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顧母想起還有件事,喊住他說:“對了,淮南。” 顧淮南正在調整安全帶,聞言降下車窗,等她說後麵的話。 顧母走下台階,“小舟下學期實習,在首都,上次你說在首都買了房,讓他到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可以麽?” “大概過年期間去,我們會給他安排住所,但可能沒那麽快。” 顧淮南還沒答複,別墅二樓乍然一聲怒吼,“我不去他家!不去!!” 顧母扭頭看他,“小舟,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顧舟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進屋。 顧淮南倒沒什麽意見,點頭同意了,反正那套房子的房間很多,顧舟住一間也不礙事。 顧母見他同意,露出一抹笑。 兩人很快在門口揮別。 顧淮南開車回家,進屋時,裏麵烏漆麻黑的,他有些不習慣。 這四年跟薄鬱住一起,薄鬱總愛等他回家,每每回來,客廳都是通明的,有一種家的感覺。 今天獨自回來,實在很不習慣。 他開門進屋,徑直上樓洗澡,臨睡前接到薄鬱打來的視頻電話。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顧淮南問薄鬱今天上課感覺,薄鬱回答了他,顧淮南讓他好好上課。 說完,顧淮南準備關手機睡覺,薄鬱也跟他說了句「晚安」。 兩人結束視頻。 · 首都。 薄鬱靠著床後靠背,手裏拿了一張塑封好的合照,是他和顧淮南在春城一起拍的照片。 床頭櫃上也放了一本雜誌,是褚英刊登的攝影雜誌,顧淮南早就忘記這回事,薄鬱卻一直記得。 雜誌上市,他買了一本回來。 拿起來,隨意翻了翻。 他和顧淮南拍的那兩組照片,沒有褚英發給他們那些照片,那麽曖昧,反而要小清新許多。 照片中的顧淮南啊跟平時截然不同,大概是摘了眼鏡的緣故,也可能是衣著的緣故。 薄鬱更喜歡這樣的顧淮南。 很真實。 西裝革履的顧淮南,是不一樣的顧淮南,像套在了殼子裏。 薄鬱把照片放在枕頭下,關燈,安心睡覺。 隻不過睡覺前,他跟一個人電話聯係過,問問偵查的進度。 得知對方毫無進度,薄鬱臉色微冷,讓對方繼續查。 掛斷電話。 薄鬱許久才躺下。 · 顧淮南次日接著去公司忙。 臨近過年,公司盤點會特別忙碌,小唐忙得腳不沾地,顧淮南也是被他三催五請回來的。 許多事物用不上顧淮南,但小唐見他懈怠,就忍不住把人弄回來工作,老板在公司,也能鎮住偷懶的。 顧淮南忙完公司的事回首都,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 薄鬱一早收到他今天回來的消息,課後拒絕所有學校活動,直接坐車回家,順路在樓下買了許多顧淮南愛吃的東西。 等顧淮南開門進去時,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味。 門一開,顧淮南剛把行李箱推進去,薄鬱迅速走來,一把將他抱進懷裏,臉也深埋在他頸窩。 顧淮南被他抱得趔趄了半步,撞到身後跟著得人,那人「哎喲」嚷了一句,非常不滿。 薄鬱一愣,抬頭看。 顧淮南不是獨自回來的,背後跟著個年輕男生,跟他五官有幾分相似,神態更倨傲些。 男生瞪了薄鬱一眼,“看什麽看。” 薄鬱微微皺眉。 顧淮南把薄鬱輕輕推開,邊推行李箱邊說:“小鬱,顧舟來首都,最近可能得在家裏住一段時間。” 薄鬱微抿著唇,點頭「嗯」了聲。 顧舟跟在顧淮南身後,背著個很大旅行包,進來在沙發坐下,姿勢灑脫散漫,很沒有坐相。 薄鬱眉頭皺得快成一個川字。 顧淮南去放行李箱,薄鬱見狀,要跟著去客臥。 顧舟扭頭掃視他,“你是牛皮糖麽,這麽大個人,還粘著我哥。”