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她誠意的懇求,楚憐心相信姚君曜會識趣地還給她寧靜的日子,不過在安分了幾天之後,他又開始作怪,而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終於她忍不住地爆發了。


    “你可不可以講點道理,不要再來煩我了好不好?”幾乎是用吼的,她已經顧不得她努力塑造的冷靜、溫和。


    仿佛沒瞧見她的怒火,姚君曜嘻皮笑臉地說:“好啊,隻要你肯陪我吃頓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吵你了。”


    微眯著眼,楚憐心冷冷一笑,“你在威脅我?”


    一副深受汙辱地看著她,姚君曜好無辜地抗議,“楚楚,我從來不威脅女人,我隻是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難道這也不對嗎?”


    “別告訴我,你是真心想追我,我會以為自己在作惡夢。”


    “楚楚,你的嘴巴真懂得傷人!”


    “我嘴巴笨,隻會說實話,副總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離我遠一點。”


    嘟著嘴,他火大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吃飯?”他姚君曜長那麽大,還沒有一個女人請不動,這個女人卻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閉門羹,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牌!


    “我要知道為什麽!”她百分之百確定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否則像他這種自詡風流多情的花花大少,是不會那麽有耐心地對她死纏爛打,這其中鐵定有什麽理由。


    “你就那麽確定我不是真心的在追求你?”.


    “姚副總隻愛美女,楚楚這麽平凡,怎麽有本事入姚副總的眼?”


    清清喉嚨,姚君曜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有這麽好色嗎?”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從她那張擅於明嘲暗諷的嘴巴說出來,聽在耳中就很別扭。


    斜睨了他一眼,楚憐心挺沒愛心地說:“副總是什麽樣的人,還需要我來說嗎?”


    笑得很不自在,他好委屈地說:“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副總,楚楚隻憑良心做事,不懂得什麽叫‘好’,什麽叫‘不好’。”


    孩子氣的朝她做了個鬼臉,姚君曜喃喃自語地嘟嚷,“同樣是兄弟,差那麽多!”


    “副總,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急急忙忙地搖搖頭,他很討好地笑著,“沒什麽,我是說,隻要你跟我吃頓飯,你說什麽,我全奉為聖旨照行不誤。”


    “不行,她要跟我去吃飯。”楚憐心還來不及點頭說好,姚君翼已經搶先開口。


    這還是姚君曜第一次那麽不樂意看到他老哥。


    “哥,是我先邀楚楚,你怎麽可以插隊?”姚君曜抱怨地看著他。


    “我和憐心有事討論。”


    “哥,你也太沒人性了吧,連吃頓午餐都要討論公事,你也不怕我們楚楚消化不良!”姚君曜大驚小怪地鬼叫著。


    轉向楚憐心,姚君翼故意把問題丟給她,“憐心,你的意思呢?”


    “如果總經理沒有很重要的事,我想等吃完飯之後再討論,可以嗎?”


    沒想到她會選擇跟弟弟吃飯,姚君翼神色一沉,嘴唇不覺緊抿。


    “哥,你聽到了吧,楚楚想跟我去吃飯。”姚君曜威風十足地說。


    “吃完飯之後直接進辦公室找我。”淡漠地丟下他的交代,姚君翼轉身走回辦公室。


    “楚楚,跟我哥共事一定很痛苦吧!連午餐都要談公事……”


    “副總,我們可以走了。”站起身,楚憐心率先往外頭走去。


    看著剛剛還亂七八糟,現在已經整整齊齊的桌麵,姚君曜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的天啊!這個女人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如果讓他娶這種女人當老婆,他一定會未老先衰……哎呀!他怎麽還在這裏自言自語……


    “喂!楚楚,你等等我……”提起腳步,姚君曜趕緊追出去。


    “你可以說了吧!”午餐一用完,楚憐心立刻迫不及待地問。


    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姚君曜傷腦筋地說:“楚楚,你難道不能先喘口氣,放鬆心情喝杯咖啡,再進入主題嗎?”怪不得她跟他老哥那麽配,兩個人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你應該很慶幸我已經等到用完餐。”言下之意,是她已經夠給他麵子了。


    舉起手,姚君曜投降了,“好,先讓我喝口咖啡,潤一下喉、提一下神,可以嗎?”女人就是女人,又小氣又計較!


