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梧:“我隻是看他們傷的太嚴重了,不忍將他們丟在荒郊野外。” 朱嬸子歎了口氣,無奈的提醒著蘇梧:“就算你哥兒痣不全,可你終歸是哥兒,你帶人回來,會惹人非議的,他傷好一點便叫他們趕快離去。” 蘇梧點頭:“知道了嬸子。” 朱嬸子笑著:“你這孩子,笑一笑多好看,別整天垂頭不願意見人,有事就來找朱嬸子。” 朱嬸子說完便離開了,蘇梧將兩顆白菜放入了地窖中。 回屋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我們談談。” 魏崇淩翻身不去看他:“沒什麽好談的。” 蘇梧靠著房門,對魏崇承笑了笑:“自己出去玩會兒。” 魏崇承看著蘇梧,擋在自己哥哥前麵,堅決的搖頭:“不要。” 蘇梧無奈:“行吧,不談你也得聽我說。” 見魏崇淩沒反應,他便自顧自說了起來:“首先,昨日的事確實是我不對,說什麽結親之類的話,你都當我是放屁就好。” 魏崇淩:“粗俗。” 蘇梧:“好好好,行行行,我說話粗俗,不過你也得聽著,你治病和藥費就當我的賠償,這段時間你也可以在我這兒養傷,等傷好後你們想去哪兒,我不攔著。” 魏崇淩回頭:“你說的可是真話?” 蘇梧:“話我說了,信不信由你。” 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就是魏崇淩的事了。 最後蘇梧蹲下身子,還鄭重的和魏崇承道了歉。 魏崇承愣的抱著哥哥有些不知所措。 魏崇淩轉身看著蘇梧的眼睛,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這雙眼睛同他昨日看到的那雙眼睛仿佛不是同一人的。 不止眼睛,說話和行為也同之前不同,他不明白這是為何,隻是覺得他所說的或許可以信一信。 一頓飯已經看出這個家有多窮了,接下來該考慮賺錢的問題了。 之前給魏崇淩看病已經將他全部家當都搭進去了,現在口袋裏最多就隻能掏出一文錢。 入冬前如果不能賺到足夠的錢,不止是那倆兄弟,他或許也活不過冬天。 可賺錢談何容易,想學習那些穿越主角製作一些現代玩意兒來賣錢,可不管做什麽都需要本錢啊,身無分文的他什麽都做不了,再說太複雜的他也不會做啊。 天黑蘇梧幫魏崇淩煎藥,煎了不到一刻鍾,他便無聊的喊來了魏崇承。 “小鬼,你坐這兒把幫我看著你哥哥的藥,煎好了叫我,我去幫你哥哥塗藥。” 魏崇承一聽是哥哥的藥,連忙點頭答應。 回頭見小鬼坐一旁老實盯著藥罐的摸樣,蘇梧放心的離開了。 魏崇淩的外傷前後都有,他一個人根本沒辦法上藥。 蘇梧提出幫他上藥,沒想到立馬遭到拒絕。 魏崇淩奪過外傷藥,一點點倒在自己傷口處。 前麵還好,抹到後麵他根本沒有辦法上,嚐試幾次後便直接放棄了。 蘇梧看不下去了,上前拿過藥罐,將他按在炕上:“別動!我手了沒輕沒重啊,傷了你,這輩子你就一直躺炕上吧。” 魏崇淩:“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蘇梧啪的一聲將魏崇淩的手拍了下去:“可以個屁,不行就開口,又不丟人?怎麽?覺得我是哥兒不樂意讓我碰你?放心我哥兒痣隻有一半,算不上是哥兒。” 魏崇淩疑惑的看向蘇梧。 “怎麽?不信?”蘇梧伸手將手腕放在魏崇淩麵前,讓他能看清自己手腕處的哥兒痣。 魏崇淩看著麵前的半顆哥兒痣,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半顆哥兒痣,就不算是哥兒嗎?第三章 天剛微亮,家家戶戶便已有了動靜。 狗叫聲吵醒了蘇梧,揉著僵硬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地上隻有一層薄薄的墊子,身上蓋的是白日穿的衣物。 在地上睡了兩日,再這樣下去不生病腰也得先斷了。 回頭看炕上睡的香甜的兩人,他滿是怒氣,起床的動靜不由得大了許多。 玎玲璫琅一陣亂響過後,炕上的兩人終於被吵醒了。 見到兩人皺眉蘇醒的表情,他這才心情舒暢的推門離開。 魏崇承睜著疑惑的大眼睛看向魏崇淩。 “無事,起床氣罷了。”魏崇淩看了一眼抗上空餘位置,隨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昨日吃過藥後,熱病已有好轉,身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傷口開始慢慢結痂,隻有腳踝處還十分刺痛。 