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心頭一慌,“麥克他……” “不用管他。” 薄鬱毋庸置疑地握住他的手,黑眸深深注視他,看不透情緒。 薄鬱說:“我陪你。” 他態度強硬,顧淮南的計劃突然被打亂,且麵臨翻車危機,他很不爽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我要和麥克一起出去。” 薄鬱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顧淮南毫不示弱地回視對方,為了增加氣勢,他還特意扶正眼鏡。 薄鬱眼神陰冷,“你要跟他一起去,你喜歡他?” 顧淮南氣勢立馬垮一半,“啊?” 薄鬱深睞他一眼,拿手機撥通某個號碼,接著說:“今天把麥克調走,換個人來過來,挑長得不行的,年輕身材好的也不要。” 顧淮南:“??” 薄鬱說完,掛斷。 顧淮南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你怎麽突然把人調走了?” 他雖然跟麥克沒說過幾句話,也不喜歡這人打小報告,可這是對方本職工作,他也沒想過怪他啊。 莫名把別人工作搞丟,顧淮南感到非常內疚。 聞言,薄鬱眉眼沉冷,“不調走,等著你喜歡上他?” 顧淮南:“……” 顧淮南幾次想反駁他,最後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幹脆推開薄鬱:“不知道你在瞎想什麽。” “顧淮南。” 薄鬱倏然喊住他。 顧淮南站定。 薄鬱伸手牽住他手肘,阻止他離開衣帽間,“顧淮南,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瞎想什麽?我找你這麽多年,從未多看別人一眼,你說我瞎想什麽?” “我喜歡了你九年。” “九……九年?” 顧淮南震驚地抬眸。 薄鬱居然這麽早就開始喜歡他? 九年…… 時間真不是一般的長。 等下。 如果薄鬱喜歡他九年,豈不是意味著九年前薄鬱的芯子就已經換了,跟他和原主狀況是一樣的。 簡單來說,他剛穿書過來,在葬禮那時接回家的人,很可能是…… 重生黑化的薄鬱! 嘶。 顧淮南吸了口涼氣。 他突然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真是福大命大,最後居然還被薄鬱喜歡上,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他運氣太差。 薄鬱握住他手臂的掌心上移,握住他肩膀,輕緩道:“顧淮南,我不管你是誰,既然我喜歡你,那你就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如果你敢喜歡別人……” 那雙黑眸中醞釀著濃重的暗色,一切光源皆無法照入。 薄鬱並沒有說完後話,但顧淮南立馬get他的威脅意思。 如果他敢喜歡別人,薄鬱肯定會像原著一樣,分分鍾打斷他的雙腿,或者直接做到讓他下不來床。 顧總:qaq; 顧淮南一貫很喜歡擺爛,他忽然想要不還是躺平算球,別跑了,萬一翻車,這腿可能就保不住。 沒有腿,那他後半生不完全被薄鬱給掌控,光是想想都覺得腿軟。 “今天……先不去了。”顧淮南悶聲說。 薄鬱垂眸凝視他,問:“為什麽突然不去了?” 顧淮南離開衣帽間,脫了外套飛快爬上床,把被褥往身上一蓋,跟烏龜冬眠似的鑽被窩裏。 薄鬱跟出來,見他焉嗒嗒地縮進被窩裏,跟淋水的小野貓一樣,就知道剛才的威脅起效果了。 某人暫時不敢有什麽小九九了。 薄鬱在床邊坐下,手輕輕按在顧淮南後頸,低頭問他:“既然不出去的話,要不要做點別的事?” 顧淮南:“……” 瑪德。 顧淮南內心瘋狂吐槽,這小子怎麽整天光想這些,特麽不是男主麽,去搞事業搞錢啊! 