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是一片狼藉,他指揮大家處理廢墟,自己則在圍觀原主家什麽東西燒壞了,心裏直道歉。 “顧總,這閣樓要收拾麽?”保潔站在二樓指向上麵。 顧淮南想起上三把鎖的閣樓。 保潔又說:“我看門上有鎖,不過門已經被燒壞了,剩半截。” 顧淮南說:“我看看。” 他避開一堆廢渣上樓,尋思去看看原主在閣樓放了什麽東西,能拿三把鐵鎖給關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顧淮南看得瞳孔地震,懷疑人生。 原主封在閣樓裏的東西…… 居然全是男主他爹的相關物品,不,也不能這麽說,具體一點說,裏麵全是他倆年少時的相關物品。 顧淮南覺得哪裏不對。 原主收藏過去的舊物沒問題,問題是他為什麽要鎖起來,這鎖藏的行為,本身就非常的微妙且可疑。 顧淮南壓住內心的困惑。 他再往裏走走,隨手拿起一張相框,照片裏是原主和薄鄭方的合照,薄鄭方比原主高很多,外表非常儒雅且溫和,兩人都衣著西服。 這看上去很正常,沒什麽古怪。 直到顧淮南把相框一翻。 背後用簽字筆寫了一串流暢的英文,簡單易懂。 [g love b] 顧淮南手裏的相框頓時如燙手山芋,他抖著手放下,整個人仿佛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嘴裏情不自禁吐出兩個字。 ——臥槽。 這豈止一個臥槽,這不得一萬個臥槽來形容啊! 原主不但是個gay,還是個暗戀男主養父的gay,要知道薄鄭方可是有妻有子的人。 果然豪門都亂。 作者太會寫,也太敢寫了。 顧淮南猛地想起剛穿書時,薄家人對他的異樣眼光,以及蔣濤多次試探時的欲言又止。 尤其是蔣濤說原主曾提過一句,說男主眼睛神似薄鄭方。 顧淮南:“……” 靠。 這狗血劇情,電視劇都不敢這麽寫,太離譜了,簡直太離譜了。 顧淮南不敢讓保潔來打掃,這要是傳出去,多尷尬多社死。 他讓保潔都去打掃別的地方,閣樓自己打掃,他在小區對麵商超買回很多箱子,一一裝進去。 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離開,原主又會不會回來,他不方便處理原主這些東西,暫時先放在一起,往後再看情況處理。 等徹底清理完閣樓,時間接近五點,正好快到薄鬱的放學時間。 顧淮南囑咐他們六點下班,又定好明天過來的時間,就先去學校接薄鬱,薄鬱太瘦了,他打算給薄鬱報個跆拳道或者拳擊課,鍛煉鍛煉。 上次薄鬱被欺負,他就有這個打算,被欺負最容易導致薄鬱黑化,可不能讓他黑化。 顧淮南今天沒穿西裝,簡單穿了身休閑裝,少了平時高冷的距離感,反而更親近了些。 他長得好看,光站在那裏就已經非常引人注目,不少人頻繁地在他身邊經過,卻不敢上前搭訕。 顧淮南等得無聊,拿著原主手機刷刷微博什麽的。 二十多分鍾後,薄鬱背著書包從教學樓那邊走過來, 他性格孤僻,一直獨來獨往,沒什麽朋友,獨自走出校園時,一抬眼就看見樹下的顧淮南。 那雙宛如無機質的黑眸,瞬間清亮了許多。 薄鬱快步走近,“顧叔叔。” 顧淮南非常鎮定地摁熄屏幕,收好手機說:“走吧,先去吃晚飯,吃完再回家。” “回家”兩個字讓薄鬱神色微怔一秒,很快又恢複,他點點頭,跟在顧淮南身旁離開學校。 坐上網約車。 顧淮南關心問道:“最近還有人來欺負你麽?” 薄鬱搖頭,“沒有。” 顧淮南舒心地“嗯”了聲,說:“那就好,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或者跟老師說也可以。” 