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隻是要在短時間內攢兩千，他就隻能在課後就立刻出去上課，中間還要輾轉幾個家庭，最後晚上十點回家。睡覺時間得往後推兩個小時。但是短時間這樣，林栩覺得沒有問題，雖然會有些辛苦。林爺爺林奶奶看孫子又到近十點才回家，以為他又開始忍不住出去網吧玩遊戲了，但是比起從前的乖張，現在的孫子總體來說還是乖了很多，所以他們也沒忍心責怪他，畢竟成長不是一瞬間的事。隻是看到孫子因為長時間打遊戲而精神疲憊的樣子，他們有些心疼。林栩不知道爺爺奶奶的誤會，隻是極力平衡控製自己的作息。每晚十點背著背包回小區時，路燈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這個點幾乎沒太多人了，很寂靜。但是他絲毫不覺得辛苦，想到顧錦芝收到禮物後或許會開心，會在他這個網友這裏得到溫暖，對方的認真也是有回報的，而不是和原著一樣因為被騙而造成創傷。原主是低級騙子，隻是讓顧錦芝更謹慎，然後也更容易栽在高級鳳凰男身上，對比之下讓他以為遇到真愛。他本是源頭。林栩思緒萬千，看到夜空中撲閃撲閃的星星，覺得夜景很美，他也很少注意到。心念一動，便拍下來給芝芝芒芒發過去：“看，好漂亮的星星。”第11章 上班幾天後，顧錦芝終於耐不住開始摸魚耍滑。這天，確定沒什麽大事之後，他獎勵自己提前下班兩小時，晚上公司有團建活動，為了提前慶祝公司新推出的男團順利出道，他作為總經理當然沒有缺席的道理。為了防止連續上班一整天，他打算下午開著愛車去兜兜風。地下車庫裏，顧錦芝的黃色跑車格外炫目，不僅由於那騷包的顏色，更重要的是它的天價。娛樂公司的上上下下都是人精，畢竟接觸這個圈子，世麵也見得多，每次來取車總要感歎一番。他們總經理人長得帥，又有錢，就是脾氣有點怪，讓人揣摩不定。顧錦芝哼著跑調的小曲，慵懶地晃蕩著鑰匙去拿車，剛走進地下車庫，便聽到兩人爭吵的聲音，不過啥都沒聽清楚。“鬆哥，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多久了，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我住夠了破爛的出租屋，聽夠了街溜子的稱呼，這個機會我必須把握住，抱歉。”“嚴漾，你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一年多的感情對你來說就完全不值一提嗎？你吃我的住我的，要不是我想辦法讓你進公司，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發傳單，現在你真的要這樣跟我分手嗎？”“不是分手，鬆哥你別哭……現在我們在一個公司，太危險了，你應該理解我沒辦法公布戀情，我們就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好嗎。”被嚴漾輕輕摟住的男人呼吸慢慢平緩下來，失落地講：“所以你是埋怨我今天去練習室找你……”“你知道我們隊裏有人嫉妒我，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我就真的完了。你也不想的對不對，我知道鬆哥有多愛我。”嚴漾繼續安撫他。“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今晚回家吃飯嗎？你一直住宿舍，我想給你做飯。”男人反抱緊他。“抱歉，今晚公司有團建，明天我回來好不好？”男人終於消停下來，嚴漾也暗暗鬆了口氣。直到聽到清脆的鑰匙響聲，他機敏起來，心裏一沉，悄悄轉身藏在了車後，隻剩餘鬆暴露在顧錦芝的視線範圍內。餘鬆連忙擦了擦臉，恭敬地道：“總經理好。”顧錦芝隻是點了點頭掃了他一眼，隱隱有印象這個員工是經紀部的，聽助理講能力很不錯。在公司呆了好幾年，也做到了小領導的位置。