怎麽偏偏整天就想搞他!!第66章 陳述夜裏送文件, 燈光下他發現薄鬱側臉有道明顯的巴掌印,還是新鮮的,每根指痕明明白白掛著。 薄鬱麵無表情,“在看什麽?” 陳述垂下眼,“沒看什麽。boss, 沒問題的話,我跟王業稍後直接過去那邊分部。” 薄鬱「嗯」了聲, 沒有異議。 陳述也在這裏沒多留,拿上東西就利落地出去。 不多時酒店服務員來送餐,擺好後, 薄鬱到臥室叫醒顧淮南。 顧淮南被他吵醒,不悅地皺了皺眉, 睜開眼一看見是他,俊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抓過枕頭猛地砸來。 薄鬱順手接住, 問:“還疼麽?你餓不餓,我點了些清淡的中餐。” 顧淮南不答,黑著臉:“滾。” 薄鬱放下枕頭,“過會兒吃了午餐,我再幫你擦一次藥。” “滾出去!” 伴隨這道怒聲, 另一個枕頭也被抓起砸過來, 依然被穩穩接住。 顧淮南見兩個都砸不到薄鬱,更生氣了, 抬手去掀被子, 卻不小心牽扯到了痛處, 臉瞬間一白。 薄鬱過來扶住他, 將枕頭墊在他的後腰,“先別動。” 顧淮南臉色很蒼白,連唇色也淡了許多,他像是氣急了,唯獨眼尾泛著一抹豔麗的薄紅。 那是一種攝人心魂的穠麗。 薄鬱替他搭好被子,說:“我去給你端進來吧,等我。” 顧淮南別開臉,仍在氣頭上。 他們以那種奇怪方式相處近一個月,薄鬱都沒有實質性做什麽,顧淮南心裏也對他放鬆警惕,以為薄鬱不會冒犯,偏偏今天這小子就做了。 還特麽還不止一次!是很多次! 顧淮南頭疼扶額。 好吧,雖然也有他的一定原因,他笑了薄鬱上次快,但也不用一直證明他不快吧,邊證明還邊問他,不回答就繼續。 怪他心軟,禁不住誘惑,在那種狀態下稀裏糊塗就跟薄鬱做了。 顧淮南耷拉著腦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從來沒這麽煩躁過,因為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和薄鬱的關係。 他們現在捅破那層紙,關係隻會更加混亂。 哎。 “歎什麽氣。” 聲音突然響起。 顧淮南一驚,對上薄鬱含滿情意的濃黑雙眸,他抿了抿唇,沒說話。 薄鬱知道他在鬧別扭,有時候顧淮南挺像小孩子,明明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做事不夠大膽灑脫,瞻前顧後的,連帶著他那家公司那麽多年也不溫不火。 這人就是這個樣子,要麽擺爛,要麽鑽洞縮進去,膽小得很。 顧淮南不理他,他也沒有多煩他,在床邊坐下,清香米粥散發的香味勾著顧淮南的饞蟲。 顧淮南冷著臉橫他一眼,端過來自己吃,薄鬱時不時給他遞一點小菜,顧淮南也沒拒絕。 兩人默契地配合喝粥。 顧淮南吃完把碗扔給薄鬱,被褥往臉上一蓋,不理人。 薄鬱就著他的碗吃晚飯,過後服務員來收拾餐具,薄鬱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門。 “我有事出去一趟,茶幾上有草莓和藍莓,已經洗過。” 顧淮南不吭聲,薄鬱知道他聽見了,笑了下,關門離開。 顧淮南確定薄鬱已經出門,火速爬起來,忍著疼換好衣服,準備去見江左,商量怎麽跑。 他想了想,還是要跑,主要薄鬱這需求量太大了,他一把老骨頭,根本遭不住啊。 哪怕他們最後成了,薄鬱見他跟狗見骨頭似的,每天都來一輪,他要不了幾天,人就要精盡人亡。 顧淮南擰開酒店房門,剛跨出去一隻腳,腰際突然橫來一條胳膊,把他給推回去。 顧淮南:“??” 扭頭看,門口守著一尊石像般麵無表情的保鏢,這不是離譜的點,離譜的是對方居然戴著口罩和墨鏡,完全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