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昨天回來了嗎？”陸見良徑直地看著高熠。高熠頓了頓，隨後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已經發郵件給他們說會延遲一天，他們也答應了，我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解決。”“所以你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就是跳票？”陸見良也沒有和高熠客氣，直接指出來重點。昨天會議室的事情那是他理虧，所以不介意賠禮道歉，但是他作為一個工作室的創建者和領導者，對一些事情陸見良也不是隻是一味地忍讓的。尤其昨天楚惟還和陸見良說過財務的事情，以及那個並不是很離譜的推斷。昨天要交的項目之前還是陸見良去談下來的，畢竟能穩定的提供項目，就是對麵不太好說話，要求也比較嚴格，才一直由高熠接手。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陸見良昨天也不會帶著人加班到那麽晚。結果高熠一封郵件過去，說延期就答應延期了。這就說明了高熠確實是和外麵的關係並不一般。氣氛劍拔弩張起來，其他已經在場的人趕忙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架，勉強讓整個事態平息下來。不過這事並沒有徹底結束，陸見良再一次當眾做了工作內容的調整。“熠子，你不是一直說自己加班太辛苦了嗎？這樣吧。”陸見良再一次指了指楚惟，“楚學弟原本安排是來配合我的，今天開始就幫你做事好了。”聽聞陸見良的話，工作室內原本當自己不存在的人目光齊齊落在楚惟身上，神色各異。高熠也看向了楚惟，微微眯了眯眼，冷笑聲：“可以啊，來配合我工作唄。”突然被擠到風尖浪口的楚惟倒是淡定，在他昨晚和陸見良說要接手高熠的工作時候，就已經有相關心理準備了。楚惟是個怕麻煩的懶性子，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怕事，前世從富二代破產到後麵咬牙拚死工作還債，再到重生後三個月奔波的風風雨雨，他可不是個溫室裏小白花。但他也不介意做個小白花就是了。楚惟如同一個普通新員工般，聞言對著高熠微微鞠了個躬表示禮貌，滿臉純良：“高學長，接下來麻煩您了。”高熠沒吱聲，板著臉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去。之後陸見良又調了下位置，讓楚惟坐到高熠旁邊。隨後其他人陸陸續續來了工作室，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座位變動和奇怪的工作室氛圍，相互之間竊竊私語了番後，楚惟感覺到隱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了。這也不奇怪，如果昨天還會有人把楚惟當做新的實習生，今天這一番交鋒之後，大家都看得出來楚惟這個新人完完全全就是陸見良這邊的嫡係。這其實很不同尋常，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他們對陸見良也是有認知的，他其實不太會拉幫結派。而且楚惟他們也不是完全陌生，專業第一的學弟嘛，也都有同校過一段時間，在校期間也沒聽說過這兩人有交際。更何況，他們也多多少少知道，前段時間陸見良還有和趙家嘉打聽楚惟，想了解能不能招攬呢，這麽這才幾天就成嫡係了？八卦是人之天性，哪怕是未來的大佬們也都不能免俗。楚惟稍微熟悉了一下新電腦的操作，就很積極地對高熠問道：“高學長，你那邊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高熠深深地看著楚惟，但是楚惟好像是個看眼色的小白一樣，完全看不出來眼前這人有什麽不對一樣，甚至眼神還逐漸疑惑起來。兩人這樣對視了幾秒後，高熠才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這邊有幾個項目，你拿去做吧。”“好。”楚惟報了一下自己的郵箱號，“高學長你直接發給我吧。”高熠沒有回話，不過郵件倒是很快就發送過來了。楚惟看了一下工作內容，大概就是按照甲方要求，在他們的產品上增加一些功能。