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從小到大有多受寵他們是看在眼裏的,如今陸知遠的親生兒子回來,他們倒想看看陸知遠要怎麽處理陸蘊和陸晏叢。甚至還跟去寧城的陸宏遠打聽消息。  他們都知道陸知遠非常看重家庭,出了這種事情怎麽也要大傷元氣。可現在都快兩個月了,陸蘊還好好地留在陸知遠家,陸晏叢也是,據陸宏遠說他們一家四口相處得其樂融融。  陸家親戚們感到非常失望。  陸蘊從小備受寵愛,得知自己不是親生的之後,真少爺也回來拿回身份了,他都不會有危機感然後爭一爭嗎?  至於陸晏叢,大家都聽說那個孩子從小到大的生活特別艱苦。所以他得知身世之後,難道不會因為自己不僅從小到大那麽辛苦,還有一個外人占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然後覺得這種事情很意難平很怨恨?  這為什麽還能其樂融融!?  當然這隻是長輩們內心所想,倒還沒有表現出來。  “阿蘊跟晏叢感情很不錯嘛,”還是那個四叔,他笑嗬嗬說,“剛下來就找弟弟了。”  話音落下,陸蘊本來還想客套幾句,但聽到“弟弟”這個稱呼後,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他正想要說話,旁邊的陸靖就先一步開口。  “四叔,阿蘊比晏叢要小呢。”  陸蘊:“……”  就你話多。  “不是一天生日嗎,怎麽還知道誰大?”四叔隨口回了句,但他對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又道,“剛剛我們聊到學習話題了,才要問你們這學期的成績呢,已經高三了,成績怎麽樣啊?”  陸靖不情不願介紹,“還不錯,阿蘊開學模擬考是第39名。”  四叔並不是很意外,大家都知道陸蘊成績還不錯,但也沒有強到像陸苓這種省狀元那麽誇張的程度,也就是在孩子成績這上麵,他們才勉強有了自信。而且知道陸晏叢的經曆後,他們就更自信了。  於是四叔滿臉慈愛地誇了幾句陸蘊,再語重心長地朝陸晏叢說:“晏叢你也不要灰心,成績嘛慢慢來,現在還有七八個月的複習時間,還有時間考到京城的大學,再不濟寧城大學也是不錯的選擇。”  “四叔,”陸靖清了清嗓子,“晏叢考了年級第三。”  “第三也沒……”四叔臉上的笑容凝固半瞬,但很快反應過來,“哈哈哈晏叢那麽厲害呢。”  媽的!不是說陸晏叢在小縣城長大的嗎?怎麽還能考這成績?不科學!  其餘叔伯們也是意想不到,能在寧城三中考得前十的,都是能上培大或者京大的好苗子。隱約中孩子成績也被比下去了,但大家又很快換了新的方向。  一個伯父就笑道:“第三名和第三十九名,差那麽多呢?阿蘊你可要加把勁了,你哥哥那裏的教育水平沒比好,都比你考得好。”  陸蘊挪近陸晏叢一點,然後點頭,“我會趕上哥哥的。”  陸蘊這種疑似不服輸的態度讓在場的長輩們很是開心,於是為了端水他們又開始了。  一個嬸嬸滿臉慈愛地說:“去年還聽你媽媽說你畢業後要出國留學,怎麽現在又想高考了?”  陸蘊神態自若道:“我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二號嬸嬸笑道:“你哥哥剛轉學過來就考了年級第三,倒是阿蘊你倒退了十多名,你有信心趕得上嗎?”  剛說完,二號叔叔就用責怪的語氣說:“胡說什麽呢?我們陸家什麽基因你不知道,不說陸晨他們,就說這裏的陸靖和陸苓,哪個成績差了?再看看晏叢,我聽說澤縣那邊的教育可不怎麽樣,但晏叢成績還那麽好,還不是我們家基因好?”  說著他笑著看向陸蘊,“不過我們家阿蘊也很聰明,多跟哥哥學學就好了。”  陸蘊深深覺得老陸家的基因裏還有陰陽怪氣這部分在,陸宏遠還有這些叔伯就遺傳得很好。  “五叔你還真別說,要是晏叢從小就在家裏長大,不至於才考第三,”陸靖笑著加入話題,他又看向陸蘊,“當然我們阿蘊也不差嘛,說不定這次月考成績出來阿蘊名次上升,晏叢沒上呢?你看我雖然沒考上京大或者培大,但也不錯了,你能超過我就可以,我來墊底。”  這話陸靖認為自己說得很有根據的。寧城三中不僅是在全省,在全國也是排得上號的重點高中,陸晏叢這個在落後小縣城接受教育的人能在三中考得第三估計就是極限了,他斷不可能還考得更高。  “陸靖,你這個最高也就考了年級二十的人也好意思在這裏說弟弟們?”陸苓最見不得陸靖裝逼,她忍不住拆台。  “陸苓你不說話會怎麽樣?”  “謝謝靖哥,”陸蘊禮禮貌貌說,“正好剛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我27 名,也還成吧。”  說話間,陸蘊還用餘光掃著身旁的淡漠少年,心裏帶上一些期待之意,相對開學考的39名,他這次進步那麽大,這回陸晏叢怎麽也要誇幾句的吧?  果然話落,陸蘊敏銳地觀察到陸晏叢臉上那明顯緩和下的神情後,就心滿意足起來。  陸苓也高興了,她懶得和陸靖繼續吵,然後笑道:“我說吧,我們還是有機會做校友的。”  陸靖白了陸苓一眼,他也笑嗬嗬道:“阿蘊就是厲害啊,你成績進步就是給爺爺最好的生日禮物了,那晏叢呢?進步多少了?沒事你們班學霸那麽多,考第一還是有難度的,能保持前十就是勝利。”  “哦,是一。”陸蘊盡量用著平靜的語氣說,但他身體應朝著陸晏叢的方向。  陸靖愣了下,他心裏很不高興,但還是滿臉假笑祝賀,“第二名啊,晏叢厲害啊。”  陸蘊笑嗬嗬接下,“是第一名,我哥是年級第一。”  陸靖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恭喜啊。”  其餘本來就看熱鬧的長輩們也靜悄悄,心裏也沒高興到哪裏去。尤其是看到陸蘊那一臉天真笑容就很恨鐵不成鋼,你競爭對手都比你優秀,還擱著傻樂呢?  “什麽恭喜啊?”正好去安排晚飯以及討論明天壽宴的沈雲姝等人回來,高霞聽到陸靖的話就順著話問下去。  “媽,”陸苓大聲叫了聲,“蘊蘊和晏叢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話音落下,沈雲姝就加快腳步進來,本來她是沒怎麽在意孩子的成績怎麽樣,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就不免得跟著緊張起來。  但看到陸蘊他們的表情,似乎考得還不錯,於是沈雲姝也用著自然的語氣問:“那麽快出來了?考得怎麽樣啊?”  陸苓笑道:“二叔二嬸,蘊蘊考了第27名足足進步了十二名呢,然後晏叢考了年級第一。”  同樣的話又被迫聽了一遍,伯公一家長輩們臉上又紛紛露出假笑,紛紛誇起來。  高霞臉上的笑容少了些,然後回頭對陸宏遠又來了個死亡凝視:這就是你說的落後小縣城來的?  沈雲姝和陸知遠就高興壞了,尤其是沈雲姝已經走到倆兒子這邊,“那麽厲害呢?一會吃飯的時候告訴爺爺,算是提前給爺爺生日禮物了。”  這話其餘叔伯們又不高興了。誰都知道陸華廷最寵著陸蘊,這下豈不是更寵了?  而且這個陸晏叢真是不爭氣,剛進門的時候,他們見到一臉淡漠和陸知遠高度相似的陸晏叢時就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了。  當知道他身世之後,結合著陸晏叢的態度,他們在腦海中就塑造了一個敏感嫉惡如仇的形象。可沒想到他們沒看到兄弟仇視的畫麵,反而還被迫看了一場兄友弟恭。  和陸知遠相似就算了,還填補了陸知遠的孩子成績不是拔尖這一缺憾,更重要的是他們家氣氛好像還真是其樂融融,就很氣人。  但不管伯公他們一家有多氣,一頓虛假客套的晚飯結束之後,再將他們都送出門,宅子變得安靜之後,天色也暗下來了。  陸蘊再次被下午的問題所圍繞。  月考成績的快樂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天黑了,也代表著他們要睡覺了。  和陸蘊的憂愁不同,陸知遠和沈雲姝倒是很開心,甚至還送兩個兒子回房間,並熱情表示要不要進行親子睡前談話。  事情已然發生,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陸蘊承受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所謂親子談話隻能緩一時的疑難,並不能讓自己或者陸晏叢其中一個離開這間房間。  禮貌拒絕沈雲姝和陸知遠的談話之後,陸蘊帶著爸爸媽媽出去。門被合上之後,屋內再次回到下午時的氣氛。  這次輪到陸蘊不敢回頭往後麵看,白天和共處一室和晚上的共處一室差別還是很大的。  