他知道後麵還有人，也不知道他們剛剛嘰裏咕嚕在吵什麽。不過他沒有打聽人家隱私的愛好，瀟灑地開車門發動引擎揚長而去。而那兩人沒想到工作時間居然也會碰到顧錦芝，連忙著急收拾一番各自離開了。顧錦芝叫上徐洲出來兜了一圈，工作的壓力釋放些許。旁邊放著剛到貨的領帶，用精美的盒子包裝著，顧錦芝都忘了這回事，直到徐洲坐上副駕駛好奇地扯開來看，他才猛地停下，一拍腦門懊悔不已。“這是啥？”徐洲問他。“你還給我。”顧錦芝要去槍，偏偏徐洲舉得老高，發現事情不簡單。“嘖，領帶？送給誰的？”徐洲興味盎然地問，看他的樂子。“你tm管我？”顧錦芝才不說，免得又要被嘲笑。什麽給詭計多端的窮鬼花錢，最關鍵如果是各取所需性質的還好理解，偏偏顧錦芝現實中看不上俊男靚女。他這網戀對象又八字沒一撇，什麽好處撈不著，顯得太蠢了。“你急什麽？”徐洲到底是他多年的朋友，還是了解他的，一秒就猜中了。“不會是給你那個網戀對象買的吧？”他驚訝地問。顧錦芝不耐煩地搶過來，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少管閑事。”又把盒子放在自己腿邊，不讓徐洲碰到。“不是，顧二少爺你是真的腦缺嗎？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邊是騙子，你還給他送什麽錢？”比起在外人眼中，顧錦芝是古怪難搞的人，徐洲卻知道他本性有點過於單純了。“爺有錢，爺樂意！”顧錦芝懟他。他隱隱有些不耐煩別人這麽說amour，哪怕他一開始也這樣想，但是或許是對麵給他提供了一定情緒價值，有些情緒鬼使神差就冒出來了。顧錦芝覺得，在他清醒的意識下做出的決定，就不能說是對方在騙他了。而且有必要麽，不過是送個禮物而已，又不是把全部身家送出去，他扶貧買個開心又能怎樣。“算了，沒有被你公司裏那些妖豔賤貨騙到也可以了，他們才是真的貪心不足蛇吞象。其實如果姿色不錯的話還可以玩玩，可惜誰叫顧二少爺享受不了美人。”徐洲到底也明白不是大事，無非是感歎一句。像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是多多少少有點渣屬性在身上的。徐洲作為朋友很真心，但是在男女關係方麵，他是追求開心與刺激的。隻是他一向對女朋友很大方，所以雙方都沒有怨念。“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顧錦芝瞥他一眼，嘲諷道。顧錦芝完全覺得沒有愛情隻有肉體的關係沒什麽好追求的，也沒什麽值得開心的。與其說是piao別人，自戀的顧錦芝反倒覺得他長得這麽好看，簡直吃虧。隨意溜了兩圈又吃了個飯之後，顧錦芝又頗為煩躁地去說好的團建地點，一個環境還不錯的酒吧，他們定了個包廂。他的車開進來時，就有不少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熟悉顧錦芝的人，完全會被他唬住。畢竟他姿態高傲，穿著時尚，眼神從不多放在誰身上，偏偏還長了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像是能洞悉他人心裏的想法。一看就是家世顯赫，挑剔而矜貴的公子哥兒，普通人根本不敢上前搭訕。在顧錦芝眼裏，門口那些同為時尚弄潮兒的帥哥美女，就像是一顆顆地裏的大白菜，還沒祛除土氣。他是最晚到的，也沒人敢說什麽，或者說要是顧錦芝不來的話，團建也失去了意義。每個人都暗藏心思，誰想和普通人搞什麽關係，都盼著能入顧二少爺的眼，從此一飛衝天。顧錦芝在擁簇下坐在了最中心的位置上，一眼望過去，除了幾個經理之外，其他都是顏值極高的年輕人，都是他們公司的一些練習生和藝人。“開始吧。”顧錦芝隨意對身旁一個人說。而被他餘光撇過的人，心裏在狂跳，覺得他們總經理是不是在打量他們。於是各個擺出最好的姿態，他們穿得也花哨，都是根據自己的優勢來穿的。腿長的就穿背心和牛仔褲，腰細的就把衣服紮褲子裏，有氣質的甚至還有穿小西裝的。