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怎麽樣?這有些傲氣的笑容配上莊鳴爵淩亂的前襟,顯得這人有一種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感覺。蘇池盯著莊鳴爵的臉,開口問的卻是聽筒那邊的陸簡川:“你要我怎麽做?”陸簡川停頓了兩秒,猶豫道:“或者,你幫我問問他?”陸簡川有些著急:“別的都好說,隻是我那個項目現在就等著資金,實在是不能拖下去了。小池,你幫我問問他,好不好?”因為開了免提,陸簡川的聲音在狹窄的車內格外清晰。蘇池一直沒回答,或者是沒機會回答。莊鳴爵那張俊秀的臉龐在自己麵前漸漸放大,直到他的雙手抵在蘇池身後的車門上,蘇池才反應過來,他被莊鳴爵困住了。“小池?”等了許久不見回答的陸簡川催促道。奈何蘇池根本無暇顧及,他滿眼都是那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想要我幫他?”即便穿過電流傳遞之後男人的聲音有些失真,陸簡川還是一下就聽出來那是莊鳴爵的聲音,他驚呼:“莊鳴爵在你身——”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蘇池就感覺到身後的車窗被打開,冷風從背後灌入,蘇池手一鬆,手機連同陸簡川那未說完的後半句話,統統被莊鳴爵扔出窗外,分分鍾消失在柏油路上。蘇池下意識的轉頭,還沒等看清,車窗已經再次關閉,砰的一聲,把清涼的空氣隔絕在外,莊鳴爵就在自己身後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蘇池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的人在用一種怎樣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蘇池望著不斷被甩在身後的路燈,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下一秒,一隻大手就伸過來,緊緊扣住蘇池的肩膀,他的聲音如同鬼魅:“舍不得?”“當然舍不得啊。”蘇池喃喃道。這句話極大刺激了莊鳴爵的神經,他一直壓抑的怒火蓬勃而出,摧枯拉朽,瞬間將理智燃燒殆盡。他伸出另一隻手,捏著蘇池的下巴強硬的將他掰過來麵對自己。對方那雙澄澈的瞳眸中明顯的惋惜刺痛了莊鳴爵的眼睛,他張開嘴俯下身,不管不顧的想要對蘇池做一些他早已肖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我攢了好久的錢才去買的手機,還沒用到半年呢。”蘇池惋惜的呢喃:“那也是你的錢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神奇的將盤踞在莊鳴爵心頭的怒氣吹散。莊鳴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怔,此時他和蘇池幾乎已經鼻尖相抵,在對方的瞳仁中,莊鳴爵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身影。被那雙眼睛注視著,莊鳴爵就控製不住的心軟。算了。他鬆開鉗製蘇池下巴的手。為著這個人,他願意再寬限幾天。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蘇池柔軟的碎發:“大哥給你買,買最新的,最好的。”此時的他,儼然已經恢複蘇池熟悉的那個大哥,對蘇池很好,好到有些寵溺的程度。按理說兩個人僅僅是資助和被資助的關係,平時見麵也不多,卻因著蘇池一句「大哥」,莊鳴爵就真的做到了一個兄長該做的所有事情,甚至有些微妙的排斥陸簡川。這一點蘇池是有感覺的,這種排斥就像是哥哥排斥妹夫,爸爸排斥女婿,盡管有些無厘頭,但是蘇池也知道,這都源於莊鳴爵對他的保護欲。曾經他也會再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為了減少兩個人見麵的機會,開始有意識的回避莊鳴爵。現在向來,真是蠢得可笑。重活一回,他毫無疑問會選莊鳴爵,卻不介意利用陸簡川稍稍挑撥一下莊鳴爵的情緒,讓他更多的注意到自己。蘇池在這一點上沒什麽顧忌,一方麵他知道莊鳴爵寵他;另一方麵,即便真的挑出火了,蘇池也無所謂,反正火氣也都是朝陸簡川去的,蘇池也樂得看熱鬧。莊鳴爵拿起手機,一隻手自然的搭在蘇池的肩膀上:“手機,喜歡什麽樣子的,什麽牌子的?讓沈正給你買好送去。”蘇池笑笑,乖順道:“大哥挑就好。”莊鳴爵沒什麽反應,在手機上一邊操作,一邊漫不經心道:“給你的賬戶打了一點錢,以後日子不用過的緊巴巴的,想買什麽就去買。”蘇池知道莊鳴爵對他好,如果自己提對方大概什麽都會給他安排好,但越是這樣蘇池越不敢得寸進尺,除了每年的資助款,蘇池不會多問他要一分錢。早年間莊鳴爵也曾態度強硬的給蘇池額外的生活費,蘇池雖然沒拒絕,那張銀行卡卻始終沒動過,等到莊鳴爵再成熟一點,看透了蘇池清秀外表下那顆獨立孤高的靈魂,他也沒有再提起過這樣的事。但是現在不一樣。錢是一個信號,代表著蘇池是他的人。這筆錢,蘇池不要也得要。莊鳴爵攬著蘇池的脖子,含笑看著他:“這錢你要嗎?”“我要啊,”蘇池笑笑,表情沒有一點勉強,“大哥給的,我當然要。”莊鳴爵看著那張笑臉,自己嘴角的笑容也漸漸變深,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這張朝思暮想的麵孔。曾經和所愛陰陽兩隔的痛幾乎將他撕成兩半,如同這股痛化作一陣幹渴的yu望浸染莊鳴爵的全身,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渴求麵前的人。