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淵看了一眼,那東西是從朗宸衣服裏襯裏搜出來的,一枚精致小巧的微型攝像頭。  他眯了眯眼,走到朗宸身邊,粗魯地揭開了朗宸臉上的膠布,雙指狠戾地掐著下巴道:“我隻問你一次,如果被我發現你說謊,你這雙手就別想要了。”  朗宸的瞳孔因驚懼而猛地顫栗,眼眶蓄滿了淚水,麵前這張年輕而俊美的麵孔就像天使一般帶著誘惑力,可對方的眼底卻不停湧現著足以將他焚燒成灰的業火。  他一定是惡魔,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江重淵眼尾帶笑,語氣卻愈發冰冷,“你和他睡過嗎?”  朗宸愣了愣,沒想到江重淵居然要問的是這種問題,雖然很難堪,可現在的情況縱使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撒謊,“沒,沒有。”  江重淵眼底的猙獰減少,忽然鬆開鉗著朗宸的手,淡聲對黑衣男人說道:“帶走。”  朗宸的嘴被再一次膠布封住。  烏泱泱的黑色身影,連帶一個礙眼的朗宸終於消失在了江重淵麵前,整個房間瞬間清淨了。  江重淵不疾不徐地走到床邊,勾起的食指摩挲過宋星斐的側臉,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一直滑到凸起的喉結,溫熱、癢癢的呼吸噴灑在江重淵的手背上。  低垂的視線描摹著宋星斐的睡容,江重淵覺得宋星斐此人就像一隻行走的春·藥,即使睡著的時候也帶著操控人欲望的蠱惑力。  宋星斐的臉頰還泛著紅,像被紅酒浸泡了的桃子,鮮嫩的好像隨時要滴出水紅的汁液。  江重淵的手臂微微一僵,宋星斐的睫毛掃過他的肌膚紋理,微微翻了個身,臉頰溫熱的軟肉蹭了蹭江重淵的胳膊。  宋星斐不知又夢見了什麽,低低的呢喃了一聲。江重淵怔住了,他低下頭,附耳湊在宋星斐唇邊,才聽清宋星斐叫的名字是“星喬”。  “讓你念念不忘的男人還真多。”  江重淵的眼神變得冷厲,手指並不溫柔的撥開了宋星斐胸前的一顆扣子,瓷白而富有彈性的肌膚像魚肚般暴露在江重淵的視線裏,他帶著憤怒的、報複的快感,用牙齒凶狠地咬了上去。  宋星斐痛得嗚咽一聲,眉眼間染上旖旎的水暈。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囔道:  “狗……狗。”  江重淵氣得咬牙,恨不得將宋星斐拆吃入腹,可是不大一會兒,宋星斐的睡容就平靜下來,密垂的睫毛抖動了兩下,仿佛又進入了新一輪的美夢。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發出嗡嗡聲,江重淵俯身咬了咬宋星斐微張的嘴唇,冷聲道:“今天先放過你。”  ……  --------------------  三更(共三更)  相親第40章   清晨,雀鳴四起。  宋星斐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揉著麻木的眼皮接了電話。  申義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星斐,睡得怎麽樣?”  “……還好。”  宋星斐看著褶皺的襯衫,又看了一眼掉落的紐扣,以及孤零零躺在床邊領帶,皺了皺眉問道:  “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間的?”  對麵微微停頓了片刻,而後大笑道:“啊,對。不然還能是誰?我說星斐,你現在酒量越來越差了,這要是放在前幾年……”  宋星斐頭疼地聽了半天申義在電話裏絮叨,還提起了不少原主當年的“豐功偉績”。  足足十幾分鍾,申義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宿醉後的房間裏,酒氣如同木桶裏腐爛的葡萄經過發酵,散發著令宋星斐的嗅覺飽受折磨的味道。  即使申義在電話裏解釋了昨晚的經過,宋星斐還是忍不住起疑。  難道領帶和紐扣是他喝醉後,自己不小心扯掉的?  宋星斐從床上爬起來,一頭鑽進了浴室。  可是襯衫剛脫到一半,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浴室的鏡子將他精壯白皙的軀體一覽無遺的展露出來。  他膚色極淺,飽滿的胸肌上蓋著淺粉色的暈戳,而那上方,竟然赫然印著一個暗紅色的牙印。  宋星斐瞬間毛骨悚然。  他盯著鏡子前的自己看了足足五分鍾,除了這個來源不明的齒痕,他淩亂的頭發和帶著水痕的雙眼也仿佛剛經曆過一場旖旎的情事。  好在視線在片刻的顫栗後,繼續向下檢查了一番。宋星斐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作案工具微微翹首,一副剛剛蘇醒的模樣,沒有任何異樣。  宋星斐這才終於放心,相信自己沒有失身。  極有可能是昨晚喝的太醉,在包廂裏被哪個神誌不清的小鴨子給咬了一口……  沐浴過後,宋星斐猛地想起,江陰的案子下午開庭,江陰事件的社會影響力很大,法院會向全網直播,公開審理的全過程。  宋星斐讓服務員去附近的商廈買了身可換的衣服,吹幹頭發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酒店。  ……  回公司的路上,宋星斐接到了一通電話。顧盛池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加掩飾的質問,“江陰的事是你安排的?”  宋星斐被問得一頭霧水,蹙了蹙眉道:“你說什麽?”  