把文件要求都看完後，楚惟習慣性的去看時間要求和對接人，結果發現這些基礎信息高熠都沒有隨郵件附送。在小地方耍手段。楚惟心裏嘀咕了句，又轉頭對著高熠直接問道：“高學長，我這些項目什麽時候做完啊？做完是直接發給你還是要給誰？”高熠沒有搭理，不過沒一會楚惟又收到了一封郵件，帶了他要的信息。楚惟掃了一眼提交時間，居然時間還挺寬裕的。一個項目是後天給，另一個是大後天。但是實際工作內容，楚惟按照看了的要求，順利測試不出bug的話他今天就可以搞定，甚至還可以摸一摸魚。這人一副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居然在項目上沒有為難自己？楚惟內心裏對高熠的判斷不自覺有一些動搖。不過事實證明，楚惟的動搖完全是多餘的。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楚惟的同學趙家嘉就湊過來了，稍微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後，趙家嘉就對著楚惟低聲問道：“高學長都給你什麽事情做啊？”楚惟如實回答了。而趙家嘉聽完就震驚了：“高學長就這樣完全獨立讓你直接開始做項目？”這時候楚惟才恍然。對不起，他以前都是這樣獨立做事情來著，完全沒有覺得什麽不對。甚至於高熠現在丟給他的這些所謂項目，在他重生前看來，屬於打雜一類來著，還挺適合新人練練手的。“項目內容是什麽，你和我說說。”趙家嘉又對著楚惟問道。楚惟也照舊如實都說了。聽完趙家嘉整個眉頭都是皺著的，思考了很長時間最後一副潰敗的樣子：“完全沒有什麽思路啊。”趙家嘉念了幾條甲方給過來的要求，“這些項也太難為人了，高學長有給你對方的聯係方式嗎？我看其他幾個學長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去和甲方協商修改要求的。”“不過聽說國外的那些人都挺難講話的。”趙家嘉說著說著又否定了自己的建議，想了想對著楚惟說道，“畢竟高學長答應帶你了，你不如問問他怎麽解決？”好家夥。楚惟聽完趙家嘉的話，才知道原來這高熠給他挖了這麽多坑。“你覺得他會教我解決嗎？”楚惟對著趙家嘉真誠地發問。趙家嘉也都知道相關的八卦了，略微想了一下倒是沒有否認，這種頂上人的針鋒相對他也不好說什麽。他本來想著說，要不然讓楚惟去問問陸見良也行，不過後天就要給的項目，陸見良的行程在工作室裏也不是秘密，今天下午和明天陸見良都不會在工作室，不可能及時給楚惟什麽指點。趙家嘉琢磨了下，壓低聲音：“那我等會問問帶我的許學長，他能不能教你一下，不過可能就要等高學長下班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楚惟畢竟名義上是高熠帶的，這種忙其他人要幫隻可能是私下去幫。楚惟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趙家嘉的好意，他也想知道工作室裏的這些人對陸見良和高熠之間的紛爭，心裏是個什麽樣的想法。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機會。說完這些，趙家嘉也沒有再和楚惟客氣什麽，十分直接的對著楚惟八卦問道：“說起來和你陸學長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這麽熟了？”聞言，楚惟就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表情。“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其實我和他說上話滿打滿算還沒有48小時。”語氣裏帶著絕望。趙家嘉憐憫地看著楚惟，想起了楚惟那三十塊錢實習工資，鄭重地說道：“好了，不用說了，我懂。”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半冬夜寒 48瓶；s 20瓶；スミレ 10瓶；17287864、卓 1瓶；第10章 能答應實習期隻拿三十塊錢工資的楚惟還能是因為什麽？還不就是一個又被忽悠來的可憐群眾。趙家嘉回想起當初陸見良忽悠他來工作室的場景，說從老師那邊知道他提出來的網站設想很有趣。但是趙家嘉和陸見良深入聊了很多實戰應用的可能，幾乎要把陸見良引為知己，答應來工作室拋頭顱灑熱血。