天知道莊鳴爵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著不去傷害他,擁有他,瘋/狂的從對方身上掠奪自己幾乎消耗殆盡的生命力。莊鳴爵克製著雙手的顫抖,狀似不經意的揉捏著蘇池後頸的軟肉,這動作完全算不上曖/昧,確實兩個人之間難得的親密。莊鳴爵靠在真皮座椅上,漫不經心吩咐對前排的沈正。“去查查陸簡川手裏的那個項目。”莊鳴爵的語氣淡漠的像是在討論今天的菜價,“給他的合夥人還有施工方,製造點壓力。”蘇池一愣,立刻仰頭去看莊鳴爵。他有些意外,莊鳴爵對陸簡川的敵意已經這麽深了嗎?莊鳴爵垂眸對上蘇池的視線,他勾唇笑了笑,笑容有些冷。“我要對付他,”男人意外的坦蕩,他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盯著蘇池的臉,微微偏頭道,“你要替他求情嗎?”還沒等蘇池回答,莊鳴爵緩緩的舒展了一下肩膀,他笑的意味深長:“你知道要怎麽做嗎?”他確實願意多給蘇池一點時間,但卻沒說這段時間什麽都不做。用些手段讓蘇池提前適應,莊鳴爵不認為這有什麽問題。蘇池眨了眨眼,他看著麵前的男人,對方一手撐著車窗,長腿交疊,笑容裏滿是深意。在蘇池的注視下,莊鳴爵優雅的換了個姿勢,右腳放下來,長腿並攏,那剪裁精良的西褲看不見一絲褶皺,像是某種無聲的暗/示。蘇池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了然一笑,幾乎看見任何的掙紮,俯身重新躺在莊鳴爵的腿上。他側眸看著上方的男人,目光澄澈幹淨:“大哥。”莊鳴爵垂眸,手指若有似無的扶著蘇池的鬢發。“我和陸簡川,誰好?”“當然是你好。”莊鳴爵笑了。這句話實在太動聽,以至於對莊鳴爵來說,是真是假已經無所謂了。作者有話說:事後蘇池回看這章時瞳孔地震;“原來莊鳴爵是要親我?!淦!早知道當時不說話了!”ps莊總因為行車拋物吃了張罰單【感謝評論區友友們的提醒,行車拋物達咩!】第5章 “我靠,這就是莊鳴爵給你安排的醫院?”柳思思提著水果,站在病房門口驚訝的看著宛如五星級酒店的室內陳設,她走進來放下手裏的東西,仰頭端詳小客廳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燈。她一邊嘖嘖嘖一邊扼腕歎息:“太腐/敗了,真的腐/敗了!這一個客廳比咱們學校一個寢室都大,住在這兒你晚上睡得著嗎?”“還行,”蘇池笑了笑:“有人陪著,睡得挺心安理得的。”“咦-你這是在秀恩愛嗎?”柳思思皺起眉,“這麽快就把莊鳴爵給搞定了?”蘇池搖搖頭,他意味深長的盯著床邊沙發上留下的褶皺,輕笑道:“我要是真把他搞定了,他今天應該是從我身邊的床上醒來,而不是沙發上。”昨天晚上莊鳴爵一如自己承諾的那樣,留下來陪蘇池休息。蘇池吃完晚飯,換上嶄新的病號服,躺在床上側頭看了一眼床邊的莊鳴爵。“大哥晚上睡哪兒?”“我不睡,”莊鳴爵端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沉穩的像一個紳士:“我看著你。”從前,莊鳴爵這種時刻保持距離的分寸感時常讓蘇池覺得輕鬆。他很仰慕、尊重莊鳴爵,願意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卻始終都不想表現的太過親密。很多人都以為是莊鳴爵難以接近,其實根源是蘇池自己。大概是金錢關係上的低人一等,又或者對於優秀同性的那點微妙的羨慕,蘇池總是刻意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他不想被當做莊鳴爵的陪襯或是附庸。現在回想起來,這份別扭的小心思裏,可能多少還帶著一點曖/昧的情愫,可惜一直都沒有被發現。但願現在發現還不晚。蘇池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床墊:“這裏的床很大,睡得下我們兩個,大哥明天還要上班,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會沒精神的。”莊鳴爵淺笑片刻:“有你這句話夠了,你睡你的。”夠了?怎麽可能?蘇池嘴邊的笑容沉了沉,要是放在從前他可能會鬆一口氣心安理得的睡過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的目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恰逢莊鳴爵手機裏來了信息,他低頭查看,並沒有注意到蘇池的表情。“大哥,你有喜歡的人嗎?”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安靜的病房內炸開。莊鳴爵手上一頓,猛地抬頭看向床上的人。蘇池笑笑,他側躺在枕頭上,一隻手枕著頭定定的看向莊鳴爵:“我們認識這麽久,都沒有見你談過戀愛。”莊鳴爵抓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微微收緊,他眉頭緊鎖,表情變得十分怪異。蘇池有些意外。他當然知道莊鳴爵心裏有人,他故意這麽問,就是想試探一下,這位白月光現在在莊鳴爵的心裏究竟還占有多少分量。他有想過莊鳴爵這麽多年暗戀不得的苦悶、壓抑,卻沒料到對方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對方的表情看上去不像鬱悶,反而更像是——痛苦。對方真就這麽好?莊鳴爵就這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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