顧盛池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語氣下帶著幾分慍怒,“江陰蓄意傷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  媒體資訊在第一時間占領了各大社交平台的新聞板塊,法院對江陰的判決引起了各個階層如火如荼的討論。  宋星斐沒想到,最終將江陰從牢獄之災中解救出來的,並非那些費盡心思收集來的證據,而是一紙來自鑒定機構的精神病確診書。  這和宋星斐預想的不同,他很難單純地相信江陰一直有潛伏的精神病,碰巧在臨近開庭的間隙突然發病。  他手指顫抖地給宮馨打了電話,宮馨的聲音聽上去沉靜無瀾,淡笑著說,“原來是為了這事,若不是跟那個江重淵有關係,你怕是把我這個媽忘得一幹二淨。”  “媽……”宋星斐的語氣有些不平靜,他極力克製著情緒道:“江陰到底有沒有精神病?”  “有或者沒有,你我說了不算。”宮馨收斂了笑意,淡聲道:“鑒定機構出具的診斷結果不是已經公開了嗎,你現在來質問我,是覺得我買通了工作人員?”  “是不是又如何?是你自己說的想幫江重淵,現在江陰不用坐牢了,他感激你還來不及。”宮馨繼續說道。  “我說的幫助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顧盛池那邊也提供了那麽多的證據,你為什麽不用?”  宋星斐不知不覺間攥緊了手中的文件,a4紙上的宋體小字很快就變成皺巴巴的一團。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宮馨的語氣愈發冰冷,“我答應這件事已經是為你破例,你現在以什麽資格質問我?你知道選擇你那條方案要付出多大的成本嗎?”  宋星斐用手掌壓著半邊臉,眉心擰成一團,他沒再同宮馨繼續討論這件事誰對誰錯,而是讓原主的心腹去調查江陰的病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臨近下班的時候,一遝文件和錄音呈現在宋星斐麵前,他皺著眉看了半晌,才發現宮馨並非買通了鑒定機構的人員。  為了讓江陰脫罪,宮馨買通了內部警員,每天給江陰注射能夠讓人產生精神症狀的藥物,這類藥物一旦停下,人慢慢就能恢複正常狀態。  宋星斐沒想到這件事已經脫離了預判的軌道,他該怎麽跟江重淵說,江陰現在不僅是戴罪之人,還成了一個精神病人?  禍不單行,宋星斐還沒想好要怎麽麵對江重淵,更讓人頭疼的事情已經接憧而至。  他實在不該那麽早答應原主父母的條件。  宋星斐差點忘了,今晚約好了和林家的千金林欣儀一起吃飯。他做不到一聲不響地放了女生的鴿子,隻好硬著頭皮去跟林小姐開誠布公。  ……  宋星斐下樓後,便看見一輛高調的粉色敞篷跑車明晃晃地停在公司樓下,下車的女生穿著一件黑色的機車服,打扮十分乖張,滿頭的髒辮梳成一個一絲不苟的馬尾,黑色的煙熏妝將五官修飾的不羈又傲慢。  看到宋星斐錯愕的眼神,她麵帶笑意地朝宋星斐招了招手,一隻胳膊搭在扶沿上,樂嗬嗬地道:  “聽說宋總行程忙碌,為表誠意,親自來接你。上車吧。”  “……”  宋星斐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是見過林欣儀的照片的,但此時此刻,他還是不由得問道:“林小姐?”  “嗯哼。”  林欣儀揚了揚高調的眉尾,一副“老娘就是這副模樣,你不爽也得受著”的表情。  她以為宋星斐會被嚇到拿各種托詞拒絕今晚的約會,可是沒想到宋星斐隻是低頭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走向了停車位。  宋星斐拉開後座的車門,禮貌地朝林欣儀笑了笑道:“多謝林小姐體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林欣儀眼皮抽搐了一下,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最後隻好撇了撇嘴,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一路上宋星斐都心驚膽戰,這位林小姐的車速帶著強烈的個人情感,宋星斐覺得她是奔著跟自己同歸於盡的架勢去的。  “……林小姐,前麵有違章拍照。”宋星斐善意提醒道。  “嗬。”林欣儀冷笑一聲,仿佛宋星斐再敢多嘴一句話,就把他扔下車去。  “……”  宋星斐無奈地扶著額頭,原來被迫來相親的不止他一個人。換個角度想想,他自認為和林欣儀是能夠和睦交流的。  當然,前提是他能活到晚餐結束,這位林小姐的性子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宋星斐真挺擔心哪句話不小心說錯,會被林小姐賞了一丈紅。  ……  北海春櫻日料店。  宋星斐將菜單推到林欣儀麵前,“林小姐,女士優先。”  林欣儀根本沒拿正眼看宋星斐,隨便點了幾個菜,便一句話都不願多說了。  宋星斐自然知道其中緣由,補點了幾個菜後,一直到服務員離開,才終於主動步入正題。  “林小姐應該也是被家裏逼著來和我約會的吧?”  林欣儀揚了揚下巴,“你知道?那就好。”  “我也不讚同這種按頭式的相親,林小姐確實很有魅力,或許在家境上,我們兩個是合適的,但我覺得婚姻更應該注重的是兩個人的契合,您覺得呢?”  林欣儀抬眼看了看宋星斐,他覺得宋星斐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至少目前看來為人謙虛有禮,也沒有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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