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鳴爵點頭,這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麽難度,不過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情。“這是你爺爺的手筆?”“八成是吧,那些照片和資料不是尋常狗仔能弄的到的。”蘇池失笑,“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招,我爺爺一向最好麵子,就是自己再怎麽生氣也不會跟外人透露一個字,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了。”莊鳴爵伸手摸了摸蘇池的頭發,算是某種無聲的安慰。“不管你爺爺打算怎麽樣,我和你一起抗。”莊鳴爵勾唇一笑,“不管怎麽說,我畢竟是你男朋友。”「男朋友」這三個字一出口,男人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蘇池眉頭一挑,含笑道:“你該不會是當真了吧,我剛剛答應隻是因為要拍素材啊。”“花都收下了還不算答應?”莊鳴爵輕笑著,狎昵的揉捏著蘇池的耳垂。蘇池笑了笑,目光撇了一眼被扔在控製台上的玫瑰:“用這種餐廳擺出來的花來糊弄,大哥就這麽敷衍我嗎?”莊鳴爵垂眸想了想,收回手,讚同道:“也是。”這句話說完,車內陷入一陣安靜中,蘇池看著莊鳴爵斂眸的側臉,眯眼道:“你又再打什麽壞主意呢?”莊鳴爵抿唇,神秘道:“既然是壞主意,那當然不能告訴你。”蘇池挑眉看著他故作高深的樣子,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莊鳴爵拿出車鑰匙插/進鑰匙扣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你的手術,打算怎麽辦?”“最快也要三個月之後,”蘇池無奈的聳了聳肩,“怎麽著也要等我爺爺病好了再說。”“也是。”莊鳴爵點點頭表示理解,接著沉默半晌之後,叫了一聲蘇蘇。“什麽?”“給你做手術的醫生,我幫你安排,好不好?”蘇池眨了眨眼,立馬聯想到周棱在他們之間摻和的那些事,他失笑一聲,隻把莊鳴爵這種行為當成是吃醋。“可以啊,”蘇池爽快道,“交給你安排,我都聽你的。”“好。”——回去之後莊鳴爵特地看了一眼某浪,有關今天晚上餐廳的那一幕已經小範圍的流傳開,但這還遠遠不夠。他把蘇池手機裏的視頻交給沈正,讓他找人公關,務必把今天的熱搜給壓下去。原本這件小事並沒有引起兩個人的重視,結果第二天一早,蘇池迷迷蒙蒙還沒睡醒,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蘇池煩躁的舒了一口氣,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接通鍵的時候眼睛都沒睜開。“喂?”“喂,少爺,出事了!”周嬰的口氣明顯的焦急,“董事長腦血管二次破裂,現在人已經進手術室了!”“什麽?”蘇池當即清醒過來,他騰的一下坐起來,表情嚴肅道:“我現在馬上趕過去。”他掛斷電話,鞋都來不及穿,急忙要下床,就在此時,蘇池的手腕被抓住,前一秒還和蘇池相擁而眠的莊鳴爵,現在已然換上了商場上冷靜果敢的麵孔,他認真道:“別急,你先換衣服,我下去開車。”蘇池和莊鳴爵風風火火趕到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剛剛熄滅,醫生正和周嬰交代著什麽,蘇池跑過去,氣都還沒喘勻:“爺爺,爺爺他怎麽樣?”“幸好發現的及時,影響不是很大,不過畢竟年紀大了,仍然有留下後遺症的可能,看術後恢複吧。”醫生說完,護士就把賀蘭銘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蘇池看著對方毫無血色的麵孔,眉頭不自覺的擰成了一個川字。“到底怎麽回事?”莊鳴爵看向周嬰。周嬰同樣一臉凝重:“今天清晨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家報社的記者偷偷混進了醫院,死纏爛打的要采訪董事長,護士說剛開始董事長隻是不耐煩,後麵聽到記者說的一句話,突然就喘不上氣,沒幾分鍾就暈過去了。”“什麽話?”周嬰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蘇池:“昨天熱搜上的話。”“熱搜?”蘇池皺眉,“那不是我爺爺準備的嗎?”“您說那條您和莊總狼狽為奸的新聞嗎?”周嬰歎了一口氣,“少爺,你應該知道老爺的脾氣,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家見不得人的事情通給外人知道。”“所以,這件事並不是我爺爺做的?”“我可以保證,”周嬰一臉認真,“董事長所有的事,事無巨細都要經我的手,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絕不是董事長做的。”蘇池和莊鳴爵對視了一眼,那這件事還能有誰?就在此時,吳叔和賀蘭睿也趕到了,吳叔看著病床上帶著呼吸機的賀蘭銘,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叫了兩聲老爺,一路跟著護士往icu的方向去了。“哎,”賀蘭睿氣喘籲籲,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他依舊一臉怯懦,皺著眉頭苦哈哈的看著周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周嬰對這位扶不起的阿鬥同樣看不上眼,他表情冷硬:“是有人拿昨天的事情做了文章,打擾了董事長的清淨。”聽見這話,賀蘭睿明顯一僵,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他眼神亂飛,吭哧半天才囁喏道:“什麽事啊?”蘇池看著他那一臉倒黴相,皺眉道:“你沒看新聞嗎?”“我,我——”賀蘭睿摸了摸後腦勺,支支吾吾半天道,“我又不是電視台的,看那些東西幹什麽?”“賀蘭睿,”蘇池的目光變得有些冷,“你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一遍。”“重,重複——”賀蘭睿明顯有些慌,不過強裝鎮定,他抬起下巴瞪著蘇池,“我憑什麽聽你的?