雖然平時陸蘊晚上也會去找陸晏叢一起做題,但現在不一樣,他們是今晚是注定要睡一張床上的了。  “蘊蘊,”相對陸蘊的安靜,陸晏叢心理素質明顯更強,他叫了陸蘊一聲,在對方回頭之後就麵不改色說,“我們要先洗澡還是先做題?”  陸蘊:“?”  做題?如此偉光正的兩個字瞬間讓陸蘊有了安全感。  對哦,反正陸晏叢現在還沒喜歡自己,他們之間還有做卷子這件大事可以做,有什麽好尷尬的。  強行想通之後的陸蘊開心說:“我先去洗澡,然後做卷子,做完卷子還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看閱兵!”  陸蘊已經把時間安排得明明白白,絲毫不給陸晏叢多想的機會。?第33章 危機解除?危機來臨  事實證明, 胡思亂想的隻有陸蘊自己一個人。  等陸蘊戰戰兢兢地洗澡出來之後,就看到陸晏叢正在正襟危坐在書桌麵前,態度跟在學校以及家裏的沒有什麽兩樣。  聽到開門的聲音後, 陸晏叢就轉身回頭看向浴室方向,看向陸蘊的眼神也是很正直,絲毫沒有什麽少兒不宜的傾向。  暗暗唾棄自己的齷齪想法後, 陸蘊冷靜地彎起嘴角,然後用著自然語氣說:“哥, 你去洗澡吧。”  陸晏叢神態自若移開視線,輕聲應了句:“好。”  說著他又語氣嚴肅道:“第二張數學卷子倒數第二題有點難,要是你不會寫的話, 一會我出來再跟你討論。”  本來就自我反省的陸蘊聽到這話更加愧疚。瞧人家這覺悟,什麽時候都把學習放在嘴邊上, 怪不得能考上京大。  陸蘊乖乖點頭,他邊擦頭發邊走過來,“我知道了,哥你先去洗澡吧, 估計你出來我還沒寫到第二頁呢。”  走到桌前翻開自己的那遝卷子之後, 所有的不健康想法瞬間一掃而空。  而陸晏叢低眸看著正背對著自己坐下來的陸蘊,視線也不由得落在那頭濕發上, 他微眯著雙眸,雙手已經蠢蠢欲動。  感受到身後的氣息,陸蘊轉頭疑問道:“哥, 你還沒去嗎?”  陸晏叢神色恢複如常,他輕輕頷首, “現在就去。”  陸蘊揮揮手, 又把視線落在試卷上。他想著陸晏叢的話直接翻到第二張試卷的倒數第二題, 簡單看了一遍題目:題型很熟悉;再看一遍:有點不對勁;又看一遍:好像還真的無從下手。  雖然陸蘊並不偏科,但數理化這三科相對起來,他數學是最薄弱的,而陸晏叢恰恰最擅長數學。  想著陸蘊也想起自己最擅長的是英語,而陸晏叢英語也很好,但或許是小縣城的師資不怎麽樣,印象中他的口語不怎麽好。  陸蘊就樂了,感情他們兩個人擅長的科目與不擅長的科目都是互補的,果然是天注定的好兄弟,而不應該是什麽早戀的小情侶。  暫時放棄單獨去思考那道連陸晏叢都覺得棘手的題目後,陸蘊從頭開始做起。但選擇題還沒有做完,身後就傳來一陣熟悉的淡淡香味,是他們房間浴室裏麵的洗發水的味道。  下意識轉頭,陸晏叢恰好伸手過來,冷不防就摸到陸蘊的發頂上。  頭上倏地一重,陌生的觸感讓陸蘊瞬間愣住。  四目相對,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  “頭發怎麽還沒幹?”陸晏叢倒是很冷靜,他輕蹙起眉,“頭發沒幹就吹冷風容易感冒。”  陸蘊還是愣愣點頭。  陸晏叢移開手,他轉而拍拍陸蘊的肩膀,然後說:“先去把頭發吹幹再寫。”  對方的話有理有據且充滿了關心,陸蘊聽話地站起來跟在其身後。  等陸蘊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晏叢已經拿出吹風筒,並朝自己揮手讓他坐下。  陸蘊後知後覺,陸晏叢這是要給自己吹頭發?  捋清楚現在的情況之後,陸蘊有些慫。之前他們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將近兩個月,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唯有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一起寫試卷,像吹頭發這種更親密的事可沒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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