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把我也一起雇傭了呢？”第20章 他有二十個金手指： 一層的中央展廳裏，一張張鋪著白色桌布的圓桌星羅棋布，整齊劃一。室內流水和白霧做了簡單的空間分隔，佐以各式各樣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為裝飾，巧妙地結合了奢華與內涵，營造出了特殊的格調氣氛。 在古典樂隊悠揚的伴奏聲中，珠光寶氣的嘉賓們紛紛入場。 麵容姣好的侍者，正在將嘉賓引入事先安排好的座位，現場秩序井然，有條不紊，保證了每一個嘉賓都不會有被怠慢之嫌。 白音四人被引上了二樓，圍著挑高的展廳，左右分別有一排劇院包廂式的小陽台，用羅馬柱和綠植分割出了一個又一個相對隱私的隔間，縱觀全場，風景極佳，與對麵遙遙相望。這邊小陽台上的桌子是長條形的，鋪的同樣是簡單的白色桌布。 這邊的長桌一共九把高椅，左右各一個，中間是七個。 在擺著天鵝形餐巾的餐盤裏，放著每位嘉賓的姓名牌。白音在近乎最中間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左手邊依次是李律師、助理小姐姐以及拐過去的海芙約特。 右手邊的椅子空了一個，再隔過去的四人已經到了，看上去就是一起的，拐角處應該也是一個保鏢，始終在保持警惕的氣質非常明顯。 隻不過他們桌上的姓名牌被撤換上了精致的點心酒水，讓白音無從判斷身份。 反倒是那邊精英氣質的兩男一女，都在盡可能掩藏著內心的好奇，暗中頻頻打量白音，既帶著陌生，又帶著探究，矛盾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在白音看過來時，又會立刻正襟危坐，宛如一群小學生見到了班主任，露出禮貌又略帶討好的笑容。 白音一臉懵逼，大哥，你誰啊？ 最後還是社交滿分的李律師上前，精準無誤地叫出了三人的身份：“朵總、泰總、福總。” 他們其實都是霍氏科技的高層，三位均是副總，具體到職位劃分的話，那就是一個cfo（首席財務），一個coo（首席運行），以及一個cio（首席信息）了。公司最重要的幾把手悉數到場。 隻有霍執炬這個總裁兼cto（首席技術）翹班翹得理直氣壯。 白音一如之前對李律師說的，不管對方身價、地位如何，他都是對社會主義加班人的態度，足夠禮貌友善，有問必答，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反倒是霍氏科技那邊三人的反應，要比李律師以為的熱絡得多，不像是知道了白音的身家，但肯定是知道了白音和霍執炬認識。隻是李律師想不明白，感覺他們這樣的態度也不太合理，認識自家老大就認識老大唄，so what？ 在李律師思索霍氏科技的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時，白音正在好奇地打量展廳，並時不時地在微信上給老三發現場可以拍的照片，老三要用這些來氣他的傻逼弟弟。 白音不解：【[邀請函照片.jpg]你當初答應和我一起來，不是更方便嗎？】 詹易卻說：【不了，不了，我不想給你找麻煩，在我脫離我家之前，我們的對外關係最好僅限於室友。】糟心異母弟弟的背後，往往意味著還會有個天怒人怨的渣爹。 詹那個易：【你看分建那邊發的通告了嗎？[論壇鏈接]】 詹那個易：【[哈哈哈哈哈哈.jpg]往年咱們學校不是不想推薦更多的高分段去比賽，而是沒有那麽多人達到標準。今年卻有四個高分段達標，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詹那個易：【意味著詹牙雖然考了低分段第三，按照以往妥妥的可以去全國大賽一輪遊，但如今嘛……】 詹那個易：【他剛好差了那麽一點點呢。[我就幸災！我就樂禍！.jpg]】 詹易激動的時候，就喜歡刷屏聊天，手指噠噠地宛如在傳電報。 白音好不容易才插進去一個表情包：【[恭喜恭喜.jpg]】 詹易：【啊，我得去“好好安慰”一下我弟弟，先不聊了。】然後，轉頭，他就手指翻飛地給弟弟發去了微信：【真是遺憾啊，小牙，明明往年你這個成績就足夠了，但今年是分建大年，你還是得繼續努力啊。】 詹易不僅發去了暗表弟弟不夠努力的消息，還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好音樂《今天是個好日子》，配圖正是白音那個給姓名打了馬賽克的邀請函。連把弟弟截圖告狀的路都給堵死了。 詹牙：“……” 白音則看著晚會現場，有了一個新問題：魔法的主題，到底體現在哪裏呢？ 宴會的布置十分高大上，化繁為簡，突出了黑白為主的性冷淡風。但這樣的布置太過百搭，可以適用任何晚宴，總感覺有點對不起下麵用心往魔法上靠的明星妝造。 