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之前他也牽著沉哥的手感覺過,並沒有覺得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那現在也是一樣的呀。既然沉哥要追求他,那他肯定得感受一下,他倆做些情侶才會做的事情,會不會反感。上次是牽手,這次是親親,下次……下次再說。安星覺得這個邏輯非常合理,完全沒有毛病。少年站在花叢邊,裹著男人的風衣,仰起腦袋,理直氣壯地看過去。在這樣的目光下,路天沉恍惚覺得,少年的要求的確再尋常不過。就算他們現在還沒有交往,可少年要求自己親親他,是非常理所應當……個屁啊。不以戀愛為目的的牽手都是耍流氓,更不用說親親了。而他甚至還在追求中,能有這樣的好事嗎?路天沉匪夷所思地想。可是看著少年仰起臉,一雙杏眼目光灼灼地望過來,淺咖色的眸子裏蒙著一層水光,竟像是十分期待的樣子。從來都難以拒絕,或者說,從未拒絕過小笨蛋的男人,這一刻有些想要耍流氓了。理智與情感在拉鋸,路天沉警告自己冷靜一點。這個不開竅的小笨蛋異想天開,他不能跟著胡鬧。然後看著少年期待的小表情,理智報廢,路天沉還是沒能忍住,低聲問:“你真的想要我親你嗎?”男人的聲音很低,不知為何,有些微微的沙啞。安星抖了抖耳朵,總覺得隨著那聲詢問入耳,就像是有小股的電流,從耳朵尖尖一直電到了心尖尖上,電得他全身酥酥麻麻的。他莫名有點緊張,有種脊背發軟,想要像花花一樣炸毛的感覺。莫名的,安星不想在男人麵前露出退縮的樣子。像是一種對抗,他不想把自己擺在弱勢的一方。少年站直了身體,揚起小腦袋,頭頂的小卷毛都進入了戰鬥狀態,豎得筆直。“對、對呀!你親我一下,說不定我就不冷了!沉哥你怕什麽,都是為了取暖,親親怎麽了!”路天沉看著這個慫出飛機耳的少年,竟然還強詞奪理,叫囂著挑釁,簡直都要被氣笑了。在這個瞬間,他甚至想把小笨蛋摁在牆邊,狠狠親下去,親得對方渾身無力,隻能攀附著他,任由他為所欲為。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非常凶狠。安星一縮脖子,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自己會被吞吃入腹般的戰栗感。他抖了抖肩膀,強撐著瞪過去。色厲內荏的小少年也很可愛,路天沉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不做人。他歎一口氣,簡直拿麵前的小笨蛋,沒有一點辦法。“好,親親取暖是吧?我親就是了。”這聲音裏帶著一種認命感。安星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對峙就已然結束。下一瞬,高大的男人走近一步,伸手輕輕捏住少年的下巴,然後微微俯首湊近。男人的氣息靠近的瞬間,安星心跳快得驚人。然後,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額頭上。安星瞪大了眼睛,在那一個瞬間,完全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反應。他看著男人,一雙杏眼圓滾滾,隻覺得額頭酥麻,像是還有細小的電流在那裏尖叫著跳舞,然後順著頭皮跳到了脊椎上,做了個電擊spa。原來被親親……是這麽舒服的嗎?安星迷迷糊糊地想。路天沉親完,捏著少年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感覺這小笨蛋好像呆住了。他不由有些忐忑,擔心自己剛才過分了。雖然他從小就和安星關係親近,但他們最親密的接觸,僅限於貼貼。男孩子,就算是像小笨蛋這樣黏人的,貼貼蹭蹭就已經是表現親密了,怎麽可能親親?對於路天沉來說,這也是自己動心後頭一次親吻小笨蛋,雖然隻是額頭。“現在還冷嗎?”路天沉鎮定地問,耳根卻微微發紅,暴露出他的緊張。安星回過神,本來也有些緊張,可見男人比他還要緊張的樣子,頓時放鬆了。他感覺到男人的不安與縱容,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轉了轉眼睛。“這哪裏是親親,根本不是能取暖的親親!”少年舉著爪子,惡劣地說。“你親錯地方了!重新來!”好家夥,這小笨蛋是開竅了?路天沉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年,動搖之後,又警告自己冷靜點。不,肯定是小笨蛋又有了新的撒嬌方式。他無奈地退後一點,伸手蓋住了少年的臉。“好了,別鬧了。趕緊回去吧,外麵很冷。”路天沉的手正蓋在他剛才親的額頭,安星的眼前黑下來。他抖了抖耳朵,在這種黑暗中,剛才升起的惡劣心思消失了。嗨呀,孟浪了。誰能想到沉哥說著要追求他,結果親親一下就害羞了呢!安星哼哼唧唧地想,回味著剛才那個親親,咂了咂嘴,決定下次要更進一步。