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折枝怕回宗被師兄弟灌喜酒,跟容衍商量,當晚回了容家。然而他千算萬算沒算到, 舊時好友和同脈師弟師妹得知他們為躲喜酒,回了容家, 一個傳送陣法, 也來了容家。喜酒這下是躲不了,月折枝坦然接受, 放言千杯不倒, 要教他們做人。此番豪言激得大家紛紛上前敬酒,“月折枝(大師兄), 你要喝醉了,你今天就承認你不行!”男人絕不承認不行!月折枝來者不拒,敬酒就喝,容衍攔都攔不住。再者,今日是他們合籍的大喜之日,他總是攔也不是好事。容衍稍稍思慮片刻,暗地叫了容玄機、醫靈來攔酒。容玄機善交際,醫靈會說話,兩兩阻攔,終是不再敬酒,放過月折枝。容衍吩咐下人照顧好客人,抱起月折枝。月折枝已然醉得站不穩,他臉上紅暈蔓延到耳根,眼神迷離,看什麽什麽在轉,察覺容衍抱自己,月折枝扳他手。容衍見月折枝掙紮得厲害,改抱為杠,直接杠回住所。住所隔絕熱鬧,月折枝這才安靜下來,容衍將月折枝放在床上,給月折枝褪去喜服,一旁的侍女端來醒酒湯。容衍給侍女發了紅包,接過醒酒湯,扶起月折枝。侍女退出喜房,順手帶上房門。“難受嗎?來喝點醒酒湯。”白瓷勺勺起一勺醒酒湯。月折枝迷迷糊糊躲醒酒湯,“我千杯不倒,沒醉,我不喝!”“你醉了,別躲。”“如果我把兩個你看成四個你,那才是真的醉了!”容衍:“”“好,你沒醉。”容衍放下醒酒湯,站起身,他走出房間,然後又走了回來,用白瓷勺勺起一勺醒酒湯遞到月折枝嘴邊,“我給你端了糖水,喝不喝?”“糖水?”月折枝這下不躲了,張口,容衍喂他一勺,月折枝當即皺起眉。“糖水為什麽是這個味道。”“糖水本來就是這個味道。”“是嗎?”月折枝有點迷茫。“是。”容衍連哄帶騙喂月折枝喝下醒酒湯,他放下空碗,按著月折枝躺下,“睡會吧,睡醒就不難受了。”月折枝一把抓住他手,將他拉到床上,跨坐到他腰上,“我沒醉,不困,我要——”月折枝眼神迷離,他望向床頂香囊,忽然忘記自己想說什麽。容衍隻喝了一杯酒,神誌清醒,他自下而上看著月折枝,“別鬧了,下來,睡覺。”“沒鬧。”容衍按住月折枝背,往胸膛一壓,在月折枝倒在胸膛時,翻身強行將月折枝按在床上。“你不難受嗎?”“不難受。”月折枝細白手指抓住容衍正紅衣領,容衍淩厲冷冽,即便是喜服這般正紅的顏色也沒將他原本給人的形象壓下。月折枝抓緊容衍衣領,他在狹窄的空間中仰頭,盯著容衍。酒意將他腦袋熏得不清,他呼吸間盡是容衍身上的寒鬆香,強勢氣息將他包裹得密不透風。月折枝因酒勁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清明幾分,可能是醒酒湯開始起作用,他鬆開容衍衣領,抬手輕輕按容衍飽滿的喉結。“小師弟,合籍之夜,你舍得我睡著?”燈光融融,容衍喉結在月折枝指腹下滑動。他盯著月折枝,月折枝被他身軀擋住了光,昏暗環境下,烏發如雲,而容貌越發攝人,唇瓣像沾了胭脂,嫣紅柔軟。月折枝微微揚起頭,淡淡的劍南酒香從他齒間呼出,盡數撒在容衍唇邊。“我身體真的好了,沒醉,不困,可以雙修。你試試。”容衍呼吸間全是劍南綿長微澀的酒香,隻要微微一低頭就能嚐到,他呼吸沉重了幾分,片刻,雙臂一撐,坐了起來。“容衍——”月折枝以為他要走,正要抓住他手,卻發覺他並不是要走。容衍放下床簾,光線被床簾遮掩,暗了幾分。朦朧光線下,容衍俯身解開他中衣衣帶,虛虛壓在月折枝身上,吻在月折枝眼尾。月折枝下意識閉上眼,吻很輕,點了一下滑到他左側臉頰,月折枝聽到容衍說。“很多年沒雙修,如果受不了,一定要告訴我。”月折枝睜開眼,他被酒精麻痹的頭腦更清晰了,抬手抱住容衍,月折枝說,“受得了。”月折枝攥緊容衍喜服,接著說,“我給你當爐鼎。”容衍親月折枝臉頰的動作頓住,他抬頭,盯著月折枝。“你都知道了?”月折枝沒說話,他仰著頭去吻容衍。容衍目光晦暗,他加深了這個吻,從裏到外,慢慢品嚐著劍南酒香。酒香崩斷了容衍理智,許多年未在一起,甫一失去束縛,又是這麽重要的日子,容衍無法做到克製,像沉默幹涸的荒野,陡然迎來一場春雨,瘋狂汲取生機。幹柴..烈火,抵死纏/綿。第二日,月折枝感覺全身被碾碎了一般,抬手都沒力氣,他把臉埋在被間。容衍已然起床,輕輕給他按摩腰部。容衍按摩手法雖不熟練,加上靈力卻很能舒緩身體疼痛和疲憊,月折枝指點著容衍按完腰部再給他手臂按一下。待身體舒服很多後,月折枝抬起臉打量容衍。容衍此時一身靛藍,腰束兩尺寬玉帶,白發用青玉簪半束,風流蘊藉。容衍察覺月折枝在打量他,抬眸,“怎麽了?”“沒怎麽,我就是看看昨晚把我當爐鼎用的狐狸精今天怎麽樣了。”月折枝笑眯眯道,他聲音沙啞,帶著昨晚歡/愉後的春意。容衍聞言,動作一頓。