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克服忐忑和羞恥心，安慰道：“下次走路當心點……揉揉就不疼了。”顧錦芝笑笑，他們下次應該會當心點的。受到了男朋友的安慰，顧錦芝滿血複活，他想到自己瞎忙活這麽久，沒個屁用。於是趁機幹脆著急打直球問林栩：“哥哥，我家裏人知道我們在一起，想看你的照片。”林栩差點崴腳，神情凝重地回複：“芝芝，你不是有我的照片嗎？”顧錦芝撇嘴，不依不饒，他今天非得問出來：“上次那個照片距離太遠啦，都看不清楚，他們想看……原汁原味的照片。”不能再p啦，他又不嫌棄。林栩知道對方性格急躁，卻沒想居然問得這麽直接，但是照片他肯定是不能給。於是尷尬回道：“芝芝，我長相普通，不愛拍照，你能理解嗎？”顧錦芝可太不能理解了，他們都處這麽久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以後總歸是要見的嘛！他幹脆直接打一個電話過去，林栩又沒接。顧錦芝覺得不對勁，他們已經很久沒語音聊天了，難不成他男朋友的感冒還沒好？“哥哥，你怎麽不接電話！（跺腳）”顧錦芝有點生氣。林栩現在看他每個可愛的表情包，都自動帶入了巨人把地皮跺裂的樣子。今天之前，他也不知道芝芝這麽強壯。“芝芝，再過一個月好嗎？我們再培養培養感情，然後再坦誠可以嗎？”林栩安撫他，也很緊張，渾身僵硬，這也是他的真心話。他現在還在上學，確實覺得不適合麵基，早戀都是不合適的。也不希望爺爺奶奶發現，因為高中生身份的關係，他現在還沒辦法像芝芝一樣到讓家裏人知道那個地步。坐在都是學生的公交車上，林栩眸色沉重，也顯得很有心事的樣子，別人隻以為他在為高考擔憂。顧錦芝卻有點覺得他有鬼，明明以前也打過電話，不會不接的。現在已經很久沒通過電話了，對方完全一絲都不想透露現實的他。對方像是不願意深入這段網絡關係，可能是現實裏有好感對象了，也有可能是覺得感情還沒到位，隻是把他當成熟一點的網友，因為一開始amour的說辭就是會認真培養感情，現在算算也沒過太久。但顧錦芝就是性急的人，他很為他們進度的不匹配而生氣。不過如果是後者的話，顧錦芝也還勉強能理解，但是在他在這邊工作的時間內，肯定要奔現才行！不然不是白來了，回去他哥和徐洲那小子肯定要嘲笑他。“好吧……那下次你不許拒絕我了。“顧錦芝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再過幾天他繼續問。最好別讓他知道，amour現實裏有對象，不然他會打得他滿地找牙。林栩鬆了口氣，有點感動，覺得芝芝也是很善解人意的，等他高考完就好，他會克服尷尬和對方相處的，眼神又堅定了起來。也完全不後悔重回高中，有了一段對他來說出格的“早戀”。第34章 三模過後，時間就越發快起來。三模成績出來後，林栩依舊高高坐在榜首的位置，榮譽牆照片千變萬化，卻隻有他還屹立不動。這一次，大家少了許多驚訝，也不會再站在榜下詢問第一名的男生是誰，他們已經習慣了。畢竟正式考試之外的大大小小的考試，他每次都呈現以卓絕的成績。一個差生用三個月時間，一躍成為附中高三排行榜第一，是件駭人聽聞的事，但它又確確實實發生著，讓人不得不信。依舊還有人覺得，林栩或許是掌握了答案的秘密來源，所以能裝這麽久，可能到高考就會露餡。但至少九班的同學們，對自己班的新任學神，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附中是高考的其中一個考點，為了提前布置考場，其他年級的同學們也放了一周假。為了避免高考途中可能出現的變故，例如因為交通或者睡過頭等各類可能匪夷所思的原因影響同學們成績，這一屆高三同學提前直接全部搬進學校宿舍樓考前複習，寄宿和走讀的都是如此。林奶奶也沒心思去跳廣場舞了，她在家裏念念叨叨地幫林栩收拾行李。