少年握緊了小拳頭給自己打氣,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一條手串,抓著男人擋住自己視線的手。“送你一條手串喔,我自己編噠!”路天沉垂眸,便見少年手中有一條手串。手串用的黑色彈力繩,配著一顆顆圓潤光滑的白玉珠子,在兩顆南紅中間,串了一個紫檀木雕刻的星星,款式簡單大氣。他平時對配飾沒有什麽興趣,除了基礎款的手表領針,像是很多人會盤的文玩,男人都不看一眼。但唯獨安星做的各種手串,哪怕隻是心血來潮配了幾顆珠子送給他,他都會戴一段時間。他正想接過來,就見少年一轉手腕,露出在長袖下遮掩著的一條相同款式的手串。“我生日的時候,你不是送了我一塊玉嘛,我就磨了些玉珠子出來。反正珠子比較多,我就做了兩條手串,一人一條喔!”路天沉眼神一凝。他很確定,剛才吃飯的時候,少年手腕上絕對沒有戴這條手串。他仔細看去,便見少年的手串和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並沒有星星木墜,而是一顆翡翠的路路通。安星挺起小胸脯,理直氣壯。“路路通是為了保我出入平安的,你不要想多嗷!”少年抖著耳朵,一下下瞥著男人,怕他恃寵而驕了,以為那個路路通代表“路”……才沒有!諧音梗扣錢!而夜色中,男人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少年時,向來深邃冷厲的雙眸溫柔到不可思議。“好,我不多想。但是我這條上的,是代表你的小星星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愉悅的笑意,傳入耳中,安星瞬間想起了剛才額頭上的那個吻。“……算是吧。”少年嘟囔了一聲,“你想當我就當我唄。”他露出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又把手串朝前遞了遞。“你趕緊拿走啦,我要回去了!冷!”路天沉沒有拆穿少年的不自在,隻伸手過去。“那你給我戴。”“……你笨死了,手串都要別人給你戴。”少年嘀嘀咕咕的,可還是在男人朝他伸出手時,抓住了男人的手,將那條手串套進去。兩隻手覆蓋在一起,帶著同樣的手串。兩條手串的尺寸都剛好,沒有多用一顆珠子。翡翠的路路通將少年的手腕,襯得更加白皙。紫檀色的星星卡在男人脈搏處,很快染上溫度,傳導脈搏的躍動。*安星回到別墅的時候,幾人已經打完了兩局遊戲。安榮抬頭看了一眼:“怎麽送了這麽久?”安星有一瞬間的心虛,很快昂首挺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過來,瑟道:“沉哥收到我的禮物,感動得不行,拉著我不讓我走啦~”清亮的少年音十分快活,尾音都在飄。安榮:……男生凝眉看了小笨蛋幾眼,總覺得蠢弟弟此時的狀態,莫名有些眼熟,像誰呢……啊對,像他們二表姐。二表姐婚禮辦完後,還辦了小型的答謝宴,在隻有親近的家人朋友們那一場上,說話時好像就這麽個調調。他心中一凜,盯著安星看了幾眼,沒看出什麽來。少年的臉蛋紅撲撲的,在外麵待了那麽久,居然也沒覺得冷。“外麵挺暖和的?”安榮疑惑地問。他記得前幾天下過秋雨,夜溫已經降到十幾度了。聽見這話,安星眼睛一亮,快步湊過去,親親熱熱地擠到哥哥身邊。周濱、陳方和劉弘打完一局遊戲,正巧看過來。安星與他們對上視線,更加開心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別玩了,湊近一點。幾個男生配合地湊近,安榮冷著臉,忽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外麵有點冷,我剛才去送沉哥回家,隻穿了件單衣,哎呀可把我凍得啊!”其他幾人有些茫然。少年這麵容紅潤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外麵被凍到了啊。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安星雙手叉腰,驕矜地抬了抬下巴。“但是我沒有被凍到,這是為什麽呢?”“因為我沉哥體貼呀!他見有一陣陰風吹過,立即脫了外套,蓋在我身上啦!”眾人:……不祥的預感成真,安榮竟然有種詭異的平靜感。他聽見自己麻木地開口問:“你們兩個在一起了?”“什麽?!”周濱、陳方和劉弘震驚地看向安榮,又猛然看向安星。他們一直以為安星和路天沉隻是關係好,原來竟然是這種“關係”好嗎?!那確實很多事情也能說通了,比如安星一到周末就和路天沉出去吃好吃的,周內晚上還要和人打電話固定聊天……小圓臉微微發紅的少年擺了擺手,像是有點不好意思。“沒有啦,我和沉哥還是好兄弟,我還沒有答應他的追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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