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傳染。事實上江馳每次都想陪盛嘉楠一起生病,但就算他們睡同一個被窩,第二天起來他都依然生龍活虎,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這次也一樣。  -  雖然捂了一晚上,出了點汗,但盛嘉楠這幅病弱體質還是免不了出現感冒症狀,這大概就是炮灰的命運。  而昨晚跟他睡了一夜,呼吸幾乎都交融在一起的江馳卻沒有絲毫影響。隻是慣常開始大驚小怪,責罵自己多事,非要換床。又怪外麵的天氣,說變就變。  搞得寢室其他人都以為盛嘉楠是得了多嚴重的病。  盛嘉楠本人倒是很想得開:“喝點感冒藥就好了。”  雖然確實沒什麽人能在還可以穿短袖的季節裏就開始喝感冒藥。但無奈他是個開了掛的炮灰命。  “不行,是藥三分毒,不能一感冒就喝藥。”江馳說,“你在宿舍等我,別一個人出去,知道嗎?”  盛嘉楠大概能猜到他要去幹什麽,幹脆地點了點頭。  果然沒多久,江馳拎著一罐保溫瓶回來了,裏麵是剛煮好的薑湯。  江馳給他盛一碗,自己先嚐了一口:“還好,不燙,快喝。”  身後的三三和陸俞見狀,忍不住打趣:“嘉楠,我怕你以後找女朋友都難了。誰還能碰到一個像咱馳哥這樣的,一點委屈都不讓你受,恨不得給你別褲腰帶天天看著。”  陸俞笑著接道:“是啊,要不你倆以後也別找女朋友了,湊合湊合得了。”  三三:“長得醜才叫湊合,他倆能叫湊合?”  盛嘉楠喝著薑湯,聽著他們調侃,側目看一眼江馳。  就見江馳正支著下巴在看他,在他眼睛撇過去時,勾唇一笑:“聽見沒?找女朋友有什麽好,什麽都要你照顧。這可不行啊,我好不容易養這麽好,你要給別人去端茶跑腿的,我可不同意。”  後麵的室友一聽頓時笑樂了。  -  一天課程結束,江馳照例去接盛嘉楠下課,盯著他把薑湯喝掉,然後兩人一塊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走回寢室的路上散了一會兒步,兩人的手機同時在兜裏響起。  盛嘉楠拿出來看,是他們和淩莫的三人群。這個群是以前淩莫總愛找他閑聊八卦,江馳問淩莫一天到晚能有什麽逼逼賴賴的,他也想聽,於是拉了個群。拉了之後淩莫倒不怎麽講了,也不再找盛嘉楠聊八卦了。  【淩莫:@江馳,打球嗎?】  【江馳:不】  【淩莫:楠楠@盛嘉楠,要不要看我在球場上英姿颯爽的身姿?】  盛嘉楠正準備打字,聽見旁邊一聲冷笑,江馳把手機敲得啪嗒啪嗒響。  【江馳:我看你是想找死】  【淩莫:不是,都是發小,你能不能對我有點起碼的友愛?】  【江馳:你把上一句話吞回去】  【淩莫:@盛嘉楠,想不想看你江馳哥哥英姿颯爽的身姿?摸一摸那結實的腹肌?】  【淩莫:哦,忘了你摸的多了,不稀奇】  盛嘉楠:“……”  【淩莫:@江馳,哥,你看這樣行嗎?】  【江馳:乖】  【江馳:一邊玩去】  【江馳:我們不去】  【盛嘉楠:好啊】  最後兩條消息同時彈出,江馳側頭看盛嘉楠:“想去看打球?”  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盛嘉楠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太劇烈的運動。所以一般他們打球,他就在旁邊看著,不過這種情況很少,除非盛嘉楠要求,不然江馳不會放他一個人在那孤零零地看球。  大多時候,江馳會找個沒人的地方陪他投籃,教他打球,把運動量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  “嗯。”盛嘉楠點點頭,“好久沒看你打球了,順便把餅幹帶給淩莫吧。”  順便這個詞深得江馳的心:“行,想看哥哥的腹肌,哥哥滿足你。”  說罷停了下,故意低聲道:“摸也行。”  盛嘉楠:“……”  這樣一次次忍下來,盛嘉楠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  一到籃球場,江馳就被淩莫拉住,要他江湖救急。  走之前,江馳還不放心盛嘉楠,叮囑道:“別跟搭訕的女生多聊,現在的女生很聰明,你這麽單純容易被騙。”  盛嘉楠:“……你是在罵我嗎?”  江馳笑:“沒,她們來這兒肯定是看帥哥的。一看到你在這兒,估計都來找你了。”  一旁的淩莫也笑了:“那倒是,你回回來被搭訕。都把江馳搞出應激症了。”  淩莫拉了下江馳:“行了,哥,走吧。你要能把跟楠楠說的話分一點給別人,也不至於總被人說不好相處。”  江馳又想到什麽,皺了下眉:“男的也不行。”  淩莫無語:“……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合著隻能跟你說?”  要不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知道盛嘉楠是被江馳一路保護著才好好長這麽大的,淩莫估計都得把江馳當變態:“知道的是你寶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變態。你長得再帥,他天天盯著你一個人也審美疲勞啊。你總得讓你寶貝透口氣,跟別人玩玩吧。”  -  目送兩人離開,盛嘉楠拿出一本本子,準備給江馳畫畫,當做他即將到來的生日禮物。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有誠意,又最不浪費錢的禮物了。  盛嘉楠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看江馳跳躍投籃的身影。他在球場中向來格外耀眼,主導著全場,每一根發絲都透著張揚。球服被輕鬆的起跳牽起一角,露出腰間緊致的腹肌,引得周圍看球的女生一陣激動。  