    賞了他一個白眼,楚憐心沒有反駁的執起咖啡喝了起來。


    不再廢話,姚君曜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隨即神色一正,坦白道來,“我已經知道你是連真。”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緩緩地放下手上的咖啡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不小心偷看到我爺爺的調查報告,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你就是連真。”


    “我看你是故意偷看,不是不小心偷看到的吧!”既然人家已經掌握到證據,她再否認就太不上道了。


    對這個女人,他實在很難不豎起大姆指,“你真幽默!”


    “難道不是嗎?”


    翻了翻白眼,姚君曜老實說:“是,我是故意偷看,這樣你滿意了吧!”說起來也是巧合,前些日子他老是看到有個家夥來找爺爺,頻率多得讓他忍不住好奇,所以趁著月黑風高,他溜進爺爺的書房,看到一份意想不到的資料——連真就是楚憐心,這怎麽可能?他怎麽也不敢相信,她們兩個南轅北轍,怎麽會是同一個人呢?


    於是隔天,他立刻到人事室調出楚憐心的檔案,發現身份證上的楚憐心臉上根本沒有胎記,照片上的她雖然年輕,卻可以看出連真的特色,這才相信那份調查報告是真的。


    說起來真是很可笑,公司竟然沒有人發現身份證上的照片跟她本人的差異,不過,公司太大了就是有這個缺點,管資料的人根本沒去注意這種小細節,說不定他們連楚憐心本人就沒看過,當然不會覺得奇怪。


    “偷看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天啊!真敗給她了,她竟然還在跟他訓話!


    姚君曜翻了個白眼,“我爺爺去找過你了,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跟你對外宣稱要追求我有關嗎?”


    “你這麽聰明,難道還看不懂我的用意嗎?我就是要刺激我老哥,要他愛上你……應該說,愛上楚憐心。”


    還真巧,他竟然在無意間卷入她和姚東澄的賭局,而且站在她這一邊,企圖讓姚君翼愛上“楚憐心”,隻是……


    “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你這麽做你哥就會愛上‘楚憐心’嗎?你哥愛上她又有什麽意義?”


    “連真就是楚憐心,楚憐心就是連真,我哥會愛上連真,就會愛上楚憐心,她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隻不過外貌不同,但本質是一樣,所以我追求你,吸引我哥對你的注意力,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你牽動,愛上你。”


    好奇特的論調,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難道,姚君翼最近對“楚憐心”的轉變正因為如此?當他發現楚憐心有著連真那頭飄逸的長發,他在她身上尋到了連真的影子,所以當連真離開,楚憐心天天守在他身邊,他很自然地將連真的身影套在她身上……


    “如果我哥可以愛上楚憐心,就可以跟我爺爺證明,楚憐心不管是什麽樣子,我哥都會愛上,你們兩個是沒有人可以分開的。”


    “隻怕你爺爺不是這麽想。”她相信姚東澄之所以會打這個賭,是因為他認定姚君翼看不上“奇貌不揚”的楚憐心,再說,楚憐心跟在姚君翼身邊三年多了,都沒注意過她,又怎麽會愛上她?如果姚東澄有姚君曜這麽特別的想法,一定不會設下這個賭局。


    “所以才須要你們來向我爺爺證明啊!”


    “你的想法很單純,也很不可思議,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


    “你認為不可能嗎?”


    楚憐心搖搖頭,“也不是,你難道沒想過,當你哥知道楚憐心就是連真的時候,他心裏會有什麽感受?”


    “他會鬆了一口氣,知道他不是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女人,他還會覺得很高興,因為你不隻是人漂亮,還有才幹。”


    楚憐心終於發現姚君曜也有他的特色,“你真是個樂觀又天真的人。”


    “你這是讚美我嗎?”老是被她批評,這會兒聽到不一樣的聲音,還真的有那麽點……套一句她的說法——受寵若驚!


