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幫倒忙,倒也不算是錯的。“今天不一樣,”莊鳴爵挽好袖子,一邊收拾魚一邊吩咐:“蘇蘇,把下麵櫃子裏的刀具盒拿出來給我。”莊鳴爵會做飯,隻是不常做,最近因為和蘇池住在一起做的勤了一些,幹脆連從前家裏放著的各種廚具都搬了過來。蘇池翻出盒子,放在料理台上打開,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刺身刀。莊鳴爵把處理好的魚放在案板上,熟練的拿起刀開始切割。橘紅色三文魚紋理清晰油脂豐厚,莊鳴爵切下第一片,點了兩滴醬油,就著刺身刀送到蘇池的嘴邊。蘇池眨了眨眼,也不客氣,微微湊近伸出舌頭,粉色的舌尖若有似無的擦過刀刃,明明是十分危險的動作,蘇池做起來卻顯得格外的——誘人。蘇池咬著新鮮的三文魚肉,心滿意足的衝莊鳴爵一笑:“好吃。”莊鳴爵舉著刀沒動,他目光深沉的盯著蘇池泛著油光的唇瓣,表情變得格外意味深長。“大哥,”蘇池微微偏頭,衝莊鳴爵眨了眨眼,“還要。”男人的眉峰動了動,心中的欲/望不自覺的變得更加洶湧。明明兩個人此時穿戴整齊站在廚房,莊鳴爵卻滿腦子的坦誠相見。比起撩人不自知,蘇池這種大喇喇的把「我在撩你」寫在臉上的,更加讓莊鳴爵情難自禁。莊鳴爵輕笑一聲,握著刀的那隻手將蘇池攔腰摟進懷裏。“小狐狸這麽貪嘴?恩?”蘇池勾唇,笑的意味深長:“還不是因為你總是不喂飽我。”莊鳴爵眼神一暗,他確實從來都不是什麽食素者,怎麽可能經得住蘇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撩撥?要是不為了——莊鳴爵不自覺的摟緊蘇池,目光深入寒潭,幾乎要將這個勾人的小妖精吸進去。蘇池眨了眨眼:“大哥?”莊鳴爵輕輕吐了一口氣,把手裏的刺身刀塞進蘇池的手裏,蘇池有些無措的仰頭看他:“大哥?”“你來切。”莊鳴爵把蘇池推到案板前,從伸手抱住蘇池的腰,他低頭,鼻尖輕輕摩挲著蘇池的頸窩,貪婪的汲取著蘇池身上的味道。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鼻音,像是不滿。“我也餓著呢,蘇蘇。”這還抱怨上了?蘇池挑眉,心裏腹誹。誰不讓你吃了?“切吧,”莊鳴爵像是明白蘇池的吐槽,聲音帶上一絲笑意,“你吃魚,我吃你。”兩個人膩膩乎乎的在廚房裏磨蹭了半天,一桌子的海鮮根本沒來得及上桌,就被蘇池和莊鳴爵你一口我一口的解決完了。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食物上,也沒感覺到飽,似乎還讓某些人更餓了。切魚用的案板被粗暴的揮進水池裏,蘇池被掐著腰抱上料理台,雙手搭著莊鳴爵的肩膀和對方吻的難舍難分。可惜了新買的香薰蠟燭。蘇池迷迷糊糊的想著,耳邊突然聽見一陣滴滴滴輸入密碼的聲音。門鎖被打開。蘇池抬眸,正好和做飯的阿姨撞上視線。阿姨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手裏的菜散了一地,瞪著眼睛僵硬的站在原地。蘇池眨了眨眼,衝對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搭在莊鳴爵肩上的手動了動,示意對方先走。“專心一點。”後腰被懲罰性的掐了一下,接吻中莊鳴爵含糊的聲音傳來,男人梳得一絲不苟的額發因為剛才的動作散落幾縷,他抬眸看著蘇池,目光像夜色中躲在暗處的狼。“你隻要看著我就好了。”“是嗎?”蘇池挑眉,放肆的低頭加重唇/瓣上的壓力,他狠狠咬了一口莊鳴爵的下唇,目光帶著狡黠和挑釁,盯著近在咫尺的莊鳴爵。就算我不專心,你也不會收拾我的不是嗎?這是蘇池眼睛傳達的信息。赤/裸裸的挑釁。莊鳴爵的眸子陡然變冷,他伸手扣住蘇池的唇瓣,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唇齒交纏間,他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聲。莊鳴爵扶著料理台的手緊握成拳。心裏罵了聲髒話。他想c他。——晚餐結束,蘇池先去洗澡,莊鳴爵留下來收拾廚房。碗碟被放進洗碗機裏,莊鳴爵正在擦手,突然手機響起,是沈正發來的短信。【收到消息,周棱今天晚上又去拜訪了賀蘭銘。】莊鳴爵看了一眼浴室的位置,裏麵嘩嘩的水聲不斷,裏麵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莊鳴爵給沈正回了個電話。“打點一下賀蘭銘家裏的傭人,青城宅子那邊沒有舊仆不會很難打通,”莊鳴爵冷聲,“打聽清楚,他和賀蘭銘說了什麽。”同一時間,青城的賀蘭家。賀蘭銘和周棱正在吃飯,難得家裏有人陪著一起吃飯,賀蘭銘看上去很高興。