你剛剛叫我什麽?沒大沒小的,我是你爹!”“爸爸!”此時,在賀蘭家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賀蘭瓊從走廊那頭匆匆跑過來,他心疼的抱住賀蘭睿叫了聲爸爸,接著轉頭,怯怯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蘇池。“哥,哥哥。”賀蘭睿把賀蘭瓊護在懷裏,戒備的看向蘇池:“我告訴你阿璧,別以為我爸還在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你也該——”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接觸到蘇池身後,莊鳴爵冰冷的目光,賀蘭睿一哽,氣勢瞬間消減了大半,他低下頭,小聲的補充完上一句話。“你也該,學學規矩了。”“爺爺,他還好嗎?”賀蘭瓊擔憂的問道。“手術一個月就能恢複,”蘇池冷冷道,“很快就能跑能跳了,你,放心。”賀蘭瓊點了點頭,撇了蘇池,小心翼翼道:“那,那爺爺不在,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哥哥了?”這句話巧妙的刺激到了賀蘭睿的自尊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被這個過分優秀的兒子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現在賀蘭銘還昏迷著,照這情形以後就是好了也未必還能作為董事長的位置。那個像大山一樣壓了他一輩子的男人終於倒下了,賀蘭睿咬了咬牙,心裏升起一陣扭曲的快感。他當著周嬰的麵,揚起下巴,擺起當家做主的款。“公司不歸他管!”賀蘭睿第一次,用高於別人的聲音說道,“以後賀蘭家,賀氏企業,都是我說了算。”作者有話說:劃重點,莊總後麵還要整個大活第75章 原本不僅蘇池, 可能在場沒有一個人當真,但賀蘭睿這次不知道哪兒來的膽氣,突然就開始變得言出必行了。周嬰最近要抽空去醫院關照賀蘭銘的病情,要到十點之後才能來公司, 蘇池早上剛到, 就被秘書處通知了要開股東會。蘇池皺眉:“這是行程上原本就有的嗎?”當然不可能, 且不說他完全沒有映像,周嬰為了方便也早就把蘇池的行程安排表交給了莊鳴爵。“臨, 臨時加的,”秘書麵露難色:“今天一大早,賀蘭先生, 咳,總經理就把所有的股東和高層叫到一起,說要開會。”蘇池挑眉:“這麽說我還是最後一個被通知的?”秘書訥訥的不敢說話, 答案已經十分明顯。這個動作明顯就是要給蘇池下馬威, 蘇池哼笑一聲點了點頭:“也好, 去看看, 他們葫蘆裏到底買的什麽藥。”賀蘭睿用的是從前賀蘭銘樓下那間最大的辦公室,剛到門口,一位陌生的助理就抬手攔住了兩人。“不好意思先生, 總經理說了, 今天開會內容涉及公司機密,無關人員不得入內。”“他是我的助理。”那人沒說話, 顯然這樣的理由不足以讓他放行。蘇池側眸看了一眼莊鳴爵,意味深長的勾唇一笑:“怎麽辦大哥?你被針對了。”莊鳴爵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 極為不屑, 他斂眸, 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慢條斯理的從裏麵抽出一支煙:“我在外麵等你。”“好。”今天會議室內的氛圍和那天蘇池剛到是完全不同,所有人正襟危坐,氣氛相當的沉重,見到蘇池進來,幾個人抬了抬眼,卻沒有一個主動和蘇池打招呼,原因很明顯,正是坐在主位上的賀蘭睿。卜一進門,蘇池就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濃濃的敵意。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他無視賀蘭睿的眼神,直接轉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賀蘭瓊。“不是說無關人員不得入內嗎?”蘇池揚起下巴指了指賀蘭瓊,“他是怎麽回事?”一桌子人沒有一個開口解釋,全都低著頭裝死,混到這個份上的多少有點眼力見兒,今天明擺著是賀蘭家的兩位爭取的修羅場,他們這些靠賀氏吃飯的,可不想卷進去當炮灰。房間內安靜一片,隻聽賀蘭睿清了清嗓子:“從今天起,賀蘭瓊接任資金管理部的總監,他當然有資格坐在這裏。”蘇池挑眉,這麽快就急吼吼的把自己的人往公司裏塞,可見賀蘭睿從前等的有多著急,他點點頭,並沒有對這件事發表意見。賀蘭睿想把誰弄進來是他自己的事情,以後賀蘭銘問責也和他無關,反正這件事沒有經過蘇池的手,他也懶得過問。“我父親生病的事情大家也已經知道了,他養病的這段時間,公事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今天讓你們過來就是做個通知,以後這裏,我一個人說了算。”這話賀蘭睿說的擲地有聲,結果卻沒有人敢回應他,所有人調轉目光,把注意裏全聚焦在了蘇池的身上。蘇池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桌子上的鋼筆,表情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之後,他哼笑一聲,雙手合十放在桌子上。“原本,公司究竟交給誰跟我沒什麽關係,本來我也不想摻和。”蘇池微微蹙眉,表情有些苦惱道,“可是怎麽辦呢,我答應了老爺子要替他管公司三個月,說到就得做到。”“本來是我想隨你的,不過轉頭想了想,既然當年是我爺爺親手開了你總經理的職位,估計現在也不想看見你回來吧,”蘇池笑了笑,“抱歉,我不能遂你的願了。”賀蘭睿早知道蘇池不會輕易讓權,他哼笑一聲:“你有什麽資格和我爭?論資曆論經驗,這個位置都應該由我來做。”蘇池聳了聳肩,並不打算就這些問題和賀蘭睿糾纏,他抬手看了眼表:“周嬰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公司了,董事長不在,他最能代表董事長的意願,這個位置究竟誰做,讓他來下決斷吧。”“用不著,董事長不在,他一個秘書連進這間會議室的資格都沒有,你用不著把他當成救兵,即便他同意,董事會聯合反對,你依舊坐不穩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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