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任呢！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這麽多天來陸見良一直都不搞事情，楚惟還以為這人真的學乖了，結果這人居然是準備在剪彩儀式上給他暴擊的嗎！！！“陸見良！你給我去死！！”楚惟高喝一聲，在某人身上留下了個清晰的腳印。已經下來整理剪彩儀式現場的老員工們：“……”啊，熟悉的令人懷念的畫麵，他們差點就要懷疑這兩位這些天是不是鬧矛盾了，相敬如賓的場景真讓人揪心。看起來他們公司是沒有什麽問題，會是很和平的一天。最終兩人緊急去衛生間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劈裏啪啦開始放鞭炮了，這代表著儀式已經準備要開始了，楚惟瞪了陸見良一眼快步走了出去，陸見良陪著笑快步跟上。到了外麵陸見良和楚惟才發現除了他們公司的人之外，還來了一群陌生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中年人的樣子，雖然在笑但是身姿筆挺有一種威儀的感覺。楚惟心裏琢磨了下，倒像是當領導的。眼睛帶著疑問掃了陸見良一眼，陸見良對著楚惟微微搖了下頭，表示不是自己請來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飛速眼神交換了下信息，兩人收起心思，快步向著這些人走了過去。來人確實是如楚惟所想的，主要負責的就是這個新區的開發和招商工作，聽到這開業紅紅火火的鞭炮聲過來看看，結果看到了個熟人。紀興國。紀興國作為鋼鐵廠的銷冠，認識他的人當然不少，當初x市建設新區的時候需要一批鋼材搞建設，就是來人去和紀興國談的。y市鋼鐵廠裁員的事情來人當然也知道，非常詫異於紀興國為什麽會在這裏。看著這一群小年輕的，隻有紀興國一個中年人，來人差點以為這是紀興國要在他們這裏開新公司呢，結果稍微一問，居然是他們本地人開的公司。沒多會陸見良和楚惟就過來了，紀興國趕緊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新區這邊招商引資負責人，姓陳，旁邊的這位是……”紀興國介紹完來人後，又對著他們簡略地介紹了陸見良和楚惟，“這是我們公司的老板陸見良和技術總監楚惟。”陳負責人麵帶笑意連聲說道：“歡迎歡迎，真的是年輕有為啊，聽老紀說你們公司一個個全都是x大出來的高材生啊，了不起了不起，以後我們新區的未來可就靠你們了。”陸見良謙讓地應了聲不敢當，兩人寒暄了陣，沒多會陳負責人就覺得陸見良這人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疑惑問道：“你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哪裏見過。”陸見良看了下陳負責人的年級，想了想說了下自己爺爺的名字。“啊，你是陸老的孫子啊。”陳負責人立即就知道了，並且很快想起來陸家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看著陸見良重新起家的情況也很欣慰，“陸老以前打仗的時候還是我領導呢，以後你在新區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啊。”陸見良笑著應了聲，然後就聽到陳負責人對著自己說道：“小陸啊，你公司都去y市招了老紀了，是不是很缺人啊，沒事沒事，我這邊還有些人工作沒安排上的呢，你要不要來看看啊。”y市有下崗潮，一堆人沒有工作，x市也有類似的情況，時代之下每個城市都在為這些人的工作發愁。這陳負責人聽見鞭炮聲就過來，當然也是有目的的。新企業嘛，多多少少應該都比較缺人的吧？這能安排上一個就安排上一個，總不能看著老百姓沒錢挨餓吧。公司應該是不缺人了，不過現在各個國營廠裁員下崗的事情陸見良也是知道的，既然這位領導開口，陸見良也不可能半點麵子都不給，想了下對著陳負責人說道：“我公司這邊大概還需要一個做銷售的，如果有形象好的，也可以再要個前台，您那邊幫我留意一下吧。”隻有兩個人讓陳負責人有些失望，不過想著陸見良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強求，笑著應道：“行，這兩天就給你都安排上。”陳負責人的失望情緒沒有顯露出來，但是他旁邊跟著的人是很清晰的歎了口氣。陸見良看了那人一眼後，對著陳負責人問道：“是有很多人需要工作嗎？”“是啊。”陳負責人想到這事就有些頭疼。“有多少人啊？”陸見良問了句，他依稀記得錢叔那邊有說過要開個物流公司，需要一些人來著。陳負責人報了個數，那個規模把陸見良給震驚到了。這完全不是一家兩家公司能解決掉的。陳負責人也知道這事陸見良肯定沒有辦法解決，不過有這份心也挺好的。隨口誇了陸見良幾句後，想起其他地方的場景，忍不住說了句：“要是我們這邊也是沿海就好了，能找來一堆外國投資商來建廠子。”