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已經安頓好九階妖虎,正盤坐在塌上,借著燈光翻閱書架上的書,聽到前方動靜,他抬眸朝前方看來。月折枝身姿風雅,濕漉漉的軀體裹在雪色外衣內,外衣本就薄,沾濕後幾乎透出每一寸骨骼和肌理。對方似乎並沒意識到這樣有何不妥,正偏著頭用自帶烘幹效果的火係雪白毛巾擦長發。見容衍直勾勾盯著自己,月折枝擦頭發的手一頓,他低頭看自身,終於意識到不妥,咬了咬唇,走到容衍身旁,把雪白毛巾蓋容衍臉上。“看什麽,幫我擦頭發。”雪白毛巾微濕,蓋在臉上,容衍聞到淡淡的靈藥草木味。他拿下雪白毛巾,示意月折枝坐到身旁。月折枝直接坐在塌邊,把濕潤的頭發撩到背後,讓容衍擦頭發。月折枝黑發柔順,容衍攏了兩把濕潤的發,發絲從他指間滑下,帶起微冷的觸感。第84章 滾容衍眉心微微一動, 又攏了兩把濕潤的發,發依然從他指間滑下,帶起的冷意比第一次弱很多。容衍撚了撚指腹。溫暖燈光下, 容衍感覺指尖都泅染著月折枝身上的濕氣。“你楞著做什麽?”月折枝見容衍遲遲沒有動作,隻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心裏掐著時間, 忍不住扭頭看容衍。容衍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垂眸親月折枝眼角, 低低喘息了聲。“沒什麽。”容衍說完這句話,這才壓住現在就把麵前這人拆吞入腹的想法,低頭耐心擦發絲。雪白毛巾一點點擦幹發絲, 直到再感覺不到濕潤, 容衍才疊起雪白毛巾,放置在桌麵。“大師兄, 你發帶呢?”容衍問。月折枝自己順了順發, 發梢發尾都幹了, 他站起身,從衣櫃時拿出發帶,遞給容衍, 坐回原位:“這裏。”月折枝以為容衍是要給他束發,雖然以前並沒有在一起前束發的習慣, 但容衍問, 月折枝下意識就拿給他,並未多想。然而, 容衍拿到發帶卻並未給他束發。柔軟的發帶尾端繡著祥雲紋, 對方從後捏住他雙手, 手法嫻熟地用發帶綁住他雙手, 而後將他按在自己腿上。月折枝被迫仰在容衍腿上,整個人天昏地轉。等眩暈過去,月折枝出於本能,第一反應就是扯發帶。他的發帶都是宗內發宗袍時配備的發帶,烈火不化,刀槍不斷。月折枝使勁全力,也沒掙開發帶,他仰望容衍,腦海裏快速閃過一個讓人全身血液都冰涼的想法。難道是去鬼域的事情暴露了?月折枝心中驚慌失措,麵上卻故作鎮定。他睫毛顫了幾分,避開容衍視線,快速想著對策。如果真的是暴露了,那按容衍之前說的,必然是要挑他手腳筋。自己打肯定是打不過,隻能仗著對方喜歡認錯。可是為什麽要認錯,他都還沒去鬼域,憑什麽要認錯?他又沒做錯!容衍並未察覺月折枝在胡思亂想,他低頭在月折枝眉心落下一個吻,隔著薄薄一層衣物摩挲他鎖骨,眉眼在燈光下顯得極其深邃。“折枝,我在你身上紋兩個字,行嗎?”月折枝根本沒聽清容衍在問什麽,自己嚇自己,滿腦子容衍發現了,要挑他手腳筋。因而,前後一連,腦子都不過一下,一口回絕。“不行!我不要!”“兩個字不行,一個字行嗎?”容衍低頭吻月折枝眉眼,從眉眼一路吻過鼻尖紅痣,輾轉於下巴。第85章 近朱者赤細密綿綿的觸感停留在下巴處, 月折枝驚慌失措的心終於冷靜下來。他意識到容衍根本沒有發現他要去魔域。心中長舒一口氣,月折枝目光漫無目的地遊離,回想容衍剛才在問他什麽。但他之前一門心思想著魔域, 根本沒聽清容衍在說什麽。“折枝,行不行?”容衍又問,他說話時的氣息微冷, 拂在月折枝下巴。月折枝被他氣息拂得心煩意亂,艱難地避開容衍的親吻, 他破罐子破摔,應了聲隨你。