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側首看向他,他戴著麵具,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這雙眼睛裏曾在幻境內對他流露出極度厭惡。容衍不太記得幻境裏發生了什麽,隻是模模糊糊記得自己被心魔蒙蔽,抱了對方然後,就是厭惡的眼神。確實應該厭惡,他自己也厭惡。修無情道,居然動心。正如師尊所說,修無情道,絕情斷恨,意在蒼生正道,誌在成仙,他不該動心,從始至終就不該。“不必。”容衍收回視線。月折枝聞言,愣了下,反應過來,小心翼翼道:“我找到還你氣運的辦法了,你等我五日。”容衍不知道聽到沒聽到,身影消失。月折枝見容衍消失,想起「妖魔」的事,他快速包紮好傷口,匆匆忙忙去找師尊。王秀、月豪帥一幹人離開月折枝住處,覺得丟臉,因而故意避開人,想要低調離開歸心宗。但哪能如他們所願?歸心宗弟子自他們氣勢洶洶去月折枝住處就一直關注著他們,見他們狼狽離開,一個二個皆停住手中事,好奇地朝他們看去,揚起眉梢。“喲,他們這是這麽了?遭誰削得這麽慘。”“我方才聽幾個師妹說,大師兄好像對這門親事並不知情,想來是被大師兄叫人削了吧。”“並不知情?那不就是來逼婚的?活該。”“想不到月折枝這麽勇,倒是小看他了。”聽著歸心宗弟子竊竊嘲笑,三人頓覺顏麵掃地,他們連急匆匆離開歸心宗。一離開歸心宗,三人就吵了起來。月成山憋屈道:“我早說,不該貪的不要貪,你們便不聽,現在好了,折了條胳膊還多陪進去三百萬!”“我這麽貪是為了誰?!你個死東西,但凡有用點,何至於!”王秀也不顧形象了,潑辣道。“我說你們夫妻別吵了!手痛,能不能先把我手接上!”“怎麽不把你手接上!”王秀陰狠地擰緊手帕,她望向月折枝住處,“兔崽子,給我等著,有你好看!你以為我的東西那麽好拿”“娘,別說了。”月豪帥忽然壓低了聲音,他看向王秀背後。王秀表情頓時凝固,一股寒意從腳背爬到背脊,她僵硬著身體,側身看向身後。容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他們身後,神情冷淡,似乎已經聽了一會。王秀勉強扯出笑容:“容公子怎麽在這裏?實在是實在是”王秀話沒說完,一道寒風拂麵而來,寒風明明無實體,卻帶著恐怖的淩厲劍意。淩厲劍意至麵門,王秀絲毫不懷疑這道劍意會從她眉心對劈,將她分成兩半。好漢不吃眼前虧,王秀噗通一下就給跪下了。月豪帥和月成山也隨之跪了下來。容衍衣擺掃過地麵,帶起一襲風雪,他走到三人麵前:“你們方才說要給誰好看?”“容公子,我娘開玩笑,月折枝是月家嫡係,我親表哥,怎麽可能對他下手。”月豪帥冷汗直冒,是痛的,也是嚇的。“是是是,絕對不可能下手。”月成山符合道,邊符合邊拿手肘捅王秀,給王秀使眼色。王秀默念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幾遍,她咬咬牙:“肯定不會下手!”容衍淡淡掃他們一眼:“以性命,立毒誓,承諾一概不信。”王秀臉色一下子變了,她剛才說不會下手完全是忽悠容衍,容衍這種仙門世家,未涉及多少人心,仿佛一張白紙,極好忽悠。怎麽容衍不好忽悠?王秀眼珠在眼眶裏直轉,她看了看月成山父子,吞吞吐吐:“立毒誓是大事,讓我想想”容衍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伴隨著聲音,淩厲劍意直接繳向王秀脖頸。“你不如死了下去慢慢想,多得是時間。”王秀打轉的眼珠陡然僵住,她脖頸傳來距離痛意,熱乎的鮮血噴散而出。尖叫一聲,王秀連滾帶爬躲開淩厲劍意,她捂住被割出一刀口子的脖頸,驚慌失措:“立立立!我現在就立!月家王氏王秀,以性命發誓,絕不會對做任何月折枝有害之事!如有違背,九天雷擊轟之,魂飛魄散!”容衍睨她一眼,淩厲劍意架到月豪帥和月成山脖頸處:“你們呢?”月豪帥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唯獨沒真/槍/實/彈打過,此時早已沒了那股全天下都是老子的傲氣。月成山更是中看不中用,在家在外都怯弱。兩人慫得比王秀快多了,立刻立誓:“我月豪帥/月成山以性命發誓,絕不會對做任何月折枝有害之事!如有違背,九天雷擊轟之,魂飛魄散!”立完毒誓,月成山大氣不敢喘,他低著頭,小心問道,“容公子這下可以了吧?”容衍沒回話,他收起劍意,如風雪般消失。月成山見狀,癱坐在地,抖如篩糠,他背後被冷汗浸濕。