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常英楠仍然盯著門口的方向,“肯定是去參加晚宴才會穿這一身。”現在這個點,不管什麽晚宴應該都才剛開始,因此度念穿著禮服出現在酒吧街的原因可想而知。應該是還沒到晚宴現場,就在半路被趕下來了。而他們都清楚,會把度念趕下車的,除了傅梟以外,別無他人。得出這個結論後,卻沒有一個人生出嘲笑的心思。包廂又陷入沉默。離開空氣混濁的酒吧,被外麵的寒風一吹,度念頓時清醒了不少。他沿著剛才的路繼續往前走,腳步比沒喝酒的人還要穩健。在穿書前,他就經常跟武館的朋友聚會喝酒,剛才那點酒還不至於影響到他。經過一間酒吧時,度念匆匆的腳步稍頓。這間酒吧跟街上的熱鬧格格不入,大門緊閉,上麵還貼了封條。他走近幾步,垂眸去看大門上貼的布告。看完了上麵的字,他才直起身,眼中略有思索。這間酒吧正是他剛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打工的酒吧,也是他遇到傅梟的地方。看布告上的說明,老板因為要回老家跟妻子一起開麵館,所以決定轉讓這間酒吧。度念穿到這個世界後,除了一開始在酒吧工作過一段時間,之後就一直待在傅梟身邊,沒有任何其他的工作經驗。考慮到完成任務後他就要離開傅梟,沒有工作經驗的話,重新找工作也許會有些困難,所以他必須在那之前先找好生路,免得離開傅梟後陷入尷尬的境地。接手這間酒吧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知道這條街常年都很熱鬧,而這間酒吧在街上的位置也算顯眼,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錯。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地方離傅梟太近了。不過也沒多大影響,等他到時候賺夠了錢,再去其他地方開幾間分店,照樣可以離這裏遠遠的。度念把布告上的電話記了下來。回到家的時候,別墅客廳裏的燈光大亮著。沙發上坐了一個身形纖細的男生,他懷裏抱著帆布書包,聽到動靜後,轉頭直勾勾地看過來。“度念哥。”男生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度念短暫的跟他對視了幾秒,眸色轉冷:“你怎麽在這?”麵前的男生叫蕭如年,是管家的兒子,也就是書中的內鬼。蕭如年跟傅梟已經認識十年有餘,他比傅梟小兩歲,讀書的時候就被傅家安排進傅梟的學校裏,跟傅梟一起讀了幾年書,兩人的關係還算親近。在書中,蕭如年表麵上純真,實際上暗地裏早與傅家家族裏的其他人勾結。雖然收了那些人的好處,答應幫他們做事,可因為蕭如年對傅梟的感情是真,所以從來沒有動過對傅梟下手的心思。但在爛尾的劇情中,他最後還是被人利用,間接害死了傅梟。雖然那個劇情點已經被度念避開,可現在離結局的時間越來越近,蕭如年出現在這裏,仍然不是什麽好的預兆。蕭如年今年還在讀大學,一張臉顯得有些嫩,他抱著懷裏的書包站起來,局促地捏了捏衣角:“度念哥,我是來給我爸送東西的,很快就走。”“送什麽東西?”度念幾步走上前,垂眼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又把目光轉回到蕭如年臉上。他身形高挑,比蕭如年要高出半個頭,麵無表情時顯得十分有壓迫感,蕭如年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度念。”兩人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度念回頭,看到傅梟站在樓梯上,削薄的唇緊抿,唇角下壓,周身散發著寒氣。他怔了一下。這個時間傅梟不是應該還在晚宴上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沒等他想明白,傅梟已經走了過來。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被傅梟撞見他針對蕭如年,度念張了張嘴,又覺得沒必要解釋,幹脆什麽也沒說。他以為傅梟過來是想護著蕭如年,卻聽到那道沒有溫度的聲音問:“又去喝酒了?”度念頓了一下,點頭。傅梟眯了眯眼睛,黑眸像一片寒潭。“我把你從那種地方帶出來,你卻整天想著回去。”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蕭如年突然出聲:“傅哥,今天這麽冷,還是別趕度念哥出去了吧。”度念撩起眼皮往蕭如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傅梟沒有接蕭如年的話,也沒有否認,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服軟認錯。