魏崇淩試圖下床,右腳一陣吃痛,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後蘇梧推門進來,扶起摔在地上的魏崇淩:“你傷還需養幾天,莫著急。” “右腳……”魏崇淩隱忍著雙手的顫抖,無助的看著自己的右腳。 蘇梧歎了口氣,扶他在炕邊坐好:“大夫說這處傷的有些嚴重,以後可能會影響正常行走。” “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魏崇淩絕望的仰天大笑,“都已把我們兄弟二人趕出來了,為何還要幹淨殺絕,為何!” 蘇梧不清楚他們二人的遭遇,也不知現在要說什麽,隻能喊來魏崇承:“看好你哥哥,不準離開他半步,一會我便回來。” 魏崇承乖乖的點頭,雖說他年紀不大,可早已能察覺人的情緒變化,哥哥在傷心,他不能離開。 蘇梧在家轉了兩圈,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無奈的去了對門劉叔家。 劉叔名叫劉家強,村裏唯一的木匠,村裏大大小小的家具都是出自他之手,價錢低,手藝好,得不少人的誇獎。 門口敲了兩聲,劉嬸子打開了門,看到門口的蘇梧還楞了一會:“蘇家小子,有事嗎?” 蘇梧點頭:“我想和劉叔買根木頭,家裏的客人腿腳不方便,我想著有個手杖會容易些。” 劉叔剛好在門口聽到蘇梧的話,嗓門賊大:“就根木頭而已,談什麽買不買的,家裏多得是,你要用得著拿走便是。” 劉嬸子白了劉叔一眼,就你財大氣粗。 劉叔憨笑一聲,上前帶著蘇梧到後院:“那邊都是做工剩下的邊角料,你去看看可有合適的。” 蘇梧表示感謝上前挑選半天,找了一根比較直一點的木棍。 離開時他再三表示感謝,肉疼著在衣帶摸出了他最後的私房錢,一文錢遞了過去。 劉叔沒收,擺手上他趕緊回去:“就一根沒用的破木頭,不值錢的。” 還未等蘇梧收回去,劉嬸子上前拿走了那一文:“你和你劉叔客氣啥,他木頭多的是,你要不嫌棄可以再挑幾根去。” 劉嬸子雖那樣說,可等他真去拿,指不定給他擺臭臉呢。 雖說很心疼一文錢,但還是拒絕了她的要求。 推門回來,魏崇淩依舊保持離開前的動作。 蘇梧找了一些破舊的布條將木棍簡單包裹一下遞到了魏崇淩的麵前。 “我不知是誰將你打成這樣,不過你總不會樂意看他們得意吧,又不是斷腿何必如此矯情。” 魏崇淩第一次抬頭認真去看蘇梧,麵前的男人根本不像個愚昧無知村民,反而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摸樣。 接過木棍扶著炕邊站了起來,還未開始,他絕對不能敗在這裏。 蘇梧見他眼神的變化,明白這是想通了,屋外陽光正好,正好到院內鍛煉鍛煉。 高抬腿,青蛙跳簡單的鍛煉動作,他必須保證自己身體的健壯。 魏崇淩拄著木棍沿著牆邊一步一步的走著,旁邊魏崇承滿臉擔憂的拉著他的衣角,時不時還奇怪的看著蘇梧做各種奇怪的動作。 蘇梧邊做高抬腿,邊想著如今最緊要的事情,賺錢。 可如何賺錢,怎麽賺錢他必須好好考慮一番。 有件事朱嬸子說的沒錯,即使他隻有半顆哥兒痣,即使村裏表麵無人將他當哥兒看待,可所有人心底依舊還是將他認定為哥兒。 哥兒在這個朝代的地位很低,比女人還要低上幾分,不說哥兒了,就單說女子,尤其是未婚女子,除了去大戶人家當丫鬟外,很難在外拋頭露麵去找工作。 原主不是沒嚐試過,可雇主一旦發現他手腕內測的哥兒痣,不管他幹的如何,立馬便會將他趕走。 要想出去做工賺錢,首要的就隱藏他是哥兒的身份。 手腕內測的痣並不大,隱藏起來並沒有多大的難度,隻是他有些擔憂,既然如此好隱藏,原主為何從來沒有想過要隱藏。 難道隻因他執著於自己哥兒的身份? 不管如何他都必須試一試,總好過被餓死吧。 既已想明白,那他便不是能閑得住的主。 舀水洗臉,出門去了隔壁朱嬸子家。 朱嬸子幫他開的門:“怎麽這時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蘇梧:我來找朱丘哥的。” 朱嬸子疑惑:“你找他幹嘛?家裏有什麽要他做的嗎?正好他今天無事,我讓他同你過去。” 蘇梧攔住了朱嬸子:“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問一下朱丘哥去縣城做活兒的事情。” “做活兒?”朱嬸子疑惑,“你做活兒找他幹嘛?他幹的都是體力活,你一個哥兒難道還想做那些不成?” 蘇梧想點頭來的,可朱嬸子的態度讓他沒敢開口。 “你若真想做工,就每日來嬸子家,嬸子教你一些針上功夫,想來你那冷心的娘也沒教過你吧,好好一個哥兒,非要當漢子養,也就他們能幹出這種事來。”朱嬸子氣惱咒罵了兩句。 蘇梧開口就想拒絕,縫衣服什麽的他做不來啊,他哪有那個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