    “你可以稱之為讚美,不過我喜歡說我隻是說出心裏的感覺。”


    “你真的不太可愛!”姚君曜噘嘴道。


    “謝謝你,不過事情到此為止,我真的不想被你那些迷姊、迷妹圍毆。”


    “無所謂,反正我已經跟我哥透露還有其他的情敵,我的目的雖然還沒完全達到,也算成功了一半。”


    一扯到姚君翼,楚憐心真是心有千千結,其實,如果她肯放寬心,以姚君曜的想法來看待這件事,或許就不會這麽痛苦吧!


    “楚楚,這頓飯是不是吃得很值得?”姚君曜忍不住討功勞。


    “我耳根子終於可以清靜,當然值得了。”說完,她笑盈盈的起身,“副總,我先回辦公室了。”


    什麽嘛!值得就值得,幹麽非說上一句傷人的話才肯甘心?努努嘴,姚君曜拿起帳單走向櫃台。


    結完帳之後,兩人便相偕離去。


    一回到辦公室,放下皮包,楚憐心立刻轉向姚君翼的辦公室。


    “叩!叩!”


    在門上示意性的敲了敲,她徑自推開辦公室的門。


    人才剛走進都還來不及出聲,楚憐心就被姚君翼壓在門上。


    嚇了一跳,她驚慌地看著她,“總經理!”


    默默的執起她下巴,姚君翼的眼神透著一股邪魅與狂亂。


    輕舔著微幹的唇瓣,楚憐心力持冷靜地問:“總經理,有什麽事嗎?”


    沒有言語,他直接用行動來表示,他低頭攻占她的嘴,懲罰似的吞噬她的柔美、掠奪她的甜蜜,粗魯地糾葛、狂霸地纏綿,欲望之火在刹那間輕易而猛然地撩起。


    所有現實轉眼淡去,火熱的浪潮急速將理智淹沒,楚憐心全身無力的攀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以後不準跟其他男人出去吃飯。”


    身體還飄蕩在那股無法獲得滿足的空虛裏,楚憐心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


    “有沒有聽清楚?”


    胡亂的點點頭,她全身無力的靠在姚君翼身上。


    “你最好牢牢的記住,否則我下次絕不放過你。”


    彎身拾起地上的衣服,姚君翼體貼的想幫她把衣服穿上。


    失去他的懷抱,楚憐心這才真正的回到現實,連忙搶過姚君翼手上的衣服遮住身子,口氣倉惶的說:“我自己來。”


    沒有爭論,他轉過身子讓她把衣服穿好。


    等到恢複冷靜,楚憐心才開口問:“總經理有什麽事?”


    “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告訴我?”姚君翼反過來問。


    “我不明白總經理的意思。”


    傷腦筋地看了她半晌,姚君翼才走回辦公椅坐下,“你去忙你的。”


    體內的激情還沒徹底平息,楚憐心根本無心細想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隻是很慶幸可以逃離這裏,“是的,總經理。”


    再次看到梁誌祺,楚憐心奇怪地發現自己不再忿忿不平,雖然她沒有原諒楚讚仁的打算,也沒計劃回去見他,但是恩恩怨怨仿佛已經隨風而逝,不再刻骨銘心地盤踞她心頭,所以當梁誌祺請求她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她接受了,覺得有些事情總該說清楚。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會跟你回去見他。”


    “你想過我的話嗎?”


    搖搖頭,楚憐心坦承地說:“對不起,我沒辦法想,每當我試著用寬恕去想他,過去的記憶就不斷的衝擊著我,教我無法原諒他。”


    “我能夠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要你一下子忘記過去的一切是強人所難,但是我不能不告訴你,醫生宣布外公隻剩下三個月的壽命,如果你堅持讓過去主宰現在,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楚讚仁剩下三個月的壽命關她什麽事,可是,為什麽她沒有辦法無動於衷?為什麽她的心這麽痛?


