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節目過後,一個樂隊登上了舞台,剛開場就是一段炸裂的吉他演奏。聽到這個聲音,傅梟微微一怔,把目光投回了舞台上。那是由三個男生組成的樂隊,在炎熱的夏夜,他們身上的短袖都被汗浸濕,能隱約看見他們身上的肌肉線條。一看到吉他,傅梟就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比如以前總出現在度念身邊的某個人。他又轉頭看向度念,發現度念正望著舞台出神,顯然是也想起了什麽。那個時候在演唱會上,度念也是這樣坐在他身旁,眼裏卻完全看不見他,隻能看見舞台上被燈光籠罩的人。傅梟的心髒緊了緊,喊了度念一聲,但音響的聲音太大,度念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他又喊了度念幾聲,聲音都被舞台上的吉他聲蓋過。一首歌結束,度念耳朵被震得發麻,抬起手揉了揉耳朵,忽然聽見一個模糊的聲音在耳邊喊他。“度念,念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男人的聲音似乎帶了點委屈。“怎麽了?”度念靠近了些,想聽清男人在說什麽。一直跟他十指相扣的手突然鬆開,那隻滾燙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趁著周圍一片黑暗,將他緊緊抱進了懷裏。“你喜歡我嗎?”一片喧嘩熱鬧中,男人黑如點墨的眸子注視著他。度念愣了一下,沒想到男人喊他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反應過來後含笑點了點頭,“喜歡啊。”如果不喜歡,他也不會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陪傅梟等摩天輪。度念全然不知道男人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還以為回答了這個問題就能讓男人安心。正好舞台上的燈光又亮起,他從男人懷裏出來,想繼續看台上的表演。下一瞬,他又被男人從後麵輕輕抱住。身後的人像是怕被拋棄的猛獸,低頭埋在他頸窩蹭了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隻喜歡我嗎?”作者有話說: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4章 正文完盛暑的夜晚燥熱, 連偶爾吹過的夜風都挾著炎熱的溫度。周圍的喧嘩熱鬧聲似乎倏地飄遠,隻有頸側的呼吸聲在耳邊放大,占據了他所有的注意。度念終於察覺到傅梟的不對勁, 回過頭想看清他的臉, 但男人隻是低頭埋在他頸窩,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他顧不上再繼續看表演, 牽起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把人拉到了身旁。這次度念的神情比剛才認真了些,注視著男人眸光微閃的眼睛, 回答他的問題:“隻喜歡你。”傅梟心裏被這句話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直直地盯著那張線條柔軟的唇,隻想聽度念再說上一百遍。周圍的人太多, 不好做太親密的舉動,度念隻能悄悄在傅梟掌心勾了勾,想要安撫男人莫名低落的情緒。眼前的光線突然被遮住,男人低頭飛快地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又站直了身子,嘴角上揚,“我也是。”度念懵了一瞬,似乎聽到身後傳來兩聲低低的興奮尖叫, 反應過來後瞪向傅梟, 懷疑自己是被套路了。“沒人在看我們。”傅梟把他想往回抽的手握得更緊,安慰他。度念扭過頭努力裝不認識。等到時間差不多, 他們艱難地從氣氛仍然熱烈的觀眾席擠出來,去摩天輪那邊排隊。摩天輪的排隊區已經沒多少人, 等了沒多久就輪到了他們。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先是一愣, 不確定地問他們是不是一起的, 需不需要一人一個座艙。傅梟皺眉掃了工作人員一眼,隻覺得這人太沒眼色,冷冷道:“不用,我們坐一起。”一旁幾個盼著下班的工作人員看到兩人皆是眼睛一亮,都瞬間來了精神,負責拍遊客照的工作人員趕緊舉起相機連拍了許多張。度念先彎腰坐進了座艙,傅梟進來後在他對麵坐下。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坐在一個座艙裏,難免有些擁擠,座艙的空間都仿佛小了許多。但傅梟臉上沒露出半分不滿,等座艙慢慢升上去後,長腿一伸,直接把腿跟度念的腿貼著放。度念嫌棄地躲開了些,“好熱。”在座艙裏坐了一會,空調才漸漸涼快起來,傅梟也終於被允許貼著度念的腿。座艙越升越高,度念轉頭看向窗外,下麵的遊客都縮小成了芝麻大小,不遠處的舞台仍是熱火朝天,還能看見遊樂場外川流不息的馬路。察覺到對麵的男人有些過分安靜,度念轉回頭,跟男人灼熱的視線撞了個正著。看到傅梟的眼神,度念想到了什麽,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輕笑道:“你不會是想在升到最高點的時候親我吧?”被說穿了想法的男人渾身一僵,但還是不打算放棄這個計劃,“不可以嗎?”他在看到摩天輪的那一刻就有這個想法,隻是怕度念覺得他不成熟,才沒有說出口,打算等摩天輪升到頂點的時候自然地吻上去,度念肯定看不出來。沒想到還沒升到最高點,度念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傅梟輕皺了下眉,正擔心會被度念拒絕,就聽見輕淺的聲音在狹小的座艙裏響起:“你現在就可以親我。”度念說完這句話,看到男人猛地怔住的樣子,不自在地挪開眼神,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下一刻,他就被陰影籠罩在下麵,下巴被溫柔又粗暴地抬起,薄唇重重地吻了上來。