薄鬱乖巧地點點頭。 顧淮南根本不知道經過上次一事,全班無人敢招惹薄鬱。 連那天帶頭的小霸王看見他,也是灰溜溜地繞道走,根本不敢再跟薄鬱正麵杠,隻敢暗地裏搞小動作。 對方聯合全班孤立薄鬱,什麽活動聚會通通不叫他。 薄鬱絲毫不在意。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對他不起作用,沒人打擾反而是種好事。 兩人去了一家新開的餐廳。 昨晚那群朋友給顧淮南推薦的,是專賣泰餐的新店,生意非常好,需要提前預約。 顧淮南早晨打電話預約,這會兒他們過去正合適。 服務員安排兩人坐在靠窗隔間,落地窗可以俯瞰江景,很漂亮。 剛點完餐,服務員離開時,恰好有人路過隔間那扇鏤空木門,對方不經意地轉頭看了眼。 “南哥。” 有人叫顧淮南。 顧淮南正伸手接薄鬱給他倒的水,聞言側過臉,見展一衡滿臉驚喜地站在外麵,亮著眼看他。 顧淮南眸底劃過一絲尷尬。 主要是昨晚蔣濤說他追了原主多年,可現在原主芯子已經換成他,這就有點尷尬了。 展一衡又看薄鬱,問道:“南哥,就你跟小鬱麽?” 顧淮南不至於撒謊騙他,“嗯。” 展一衡笑著說:“能加我一個麽?我是一個人。” 薄鬱抿直唇瓣。 他放下水壺,低垂著眉眼,另外兩人無法看見他的冰冷眼神。 顧淮南總不好直接拒絕,隻好點頭,展一衡小心推開門走進隔間,在兩個座位間短暫猶豫,選擇坐在顧淮南的身旁。 他還是比較克製有禮,兩人中間隔了兩臂寬的距離。 顧淮南懸起的心髒慢吞吞下去。 展一衡坐在顧淮南旁邊的舉動,讓薄鬱瞬間皺起眉。 他離顧淮南太近了。 展一衡毫無察覺,詢問顧淮南點的是什麽晚餐,得到答案點了一樣的,順便還點了適合小孩子的果汁。 展一衡性格開朗陽光,知識麵很廣,顧淮南很快不再感覺尷尬,跟他隨意聊起天。 兩人聊得比較愉快。 顧淮南水杯裏的檸檬水喝完,展一衡立刻給他倒上,照顧得非常周到,薄鬱幾次落後。 薄鬱捏著杯腳的手漸漸攏緊。 看展一衡的眼神簡直冷得可怕,更別說用餐時,他手裏還捏著無比鋒利的餐刀。 他敢篤定,展一衡心裏對顧淮南圖謀不軌。 展一衡似乎敏銳覺察到視線,側眸看過來,跟薄鬱目光交匯。 他禮貌性地笑了笑,可薄鬱眼神絲毫不改,冷冷盯他,那雙深黑眼瞳裏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冷意。 莫名地叫人心裏發毛。 展一衡避開薄鬱看他的視線。 顧淮南問他:“怎麽了?” 展一衡搖搖頭說:“沒事啊。” 一頓晚餐結束。 顧淮南和展一衡揮別,正要叫網約車來接他們。 展一衡說:“南哥,我看時間也不早,不如我送你們回去吧。” 顧淮南立刻點頭,“好。” 他又怕這動作崩人設,改口說:“那就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 展一衡下車為顧淮南打開車門,爽朗地笑了笑,“隻要南哥需要,再遠的路我也能跑一趟,不嫌麻煩。” 顧淮南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裝作扶鏡腿,彎腰坐進副駕駛座。 薄鬱嘴角不斷下壓。 展一衡回頭看他,薄鬱已經彎下腰進後排座,整張臉沒入暗處。 他看了一下,隱隱發覺南哥帶來的小孩子不太喜歡自己,好像對自己有一些敵意。 目的地不遠。 半小時後,展一衡把他倆送到別墅門口,顧淮南剛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手腕突然被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