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倫回想了一下,“是一個跑腿小哥送的,不過托他送來的人應該是個女生吧?畢竟女生進不來我們宿舍。”  沈嘉言眼中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竟然有女生給他送花嗎。  但是就在他拿起那束花又仔細看了一眼以後,發現中間插著一個小卡片,是一個手寫的卡片,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上麵寫著——給小言。  沈嘉言的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大概不是什麽女生送的。第092章 大打出手  沈嘉言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的花束。  他大概已經知道這是誰送的了。  他大哥不會送這種東西, 而如果是白墨的話大概會很肉麻地叫他 ‘言言’。所以會送這個的,大概也隻有江元洲了。隻是……對方沒事為什麽要送花給自己?  這還是他當初為了討好白墨在他身上用過的把戲,沒想到竟然會有機會在自己身上體驗到。  不過這下他也算是多少有點知道為什麽對方當時會生氣了。這樣莫名會有種自己被當成女生追的感覺,讓人感覺有點怪怪的。  沈嘉言神情複雜地抬起頭, 對上了一旁江銘越的視線, 對方沉默地看著他手裏的花束, 似乎也看出來是誰送的了。  “言哥咋啦?”室友見他不說話便問。  沈嘉言收回視線,“沒什麽。”  其他人很快也轉移了話題,嘰嘰喳喳地繼續聊天,隻有沈嘉言和江銘越還站在書桌前盯著那束花, 但是都沒有說話。  沈嘉言有些糾結, 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東西, 畢竟宿舍裏放一束玫瑰花不管怎麽說好像有點奇怪,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最終還是先將花放下了。  “你要留著?”江銘越忽然問。  沈嘉言有些錯愕,“啊?我也不知道——”  江銘越走到他麵前, 將花拿了起來, 然後徑直扔到了垃圾桶裏。  沈嘉言一臉呆滯,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半秒後才驚道:“你怎麽扔了?”  “你還想留著?”江銘越看了他一眼。  沈嘉言訕訕道:“……那倒也不是。”  江銘越的神色這才緩和些, 對他說:“宿舍裏有人花粉過敏,最好別留著。”  沈嘉言有些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但正好在這時不知道是誰打了個噴嚏, “阿嚏——”  沈嘉言心中的懷疑打消了些,還是點了下頭。  “該複習了。你上次的題刷完了嗎?”  沈嘉言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 直接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做了做了……”  兩人很快又投入到學習之中。  原本以為這次的事件隻是個小插曲, 沒想到第二天沈嘉言又收到了一束花,還是一束薰衣草。  沈嘉言有些苦惱地盯著花束,戴倫在一旁有些驚異道:“這女生真可以啊,連續兩天送花給你啊言哥,她該不會要一直送到你答應她為止吧?”  沈嘉言十分疑惑,江元洲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又給他送花?  他實在是忍不住,給江元洲發了條信息。  【江叔叔,花是你送的嗎?】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了對方的回信。  【小言喜歡嗎?】  果然是江元洲啊,沈嘉言一言難盡。  【……謝謝你,但是為什麽要送我花?】  江元洲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回道:【我以前也經常給小言送東西不是嗎?】  沈嘉言有些無語。雖然江元洲以前也經常給自己送東西,但從來沒有送過花。他不知道對方突然送花是什麽意思,也沒有心思和對方玩猜謎遊戲,便直接道:【江叔叔,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送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條:【我們宿舍裏有人對花粉過敏。】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回了一條:【嗯,我知道了小言。】  沈嘉言鬆了口氣,沒想到對方還是挺好說話的嘛,這下他也放心了,對方給他送這些應該隻是一時興起,既然跟他說了那以後就不會再送了吧。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沒有收到花,而是收到了一家高檔甜品店的蛋糕。  宿舍幾人一臉驚異地圍著那個蛋糕,有人看到包裝盒驚呼:“我去,這不是最近新開的那家店嗎,我女朋友一直說想去,但是據說要排好幾個小時!”  眾人震驚。  “言哥,你就從了這個女生吧。這也太有心了。”戴倫一臉瑞思拜的眼神。  沈嘉言心情複雜,“不是那樣的。”  他又不好跟他們解釋這是一個男人送的。  他也沒想到昨天和江元洲說過以後對方今天竟然開始改送吃的了。  他原本還苦惱這東西該怎麽處理,但看著室友們圍著他桌子一臉要流口水的樣子,他便讓他們把蛋糕分了,幾人自然是沒有拒絕。  說實話,沈嘉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雖然不知道江元洲是什麽意思,但看樣子對方似乎一時半會是不會輕易停下來的,而現在又臨近期末考試了,他現在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隻能先等考完試再說了。  而就在他沉思之際,一旁的江銘越也正沉默地看著他,神色變幻莫測。  “江銘越,去圖書館嗎?”沈嘉言將這件事暫且擱置在一旁,問他。  