“沒用的廢物!”王秀罵月成山,她止住血,扶起月豪帥。月成山囁囁嚅:“不該來,這趟不該來。”王秀聞言,又想罵月折枝,但想到剛才發得毒誓,硬是咽了下去。現在借她八十個膽,她也不敢罵了,更別提使絆子害。月折枝並不知道王秀三人被容衍逼得發了毒誓,連罵都不敢罵一句,他收拾好因打鬥而淩亂的房間,快步去找師尊。師尊不知什麽時候閉關了。師尊一閉關就是十年,心知無法告知「妖魔」一事,月折枝鬱悶返回住處,著手找些防妖魔的暗器。花了兩日找好防妖魔的暗器,月折枝等了五日。第五日一大早,月成山忌憚毒誓,就如約派人把乾坤戒和一部分靈石送上門。月折枝數了數靈石,有五萬靈石,還差兩百九十五萬。月折枝想著那兩百九十五萬靈石,感覺挨那一劍太值了,他從乾坤袋裏召出存錢罐。存錢罐是現代招財貓的模樣,用玄鐵打造,可以裝五;兩萬靈力,堅硬無比,尋常破不開。月折枝認認真真把靈石塞進招財貓存錢罐裏,又抱起來搖了搖,好像快滿了。月折枝存滿過好十幾次了,他一存滿就放入錢莊賺利息。月折枝想著每天十塊靈石的利息,壓著上揚的嘴角,把招財貓存錢罐放回乾坤袋,心裏又開始盤算招個道侶需要多少錢。月折枝早打算招個道侶,他是爐鼎體質,如今不過是拿壓製藥壓著。人有抗藥性,一旦服用過多壓製藥,壓製藥就不管用了。屆時,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必須找個道侶解決,不然體質發作,他無法抗衡。月折枝算得很清楚,招個道侶不吃虧,既能解決體質發作又能雙修提升修為,比找個道侶把自己送過去,風險小得多,一本萬利。至於養得道侶好不好看,月折枝覺得無所謂了,他要求很低的,老實怯弱易掌握。盤算了一通,感覺手裏的錢夠招個道侶了。月折枝邊把招道侶的事排上行程表,邊打開乾坤戒。乾坤戒裏盡是些他如今存款都買不起的法器和保命之物,甚至還有六十枚上品靈石。大家口中的靈石通常指的是下品靈石,中品、上品靈石一般隻用於高級場合,或隻用於衝擊境界。一般而言,一枚上品靈石等於一千枚中品靈石,一枚中品靈石等於一百枚下品靈石。六十枚上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相當於六百萬。月折枝:!月折枝壓根不知道父母給他留了這麽多東西,早知道留了這麽多,他就是宰了月家上下,也要拿回來。震驚無比地看了看乾坤戒內的靈石和東西,月折枝內心被我好有錢刷屏,他恨不得在床上打滾。好半天,月折枝才從這巨大驚喜中冷靜下來,他從一堆保命物裏翻出玲瓏石。玲瓏石是透明的,有七個孔,置於手中,對準光時,便折射出彩虹般絢麗的光芒。月折枝欣賞了會玲瓏石,按照咒術,引出氣運到玲瓏石。不出意外,很順利就將容衍那部分氣運引了出來。氣運引進玲瓏石後,玲瓏石便像蒙了層金光,細膩光滑。月折枝小心封好玲瓏石,又從乾坤袋中抽出三十枚上品靈石四十枚上品靈石,打算一並給容衍。雖說容衍不要靈石,但月折枝總有些過意不去。“容衍——”月折枝容衍兩個字剛出口,又立刻改口,“小師弟你在哪裏,我還你氣運。”對方的聲音從聯絡玉牌那邊傳來,有些模糊,清清冷冷。“藏書樓。”風雪漫卷,歸心宗淹沒於一片荒蕪間。月折枝帶著帷帽,披上狐裘大衣,頂著風雪快來到藏書樓。因為今日下大雪,藏書樓並沒有幾人,月折枝抖去帷帽上的薄雪,直接走到登記處,登記上自己名字,進入安靜的藏書樓。容衍站在書架旁翻書,見他來了,合攏書。月折枝一把拉過容衍,他手是冷的,應該是一路凍太久所致。容衍被他拉住手,緊了緊手指,他決然撥開月折枝:“依言等了你五日,如果還是與之前一般,便不用試了,我沒耐心陪你試。”他頓了下,抬起眼:“距離半年,還有三個月。”容衍本來五日前就打算離宗曆練,但聽月折枝的話,或許在期待什麽,又或者想徹底斬斷和月折枝的關聯,他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麽,從而滯留到今日。“你這話什麽意思?”月折枝被他的話膈應的不舒服,但知道確實是自己的錯,也就沒生氣。深吸一口氣,月折枝把他硬扯到角落內,將玲瓏石鄭重放到容衍手中。“對不起,氣運還給你。”玲瓏石放到容衍手中,容衍感覺自己手心像是被什麽燙傷一般,火辣辣的痛。他能感受到玲瓏石內寧繞著自己的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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