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德,意外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李德擺擺手:“別去了,正憋火呢。” 夏實然動作頓住,“因為他?” 李德又覺得尷尬了,他咳了聲,也沒說是不是,總歸他已經好心把話帶到,多餘的可就不管了。 夏實然沉默的立了很久,直到前台小心的來問他需不需要去聯係一下內線,才抿唇笑了笑。 “謝謝,不需要的。” 他嘴角保持著笑容走出宗氏集團的大樓,眯著眼抬頭看了下宗氏頂層恢宏的建築,北城的標誌。 這隻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嗎?第37章 宗酶作為“特邀選手”被帶到了嚴防死守的慶德公館。 她邁進公館的時候,差點以為這是她哥要複古一波“金屋藏嬌”。 原先公館就因為麵積過大顯得有些冷清,不過因為有沈餘時不時安排準備的一些花圃和擺放的其他小物件,至少還有人氣,現在的公館,就是一潭死水。 她沒來得及再多想,謝絕了老管家要帶她上樓的動作,快步朝著二樓跑過去。 她哥不是人起來是什麽模樣她從小見識的太多了,可她真沒想到有一天這些招式會用在沈餘身上,就算是沈餘提得離開,他還真的忍心! 也就她哥那個渣滓能幹得出來! 一層到二層幾十米的距離,宗酶壓抑的情緒已經成功從擔憂轉化成了怒火。 當初宗楚說關她,那就是真的關她,從那天最後一次見到沈餘還有男友後,宗夫人就把她關在家門兩個多月,其中除了朋友偶爾來串門看看她,宗酶就連娛樂時間都沒有多少,整天不是學這就是學那。 宗夫人雖然當初為了安撫她假意同意她和李天一交往,實際上心裏根本沒有當回事。 正好趁此機會,把她關在家門學習東西,美其名曰養養審美和操守。 宗酶一忍再忍,外界的消息全都一概不知,沈餘出去了怎麽樣也完全不知情,後來是同學進來不小心說漏了嘴,才告訴她沈餘似乎被她哥給封殺的事。 宗酶盤算了好幾天,不過還沒等她想好找個什麽理由竄逃出門的計劃,來接她去公館的司機先來了。 路上宗楚給她打了個電話,全程隻字未提發生了什麽,隻說要是她沒用,幹脆就再也別出來。 宗酶磨著牙根“假笑”著答應了。 可見鬼去吧她和沈餘才是真的一夥的! 宗酶想起她哥低沉的語氣,除了那會兒的後怕,其實還有點竊喜。 讓他平日裏總是裝的牛x轟轟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一碰到沈餘不還是舉手投降了。 宗酶越往上走,越發現事情有些不。 裏邊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沈餘雖然性格冷清,但是人也是有些生活氣的,尤其和宗楚在一起,外人可能看不太出來,實際上宗楚被他影響的有了不少人性化的“氣息”,至少偶爾還能露出正常人該有的情緒,而不是像個機械的領導者一樣鐵板無情的指揮安排。 因為這點不勁,宗酶敲門都小心翼翼的。 裏邊過了很久,才傳來沙啞低沉的一聲:“進。” 連是誰都沒問。 就好像來的是誰都無所謂。 宗酶精致畫好的眉毛緊皺起來,她感覺事情可能沒這麽簡單,要是單單宗楚像把她圈在家裏一樣圈起來,沈餘不可能會這麽沒有生氣,他和宗楚在一起四年,哪怕自己沒有感覺到,可宗酶都見過幾次她哥拿沈餘沒辦法的時候。 沈餘他麵他哥時……也是會有脾氣的。 到底她哥那個蠢貨這次究竟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啊! 宗酶又開始氣惱,但是她動作卻很小心翼翼。 房間很暗,連厚重的窗簾都沒有打開。 大床上深陷的綿軟深色被子上搭著青年卷起半截袖口的手臂,宗酶就晃了一眼,那隻腕子上都帶著紅色的印記。 她有又突兀有些麵紅耳赤,輕輕咳了聲才朝著床邊走去,兩隻手高舉著,好像鬼鬼祟祟的小動物。 沈餘察覺到不勁,他擰著眉,睜開困倦的眼睛。 視線裏宗酶咧開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像是朵熱烈的陽光。 沈餘眨了眨眼,愣了一秒,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他半坐起身來,房間內的自動開關係統識別的到沈餘的動作,這才不緊不慢的自動開啟了燈光,調節成了溫和的光線程度。 宗酶見沈餘搭理她了,快樂的一下蹦到床邊,連床鋪都被蹦得彈了彈。 沈餘不著痕跡的擰了擰眉,在宗酶撲上來之前橫臂攬住她,低啞的語氣帶著些寵溺的嚴肅:“酶酶,你已經是大人了。” 宗酶被他攬住,頓時做了個委屈的哭臉,虛假的眨巴著擠出兩滴鱷魚眼淚的哭眼:“沈哥,你也太絕情了吧!我都快三個月沒看見你了!” “半年也不行。” 