江銘越也收回事了視線,神色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嗯。”  .  第二天下課,沈嘉言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問一旁的江銘越:“一會兒吃什麽?”  江銘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我有點事,你自己先吃吧。”  沈嘉言有些詫異地從座位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樣子,但最終還是沒有過問,“哦。”  江銘越收拾好東西,微微垂下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摸了下他的頭,“我先走了。”  “哦。”沈嘉言點了下頭,看著對方轉身離去。  這幾天幾乎一直跟江銘越在一起,突然分開竟然還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正好對方不在,他也不用學習,這幾天都熬得太晚了,導致他現在困得很,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補個覺。  .  江銘越回到江家的時候,家裏的阿姨有些意外地上前迎接,“少爺,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  “有點事。”他徑直上了樓。  今天是周五,對方應該回來看爺爺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樓上。  他徑直走到了書房門前,果然門是開的,裏麵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眺望著後院,手裏夾著根煙。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江元洲轉過了身,望著江銘越,佯裝意外,“銘越,怎麽突然回來了?”  江銘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事到如今,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些東西是你送的。”他篤定道。  江元洲微微揚了揚眉,沒有料到開場白會是這樣的。  “是我送的。”他也沒有否認,漫不經心地將煙在煙灰缸裏碾滅。  “不要做這種事。他很困擾。”江銘越直接道。  房間裏的氣壓似乎驟然降低了幾分。江元洲微微抬眸,一雙灰眸淡淡對上他的視線,他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你是以什麽身份在跟我說這話?”  江銘越沉默了一瞬,沒有回答。  他回答不上來。  在所有人之中,他似乎是和沈嘉言最沒有關係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麽,同學?朋友?這樣的身份有資格管他的事情嗎?  其實他也知道,他一開始就在欺騙自己。他告訴自己自己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邊,照顧他保護他。  可是……他真正想要的遠不止此。  他與江元洲無聲地對視,眼神堅定了幾分,語氣也冷了下來,“離他遠點。”  江元洲眯了眯眼,嘴角一貫的弧度消失不見,眉眼間甚至帶著幾分凶戾。這是江銘越第一次見到他堂哥這幅樣子。他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江銘越,你管太多了。”江元洲的嗓音低沉。  “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想要跟我爭?”  江元洲直直盯著他,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將他一步步往後逼。  可是江銘越並沒有退縮。  這麽多年來,堂哥一直都是他的榜樣,他的堂哥很優秀,所有人都這麽說,他似乎一直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有堂哥在,他似乎永遠都無法成為江家最好的那一個。從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似乎連和堂哥競爭的心思都沒有了。他似乎已經接受了,堂哥無論如何就是比他優秀的事實。  可是現在,他久違地起了想要和對方競爭的心思。  他不想這麽輕易地將那個人拱手讓人。  “別對他下手,他和你的那些玩物不一樣。”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笑。  “江銘越,你還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  江元洲坐在車子裏,通過後視鏡看著自己臉上的傷痕。他伸手碰了一下嘴角的傷痕,上麵還泛著鮮紅的血印,一觸碰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這小子……是真的下了狠手的。  他看著鏡子裏自己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竟然和他堂弟打了一架。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幹架,這可真是不像他自己。  事後想想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  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坐在車裏望著窗外的黑夜。他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剛要拿出一根煙,手又一滯,還是將煙盒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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