這三年來,服軟的話度念說過無數次,他知道怎樣的姿態可以討好傅梟,也知道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他今天就是不太想說。連做樣子都懶得做。“砰”沉悶的關門聲響起。呼嘯的寒風被門隔絕在外,室內一片死寂。度念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還順手幫他們帶上了門。作者有話說: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章 “我錯了。”度念雖然走得瀟灑,可他其實並沒有地方可以去。在鐵門外猶豫了一會,他轉身朝馬路邊走去,打算找個便宜的旅館湊合一晚。找了許多家旅館,才終於找到一家不用看證件的旅館,等他在前台辦理好手續,走進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度念草草洗了個澡,披上浴袍,把禮服疊好放在床頭,然後在狹小的床上躺下。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剛才從家裏出來時,傅梟那個陰鷙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撕咬的野獸。他以前不是沒被傅梟趕出來過,隻是以前他都會在庭院的台階上坐一夜,第二天再去哄傅梟消氣。可今天實在是太冷,要是在庭院坐一夜,明天傅梟就可以給他收屍了。說不定如果他真的凍死在庭院,傅梟還會多看他一眼,然後嫌惡地吩咐傭人把他抬出去。度念邊胡思亂想,邊把單薄的被子蓋在身上。旅館的被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一點寒氣也擋不住,即使蓋上了被子,度念仍是渾身發冷,手腳冰涼。他強迫自己閉上眼,隻想快點進入夢鄉。睡著了就不冷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意識才漸漸模糊,縮在被子裏睡了過去。第二天,度念準時被生物鍾喚醒。他下樓退了房,匆匆打車趕回了家。傅梟昨晚在晚宴上肯定不可避免要喝酒,每次他喝了酒,第二天都會頭疼,必須要度念跟著去公司照顧。之前有次他沒看出傅梟喝了酒,次日也沒跟去公司,上午就被葉助理的電話瘋狂轟炸,讓他立刻趕去公司。他趕過去才知道傅梟喝完酒的次日不但會頭疼,脾氣也極難伺候,短短幾個鍾就讓公司的人苦不堪言。度念在辦公室裏安撫了傅梟出來,聽著葉助理和其他人的感謝,倒覺得是他們誇張了。傅梟喝完酒後的脾氣明明跟平時一樣。一樣的難伺候。度念從來不認為他能夠安撫傅梟,是因為他對傅梟有多特別。隻不過是他比別人更多點耐心罷了。畢竟他有任務在身,不管傅梟怎麽折騰都不會有怨言,必要的時候還要被折騰到床上去。“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度念付錢下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這個時間,傅梟肯定已經起床了。他要盡快回去洗漱換身衣服,不然趕不上跟傅梟一起去公司的話,他還得多花一次打車的錢。度念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穿過庭院,推門進去。剛走進去,就看到傅梟坐在餐廳裏用早餐。他臉色跟昨晚一樣說不上好看,周身散發著冷氣,一旁的傭人大氣也不敢出。餐桌旁還坐了一個人,是昨晚不知為何沒有回去的蕭如年。度念看過去的時候,跟傅梟對上了視線,但隻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很快,傅梟就漠然地移開了視線。等度念上樓換好衣服下樓,餐廳裏已經沒有人了。門外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度念推開門,看到傅梟已經坐進車的後座,重重關上了車門。蕭如年彎腰對著車窗裏不知說了什麽,眼睛輕輕彎了彎,拉開車後座另一邊的車門坐了上去,又把書包放到了副駕駛座。這回車子裏再也容不下第四個人。度念輕輕挑了下眉。看來是不需要他跟去公司了。如果是蕭如年去照顧的話,應該比他更好使吧,葉助理也不用頭疼了。車門關上後,司機卻遲遲沒等到傅梟的吩咐。按理說現在應該是送傅梟去公司,可現在車裏多坐了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是該先送蕭如年回去,還是先送傅梟去公司。傅梟沒開口,司機也不敢貿然詢問,隻能繼續坐在車裏幹等。蕭如年側頭看了一眼,看到傅梟薄唇緊抿,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前麵的後視鏡,正在透過後視鏡看站車子後麵的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