江馳投完一個三分球,在隊友歡呼之際,第一時間轉向場邊的盛嘉楠,衝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這樣的他格外朝氣蓬勃,令盛嘉楠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他們班男生和高年級學長發生衝突,最後決定用打籃球來定勝負,當時兩邊互放了許多狠話。  雖然江馳那時候打球就打得很好,但可惜他們班隻有他一個主力,外加淩莫半個,勉強緊咬著高年級班的比分。最後眼見比分快要輸了,江馳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投進了一個二分球,堪堪贏下比賽。  當時圍觀的同學都在喝彩歡呼,眾目睽睽之下江馳第一時間跑到盛嘉楠麵前,一把抱住他,放鬆地笑:“我沒給你丟人吧。”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還好贏了,不然真丟人了。”  那時候就有女同學說,江馳明明長了張可以風靡全校的臉,卻耐不住是個唯盛嘉楠至上主義者。隻要盛嘉楠在的場合,壓根沒機會讓人看得到他的正臉。  盛嘉楠憑著回憶,唰唰在紙上勾勒出人物線條。他對江馳非常熟悉,僅憑著記憶就能畫出一幅完整的畫。  或許這可以成為他以後的慰藉。等他離開江馳,非常想念他的時候,他可以找個午後的咖啡館,可以找個舒適的野外,憑借著回憶勾勒出他的每一寸線條。  盛嘉楠突然慶幸那本書缺失的頁麵,至少他回憶起江馳和他注定的另一半時,沒有具體的畫麵。  鉛筆在白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圖中的人物隨著他一筆一劃的勾勒,逐漸顯出輪廓。  盛嘉楠很沉浸,四周偷看他的人也十分自覺,並沒有人去打擾這幅安靜的畫麵。直到一個高個身影在他身旁落座。  “學長。”岑晉喊了一聲,語氣難掩意外之喜。“我以為經過前兩天的事,江馳不敢把你帶過來了。”  盛嘉楠手指一頓,筆尖在紙上劃出一條多餘的杠。  他垂著眼,吸了吸鼻子,淡聲說:“沒,我們後來沒提過你。”  盛嘉楠總是這幅不鹹不淡的模樣,好像什麽都掀不起他的波瀾。岑晉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牛仔外套,領子被立起,遮住下頜輪廓,卻遮不住精致的眉眼。  長成這樣,也難怪從小到大會被這麽多人盯上。岑晉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惡意,什麽好處都沒有,江馳肯天天這麽護著?看著這張臉,就算是個正常男人也忍不住。更別說江馳那一幅道貌岸然的嘴臉。  搞不好兩個人私底下什麽都幹過了,表麵還要裝得一副恐同的模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盛嘉楠停下筆,側目看過去。  岑晉笑了:“學長,你高中是在二中讀的嗎?”  盛嘉楠點了點頭。  “聽說江馳那時候是二中小霸王,打架差點把人給打廢了。”岑晉看著盛嘉楠,話裏話外透著試探的意味。  盛嘉楠繼續勾勒紙上的線條,不為所動:“沒有,他隻打該打的人。”  岑晉不知想到什麽,笑了兩聲,轉而又道:“可他把你身邊真正喜歡你的人都趕跑了。”  “……什麽算真正喜歡?”盛嘉楠手上動作不停,不鹹不淡地問。  “就比如我啊。”岑晉說,“學長,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喜歡男生。可你的喜歡,江馳給不了。他隻想掌控你,而我——想跟你談戀愛。”  盛嘉楠聽笑了,難道他真的像江馳所說得那樣,看著就很好哄騙?  或許書裏的小炮灰是吧,在江馳的保護下不諳世事,最後落了個淒慘的下場。可盛嘉楠不是,他算上上輩子,已經活了兩輪了。  岑晉一隻手搭到他椅子的後背,盛嘉楠皺了皺眉,下意識想躲開。  “哎,學長。”岑晉笑著攬了下他肩,“別走……”  這時一枚籃球筆直地飛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到岑晉左腿。  岑晉瞬間抽了口氣,手臂一鬆,俯身捂著小腿,抬眼朝球場看去。就見江馳臉色冰冷地走過來。  看他那氣勢,要不是盛嘉楠坐在這,岑晉毫不懷疑這枚籃球砸中的可能就不單單隻是他的左腿了。  岑晉心下一怵,又憋不住冒火。他嗎的,江馳又不跟盛嘉楠談戀愛,管別人泡不泡盛嘉楠。  四周無數雙眼睛看著,岑晉也是個要麵子的,見江馳氣勢洶洶走過來,故意嘶了一聲,準備站起來跟他理論:“學長,你什麽意……”  然而話沒說完,江馳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岑晉頓時往後一個踉蹌,跌坐回椅子。  江馳俯下身,一把摁住他肩,眉目不善,一字一頓地問:“你看不見他不想讓你碰嗎。”  岑晉一時間都懵逼了。他知道江馳不好惹,也知道江馳很護著盛嘉楠,可他沒想到江馳真的不給他們互相留一點餘地。  被他摁著,身前身後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岑晉覺得沒麵子,咬著牙問:“我跟盛嘉楠說話,跟你有個屁的關係。我就搞不懂,你他嗎到底是他什麽人啊,什麽都要管。難不成你倆真上過,達成了交易。”  江馳漆黑的眼珠盯著他,手上的力道漸漸鬆懈,放開他,站起了身。  岑晉以為被他說中,江馳無話反駁,鬆了口氣,坐起來,整了整衣領,餘光往旁邊的人群裏瞄。  就見人群中忽地發出一陣驚呼,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枚籃球筆直地瞄準他飛過去,直直撞向他腹部。撞擊的疼痛,令岑晉鼻頭冒出一股酸氣,連腦袋都是嗡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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