第40章 顧舟是個自來熟。 隨手放下自己的旅行背包, 轉頭就在沙發邊逗起派大星,玩得不亦樂乎,派大星也親人, 不煩他。 薄鬱站在客臥門口, 看了一晌, 轉身進客臥,看顧淮南正在放行李箱, 順手關上門,問:“顧叔叔,他在家住多久呢?” 顧淮南把房間裏自己的東西整理了,“呆一兩個月吧。” 薄鬱「嗯」了聲,心道兩個月不算長, 隻是跟顧淮南單獨過年的想法,要泡湯了。 顧淮南正忙碌著收拾東西,忽聽薄鬱說:“顧叔叔, 今天你太累,不如先別收拾,讓他在我房間住一晚,今晚我跟你睡主臥,等明天保姆過來, 讓她再打掃吧。” 顧淮南一聽, 好像可以。 他忙完工作還沒休息,想著回來擼派大星, 就立刻返程, 車軲轆軸似的轉了一整天, 確實很累。 顧淮南讚同他的提議,“也行, 你想回客臥收拾一下,換套被單吧。” 薄鬱微微壓製著嘴角的笑意,點點頭就先回客臥。 出去時,顧舟正抱著派大星擼,偏頭看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薄鬱也冷著臉回視。 薄鬱進客臥,關上門。 顧舟不由撇了撇嘴,他看不慣這小子很久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標準雙麵人一個,也就顧淮南這蠢笨如豬的人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 幾年前那一板磚的仇,他可記得,這小子陰狠著,又會裝,心眼子多得手指頭都掰不完。 這時,顧淮南從客臥出來。 他見顧舟在客廳逗貓,問:“喝什麽飲料?” 顧舟隨口報了一個「檸檬水」,顧淮南去廚房給他倒,他扭頭看了眼房門緊閉的客臥,起身跟進廚房。 顧淮南剛切好檸檬水,正轉身去冰箱裏拿氣泡水,撞見顧舟在門口,險些被他嚇一跳。 顧舟雙手抱胸,“欸,你跟他一直住一塊兒啊?四年沒變?” 顧淮南取出氣泡水,“有問題?” 顧舟哼了聲,沒接話,從他手裏拿走檸檬水,轉身出了廚房。 顧淮南又給薄鬱和自己泡了一杯,等他端著出去,顧舟直接說:“我晚上跟你一起睡。” 顧淮南心說這熊孩子吃錯藥了,剛在路上還嘴炮懟他,現在居然提出要一起睡。 他下意識覺得有詐。 顧淮南還沒來得及拒絕,客臥門陡然一開,薄鬱先一步說:“不行。” 顧舟「啪」地放下水杯,瞪薄鬱:“我跟我哥睡覺怎麽了,難道你大晚上還要粘著他一起睡?” 說著,顧舟滿臉嫌惡,“姓薄的,你惡不惡心。” 薄鬱嘴唇抿直。 “你該不會也是個同性戀吧,嘖,真晦氣。”顧舟嫌棄地別開臉。 “顧舟。” 顧淮南不悅地睞向他,“好好說話,我可不是爸媽,會慣著你。” 顧舟嘴賤這事兒,顧淮南早領教過,沒想到他說話這麽不經大腦。 “跟小鬱道歉。”顧淮南說。 顧舟轉頭,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你讓我跟他道歉?” “對。”顧淮南毫不讓步,“你沒根據的亂說話,對別人是一種傷害,你現在跟小鬱道歉。” 顧舟梗著脖子,嘴死硬。 薄鬱「善解人意」的說:“顧叔叔,沒關係,舟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不太會說話。” “你說誰不會說話呢。” 顧舟這暴躁脾氣忍不了,“你就裝吧,總有一天要翻車。” 薄鬱蹙眉,唇角笑意淡了許多。 顧淮南擋住顧舟,“我知道你想搞事,但我最近沒精力應付,你今晚自個兒睡吧,小鬱跟我睡。” “你既然想住這裏,就別整天折騰人,跟他好好相處。” 顧舟也生氣了,“顧淮南你是不是瞎,分不清誰對你好對你壞啊?” 顧淮南目光直視他,“首先,你要尊重我這個大哥,再來跟我談誰對我誰對我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