雖然她沒參加過高考，家裏也沒有逼迫過子孫誰一定要考上好大學，但是在發現孫子變得好學之後，至少明白這對林栩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她在學習上幫不上什麽忙，生活上肯定要讓孫子妥妥帖帖的。“小栩，奶奶給你裝這些衣服夠了嗎？”她手上沒停，一邊擔憂地問，孫子好幾天不在家，她當然擔心。林栩無奈極了，道：“奶奶，帶兩套校服就夠了。”他將很多不必要的東西又拿出來，畢竟他不是第一次讀高中，也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不需要被好好照顧。自穿書以來，林栩就盡量減少家人的麻煩，很少要求什麽，反而要經常勸著家裏人別太關注他。如今，他收拾著東西，看了眼手機，猶豫了片刻。進了寢室肯定就要接受更嚴苛的管理，每天都會有各班老師在走廊巡邏，一直到晚上十點休息才會離開，他可能是沒有太多機會用手機的。不過想想顧錦芝，林栩還是帶上了，隻是提前跟他發消息說明了一下：“芝芝，我接下來一周比較忙，可能沒辦法及時回複消息。”看對方也沒有秒回，隨後林栩才背起背包，離開了家。下了公交車到了學校附近，林栩又下意識在路邊往酒店門口望了一眼，下一次就是他高考完才能出來了。屆時，他也想不到理由解釋，坦白就好了。芝芝20歲在讀大學的話，等他升學之後也差不太多，對芝芝來說，應該沒有太大的代溝。按他原來的計劃，誌願也是想填首都那邊的學校。隻是要跟家人解釋他會交一個男朋友，坦白性向，且是在剛剛高考完後，這是讓林栩比較惆悵的事，他確實擔心爺爺奶奶受到驚嚇，畢竟雖然年輕一代已經習以為常，但是老一輩的人很難接受吧。到時候他得跟芝芝好好溝通一下，他可能沒辦法那麽早地如對方一般向家人坦誠。當然以上，都是林栩鼓起勇氣設想的。到了真的坦白那天，他也有可能會十分局促，很難把自己當成對方的男朋友。芝芝現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其實麵對對方還沒那麽緊張，因為不用過多近距離接觸，也因為顧錦芝也隻把他當成半熟不熟的人，但是要到芝芝知道的那天呢？剛這樣想著，林栩便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瑪莎拉蒂，直到裏麵的人露出半個頭，他才想起來這好像就是第一次見顧錦芝時對方開的車。現在又忽然看到，他對顧錦芝家裏有錢這個一直被他遺忘的的概念深了點。原書中，顧錦芝能讓zoe在娛樂圈中紮穩腳跟，感覺不太像是普通有錢的男大學生能做到的事。林栩腳步一時頓住了，下意識往那邊看。直到顧錦芝和其他幾人完全從車裏出來，每個人都西裝革履，有兩人還是快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刻在顧錦芝麵前也畢恭畢敬，滿臉討好的微笑。而顧錦芝也沒了昨天乃至前幾天那種青春的氣息，又正如初次見到他一般，疏離而又有氣場。之前，林栩以為那可能是什麽cosy或者要出席什麽正式場合才穿成那樣，畢竟他也對顧錦芝的印象先入為主了，在明白那是顧錦芝之後，就在心裏自動替他圓場。可現在對方儼然一副商界精明生意人的模樣，成熟穩重，瞬間也不像二十歲了。他還能聽到他們嘴裏談論著企劃之類的字眼。顧錦芝看到他了，微微頷首以至對熟人的示意，又扭頭專心投入自己的事務當中，邊走進了酒店。反正對這個同學，也沒什麽好瞞的，他很多糗樣子都被看到過。這個男同學對他來說，像是介於陌生人和熟人之外的，另一種存在。皮鞋的聲音還殘留在耳邊。林栩愣了愣，又轉頭緩緩離開，表情不知該怎麽形容。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顧錦芝其實也在騙他的話……他一時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格格不入。