他給月折枝舒緩好身體後,捏了捏月折枝後頸軟肉,道:“狐狸精讓我轉告你,他今天很好,隻是下次雙修,你不要逞強,受不了可以踹他。”月折枝忍不住笑出聲,他滾到容衍懷裏,眉梢眼尾豔麗。“好啊,下次把我弄痛了,我就把他踹到床下去,再擰起他狐狸尾巴,揍他。”容衍說好,頓了一下,問,“你之前說結為道侶後,告訴我兩個秘密,什麽秘密?”月折枝驚訝地看向容衍。“你忘了你說過這話?”“雖然我很想為自己辯解,但我確實忘了我說過這話。”月折枝抓住容衍衣袖把玩,“不過現在記起也不遲。”月折枝坐起身,湊到容衍耳邊。“第一個秘密,你前世出生時,我也從仙器裏出來了,可我剛出來,修行太淺,不能化形,便一直待在你身邊鬧你,想你看到我。之後我能化形了,照著你化的,但應家滅頂之災也來了,沒能去找你。”“第二個秘密,我爐鼎體質發作後不久,去過現代,然後,我發現我們都處於一本書中,我是炮灰,而你是與主角同名同姓的路人。”“我一開始是想找主角騙點氣運,但找錯人了,找到你了。”月折枝跟容衍說完秘密,起身整理好儀容,轉身卻發現容衍還在出神。“回神了。”容衍這才回神,他整理好衣服,替月折枝撩起垂在耳垂的發絲,別在耳後。“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兩個秘密。”“第一個你不覺得很有緣嗎?你出生時我也被你帶著出來了。”“確實有緣,而且我很高興。”因為這樣算來,他比淩踏浪更早遇見月折枝。“至於第二個秘密,我覺得我們都結為道侶了,你的身份我知道,我的秘密你也應該知道。”月折枝說到這裏,擔憂道,“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們所處世界是本書?其實我剛知道時,也很不能接受,所以產生了妒忌之心,想去騙點氣運。”容衍道:“我不認為這是本書,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你知道所處世界是本書時,這個世界就已經因你接下來的行動變真實了。”月折枝一愣,“你這個見解倒很新奇,我喜歡。”容衍道:“就算不是真實,是本書,我也不在乎。”容衍抱住月折枝,“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氣運分解,你大可以去尋新主。”月折枝看不得容衍愧疚,他認真道:“受害者無罪,從始至終都是我自願的,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況且,你的氣運分了我,與我殊榮同歸。”月折枝說著,給他看戴在手腕的紅繩。容衍不吭聲。“笑。”月折枝從容衍懷抱中掙出,按住容衍嘴角往上,“我跟你講,笑一笑,十年少。你多笑笑,爭取讓我當長輩。”容衍忍不住笑,他抬眸,抑鬱見日,拉開月折枝手,“你怎麽還記著給你發紅包的事?”“我可記仇了,惹到我了,我記個幾十年。”月折枝道。容衍真不知道師尊是怎麽養出月折枝這般鍾絹靈秀的人,一言一行都討喜可愛。容衍抱起月折枝,放到桌上,低頭含住月折枝唇瓣。侍女按規矩,端著酒釀小湯圓,兩人正耳鬢廝磨,聽見敲門問候聲,容衍放下月折枝,替月折枝順氣。月折枝氣順後,遮住唇上咬破的痕跡,侍女這才得容衍許可,端著酒釀小湯圓進門。酒釀小湯圓雪白,裏麵包裹著甜甜的芝麻花生碎。月折枝吃了半碗酒釀小湯圓,將剩下的全勺到容衍碗裏,讓容衍替他吃完。合籍後第二日時間很緊,吃完酒釀小湯圓,月折枝跟著容衍去容家祠堂上香。族長在兩人上香後,將月折枝納入族譜,給了容家令牌。容衍彎身,替月折枝係好令牌,同去拜見父親母親,又見了舅姑等人。出於禮節,長輩都給了見麵禮,拿好見麵禮,月折枝和容衍在下午回宗,拜見師尊、義父。——拜見長輩,並不拘先後,怎麽方便怎麽來。拜見完師尊義父,程問雲帶他們去祭拜了月折枝父母。忙忙碌碌,一天很快過去,但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例如清點合籍收得禮,整理支出。月折枝昨夜被折騰了一夜,今天又忙了一天,實在不想清點整理,他拉著容衍去休息。容衍讓他先休息,說自己來清點整理。月折枝往他背上一趴,“你怎麽著急清點整理做什麽?明日有得是時間。”容衍道:“明日清點整理不出來,預計要三日。”“你預計錯了,我們一起清點整理,應該是一天半。”容衍低笑,他放下支出賬單,“習慣一個人,忘了你我合籍為道侶。”月折枝聞言,哭笑不得,他咬住容衍耳垂,輕輕磨了磨。“容大公子,以後不許忘。”容衍抓著他手臂,把他拉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