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莊士山吃的心驚膽戰, 原本他還準備邀請賀蘭銘一起去喝杯茶,現在卻完全沒有了這個心情,隻想趕緊吃完走人。奈何賀蘭銘很開心,全程一直有說有笑, 說到高興處又叫了一瓶酒來。一頓飯吃下來, 賀蘭銘喝的最多, 晚飯結束的時候臉色已經微微泛紅,腳步也跟著有些虛浮。他站起來拍著莊鳴爵的肩膀, 認真道:“我這個小孫子就辛苦你照顧了。”“是,我知道。”莊鳴爵應得十分自然,“您老放心。”放心?放心個屁!莊士山聽的頭都要大了。賀蘭銘笑笑, 轉頭看向他:“我這小孫子現在還住在你兒子那裏,他大了心眼也多了,怎麽都不肯跟我回家, 麻煩你們家費心了。”知道真相的莊士山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那他喵的哪裏是因為心眼子多, 明明就是這兩個人暗通款曲攪在一起而已!奈何真話說不出口, 莊士山隻能硬著頭皮賠笑道:“哪裏哪裏,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賀老隻管安心,我們一定會把令孫照顧好。”賀蘭銘點點頭, 眼神已經有些迷離。“阿璧和我說了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回來的事情, 這件事,還要麻煩莊先生保密。”莊士山點點頭:“這一點您就放心好了。”就是有人問我tm也不敢說啊!幾個人把賀蘭銘送到門口, 看著他在助理的攙扶下坐進車裏,他搖下車窗, 衝蘇池招了招手。蘇池會意, 彎腰湊近車窗:“爺爺。”“你人雖然暫時還沒回來, 暫時怎麽說也是我賀蘭家的子孫,要是有誰敢為難你,隻管回來找我。”賀蘭銘表情認真,“你爺爺是老了,但是護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蘇池笑笑:“知道了,謝謝爺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這爺倆的對話聽的莊士山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對勁。這爺倆該不會是衝自己來的吧?眼看著賀蘭銘的車消失在酒店門外,莊鳴爵輕笑一聲,側眸看了一眼他爸,微微點頭道:“辛苦了。”莊士山冷眼看著他:“你指的是什麽?”“演了一晚上的戲,當然辛苦。”莊鳴爵笑了笑,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壞勁兒,“酒店樓上有按摩,需要我給你叫嗎?”“你早看出來了是吧?”莊士山橫眉怒瞪,“你小子,牛啊,啊?tm的玩兒誰不好偏偏玩兒賀蘭銘的孫子,你自己找死還想拉著整個雲騰跟你一起陪葬?”莊鳴爵並不否認,也沒有解釋,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蘇池。“總之事情經過你也應該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樣,”莊鳴爵淡淡道,“與其現在罵我,不如接受現實。”莊士山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他瞪著莊鳴爵:“可以,你小子有種。”莊鳴爵早就習慣了和莊士山的各種不對付,拉起蘇池的手,“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想找我直接去公司。”“我說讓你們走了?”莊士山揚聲,指著兩人,“你們倆,今晚一起跟我回家!”——楚樂成一直沒走,來都來了,就順便在酒店的一樓的西餐廳解決了晚餐,順便蹲一蹲莊家的熱鬧。果然,他剛從餐廳出門,就看見莊士山黑著臉,氣衝衝的從另一邊長廊走過來,身後還跟著莊鳴爵和蘇池。看那氣氛,似乎不是很愉快。楚樂成挑眉一笑,主動走上前打招呼:“莊總,好巧又遇上了,您這是——和兒子一起出來吃飯?”奈何莊士山的反應和他預料的有些不太一樣。莊士山的怒火並沒有朝著莊鳴爵而去,而是冷冰冰的、帶著不滿的掃了自己一眼。讓你大嘴巴!莊士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小子,他今晚也不至於這麽狼狽。與其現在氣得半死,他寧願從一開始就什麽都不知道。楚樂成被這反應弄的有些發怵,他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後退幾步訕訕一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別的事情,那就暫時不打擾了,告辭。”莊鳴爵看著楚樂成匆匆離開的背影微微挑眉:“是他告訴你的?”“是啊,怎麽了?自己做出來的事情還怕別人說啊?”外人一走,莊士山直接把炮/口對準自己的兒子,“怕別人告訴我你倒是低調一點啊!”“沒有,我故意的。”莊鳴爵不甚在意,“反正遲早你都是要知道的,低調也沒用。”莊士山的臉色一陣青白,憤憤道:“老子二十八年前就應該把你和隔壁育兒箱的胖小子換一換!”莊士山的車帶著三個人很快回到了莊家的本宅。此時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盡管客廳等都亮著,別墅內還是十分安靜。