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僵硬,“你沒事吧?”忘記他新得了內力,這一下要是不小心把宗夏錘死,他跟誰哭去。宗夏捂著胸口靠在浴桶邊緣,長歎了一口氣。他瞥了一眼水底,幽幽道:“我是有心侍寢,可惜有心無力啊。”危野現在相當於大補過頭的狀態,剛才一個吻讓他有些激動。危野又氣又窘,罵道:“滾!誰要你個臭乞丐!”宗夏被罵反而笑出了聲。“你笑什麽?”“被你罵我通體舒泰……”宗夏低聲笑了一下,忽然埋下頭,鑽進水底。水波動蕩,夾雜危野一聲驚呼,以及……腦中好感度滿值的提示音。宗夏自幼練就一身紮實武功,他的氣息真的很綿長,許久之後,才見水花分開,宗夏抬手擼過頭頂濕發,濕漉漉,“我覺得我的傷已經好了,忍不了……”“忍不了也得忍!”房門陡然被人踹開。藍雲怒氣衝衝出現在門口,危野一瞟,還看見數位丐幫長老。幾位丐幫長老衝屋裏抱了下拳,也不知道是對恩人危野,還是對剛醒來就不老實的宗夏,抱完拳紛紛轉身就溜。危野:“……”宗夏賤兮兮的話不會被聽去了吧,以後這些幫眾得怎麽看這位大幫主哦。藍雲瞥見危野沾濕的衣襟,回手關上門。他對宗夏怒道:“我就離開一會兒去配藥,你醒來就不老實!”危野默默在心裏反駁,誰說隻有一會兒了。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過了多久了?”“你進來有七八個時辰了。”藍雲麵對他聲音稍緩,“哥哥快出來,水該涼了。”宗夏說:“還不涼。”危野用胳膊肘拐拐他,低聲道:“要不是藍雲幫你看傷,你都涼了。”宗夏雖然對藍雲看不順眼,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抱了下拳,正色道:“多謝,宗某欠你一個人情。”藍雲冷冷道:“我不是為幫你,若沒有危哥哥,你會死的更快。”宗夏上下打量這少年片刻,微微一笑,他對蕭疏白忌憚,卻不怎麽把藍雲放在眼裏,“還是要多謝。”“上一次……也要多謝你。”藍雲臉色驟變。上一次,除了在南風樓的那一次,他想不到別處。肉眼可見的速度,藍雲眼睛紅了。眼見藍雲要氣得出手,危野手掌一拍水麵,水花濺起中從浴桶裏躍了出來。白色中衣沾濕在身上,藍雲視線被水珠阻擋,隻驚鴻一瞥見些許粉白的肌膚,待危野輕盈落地時,衣衫已被內力蒸幹了。宗夏見此哈哈一笑,被危野瞪了一眼。轉身看向藍雲,輕聲道:“你能再給他看一看嗎。”藍雲隻隨意瞥了宗夏一眼,聲音壓抑殺氣,“死不了了。”宗夏撿回一條命,但藍雲告誡,在他胸前掌印消褪前,不能動用內力。*危野這段時間消息閉塞,出來後,被告知一個重大消息。禦劍山莊與華山派昭告天下,要聯合剿滅七星閣,武林中大大小小的正道門派都有人受過七星閣戮害,一時間紛紛響應。據說,他們已經找到了七星閣兩個分壇,正在順藤摸瓜,尋找七星閣的真正所在。這一次正道行動出麵的領軍人物,是蕭疏白的父親蕭老莊主。他實力高深莫測,危野稍稍放心,但偶爾還是會擔心正在前線的蕭疏白單獨遇上獵殺者。蕭莊主會把怕狗的兒子和瘋狗關在一起,教育兒子手腕鐵血,恐怕不會一直在蕭疏白身邊保護他。這樣的大事,丐幫自然也要參與,但宗夏身體不能奔波,被留在少林寺養傷,幾位長老先率幫眾出發。危野也隨丐幫的隊伍同行。臨行前,他跟宗夏告別的時間久了一點兒,導致長老們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同。先前的傳聞果然是真的吧,幫主跟桃花客有一腿?藍雲目光掃過他們,不高興道:“瞧什麽瞧?”長老們紛紛轉開視線。這位藍大夫一直跟在危少俠後邊,表現倒像是求而不得。想到這混亂的關係裏,他們幫主是贏的那一個,他們心中竟然升起詭異的驕傲來。幾日後,丐幫匯入了正道中人的隊伍。危野正要去找蕭疏白,忽然得知一個噩耗有殺手藏匿進隊伍,蕭老莊主遭暗算中了劇毒!危野趕過去的時候,蕭憐青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她哭訴:“那殺手被我們抓住就自殺了,江湖上的名醫看過說解不了。