沈餘清淡的她一眼,他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但是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動作很輕的將袖子放了下去。 他重新看向已經坐穩的宗酶,問:“被宗夫人放出來了?” 宗酶是個閑不住的性格,俗稱話癆,上大學那會兒光是信息都能每天給沈餘發一百個,什麽碰見帥哥了和姐妹逛街了,任何小事都能變成話題,讓她孜孜不倦的和沈餘分享。 從那天事變,沈餘近乎三個月沒有收到宗酶的消息,大概就猜出來她可能是被宗夫人借著由頭給關在家裏收收性格。 隻是這時候過來公館,一切都顯得不那麽平常。 公館已經是嚴防死守的狀態,這期間王笑笑好幾次都到了門口,但是沒一回成功進來過。 所以宗酶來,隻能是那個人的同意。 沈餘眼波微動,他垂下視線,聽見宗酶在他耳邊怒氣衝衝的開口: “我剛被放出來的!要是早讓我知道我哥做了這些混蛋事,我一定” 她滿臉悲愷,說到最後一句卻卡殼了。 她自己還被宗夫人攔在老宅裏呢,就算知道宗楚做了什麽,她能做什麽?就算她人在外邊也做不成啊! 宗酶意識到這個問題,人也無精打采起來。 沈餘聽著她咋咋呼呼的叫喊,心情卻是這些天來難得的有些鬆分。 宗酶見他表情好了點,才小心翼翼的又開口問:“沈哥,你和我哥到底怎麽了?他到底幹什麽事了讓你” 沈餘表情未變。 這些事情樸素講起來都是難以啟齒的,他能怎麽說,宗楚借給沈途幾百萬的錢去賭博,又以合理名義將明美冉送進療養院嗎? 沈餘雖然沒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宗酶收了嘴不再問,暗地決定出去後要好好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這時候雖然宗楚滿是意見,但是也算是知道宗楚叫人接自己來的作用了。 怕不是她哥見沈餘不搭理他,終於忍不住後退一步,雖然這個“退”幾乎和沒退一樣。 宗酶心裏沉悶,但是她還比較樂觀,畢竟這就說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比她當初的設想還是好了很多。 她好說歹說,耍寶了一下午,沈餘總算是露出過一次笑臉。 等到了下午五點,管家來敲門了。 沈餘嘴邊的笑意緩緩消散,宗酶看著,心情又沉重下來。 她還勉強保持著鬆快的語氣,沈餘說: “沈哥,你知道我哥那個木頭,他什麽都不明白的,雖然這麽說有點像厚著臉皮為自家人開拖,但是你別別那麽絕望,再怎麽說,錯的是他,不是你,不嗎?你想要做什麽,就像當初一樣勇敢的提!” 勇敢的提。 沈餘靜靜看著宗酶,嘴角微微勾了勾,輕聲說:“去吧。” 他當時提了,但是換來的結果卻是三個人的絕望。 不是所有人都有再次嚐試的勇氣。 以及,他已經沒有了當時的底氣。 那時候的他自以為宗楚他至少還有四年的情分,但是等來的結果卻是這種,如果他再嚐試一次,失去的又會是什麽? 沈餘看宗酶,仿佛看到幾個月前自以為是的自己。 他閉上眼。 宗酶小聲的出了門,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心裏的憋悶差點到達頂點,要是她是沈餘,就和她哥拚了命了! 但是她不是沈餘,也不知道宗楚掐中的,是他僅有的命脈。 宗酶像頭怒氣衝衝的小牛一樣往一樓跑,試圖去和宗楚理論,差點把上來領她的老管家撞個跟頭。 她心裏堆了一堆質問的話,結果在一樓看到視線黑沉的她哥,瞬間所有想說的話都壓在嗓子眼裏一個也蹦出來了。 宗酶謹慎的開始收斂誇張的動作。 男人黑沉的視線從她身上一掃而過,看了眼樓上,才漫不經心的摘下純黑的厚重大衣,點了根煙。 “怎麽樣了?” 他問。 宗酶見過很多次她哥發火的模樣,宗楚性格從小就是霸王,沒有他忍讓別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他肆無忌憚,就是收拾人,人也可能是表情帶笑的,似乎誰也影響不到他的情緒。 但是他從沒有露出過這副黑沉的表情,不,也不能說沒有,隻是少有的幾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每次,都隻能是和沈餘相關。 宗酶很敏銳的察覺到現在的宗楚一點挑釁都刺激不得。 但是她又咽不下去這口氣,隻能不太高興的壓低聲音說: “沈哥他很不好,哥你,你不能順著點他嗎?” 宗酶到底沒把“哄”這個字說出來,臨了換了個相比較適合宗楚的詞匯。 但顯然,哪怕是“順”這個字,也不應該出現在男人的字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