地理優勢可真讓人羨慕。國外投資商？陸見良忽然想到自己在國外那流量逐步龐大起來的論壇。他免費廣告的權利這個月還沒有用呢，要不……試試看？第35章 陸見良把自己這個想法說了下，但這是以前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可有做總比沒有做要好。陳負責人一聽是在國外網絡上打廣告也很茫然，網絡他知道是什麽，但在網絡上打廣告這可是個新鮮事物。不過小朋友想要做好事還不要錢義務幫忙，他們肯定也是要支持的。陳負責人沒有說什麽問靠不靠譜之類的話，直接給了陸見良一個人的聯係方式，說有什麽招商引資的問題還有優惠政策都可以聯係這位。陸見良記了下來，並且邀請了陳負責人參與了他們公司剪彩儀式。有了新區領導參與，所有人都很高興，陸見良鼓著掌偏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楚惟，忽然就想起剛才他說的運氣守恒。還真的有好事情發生。剪彩結束陳負責人拒絕了陸見良的聚餐邀請，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這隻是湊巧路過罷了，陸見良也知道他們這些崗位有多忙，也沒有強求。剪彩結束聚餐後按著楚惟說的，給大家把自己的工位都整理好之後就放了假。第二天上班陸見良就把這個招商引資打廣告的事情安排給了紀興國和畢冠。同樣是賣東西，讓別人給自己花錢，網絡下和網絡上肯定都是有共通之處的，怎麽樣打這個廣告這是陸見良給銷售出的第一個難題。這事不管紀興國還是畢冠都是沒有接觸過的，但是這麽高的薪資，要做的工作肯定也會比較艱難，這個他們在了解了逐鹿公司的主營內容後，就有了心理準備。年紀不輕的紀興國在別人教導下磕磕碰碰上了屠龍論壇，當然是國內版本的。畢冠則是去聯係了對接人，把各個優惠項目以及相關的要求全都理解清楚。楚惟這邊則是把財務的事情都交接了，還有一些後勤的工作也攤了出去，手裏需要處理的事情頓時少了不少，中間楚惟甚至還有抽身和同學們一起去答了個辯。楚惟的答辯結束得似乎順利，隨後他就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遊戲這塊。有了楚惟整個遊戲組的效率都蹭蹭往上漲，也就大概一周半的時間，‘龍魂傳奇’正式編程完畢開始測試。第一輪測試整個公司裏的人幾乎全部都上了，畢竟定位就是要讓普通沒有任何電腦基礎的人也都可以輕鬆去玩，但這整個公司的人並不包括楚惟和陸見良。因為陸見良媽媽的手術開始準備了。對自己手術這事情謝蘭瑾倒是很放鬆，看著兩個小孩滿臉凝重，尤其是陸見良對著手術確認書看半天完全不敢簽名的樣子，還對著兩人寬慰起來：“沒有那麽嚴重，最近幾次治療效果都挺不錯的，醫生說成功率很高呢。”“不是說女人的第六感都很準嗎？我覺得會挺順利的來著。”謝蘭瑾拍了拍陸見良的手，示意他不要耽誤醫生的時間。陸見良深吸了口氣，也知道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其他選擇，努力控製住自己手的力道把名字簽好，遞給了醫生。這種場合下他那有點呱噪的嘴反而說不出什麽話來，腦子裏細細想著剛才同意書上的風險聲明，最終隻是沉默地握住謝蘭瑾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般。謝蘭瑾沒有拒絕自己孩子這難得撒嬌，抬頭看了看楚惟：“小惟啊，等下就麻煩你看著他了，小良這家夥總是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裏，看起來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型，結果連自己難過傷心都不會講，這孩子啊……”楚惟沒有應下來，而是說道：“這種事情我可看不出來，謝姨你是學長的媽媽，照顧孩子的事情還是您出來自己看著吧。”說完楚惟看著謝蘭瑾也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擔憂。楚惟一向是如此，如果隻是陌生人他隔著紙麵看著別人的敘述，可以隻是感慨一聲。但他和謝蘭瑾陸陸續續相處了一個多月，楚惟很難對她有可能的死亡無動於衷。可真要說自己能做什麽，楚惟也不知道，最終上前拉住了謝蘭瑾另外一隻手，真誠地說道：“謝姨，我……這一段時間以來運氣都挺好的，不管是財運還是福運，還幫過一些人，如果有功德的話我多多少少可能也是有些的吧。”楚惟把重生兩個字咽了下去，說了這些話來，“我把這份好運都分給您，您一定要順利出院。”謝蘭瑾聽這迷信程度滿滿地話，她其實不信神佛那些的，不過被晚輩這樣哄著也笑得很高興：“唉，有小惟的好運在，肯定是沒問題的。”說話之間沒多會護士就過來把謝蘭瑾帶走要做麻醉了，楚惟看著謝蘭瑾消失的身影拍了拍陸見良的肩膀，輕聲說道：“我們去手術室門口等著吧。”陸見良應了聲後，對著楚惟還挺冷靜地說道：“現在這個點你先去吃個飯吧。”楚惟看了眼陸見良的狀態，倒也沒有拒絕：“行，我先陪你去手術室門口再去，你要吃什麽？