哥哥還在外邊剿滅殺手,我該怎麽辦?”藍雲鼻尖輕嗅,開口:“這毒我配過。”當即有人厲喝著要抽劍,“原來與你有關!”危野皺眉,“閣下理解能力堪憂,他配過這種毒,與蕭莊主中毒有什麽關係?”被危野袒護,讓藍雲身心舒暢,當危野轉頭問他會不會解這種毒時,他笑彎了眼,“哥哥說我能,那我就能解。”*江湖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夫,畢竟誰都不是銅頭鐵臂,總有受傷患病的時候。藍雲自從救了宗夏,便被丐幫的人叫“藍大夫”,救完蕭莊主,更是每個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叫他“藍神醫”。初來中原便闖蕩出響亮的名號。“可我明明是玩毒的啊。”藍雲並不在意名利。他被安排在客棧上房,入夜,推開窗,便能看到明亮的月光。月光下閃過一個輕盈的人影。危野如今體內內力澎湃,時常需要運氣消耗一些。在來的路上,藍雲便常常看到這一幕。他坐在窗邊,手支下頜,目光癡癡瞧著。被宗夏刺激後,他做了一個靡麗的夢。……那夜房裏的人變成了自己。第79章 采花失敗以後(十九)風聲掠過耳畔,危野暢快地足踏清風,在夜空中獨自飛騰。若被人抬頭看見,這一幕大概像是在奢侈地揮霍氣力。體內洶湧的內力稍稍平息後,危野落到一間院落的屋頂,正是禦劍山莊下榻的地方。主屋一扇窗開著,一道白衣人影靜立其後。危野沒有掩飾氣息,蕭疏白很容易發現了他,他輕輕躍出窗外,落在危野身邊,“這麽晚,你怎麽來了?”“聽說你帶人去清剿七星閣分壇,順路來看看你回沒回來。”危野笑了笑,“成果如何?”他不提自己擔心,隻言片語略過,卻讓蕭疏白目光不由自主柔軟下來。“分壇的殺手不足為懼,在其中找到了七星閣的線索。”蕭疏白簡略講了講今天的順利成果,又輕聲道:“我爹的毒已經解了,謝謝你。”“是藍雲出手的,謝我做什麽?”“我知道,禦劍山莊會奉他為座上賓。”蕭疏白:“但我也知道,一定是你開口,他才出手。”危野微笑著點了下頭,大方收了這聲謝。他精神正盛,蕭疏白也不提天色已晚,兩人在屋頂並肩坐了下來,於夜色中悄聲交談。月色如水,清風徐徐。蕭疏白忽然說:“你等等。”危野莫名,看到他竟然起身進了廚房,回到屋簷上時,手上拎著兩壺酒。咦,月色下暢談飲酒,瀟灑又浪漫啊。清冽酒液從壺中流出,落入咽喉,男人身姿頎長如玉,喉結滾動,恰到好處的性感。蕭疏白外表冰冷令人不敢接近,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強勢下有通透細膩的一麵。正人君子,又並非刻板不知變通。尤其是今天,他跟以前格外不一樣,似乎心情很好。四下靜謐,隻聞蟲鳴,清風吹拂著親密的說話聲,兩人回憶起逃亡的那一路艱險,又說到七星閣的猖獗,蕭疏白低聲道:“武林中人會聯合攻打七星閣,屆時你不要去。”危野哈哈一笑,豪邁一揮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酒液輕濺出壺口,手背濺上涼意。他“誒”了一聲,忙低頭去舔。危野酒量不好,已是醺醺然的狀態。有風揚起他的發絲,柔軟觸感蹭到了蕭疏白臉邊。蕭疏白順著發絲側眸,看到青年眼尾多出一抹紅,像揉碎了花瓣。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一伸手,便能觸碰到身邊的人。危野耳邊聽到一聲呼喚,下頜肌膚被修長手指輕輕蹭上,他茫然抬眼,對上蕭疏白專注的視線。月色太美、氣氛太好、酒香太濃。又或許不需要找理由。微風中落下一個吻。香醇酒液在喉間燃起熱度,蕭疏白眸光微暗,深黑眸底藏著溫柔。危野反應有些遲鈍,蕭疏白主導著這個吻,眼見他眸光越發水潤,便順從心意吻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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