服務生小哥每每進來他們這個包廂都要被亮瞎眼，哪能想到這裏麵的可能是未來的流量小生呢。顧錦芝懶散地窩在沙發裏，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睡，完完全全就是被迫上崗的打工人思想。他是愛玩，但是這裏麵又沒有關係好的朋友，他也玩不起來。而且顧錦芝不怎麽愛唱k，因為他五音不全，對旋律也不敏感，所以在聽到他們公司的練習生深情歌唱的時候，顧錦芝隻是暗暗打了個哈欠，並聽不出來有什麽不同。如果是幾個好友的包廂，顧錦芝估計才會活躍起來，點一首稍微拿的住調的日不落，然後得意地強迫其他人聽他哼。還有被起哄跳舞的，都是一米八幾的大帥哥，動起來確實好看，非常有性張力。但是顧錦芝關於這方麵的敏感度就像小學生，甚至覺得有點誇張。看著他們扭腰，根本不會深入亂想，隻是偶爾會看看他們腹肌練得怎麽樣，給每個大白菜評個等級。隨後再自得一番，沒他牛逼。時間過去一半了，顧錦芝還懶洋洋的，本來在暗中觀察的嚴漾也有點等不住了。他大致看出來顧錦芝不喜歡出風頭的，太刻意了，很多富二代取向都這樣，所以他從一開始就非常低調。現在也隻是在經紀人的示意下點了一首歌，拿起話筒深沉地哼唱起來。嚴漾在團裏的定位是vocal擔當，畢竟他練習時間短，跳舞肯定跳不過人家練了很多年的練習生，但是他嗓音的確不錯，是當下迷妹們比較愛的一種風格，很有磁性，像含著醇釀。他一張嘴，的確就有一種超塵的氣息。顧錦芝偏愛喝啤酒，覺得簡單粗暴，一口悶，他不喜歡花裏胡哨的。不過可能為了有逼格，大家點的都是各種調的五顏六色的雞尾酒。他也在身旁人的殷勤之下喝了濃度有些高的雞尾酒，沒太醉，但有點上臉了。嚴漾唱的是一首情歌，很有感情，獲得一致的好評和起哄聲。顧錦芝不太會欣賞，無聊地撐起頭，還有心思在旁邊有男生靠他近了些的時候，張嘴嘲道：“噴的什麽香水？難聞。”成功掃清了身邊的座位。忽然微信彈了個消息，顧錦芝漫不經心打開，在看到是amour發過來的時候稍微正了正身子。amour不太愛聊天，也不常主動，真的很像脫離時代的大叔，所以顧錦芝才覺得稀奇。在點開發大看到對方發過來的夜景時，顧錦芝咬咬唇，居然微微哼笑了一聲。他們這裏在甩衣服跳舞，健壯的肉體上汗液淋漓，對方卻讓他看星星，怎麽這麽小清新呀。他心念一動，捋捋西裝，起身去了洗手間，這裏麵有些太吵了。懶散地靠在牆邊，他發消息：“我們班現在在田徑場團建，有男生唱歌噢~不過我想聽你唱~。”顧錦芝還在心裏猜想，他好像是有點為難人，但是又很興奮怎麽回事。amour畢竟比他大一些，似乎也很古板，不會給他來一首什麽水手之類的老歌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栩隻是忽然想分享一下，卻沒想到後續的發展，也沒想過怎麽應對。唱歌？他麵色為難。不像其他青春期男生，林栩青春期從沒幻想彈吉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給喜歡的女孩唱歌，事實上他也很少參與這些活動。他腦子裏冒不出來什麽歌單，看著漫天的星星，林栩按住語音，張了張嘴，才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地哼了個一閃一閃亮晶晶。不似童聲的軟糯，他的聲音裏是一種敲擊青花瓷一般的清亮，又有幾分寧靜。在手機傳播之中，顧錦芝甚至能聽到他一開始的猶豫和中間的不好意思的停頓。“你還是聽班上同學唱吧，我不會唱歌。”林栩最後尷尬道。他稍稍想象了一番顧錦芝的大學生活，是和他當時截然不同的畫麵呢，也有很有魅力的會唱歌的男同學。林栩毫不介意，他期望顧錦芝能發現現實中的美好，這樣的話他便見證了原書炮灰結局的改變，是很讓人安心的事。“沒事，我也聽不來……”顧錦芝卻垂眸笑笑，拍拍因喝酒而泛紅的臉頰，完全忘記了一牆之隔外，那些新鮮刺激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