月折枝想,在這個時候問, 無非是床上的事, 什麽沒有配合過,隨他了。關於魔域的事, 月折枝守口如瓶, 連聯想詞都不想透露一個。容衍鋒冷的麵容溫柔下來, 他取出用於紋身的千年墨和銀針,用冥火將銀針消毒後,取下銀針。銀針針鋒雪白, 容衍撚住銀針一頭,運轉靈力, 低聲道:“放心, 不痛,很快就紋好。”月折枝:?你說什麽?什麽紋好?!月折枝怔了會, 猛然意識到容衍剛才是在問能不能在他身體上紋字。他自然是不能!容衍這個人怎麽回事, 總喜歡在他身上寫寫紋紋?月折枝還記得容衍之前說在他背上寫了字, 叫他有空看。月折枝泡靈藥時, 本欲看,但忘了。現在又記了起來。如果可以,月折枝寧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惶然看向容衍手中尖銳銀針,月折枝恨不得把隨你兩個字塞回去。但話已出口,月折枝好麵子,又自持驕傲,實在說不出反悔的話,隻能硬著頭皮,道:“你之前在我背後寫了字,若是紋,不許紋在後背。”容衍神情詫異,他隨即想到什麽,低笑出聲,似乎很愉悅:“好,不紋在後背。”月折枝:“”不知道為什麽,有種背後根本沒字,被耍了的感覺。月折枝壓下被耍了的感覺,邊琢磨著等會看看後背邊道:“不可以紋一些奇奇怪怪的字。”容衍道:“知道了。”月折枝依然不放心:“也不許紋容字、衍字。”容衍撚銀針的動作一頓。月折枝接著道:“也不可以紋”月折枝話沒說完,容衍已經解開他披在身上的外衣。隻雙臂支撐的外衣下半段如水流般滑落雪白身軀,散在塌上,容衍衣袍上,衣擺更是直接掃在地麵。容衍目光在這具雪白軀體上遊走了一圈,最後落在月折枝左胯骨處,他微微彎下腰,指腹按住左胯骨那處皮膚,溫暖的靈力在皮層下散開,尖銳銀針對準雪白皮膚。銀針紮破皮膚。伴隨著銀針紮破皮肉的輕微痛疼,容衍額前幾縷雪白發絲垂散在月折枝胸口。月折枝未完的話全嗆在嗓子裏,一時間隻覺得癢。不僅是是白發散落在胸口癢,還有輕微痛疼蔓延開,在針傷處產生的癢意。月折枝抬手想阻攔,但雙手因被發帶束縛住,輕而易舉便被容衍用靈力壓住,月折枝實在沒辦法阻攔。他隻得咬緊唇,催促容衍快些紋字。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月折枝煩躁不安。不知過了多久,癢意消失了,發帶也被解開了。容衍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問,“你看看,紋得如何?”修士體質強,再加上容衍紋字時刻用靈力護著,字一紋好,針傷便痊愈了。月折枝沒有半點不適,他鬆開緊咬的唇瓣,拂開容衍,轉了轉自己手腕。手腕被發帶箍紅,月折枝轉了兩下,撐臂坐起身,凝出道水鏡,借著水鏡看向紋字部位。紋字部位過於親近,叫人一眼便知紋字之人不是道侶就是地下情人出來找刺住腦!月折枝思路越跑越歪,他沉下心神,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通通趕出腦袋,仔細分辨容衍紋得個什麽字。字體漆黑潦草,如劍破雲,清勁十足,似乎紋得是個——衍字?!月折枝不敢置信地用食指指尖順著字體筆畫走了一圈。確實是個衍字。月折枝指尖頓時飛離衍字,他攏緊外衣,怒氣衝衝,看向容衍。“姓容的,你!都說了不許紋衍字。”月折枝下唇瓣已經咬破,浸出絲絲血跡,因此,攏緊外衣非但不減月折枝的惑人程度,反而顯得月折枝柔弱可欺。容衍盯著月折枝下唇瓣血跡,盯了會,近身道:“說歸說,我沒答應,不是嗎?”月折枝哽住了。容衍確實沒有答應不紋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