“阿璧一走我身邊都沒個能說話的人,”賀蘭銘長歎一口氣,欣慰的拍了拍周棱的肩膀,“勞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周棱笑笑:“能和您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賀蘭銘哈哈笑了兩聲:“對了,最近和阿璧有聯係嗎?”“有,”周棱想起上次的見麵,苦笑道,“不過他似乎不怎麽待見我。”“怎麽會呢?你沒跟他說明你的身份。”“說了的,不過這件事怪我,”周棱笑笑,“和他沒有關係。”這沒頭沒腦的說的賀蘭銘一臉疑惑,見周棱半天不解釋,他皺眉道:“是因為你上次說的,阿璧的那個戀人?”這個年紀談戀愛也不算什麽稀罕的事情,賀蘭銘雖然好奇,但是賀蘭璧沒有主動和他提,他也忍著沒去問。說到這個周棱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沉默半晌,抿唇有些意味深長道:“我問了,是我誤會了,他們並不是情侶關係。”“不是?”賀蘭銘挑眉,可是看周棱的表情,那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周棱笑了笑,含糊道:“不過我想那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會長久,到時候了自然會分開,老先生不用在意。”賀蘭銘的表情變得尤為微妙,他垂眸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他現在在乎的,一是賀蘭璧的安危,二是賀蘭璧能不能回家,其他的,實在不犯不著再和他這個滿肚子心眼的小孫子鬧矛盾。“既然說到這個了,我也不瞞著您,我這次來,多少也是位這件事來的,”周棱的表情變得認真,“恕我冒昧,請問,令公子是不是有什麽婚約在身上?”賀蘭銘一愣,根本就沒想到周棱會問這樣的問題。反正也不涉及家族隱私,賀蘭銘直接了當道:“並沒有,他離開家的時候才十歲,都沒來得及安排,再加上阿璧一走十幾年音訊全無,我就是有心,也沒人願意啊。”“是嗎?”周棱的表情明顯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臉上甚至帶上一點笑意。周棱的表情賀蘭銘全看在眼裏,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味深長道:“你問這些幹什麽?”“實不相瞞,我確實對蘇,呃,令公子有好感,”周棱笑了笑,“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追求他。”賀蘭銘對周棱的直白十分意外,盡管現在同性婚姻在國內已經十分普遍,但這兩人,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你想說你喜歡他?”賀蘭銘不解,“你和他才見過幾次啊?”“兩次,不過這已經夠了,”周棱笑了笑,“雖然我在國外待了很久,但是骨子裏還是個傳統的中國人,我希望我的婚姻能獲得長輩的祝福,如果您同意,我願意照顧他一輩子。”賀蘭銘皺了皺眉。其實真論起出身,周棱這樣的實在不夠格,不過這個年輕人是他一手培養的,也算是知根知底,在事業上他未必能幫到賀蘭璧什麽,但說起照顧他一輩子,周棱確實也能做得到。綜合來講,不功不過,合適,但並不是最好的。賀蘭銘也沒把話說死,他搓了搓手,委婉道:“這事兒我說了不算,還是得看阿璧的意思。”“當然,您不反對我已經很開心了。”賀蘭銘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你就不擔心阿璧不喜歡你?”周棱笑笑:“事在人為。”“好,很好,”賀蘭銘連連點頭,對這個男人的堅持和自信十分欣賞,“既然這樣我也跟你一個機會,我找個時間把阿璧叫回來吃個飯,到時候你也過來,算是認識一下,到時候怎麽樣,就看你自己的了。”“是,”周棱十分高興,站起來衝周棱鞠了一躬,“謝謝賀老。”賀蘭銘喝著茶讓他坐下,他老神在在的接受了周棱的道謝,心裏卻在算計另一件事情。給周棱牽線是小事,關鍵是找機會讓蘇池回家。順便,要是機會合適,他也得打聽打聽蘇池那個「戀人」的事情。——“回家?”蘇池有些驚訝的重複了一遍,接著回頭,和頭頂的莊鳴爵互看了一眼。“是啊,你說了不讓我公布你的事情可沒說連回家吃個飯都不行吧?”電話那頭的賀蘭銘說道,“就簡單的便飯,沒有外人,都是你認識的。”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回去陪賀蘭銘吃個飯倒也不算什麽,隻是蘇池的時間根本不由他自己說了算,這一點卻沒辦法和賀蘭銘明說。“幹嘛,吃個飯而已,這麽為難你?”賀蘭銘沒好氣,“你爺爺半個身子都要進土裏了,讓你回來盡盡孝道不可以嗎?”蘇池有些為難的看向莊鳴爵。此刻他正躺在莊鳴爵的腿上,莊鳴爵明顯已經聽到通話的內容,卻沒什麽反應,雙手隨意的搭著沙發靠背,眯著眼欣賞窗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