投資,其他事情交給導演團隊,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長。” 徐濯的小心思被一語戳破,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不解:“先生,我們是資方,手裏又有藝人,為什麽不行個方便?” 沈星淮隻想把陸衍踢出這場局,不想改變其他人的機遇,這部電影可能會是很多人這輩子隻有一次的成功機會:“有些事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你隻要管好自己的手和你手下的人。” 徐濯看著自己的老板,高冷神秘的形象上又添一條內斂低調的標簽。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幕後大佬內味兒對了。 沈星淮並沒有和徐濯聊太久,出門時也才剛過三點半。 上車駛過兩個街口,來到葉氏大廈。 他出門前明叔和公司這邊打過招呼,葉修忱的秘書這會正在樓下大廳等他:“沈先生好,葉總在辦公室等您,我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