他們都是大學生的前提下，或許還有可能。但如果顧錦芝是那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他們之間好像突然就沒太有可能了。哪怕林栩心理年齡有那麽大，但事實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履曆卻很蒼白，甚至還沒參加高考，很幼稚。但顧錦芝的取向，似乎是喜歡比他大的成熟男人的。林栩裝了這麽久的成熟男人，現在不得不原形畢露。他現在覺得，也許顧錦芝不一定會被人騙的。畢竟他沒看過原書，隻是依稀看過動漫改編的海報宣傳，依稀記得故事的梗概，但其中到底是怎樣，他並不完全了解，一開始似乎就是他自以為是，同情心泛濫了。林栩沉默著走進了學校，不得已甩掉雜念，打起精神奔赴高考。他們一個寢室住四個人，都是同班同學，林栩找到自己的床位後收拾好東西就進入複習了。高考前夕年級還將舉辦高三成人禮，所以時間這麽緊張的情況下，也就不用上課堂讓老師講課了。幾輪複習早已進行完畢，接下來隻能看同學們的造化。林栩作為九班的種子選手，自然很得班主任以及各老師的喜愛和關注，因此獲得了老師們常常路過的特殊照顧。和他一個寢室的同學都坐在書桌前喊天呼地：“林栩，都怪你我現在都不敢玩手機了！”“老王太嚇人了，時不時從窗戶冒出頭來，還不許我們關門。”林栩隻得無奈笑笑，他是比較能專注的性格，哪怕心裏並不平靜，也能專注於手上的紙筆。不分神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直到感受到背脊泛酸，再看看手表，才發現十點到了，到了休息時間了。他一天沒看手機，一是客觀條件不允許，二是他主觀情緒也並不明朗。不過林栩想想，還是悄悄拿起手機去了一趟廁所。今天同寢的其他室友，為了玩手機已經有點尿急尿頻了。再一看，果然又有很多消息，後麵因為他沒有回應而顯得心急了。最後的最後，顧錦芝又開始希望和他視頻，比上次的要求更急迫一些。林栩心裏有了別的想法，但不回也不是他的作風，他幹澀地拒絕：“不太方便。”這一次，連昵稱也沒再好意思叫。因為他確定，這時候暴露自己隻會給他們兩人帶來尷尬，尤其是給顧錦芝。現在他能肯定，顧錦芝要知道他是不管是社會經驗還是年齡差距這麽大的高中生的話，會失望的。所以，或許這場網戀沒有結果才是最好的結果。顧錦芝好不容易辛苦上班一天，又拾起自己總經理的身份，才感覺自己真不是小年輕了。這些天總是碰到那個高中生，經常讓他都不自覺以為自己還小。再看到amour說最近比較忙不能及時回複的話，顧錦芝有點煩躁。他覺得肯定不是那麽簡單，平時對方連加班都不至於一天看不到人，現在能忙什麽忙成這樣？眼看著還是沒有進展，顧錦芝想，再不麵基，他都快回去了，於是忍不住又提出視頻。果然又遭到拒絕。這可不行，那他不白健身了嗎！視頻是多簡單的事，打開攝像頭就可以，哪有什麽不方便，無非是不想。但是對方不樂意，他也沒有別的辦法。損友徐洲隔三差五問進度，顧錦芝都不好意思告訴對方，他來這麽久了，還是沒見到半個影子。“還沒找到人？嘖嘖，早說讓你去查一下。”徐洲看好戲道。顧錦芝反駁：“我才不是那種人。”說著竟也沒有那麽理直氣壯了。“他也不願意視頻，也不發照片，不知道為什麽。”顧錦芝還是想不明白，不至於醜的不敢見人吧。“他近來有變奇怪嗎？”聽到這裏，徐洲有點感興趣了，顧錦芝潛伏這麽久也沒找到人，他覺得實在說不過去。“好像有，網絡上他給我的感覺變得虛幻了。”顧錦芝想想道，也不知道是他全身心投入尋找對方的過程中，還是的確amour分了心。莫名其妙的，amour變得神秘起來，像是分散了精力在其他事上，偶爾的話題也並不連貫，像是隻開了一個頭，他對男朋友的印象也越來越不深刻。“他這麽不願意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