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穿都要最好的,哪怕是一點不合心意,就要折騰。  大婚第二日,顧淵僅僅是與赫連笙吃了一頓早飯,就目睹了對方皺著張臉,一口未動桌上小菜的樣子——  廚子是新來的,不知道他的口味。  他搖了搖頭,注意到一旁柳黎依舊抿緊的唇,隻當他是不信,轉移了話題:  “行了。”  “回去之後,跟我到書房。”他道,“我考考你近日的功課。”  這話一出,柳黎抿緊的唇才鬆開,小聲應“是”。  *  顧淵原以為,赫連笙的那句話,又是他隨口而出的玩笑話。  他沒放在心上,照舊做著自己的事:  看書。  雖然他心知,跟皇家成親,自己大概率沒辦法參加第二年的會試。  隻是這一日,他正在書房,卻聽到了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  他怔了一怔,放下筆,走到了外頭。  然後……  他看到了一個個,如流水一般,被一群仆從抬進來的大箱子。  那些箱子上,每一個,都打著毓王府的標記。  作者有話說:  貓貓:做了標記,就是我的了  感謝在2022-04-04 22:38:45~2022-04-05 22:2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百無一用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章 明月  ◎“我最近在考慮把顧淵藥暈了丟到床上。”◎  京城最近又出了樁新的軼事。  之前那位鬧著要和男人成親的小殿下,最近又有了新的幺蛾子。  他成親的那位公子不喜歡他,他便變著法兒地買新奇的玩意兒來討好他。  據說,送東西的車浩浩蕩蕩地占了半條街。  最後,卻被那位公子盡數退了回去。  可謂是,郎有情,妾無……  “……念完了經了麽?”  “不想幫忙就滾回去。”赫連笙抬起眼,“吵得我耳朵疼。”  剛剛才一字不漏地轉述完市井八卦的赫連衡眨了眨眼睛,自覺沒趣,躲在一旁的軟榻上挑糕點吃。  這些日子下來,經過赫連笙的摧殘,他算是看出來了。  他家小七,這回是徹底栽了。  換做往日,若是有人敢傳這種東西,當天晚上消息來源就要吃苦頭。  更不用說在茶樓大肆宣揚,還編成話本。  他越想越覺得神奇,再一抬頭,發現赫連笙已經拿著一卷字畫出去了。  他愣了愣,跟著出去,看到他把字畫交給一旁的侍女。  “送到顧府。”他道。  小侍女躬身應是,轉身離去。  赫連衡靠在玄鶴宮的門上,嘖嘖有聲:“前朝大家房時傑的畫,上麵還蓋了先帝的印章。這畫拿出去可是有價無市,你就這麽給了啊?”  “我不懂畫。”赫連笙漫不經心地道,“放在我手裏也是浪費。”  獨孤雅不善琴棋書畫,赫連笙隨了她,與風雅二字根本不沾邊。  他是聽了人說,顧淵最喜房時傑的畫,才從庫房裏翻出了這幅。  ……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把握,顧淵會收下。  世人如何說他,他其實並不在意,左右唾沫星子濺不到他身上。  但是,他在意顧淵。  這些日子,無論他怎麽變著法兒地給顧淵送東西,對方都隻是淡淡的一句“多謝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領了。東西還請收回去吧。”  有一次,他惱了,直接吩咐送東西的太監把東西擱了就走。  第二日,顧府的人就來準時敲他的門。  他不收,那小孩兒就在門口哭,哭得他不勝其煩,差點把人拎過來打一頓。  他不明白,當年獨孤雅就跟老頭兒見了第一麵,兩人就能私定終身。  怎麽輪到他了,他喜歡的人卻這麽油鹽不進。  就因為他是個男子?  越想越煩,他揉了揉太陽穴,琢磨著幹脆強上了算了,耳邊卻突然聽到了宮人的稟報:  “殿下,四殿下來了。”  *  赫連瑾是為了不久之後北殷使臣入京一事來的。  因此,盡管赫連笙十分想將他趕出去,但還是讓人進了門。  赫連衡有事先行離開,屋中寂靜,侍女上了茶便躬身退出。  茶香嫋嫋,端方優雅的人低頭呷了一口,輕笑著讚了一聲:  “好茶。”  “是嗎?”  “這茶是四哥之前送我的生辰禮。”赫連笙漫不經心地道,“若是四哥喜歡,帶回去便是。”  空氣中有一刹的寂靜。  片刻後,赫連瑾麵不改色地道:“原是如此麽?”  他又嚐了一口,笑道,“確實。”  “南樟產的綠茶。”他輕輕放下茶杯,“剛剛居然沒有嚐出來,七弟有心了。”  赫連笙對他笑了一笑,十分純良無辜。  “四哥找我什麽事?”  “是這樣。”赫連瑾道,“此次父皇讓我協助禮部接待北殷使臣等一幹事務。我想著,貴妃娘娘是北殷族人,七弟或許對北殷風土人情更為了解一些。”  “一些飲食禁忌等。”他道,“七弟可否告知我,我也好有個準備。”  沒等赫連笙說話,他又笑道:“我知道,這些禮部都有備案。”  “隻是……”他道,“這一回,我聽聞,北殷族的二殿下也要一同來訪。”  北殷二皇子獨孤澤,與獨孤雅乃一母同胞,是獨孤雅的弟弟。  也是赫連笙的親舅舅。  姐弟二人關係親厚,獨孤澤與她還有赫連笙均常有書信來往。  赫連笙雖然不喜赫連瑾,但也不至於在正事上刁難他。  略略思索了片刻之後,他就挑了一些重點告訴了赫連瑾。  赫連瑾一一記下,末了,笑道:“多謝七弟了。”  “舉手之勞。”赫連笙道。  他說完,一抬眼,看到了門口派往顧府的小太監。  他頓了頓:“四哥還有別的事麽?”  趕人之心昭然若揭。  赫連瑾還在思索他剛剛說的事情,猝不及防聽到這麽一句,沉默了一會兒,失笑:  “七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直率。”  他笑歎道:“父皇怕也是因為這個,總是要多偏愛七弟一分。”  赫連笙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那四哥高興麽?”  赫連瑾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你我是兄弟,父皇喜愛你,我自然高興。”他笑道,“七弟緣何這樣問?”  赫連笙看著他麵上八風不動的笑容,覺得自己有的時候也挺佩服這樣的人。  別的不說,就這對著討厭的人麵不改色地裝親熱的工夫。  他永遠也學不來。  門口的小太監還在焦急地等著,他懶得再調戲赫連瑾,起身:“四哥若是無事,就早些回去休息罷。”  “我還有事。”他道,“就不留四哥了。”  “去找行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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