大多數工作室裏的人都是這樣被陸見良拉進來的，然後簽了合同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了。那些引為知己全都是陸見良裝模作樣，把自己想說的槽點都咽在肚子裏，真的入職了要準備具體開發後 ‘圖窮匕見’了。把他們親愛的崽子名為商討的改得麵目全非。以及陸見良那張嘴在沒有克製的情況下，是真的喜歡在雷點蹦迪，沒有誰拳頭不硬了的。每個商討會結束，出來的人都對陸見良咬牙切齒，看著陸見良的眼神都是那種‘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當然如果陸見良隻是無理取鬧的話，他們x大學子一個個也都可以稱得上天之驕子，肯定才不管什麽雇傭合同，直接甩手走人。然而大多數時候，陸見良說的都該死的有道理。他們再不爽也隻能內心裏痛哭流涕地接受陸見良的改造意見，或和其他人的項目合並在一起開發，或幹脆直接放棄了自己不切實際的設想。這些人經曆了陸見良毫不留情地打擊之後，再對比簽合同之前如沐春風陽光普照般的陸見良，瘋狂背地裏紮小人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當初實在是太天真太好忽悠了，而即便是那樣熱血沸騰的場景下，趙家嘉覺得自己提的實習工資那也有七十塊錢，想想現在這隻有三十塊錢的楚惟……那肯定是整個工作室裏被陸見良忽悠最瘸的天真老實的娃！現在被動的被架在風口浪尖，作為一個新來的實習生肯定沒辦法反抗。趙家嘉最終得出來結論：楚小惟真的是太可憐了。楚惟看著趙家嘉，不太明白他到底內心裏想了什麽，隻是楚惟覺得無論趙家嘉怎麽猜測都不可能猜到他到底都經曆過了什麽。畢竟誰能猜得到，他不過是喝了次酒，不僅把這個工作室買下來了（？）還把這個工作室的老板也買下來了（？）。楚惟眼神死地想起早上陸見良說的那包養的邏輯鏈，嘴角抽了抽。下午的時候趙家嘉果然如果他所說的那樣，積極地去和許光銘爭取指導的事，不知道趙家嘉到底說了什麽，總之最後許光銘是答應了下來。趙家嘉趁著高熠去衛生間的時間裏給楚惟打了個手勢，表示事情都搞定了。楚惟比劃了個收到的手勢後，特意注意了一下周圍其他人的工作情況，似乎全都很專心致誌在工作，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在指手畫腳一般。但……這怎麽可能？從昨天會議室開始到今天早上的事，楚惟已經看清楚了，這些未來大佬們全都是八卦積極分子，隻不過一個個演著什麽都不知道罷了。楚惟咂摸了下，突然就明白過來，這些未來大佬們雖然是兩頭拉架，實際上應該都是偏向陸見良的吧。這趙家嘉光明正大當著大家麵和他打暗號，是個人都能猜出來是什麽意思，更不用說是當事人之一的許光銘了，但是許學長一點表示都沒有，沒有做出任何製止的動作。這就挺耐人尋味了。其實側麵也表明了許光銘是確認其他人即使看到了知道了，也不會和高熠說的。人緣有點差啊。楚惟沒啥真心的感慨了下。不過也不奇怪，高熠或許在工作室裏是除了陸見良之外最厲害的一個，但楚惟眼瞅著其他人和高熠說話的時候，他都是一副用下巴看人的樣子，和他請教問題也很少有正麵回答，一般就淺顯地說兩句，然後全靠自己去悟。職場上其實這樣的人也沒有很少見就是了，本來工作給的工資就不含教學這個職責。但和陸見良這個能隨便員工□□翻白眼調侃外，還盡心盡力把知識點和推論都揉碎說了的大老板相比，當然是後者更受歡迎。人心總是偏的嘛。如此麵上相安無事地過了下班時間。也不知道高熠是因為心情依舊不好，還是因為原定今天要提交的工作昨天陸見良已經做完了，而手裏兩個項目移交給楚惟的緣故，總之高熠在下班時間過了沒多久就回家了，沒有留下來加班。而其他未來大佬也陸陸續續下班走人。看起來這個時代程序員這個職業，並不需要福報996的樣子。下班時間後沒有多久，整個工作室裏就隻剩下楚惟、許光銘、趙家嘉三個人了。楚惟第一時間對著許光銘表達了謝意和歉意：“麻煩學長留下來陪我了。”“這倒也沒有。”許光銘很坦然地說道，“我本來就打算留下來加班的，我的收集軟件已經在最後的測試調整階段了，我想早一點把它做完。”楚惟當然是知道許光銘的軟件快要做完的事情，從他了解到的工作室各個項目來看，高熠的目標十有八.九就是許光銘這個軟件。這是一個爬蟲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