連白音都特意係了塊複古懷表褡褳，連接著魔法部同款時間轉換器。 說實話，白音對這今晚的魔法主題本來是很期待的。 不等李律師揭曉答案，兩位主持人已經上台開始暖場了，一個國外的，一個國內的，都是知名的脫口秀演員，言語犀利又幽默，照顧到了大部分來賓的語言溝通問題。兩種都聽不懂的，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翻譯器。 一個正在說：“相信大家都很好奇，這樣寡淡的場景，把魔法體現在了哪裏。” 另外一個接：“總不能是金主爸爸兩百萬美金讚助的大消失術。” 兩個主持人用雙語一唱一和，配合的就好像一對雙胞胎：“我們就不吊大家的胃口了，在晚宴開始前，請先見證名為科技的魔法。” 隨著現場的燈光一暗，再亮起來時，大家周圍的場景布置已是煥然一新。 就在頃刻之間，黑邊變多彩，簡單化繁複，春夏秋冬四季之景在金光閃爍間輪換了一遍，像極了真正的魔法大禮堂。顯而易見地，這正是當下最大的風口裸眼全息，還能與嘉賓互動。好比白音身邊就悄然生長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魔法花，可以肯定那絕不是自然界的原生植物，因為沒有什麽花形是像清水一樣流動。 白音伸手一點，明明感覺是虛空的，但他的手卻像是真的有了魔法，隨著指尖軌跡的劃過，星光炸裂，嬌花盛開，綻放出了最美的色彩。 白音：“！！！”全息遊戲是不是指日可待了？他要當魔法師！ 全場也是傳來陣陣驚呼，哪怕是再有錢的人，在這樣與眾不同的最新科技麵前，也難掩好奇，互動得不亦樂乎。還有上手比較快的女明星，已經開始著手改變自己裙子的顏色了。 白音還發現，如果虛空點了別人身上的扇形小吊墜，就可以看到對方願意公布的基礎信息，就像是一場身臨其境的全息網遊，每個人的名字都頂在腦袋上。白音的信息就是很簡單的【008號嘉賓，白先生】，連公司名都隱去了。 簡直是臉盲和社恐的福音，媽媽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在人多的場合認不出誰是誰了。 主持人留了足夠的時間給嘉賓體驗，其實這還隻是半成品，卻已經十分震撼。他們要不是之前彩排時就已經玩了個透徹，怕不是現在也會忍不住加入大眾。等大家適應得差不多了，主持人們才再次上台，宣布了今晚的又一個黑科技。 “說到全息，就不可能想不到那位了。” “哪位啊？神秘人？” 二合一：“咳，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一起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霍執炬霍先生。” 話音未落，白音身邊本來空著的座位，就悄無聲息地顯出了一道非常真實的全息投影，定睛在看，正是此刻本該還在家裏的霍執炬。他穿著和白音差不多款式、但更加成熟的西裝，眼神沉穩，麵容冷峻，在唯一一道矚目的追光燈中也能神色如常，一點沒看出社恐的心理問題。 不過，這燈光也就是在掌聲中一閃而過，旨在讓大家看清楚霍執炬是真的突然出現的，可以說是魔術，也可以說是魔法。 當然它其實還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廣告。 霍執炬就像是本人真的到了現場一樣，在燈光表演之後，就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身邊的白音，和他咬起了耳朵：“霍氏讚助了這次會場裏所有科技的部分，為的就是推出我們的新產品全息投影，不管是開會還是見麵，無時無刻，隨時隨地，哪怕天涯海角也能如臨現場。” 白音：=口= 不得不說，這廣告既不會給人一種強行插播的生硬，又針對性極強地讓全球最有錢、最有名的一小撮人，意識到了通訊方式將出現重大變革，而他們可以早買早享受。 連白音都心動了，如果不是他實在是買不起的話，他都要找好友當場下單了。 貧窮，讓他理智。 當然，白音也不忘及時誇讚小夥伴：“小執這次好棒的哦，都沒有焦慮現場的燈光。” “一切都是為了公司。”霍執炬大言不慚，矜持頷首，對白音的所有誇獎照單全收，仿佛當初打死也不願意出場展示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而霍執炬之所以能做到沒什麽焦慮，其實主要是因為這個全息投影是有屏蔽功能的，從霍執炬的視角來看，此時的全世界，就隻有坐在身邊的白音一人而已。 他在魔法中，熠熠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 瞎扯淡小劇場： 霍總：為愛出場。他真的超努力的！第21章 他有二十一個金手指： 宴會的主題是魔法。 