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等什麽呢!”蘇池耷拉著臉,不甘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明明出門的時候還特地跑回來親了我好幾下才肯去上班的。”——“莊總,醫院那邊的體檢報告已經發過來了,現在放在您的桌上。”莊鳴爵剛剛回到公司,正開門的時候,助理間的二助突然開口道。莊鳴爵嗯了一聲,原本準備脫外套的手都放了下來,徑直走到桌麵打開文件。這份體檢報告做的很詳細,心電圖檢測沒有任何問題,隻有心髒彩超能看出來蘇池確實有先天性的心髒病,不過症狀很輕,很多相同症狀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發病,隻要保護的好,蘇池可能並不會走到上一世病入膏肓的地步。莊鳴爵放下檢測報告,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幸好。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一杯飄著熱氣的現磨咖啡被端上桌,莊鳴爵抬眼望去,隻見沈正談笑著:“莊總,不然您休息一會兒吧。”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作為助理的沈正最清楚,莊鳴爵最近的精神壓力很大,幾乎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沈正不明白莊鳴爵這突如其來的精神重壓究竟是什麽原因,不過他很清楚,這一切絕對和蘇池有關。如今蘇池那邊莊鳴爵已經算得上得償所願,沈正原本以為莊鳴爵能開心一點的,沒想到——本著「作為助理就應該為老板分憂」的原則,沈正猶豫了半晌,還是多嘴問了一句:“莊總,您——和蘇池先生相處的不愉快嗎?”莊鳴爵抬頭,有些疑惑道:“為什麽這麽問?”沈正抿了抿唇:“您看上去似乎——還是不太開心。”說起這個,莊鳴爵的目光變得深沉,他雙手交叉放在唇邊,臉色漸漸變得陰沉。沈正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一不小心戳中了莊鳴爵的痛點,他誠惶誠恐絞盡腦汁轉移話題,隻聽見莊鳴爵沉吟一聲,轉頭看向他。“他問我是不是想睡他。”沈正:??這真的是我一個外人可以聽的嗎?沈正啞了半天,臉上的震驚一點都不比莊鳴爵聽見這句話時候的少。“這,這——蘇池先生大膽的還真是有點……出人意料。”莊鳴爵了然的看著他:“我也是這樣想的。”“那您是怎麽回答的?”莊鳴爵坦然道:“我說了,我想。”沈正長長的哦了一聲,笑容變得曖昧:“那昨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莊鳴爵抿唇:“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睡著。”莊鳴爵恍惚間想起自己在椅子上醒來是身上多的那條毯子,大概是蘇池趁自己睡著的時候給他披上的,毯子很溫暖,莊鳴爵抓著其中一角,抬頭看了一眼床上正在熟睡中的蘇池。那時天剛蒙蒙亮,窗簾透出來的一線晨光剛好照在蘇池的臉上,金色的光線從右眼眼瞼上橫亙而過,那纖長顫抖的睫毛在金光的映襯下格外可愛。莊鳴爵不由的俯身,在蘇池的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吻。大概是渴望了太久,真正握在手裏的時候反而倍加珍重。用一種不太貼切的說法來講,莊鳴爵是真的把蘇池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器在對待,每碰一下都分外小心。“所以為什麽不zuo?”沈正也很好奇:“你們,不是已經水到渠成了嗎?”莊鳴爵側眸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體檢報告,昨天之前,這份報告就是原因。他幽幽的看著沈正:“碰碎了你能賠我十個嗎?”沈正:“……”我上哪兒給你找十個蘇池??莊鳴爵心裏確實還惦記著另一件事情,盡管報告上顯示蘇池現在沒有問題,但畢竟他的心髒是出過事情的,他不得不謹慎。“讓你去邀請的德國的那位心髒外科專家,現在怎麽樣了?”沈正記得,這是莊鳴爵很早之前就吩咐過的事情,他認真道:“沈醫生的團隊現在正在進行一項重要的實驗,估計下下個月能抽出時間來一趟國內。”“好,”莊鳴爵點點頭:“務必盯好這件事。”沈正眨了眨眼,偏頭看了一眼莊鳴爵,沉默片刻道:“您……其實是擔心蘇池先生的身體?”莊鳴爵沒說話,他凝重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答案。沈正滿臉黑線,小聲道:“沒人真的上個/床就會死的。”莊鳴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沈正立刻噤聲,半晌之後才補充了一句。“我錯了,”沈正清了清喉嚨,老神在在道:“您自己忍得住,就什麽都沒問題。”莊鳴爵斜了他一眼:“你在挑戰我?”“沒有,不敢。”沈正心裏信誓旦旦的補充,因為你他喵絕對忍不住!——莊鳴爵結束工作之後就徑直去了蘇池現在的住所,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飯香味,蘇池從廚房裏探出頭,衝莊鳴爵一笑:“回來了?”