度念微微一怔,垂下眼睫遮住眼裏的笑意,抬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兩人的心跳都如擂鼓般,耳邊是彼此微沉的呼吸聲,滾燙的唇舌貼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摩天輪不知何時升到了最高點,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擁吻的兩人身上,但誰也沒有發覺。到了快下班的時間,負責摩天輪的工作人員關上了排隊區的門,閑聊著等摩天輪上的最後幾個遊客下來。其中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起,興奮地拿著相機看剛才拍的照片,把度念和傅梟的那幾張照片來回看了許多遍。“他們一定是戀人吧!這也太配了!”“誰說一起坐摩天輪就一定是戀人了,我倒覺得他們是朋友,朋友才會這麽坦蕩地要求坐一個座艙。”“你們不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嗎?好像在哪裏見過……”幾人激烈地討論著,沒人注意到空中慢慢落下的座艙裏,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微顫地撐在了窗上,手指無力地縮了縮,又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十指相扣拉了回去。等那個座艙到了最下麵,艙門緩緩打開時,幾個工作人員才收起了相機,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邊。隻見那個高大的男人先走出來,然後轉身朝座艙裏伸出手,一隻冷白的手搭在了他手上,裏麵的青年扶著他的手彎腰出來。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莫名,拿相機的工作人員咽了下口水才走過去,小心地問他們要不要購買遊客照。走近了,她才看到那個青年的唇瓣有點腫,白玉般細膩的皮膚上還泛著紅。等男人買下了所有照片,牽著青年離開後,她立刻興奮地蹦了回去。“他們絕對!絕對是戀人!我看到他們嘴都親紅了!”回到車上,度念的腿還有些發軟,可這卻是他自找的。他也沒想到傅梟會像是見了肉的餓狼,不然肯定不會在座艙裏說那句話。傅梟輕咳一聲,藏起眸中的饜足,低聲問:“送你回去?”度念看了眼時間,隨口問旁邊的男人:“你住哪?”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家人早就睡了,許戀芸知道他和傅梟在一起,應該已經猜到了他今晚不會回去,說不定門都沒給他留。男人瞳孔像狼一樣縮了縮,嗓音低啞:“就在這附近。”他這次來a市是臨時決定,隻隨意購置了一套房,離度念住的地方不遠。“那去你那吧,”度念看向男人,眼睫輕眨了下,“可以嗎?”回答他的是陡然加速的引擎聲。淩晨一點,他們終於回到了傅梟的那套房子。房子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沒有多少生氣,黑白的裝修風格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冷淡。度念剛走進去,門鎖就發出「哢噠」一聲,反手鎖上門的男人抬起眼,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鎖著他,像是終於捕到獵物的餓狼。對上男人的眼神,度念突然有種自己主動踏入了野獸領地的錯覺。他避開男人過於滾燙的眼神,換上男人拿出來的拖鞋,“我想洗澡,你還有睡衣嗎?”“我拿給你。”男人在他臉上看了會,轉身進了房間。度念還在思索那個眼神的含義,就看見男人拿了衣服出來,把手裏薄薄的布料遞給他,“沒找到其他睡衣,這個可以嗎。”隻見那是一件純白色的襯衫,薄得像是沒有重量,不難想象穿在身上會是什麽效果。度念臉色微僵,沒有接過襯衫,抬起頭麵無表情跟傅梟對視了幾秒。男人喉結滾動挪開了視線,眼裏有幾分遺憾,“我再去找找。”最後,度念還是拿到了一套新的睡衣,在男人不加掩飾的注視下走進了浴室。累了一天,度念洗完澡後就立刻爬上了床,雖然是陌生的環境,但被熟悉的氣味包圍,還是很快就有了睡意。隻是剛迷迷糊糊要睡著,背後就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體,將他小心翼翼圈進了懷裏。度念回過頭,借著床頭的燈光看清了傅梟的樣子,他剛從浴室出來,頭發微濕地貼在額前,平日冷冽的眉眼顯得有幾分柔和。見他醒來,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自責,“吵醒你了?”度念搖搖頭,轉了個身把臉埋進男人懷裏,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睡吧。”他模模糊糊中聽到了一聲「晚安」,隨後被男人抱得更緊。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落在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度念眼睫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削薄的唇和高挺的鼻梁,淩厲的五官即使在睡夢中也顯得不近人情。一瞬間,他有種時空錯亂回到過去的錯覺。但以前傅梟在睡夢中總是緊鎖著眉,從來不會像這樣眉眼舒展,像是做了好夢的樣子。度念唇角很輕地勾了一下,湊過去在男人臉上親了下,剛想再繼續睡會,就突然想起了什麽。傅梟在懷裏的人剛醒來時就發覺了,他忍住想來個早安吻的欲望,繼續閉著眼睛裝睡,果然感覺到度念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剛悄悄揚起嘴角,就聽見懷裏的人倒吸了一口氣,動作迅速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睜開眼,看見度念坐在床頭,怔怔地盯著手裏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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