莊士山一進家門就滿屋子的亂轉,他眉頭緊鎖雙手背在身後,盯著莊鳴爵來來回回的看。“這麽早就回來了?”季思渺穿著睡衣從二樓走下來,“不是說今天招待賀蘭銘嗎?”季思渺話剛說完就看見站在莊鳴爵身邊的蘇池,腳下一頓,脫口而出道:“你,你怎麽在這兒?”“你認識他?”莊士山眯了眯眼睛,立刻察覺道不對,“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季思渺啞然,隨即毫不猶豫的把鍋扔給莊鳴爵。“你也真是的,玩兒玩兒就算了,怎麽還把人往家裏帶,”季思渺下了樓,站在自己的丈夫身邊,裝模作樣的埋怨,“你看你把你爸給氣的!”“你兒子幹的好事兒!”莊士山難得沒有上套,他冷哼一聲,指著莊鳴爵對季思渺說,“你自己問他,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麽?”季思渺二丈摸不著頭腦,不就是養了個人在外麵嗎?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有必要氣成這樣?她疑惑的看向莊鳴爵:“你到底幹嘛了?”莊鳴爵眨了眨眼,十分淡定道:“睡了賀蘭銘的孫子。”“啊?!”季思渺震驚的理智出走了好幾秒,她瞪著眼睛愣了半天才找回思路。“不是,賀蘭銘的孫子不是離家出走沒找著嗎?而且你對蘇池不是——”話到嘴邊季思渺突然愣住,電光火石之間,她半張著嘴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蘇蘇蘇,蘇池,他,難道——”一直沒吭聲的蘇池衝季思渺歉意一笑:“對不起,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季思渺:??莊士山看著季思渺驚訝的表情,冷哼一聲才稍稍有一點微妙的平衡感。還好,他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算命的師父都說你這一胎懷上的時間不太好,我說不要你非要生,你看看你兒子現在幹的都是些什麽事?”莊士山喋喋不休道:“他養的那是情人嗎?那是顆定時炸/彈!”季思渺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之後,並沒有和莊士山一樣生氣,她眨了眨眼,看著對麵的兩人,半晌之後才喃喃道:“還有這種好事?”“啥?”莊士山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沒事兒吧,你知道得罪賀蘭家是多大的隱患嗎?你還嫌你兒子不夠瘋是吧?”“老莊,你的目光能不能放長遠一點?”季思渺無奈道的拽了拽莊士山的衣袖,湊近壓低聲音道,“這可是賀蘭銘的孫子誒!”“你當我傻?換成別人我至於這麽激動嗎?”季思渺嘖了一聲:“賀蘭銘再強還能工作幾年,以後這份家業不都是賀蘭璧的?”季思渺認真的分析著:“你兒子把他給收了,你還愁以後賀蘭家不幫我們?”這句話醍醐灌頂,瞬間讓莊士山噤了聲。他擰眉沉思良久,仔仔細細把這層關係給捋順,突然豁然開朗。對啊!現在看賀蘭璧明顯是向著他兒子的,隻要他心在莊鳴爵身上,還用得著擔心賀蘭銘?哪怕最後莊鳴爵和這小子掰了,隻要不是鬧得太難看,頂著個舊情人的頭銜,他也不至於太為難他們莊家。這麽一想莊士山就順氣了許多。說起來,也算是他們家運氣好。賀蘭銘就這麽一個飄在外麵的小孫子,就偏偏就被莊鳴爵給相中了還給拿下了。莊士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覺得,那個總是和他頂嘴拿他調侃的死小子,也不算太可惡。至少就眼光這方麵算是萬裏挑一了。莊士山扭頭看向客廳中央,和莊鳴爵並肩站著的蘇池。平心而論,這小子的長相是真不賴,五官精致卻不鋒利,整體看著十分柔和矜貴。莊士山從商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明星演員,蘇池這張臉孔,就是進娛樂圈也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來頭還這麽大。莊士山瞬間對蘇池生出幾分好感,把之前酒店包廂裏,對方小狐狸似的狡黠笑容拋諸腦後。他微微挑眉,試探的問道:“你,現在是我兒子的人?”“是,”蘇池笑著,“莊叔叔好。”“不是,你——”莊士山有些不解,賀蘭璧好好的一個富二代,從小養尊處優眼高於頂,怎麽可能屈居人下給人當情人?因為對你兒子有想法啊!蘇池抿唇笑笑,盡管看出來莊士山的疑惑,卻沒有解答,隻是轉頭看向莊鳴爵。莊鳴爵嘖了一聲,涼涼的掃了一眼莊士山:“別人的私事你問什麽問?”莊士山立刻回過神來,他想起莊鳴爵上次參加他的生日會時脖子上的牙印,臉上突然浮出一絲尷尬。也是,年輕人關起門來,再怎麽瞎折騰,也不關他這個當爹的什麽事。他深吸一口氣,一掃之前的怒火,訕訕的擺了擺手:“你們……能好上也算是一種緣分,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不識趣。你倆的事情我不管了,隨你們便吧。”“順便,”莊士山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小聲又謹慎的吩咐:“千萬別讓你爺爺發現。”蘇池失笑,盡管沒聽見莊士山和季思渺私底下的交流內容,但莊士山能鬆口,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