慈善拍賣的目的，則是為研究攻克“塞倫蒂菩提病”而籌集基金。 塞倫蒂菩提是一種罕見疾病，近幾年才被醫學家發現並承認，全球大概隻有幾百或上千病例，至今也沒有很好的辦法醫治。因為在發病初期，它是很難被診斷的，而一旦確診，死亡就已經是倒計時了。 白音以前完全沒有聽過這種絕症，如今卻是印象深刻，因為他叔叔蕭邦就是因為這個病而去世的。 拍賣正式開始前，主持人先引著大家一起為蕭邦的死，默哀了一分鍾。 也是在這個時候白音才知道，庇厄利亞慈善晚會的主辦方之一，常年都有蕭邦的大名，他同時也是每年最慷慨的捐贈者之一。 如今，蕭邦通過曆年晚宴拍賣所得的藝術品，又一次被無償捐出，將會分批次、按順序地經由此後幾年的晚宴陸續拍出，所得收益會全部用於當年晚宴的定向捐助對象。 白音在拍賣品圖冊上，看到了不少標有【捐贈者：蕭邦】字樣的拍品，看得出來，他當初買下它們是為了慈善，如今拍賣它們也是為了慈善，兩筆錢都用在了真正有用的地方，宛如在卡bug。 “雖然蕭邦先生並沒有這樣的要求，但組委會在經過多次商議與討論後，還是決定把第88屆也就是今年的慈善捐贈主體，定為塞倫蒂菩提病的攻克與研究。” “希望蕭邦先生的來生能夠再無病痛，隻有幸福。” 白音跟著眾人一起舉杯，輕念了一聲叔叔的名字。霍執炬看出了白音的情緒不對，小聲問過後才知道，他們正在悼念的蕭邦先生，正是白音的叔叔。 “我應該把他的形象做出來的。”霍執炬懊悔皺眉。 在晚會的籌備階段，主辦方曾和霍氏發生過一次矛盾，組委會希望能夠在晚宴上有個蕭邦的全息投影，他們覺得蕭邦會喜歡。但霍氏在了解過情況後，判斷蕭邦本人並不想這樣，就拒絕了創造建模。兩邊僵持不下，還是霍執炬一句“如果非要做，那我們的團隊就撤出”才終結了此事。 霍執炬當時覺得自己是對的，如今又覺得也許白音這樣的家屬會更想要看到親人在眼前“活”過來。 “不不不，你做得很對。”白音趕忙打住了霍執炬，“你能堅持，真的太好了。” 白音也覺得他叔叔不會喜歡被做成電子數據，雖然他沒什麽證據支持自己。但如果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投擲叔叔一次看看。 白音也總算明白了霍執炬之前為什麽會突然從首都回江左，大概就是為了這場在江左舉辦的慈善拍賣會，很重視沒錯了。但明明是這麽重要的宣傳，霍執炬卻還是選擇了尊重蕭邦的意願。 霍執炬並不太會應對這種被感謝的事，在白音看過來時，隻能慌亂的縷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道：“我隻是比較固執而已。” “我知道。”白音笑得見牙不見眼。 霍執炬和他弟弟白樂一樣真不愧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兩個人從小到大都執拗的可怕，強迫症晚期了屬於是，常常互不相讓。就像兩隻紅了眼的幼獸，寧可兩敗俱傷，也不願意讓出一寸一厘。 白音記得有回跟爸媽去接弟弟放學，看到白樂和霍執炬一起握著一隻紅色蠟筆，異口同聲地說“我的”，誰也不肯先放開，哪怕其實桌上還有不少一模一樣的紅色蠟筆。 據老師說，他們這樣不是一會兒半會兒，而是從上午的圖畫課一直握到了下午放學。 後來這事是怎麽解決的，白音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弟弟好像為此和他生了好大的氣，問他以後是不是都要去給那個霍執炬當哥哥了，是不是覺得霍執炬比他更乖更好更適合當弟弟。他當時好驚訝啊，因為……樂樂在此之前從沒有一口氣和他說過這麽多的話。 咳。 默哀結束後，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台上在表演節目，台下一道道精致的c國美食被魚貫端上，在全息投影的調配下，還會出現各式各樣新奇有趣又意想不到的逼真特效。好比白音的香檳杯口，就長時間地停著一隻小精靈，抖動翅膀，就會有金粉灑下。 餐桌上的蠟燭變成了穿著一襲白裙的少女，棉芯長發上頂著明亮的燭火，她對白音說：“我真的不是很懂你們人類，為什麽要這樣吃東西。” “你們蠟燭不吃東西嗎？”白音好奇地反問。 “吃啊，但我們吃的是空氣中的氧元素，氧原子與碳原子、氫原子產生劇烈的氧化反應，嘩，我就燃燒起來了。” 白音：好家夥，這還是一隻很講科學的蠟燭精。 觥籌交錯，酒足飯飽，重頭戲的拍賣活動也就開始了。主持人下場，換成了專業的拍賣師小姐姐上台，一襲旗袍，知性優雅。同時參與競拍的不隻有現場的五百嘉賓，還有全球不少因故沒能到場或者隻想參與拍賣並不參加宴會的富豪。 霍執炬就是其中最明顯的例子，他的眼中依舊隻有白音一個大活人，拍賣台上漂亮的女拍賣師就隻是一個會說話的像素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