一推門開就看見蘇池的這張臉,這是莊鳴爵多少年想都不敢想的幸福。蘇池端著盤子走出來:“不知道你下班來不來這兒,做的不多,要不要一起吃一點?”莊鳴爵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魚頭豆腐,蔥炒羊肉,以及兩道小炒,熱騰騰的飄著香氣,盡管都是家常菜,卻給這間嶄新的屋子添了幾抹家的味道;莊鳴爵拉開椅子坐在蘇池的對麵,含笑看著對方:“住的還習慣嗎?”“還好,挺習慣的。”蘇池剛拿起飯碗,就看見餐桌桌角放著的紙袋,裏麵有蘇池的畢業證書。“你拿回來了?謝謝。”蘇池打開看了一眼,隨即放到一邊,專心開始吃飯。莊鳴爵注意到對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不免皺了皺眉,探究般得盯著蘇池的臉看。蘇池注意到莊鳴爵的眼神,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有什麽問題?”莊鳴爵頓了頓:“沒有。”蘇池在,他的笑容在,一切依舊和昨天一樣。吃飯完,莊鳴爵主動卷起袖子洗碗,蘇池雙手抱臂靠在廚房門框上,愉快的看著那個人前不可一世的男人低頭洗碗時的背影。他安靜的欣賞了半天,直到莊鳴爵把最後一隻碗放在架子上,蘇池才幽幽開口:“我想了想,要不今晚我睡客房好了。”這句話話音剛落,莊鳴爵就突然轉頭,眸子裏滿是驚詫:“為什麽?”蘇池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他笑笑:“沒什麽,今天睡飽了不太困,晚上想看會兒書。”莊鳴爵哢噠一聲把碗扔進架子裏,他背對蘇池看不清表情,隻是語氣已然沉了幾分:“你在主臥也能看書。”“可是影響你睡覺不是嗎?”蘇池表現的十分體貼:“我還是去客房吧。”“不影響。”蘇池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莊鳴爵抓住胳膊,他手還濕著,涼涼的水珠自掌心一路劃過蘇池的手臂:“你看你的,我沒關係。”“真的?”蘇池笑了笑,並沒有堅持:“那好吧,我在主臥看。”他晃了晃還被莊鳴爵握著的手臂:“你先把手擦擦吧,我去洗澡了。”這隻是今夜很小的一個插曲,莊鳴爵並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妥,而等到他從浴室出來的第一眼,就看見蘇池坐在他昨天晚上坐過的那個單人沙發上,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裏的書。莊鳴爵當即愣住了。蘇池注意到莊鳴爵的目光,他抬起頭,衝莊鳴爵笑了笑:“出來了?你先睡吧。”莊鳴爵蹙了蹙眉,他終於意識到,蘇池大概是故意的。這晚上一連串的反常,就是為了搶這個沙發。“怎麽了?”蘇池合上書,微微偏頭看向莊鳴爵,他嘴角含著笑,絲毫不見局促,“我想了想,總不能老是你看著我睡覺吧?不然我今天也看看你?”莊鳴爵蹙了蹙眉,這波蘇池先發製人,他就是不答應,那個沙發也已經到了蘇池的屁股底下。搶不回來了。莊鳴爵無奈的翻身上床,靠著枕頭偏頭看向床邊的蘇池。蘇池剛剛洗了澡,身上是莊鳴爵準備的棉質睡衣。衣料的圓形領口開的有些大,露出一小段精巧的鎖骨,蘇池盤腿坐在沙發上,穿的又是短褲,盡管不至於走/光,但那大片的皮膚在頂燈暖光的照射下,依舊十分的曖/昧動人。莊鳴爵的目光不由的變深,結果還沒看上兩眼,蘇池突然放下兩隻腳,膝蓋並緊放著書,再抬頭看去,蘇池那張漂亮的麵孔,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大哥,你是不是睡不著?”蘇池有些困擾的蹙眉,“你的眼神,打擾到我看書了。”肖想已久的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距離,莊鳴爵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麽可能睡得著。莊鳴爵想起白天沈正那副「我就看著你裝/逼」的眼神。他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沈正那家夥哪裏知道他有多難?然而蘇池根本就不給他胡思亂想的機會,隻見沙發上的青年站起來,無奈道:“我還是出去好了。”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被莊鳴爵拉了回來。蘇池一個不穩朝後倒去,後背重重的落在床墊上,就在他愣神的空檔,蘇池手裏的書被拽走扔到一邊,接著,蘇池就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絲綿被被男人拉高至腰處,蘇池側躺在床上,仰頭看著莊鳴爵,一臉的無辜:“大哥,這樣不太好吧,我還要看書呢!”“那本書這麽好看?”莊鳴爵一手撐著下巴,垂眸看著懷裏的人。“好看。”莊鳴爵笑笑:“那就明天再看。”蘇池眨了眨眼睛:“現在呢?”“睡覺。”莊鳴爵深吸了一口氣,把蘇池摟了個滿懷:“我陪你睡覺,好不好?”蘇池微微一笑,溫順的靠在莊鳴爵的懷裏,雙手抱住他的腰。“好。”“大哥抱歉,是我太任性了,”蘇池微微垂眸,打算用陸簡川的事情賣賣慘:“我心情太差,總是想著,要是有個人抱抱我就好了。”莊鳴爵怎麽會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