    “他……他得的是什麽病?”她雖然很想抗拒對楚讚仁的關心,但是話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肝癌。”


    “你們……好好照顧他,我真的沒辦法麵對他。”


    “憐心,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他把楚家財產全部留給你,他告訴我,他欠你太多了,再多的金錢也沒有辦法彌補,但卻是他惟一可以給你的東西。”


    淚,沾濕了眼,楚憐心努力地想阻止急於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是它卻不爭氣地緩緩滑下。


    撇開頭,楚憐心偷偷地用手背拭去淚水,聲音沙啞地說:“你告訴他,我從來不稀罕楚家的財產。”


    “他知道,要不然你不會放棄江家的財產,隻留下那棟負債累累的別墅。”看到她的反應,梁誌祺知道她的內心其實還是很在乎外公,隻是沉重的記憶像一個結,一時解不開來。


    “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憐心,這兩年來,外公一直偷偷地在調查你,他很想知道你的生活、過得好不好,當他得知你為了別墅的貸款忙得焦頭爛額,幾度痛哭失聲,怪自己當初為什麽那麽絕情,他很想幫你,可是他知道你不會接受他的幫忙,一定會認為他是乘機笑話你,所以他隻能不斷地譴責自己。”


    “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恨他,叫他不用再責備自己。”


    “你不能自己當麵告訴他嗎?”


    “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我不是聖人,隻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我可以不恨他,但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


    梁誌祺感傷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隻要你不願意踏出來,你的結永遠存在,不過我要提醒你,外公隻剩下三個月生命,過了這三個月,你就是想看到他,也見不到了。”


    緊抿著嘴,楚憐心不發一語。


    “憐心,我懇求你好好地再想一想,不要讓遺憾一再地重演,不管過去發生什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站起身,她默默地轉身走出西餐廳。


    望著她倔強的背影,梁誌祺知道她雖然不說話,但是她一定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就怕她一直想不通,外公沒辦法等她一輩子,隻剩短短的三個月壽命。


    茫然的走著,楚憐心腦海不斷地回蕩梁誌祺剛剛的一番話。


    突然,有一輛車子輕輕地向她按了一下喇叭,在她身邊停下來,姚君翼從車內探頭出來,“上車。”


    紊亂的思緒急需停泊的港灣,楚憐心沒有多想,很聽話的坐上車。


    一路上,她隻是靜靜地坐著,兩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心思卻翻雲覆雨的回蕩在——楚讚仁隻有三個月壽命的訊息上,直到姚君翼將她帶進他的公寓,望著自己曾經熟悉的景物.她才緩緩地回過神。


    “總經理……”


    “你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麽事情嗎?”一想到那個跟她一起進西餐廳的男人,他就一肚子的酸意,那個家夥難道就是君曜口中的情敵嗎?


    “什麽事?”楚憐心迷糊地看著他。


    眼神轉為冷冽,姚君翼表麵雖似冷靜,卻透著一絲絲的狂風暴雨,“我說不準你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你這麽快就忘記了。”


    “有嗎?”她怎麽不記得有這件事?楚憐心不解的看著他。


    執起她下巴,姚君翼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說了,最好牢牢記住,否則絕不會放過你?”


    “我真的不記得……”


    像鷹看準了獵物,他猛然地俯下頭,狂烈的攫住楚憐心的嘴,粗暴地撬開她的唇瓣,讓他的舌攻入其中肆虐的掠奪、蹂躪,訴說了他的憤怒,也訴說了他蠢動的欲望。


    即使粗魯而急躁,依然是她熟悉的熱情,她無法抗拒的承受他的奪取,她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情,此刻她的腦海容不下“連真”和“楚憐心”的問題,隻能順從心裏的呐喊,緊緊攀著他,任由饑渴的火焰燒去她的理智,暈眩她的感官。


    急速攀升的火熱驅走了怒火,隱忍許久的欲望再也壓抑不住,急切地吸吮、狂烈地糾纏,姚君翼深深地攫取她的甜蜜、醉飲她的香氣。


    將楚憐心推倒在沙發上,他挑逗地解開她襯衫的鈕扣,一顆接一顆,慢條斯理地將她遮掩在襯衫底下的真實曲線呈現眼前,雙手貪戀的由她喉間的凹穴往下戲挑,順著她柔美的曲線,先褪去她的內衣,接著往下停在她的柳腰,拉下那過大而老氣的裙子,還有那私密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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