我給你帶些回來。”陸見良搖了搖頭：“不用了，沒胃口，吃不下。”楚惟也沒有勉強，把人送到地方之後，解決了自己需要之後買了一些咖啡和巧克力回來。走到手術室前的走廊遠處，楚惟就看著陸見良依舊保持著他剛才離開時候的姿勢，靜靜地看著潔白的天花板。這種情況楚惟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緩緩走了過去看著依舊亮著的手術中燈牌，把東西塞給陸見良了：“多少吃點甜的補充能量，醫生說要最少五個小時以上。別謝姨她沒有什麽事情，你先倒下了，反而讓她擔心。”陸見良這回沒有拒絕，巧克力沒有動，倒是拿過咖啡勉強喝了幾口。可能是熱量的作用，陸見良感覺自己似乎緩過來了一些，抬起頭看了看楚惟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個笑容：“惟惟，你回去吧，我在這裏等著就行，不用人陪著。”楚惟當然沒有答應，裝作沒好氣的樣子，凶惡地對著陸見良說道：“喂，誰是來陪你的，我是來等謝姨的好麽。”看著這樣故作搞怪的楚惟，陸見良笑了笑，在走廊地燈光下竟然有些溫馴，看得楚惟心頭軟了下，居然有些忘記掉這人過去經常把自己氣得半死。怪讓人心疼的。楚惟坐到陸見良身邊，開始念念叨叨自己這段時間記下來的病情案例，像是做項目匯報一樣，喋喋不休得和陸見良說現在這個病隻要願意砸錢下去調養的好，治愈率有多高之類的，從國外的案例講到現在給謝姨動手術的主治醫師經驗多豐富。說著說著忽然楚惟感覺自己肩頭一重，嘴裏叨叨地聲音停住，他還以為陸見良被自己念叨到睡著了，結果看著走廊窗戶上陸見良脆弱地身影，說不出話來。楚惟靜默了下來，沒有轉頭去看，裝作以為陸見良睡著了一樣。走廊靜謐無聲，隨著時間推移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而他們則彼此挨著在這個壓抑的氛圍之中汲取著溫度。楚惟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麽漫長過，看著走廊上的時鍾一分一秒的推移，終於走完了五個小時。秒針跨過十二那個數字的時候，楚惟和陸見良都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手術室，然而醫院的手術和程序運轉並不一樣，不是到時間了就會準時停止。無事發生。指針無情地繼續向前走動，手術室的大門依舊緊閉著。但到了這時候有了其他動作的兩人都已經坐不住了，不約而同地起身在門口來來回回打轉著，噠噠的指針轉動的聲音仿佛和他們的心跳重合在一起。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忽得手術室大門打開，一個穿著防護服的女性小心翼翼地用腳打開了門，從裏麵挪了出來。陸見良或許是近鄉情怯，這時候反而僵住不敢上前，而楚惟或許因為不是自己的家人沒有這樣的糾結，飛快地湊了上去：“醫生醫生，請問手術的情況還好嗎？”那人趕忙避開了楚惟，語氣凶狠地嗬斥道：“沒事！別靠近我！讓開讓開，別擋著路！”被凶了的楚惟懵了下，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麽後趕忙給對方讓開了路，看著那人衝衝離開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整個人高興起來，興衝衝地過去抱了抱陸見良，然後拉著陸見良就在那邊跳著，興奮地說道：“陸見良，你聽到了嗎，剛才那個醫生凶了我。”“啊？”陸見良完全沒有明白過來為什麽楚惟會這麽高興，頓時心提了起來，開始擔心是不是楚惟留在這邊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他不想自己身邊再有人出事了。好在楚惟很快就解釋了：“不是有個說法嗎？如果醫生對著病人或者家屬很不耐煩，態度不好什麽的，十有八.九都是沒問題的。隻有有情況沒救了，醫生護士才會考慮病人情緒，態度溫和嗎？”聽著楚惟這個說詞，陸見良也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表示，一邊覺得楚惟這就是自我安慰，另一邊又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的，莫名也放下了一點點心。而就在這個時候，啪得一聲，他們頭頂上手術中三個字的燈熄滅了。兩人順著聲音抬頭向燈看了過去，於此同時手術室的大門徹底打開了，一群人推著病床從裏麵出來。“媽。”陸見良看見推出來的病床立即走了過去，但被護士給攔住。“不要靠近病人！”護士大聲喊道，隨後才聽清楚陸見良喊了什麽，把人抓住，“家屬是吧，病人要轉去無菌病房，你過來跟我簽字。”說話間護士就一手拽著一個，急匆匆把陸見良和楚惟帶去一邊走程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