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頭痛極了,“剜掉眼睛也不行!那可是重傷!無故傷人可是要坐牢的!” “我沒有無故傷人。”蘇白反駁道,“是他侮辱我在先,我隻是被迫反抗罷了。” 蘇白的聲音愈冷,“在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淫辱了多少人,隻是剜掉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足夠仁慈。” 胡岩啞然。 察覺到錢多金眸子裏釋放出的求救信號,胡岩不得不硬著頭皮道,“蘇白,你先聽我說,這事兒你沒有證據,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很難說明什麽。但是,如果你剜掉了他的眼睛,那你肯定會被送去坐牢,得不償失啊。” “你想想,你還年輕。”見蘇白似乎是有所鬆動,胡岩再接再厲,“完全沒必要為這種人把自己的一輩子給賠進去,你說是不是?” 一邊說,胡岩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箭頭,緩緩地挪了開來,而蘇白沒有阻止,順著胡岩的力道將手挪開了。 蘇白琢磨著胡岩方才說過的話,忽然開口道,“那隻要我有證據,就能殺了他?” 正想趁機爬出去的錢多金一僵,連動也不敢動了。 胡岩被蘇白的話嚇了一跳,連忙道,“有證據也不行!有證據你就去交給警察,他們會處理的,你懂嗎?” 蘇白擰眉,雖有些麻煩,但細想也有道理。 蘇白被拉開後,錢多金再顧不上其他,立刻連滾帶爬地滾去了門口。 見蘇白被胡岩攔下,錢多金便覺得自己的底氣又回來了,他捂著自己的眼睛,氣急敗壞地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不就隻是有一張臉……” 蘇白的眸子微微眯起,右手再次抬起,隻不過這一次對準的是錢多金的心髒。 胡岩連忙抱住了蘇白的手臂,著急地道,“蘇白,冷靜!真的不能殺人!” 話音落下,一支利箭擦過錢多金的耳畔,牢牢地釘進了牆壁裏。 幾縷被切斷的發絲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板上。 錢多金瞳孔顫了顫,整個人像是一攤軟泥般,淌到了地上。 下一瞬,難聞的異味傳來,他似乎是被嚇得尿褲子了。 胡岩不敢再耽擱,生怕錢多金開口後,惹得蘇白再做出什麽事情來,連忙把門給關上,隔絕了屋裏屋外的兩個人。 傷口滲血的速度慢了下來,但錢多金的左眼仍舊緊緊閉著,不敢睜開,原本看上去人模人樣的一張臉頓時變得扭曲了起來。 胡岩小心翼翼地靠近錢多金,“錢總,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然而錢多金卻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先去重置了山水公寓的密碼鎖。 重新設置完了密碼之後,錢多金便轉過頭,警告胡岩道,“在我允許之前,不準給他送東西,包括飯和水。” “跟我玩兒貞潔烈女那一套,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再厲害的人,隻要斷了他的食水,最後還不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同樣的手段,錢多金用過不止一次,而事情的結果,也讓錢多金十分滿意。 就算心裏再不情願,被餓久了也難反抗。 “十八層的高度,我看你往哪兒跑!” 錢多金對著門冷笑。 胡岩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這麽能耐,怎麽不當著蘇白的麵放狠話呢?第5章 偶遇 醫院裏,錢多金的左眼已經被包紮好,然而讓錢多金失望的是,即使他找了醫院裏縫合技術最好的醫生,也沒有得到一個不會留疤的承諾。 眼眶周圍的傷痕仍舊在隱隱作痛,提醒著錢多金在山水公寓裏所發生的一切。 脫離了危險環境之後,錢多金咬著牙道:“這個仇我算是記下了。” 胡岩等在一旁,聞言忍不住道:“錢總,蘇白他…… 錢多金斜著眼鏡看了胡岩一眼,大概是被對方看到了最狼狽的模樣,錢多金在胡岩麵前愈發不加掩飾。 “胡岩,這就是你說的安排好了?” 胡岩語塞,片刻後,他訕訕道:“我,我之前有暗示過蘇白,他沒有拒絕。” “暗示?”錢多金冷笑一聲,“我看他那反應,可不像是你暗示過。不過沒關係。” 錢多金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右眼中滿是陰鷙的光芒,“野貓又怎麽樣?餓上幾頓,再拔掉他的牙齒跟爪子,還不是得乖乖地趴在老子的手心裏?” 事情發展到現在,錢多金報複的想法倒是比色心更強一些。 再者,這個圈子裏癖好特殊的人可不少。 等把那隻野貓馴服了,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帶來意外的收獲。 胡岩雖然不知道錢多金的具體心思,但是他卻很明白,這一次蘇白算是將錢多金徹底得罪死了,以後怕是會不好過。 雖然蘇白的武力值似乎很高,但是這年頭,想要對付一個人,又不一定隻靠武力。 隻要錢多金鐵了心要雪藏蘇白,那蘇白豈不是要白白耽誤個十年? 像是蘇白這種新人,公司與其簽合同的時候,合同上的條款基本上都十分苛刻,這也限製,那也限製,最後還有巨額的違約金! 蘇白本來就缺錢,又哪裏能弄到錢給自己“贖身”呢? 歎了一口氣後,胡岩被錢多金趕出來後,便再回了山水公寓。 叮鈴鈴的門鈴聲響起,蘇白有些警惕地抬起了頭。 猶豫了一會兒後,蘇白握住了門把手,“咦?” 蘇白又嚐試了幾次,有些疑惑,“為什麽打不開?” 他正疑惑的時候,房門旁邊的顯示屏忽然打開,裏麵出現了胡岩的模樣。 蘇白眸子一亮,湊過去好奇地打量起了這東西。 不需要魔法鏡子也能看到外麵的人,這裏的科技果然神奇。 “蘇白?”一直沒聽見動靜,胡岩不由得開口詢問,難不成蘇白已經想辦法逃出去了? “我在呢。” 聽見蘇白的聲音,胡岩鬆了一口氣,但是張嘴的時候,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麽。 恰在此時,蘇白的聲音響起,“胡岩,門鎖壞了,我開不了門了。” 胡岩還沒丟徹底的的那點兒良心有些發現,他遲疑著道,“蘇白,錢總他其實也沒有惡意,他隻是……” 蘇白的態度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語氣愈發冰冷,“你什麽意思?” 胡岩的語氣愈發艱澀,“你可能不知道,這房子被錢總改造過,如果你不服軟,他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至於大吵大鬧,試圖引起隔壁四鄰的注意,也是不可能的,這一棟樓住的都是公司裏的藝人,而且還沒有住滿,就算有人聽見了動靜,也基本上會當做聽不見。 蘇白眸色愈發冰冷,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胡岩一愣,他忽然間有一種極為強烈的預感,從這一刻起,蘇白似乎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 不等胡岩回過味兒來,就聽見“刺啦刺啦”的聲音,下一秒,他就再也聽不到蘇白的聲音了。 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被胡岩欺騙後,蘇白麵無表情地將那個牆壁上的顯示器給擰了下來,仿佛此時被他擰下來的是胡岩的腦袋。 冷靜了一會兒後,蘇白的目光在屋內緩緩掃過。 曾經他以為這裏會是新的起點,卻沒想到,不過又是一個魔窟罷了。 蘇白不準備在這裏久呆,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經過陽台上的那三盆剛剛萌發的綠芽時,蘇白有一瞬間的猶豫。 如果自己離開的話,沒有人給這三盆綠植澆水,那它們大概會和花盆裏以前的那些花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枯萎。 想了想,在收拾幹淨自己的東西之後,蘇白又將那三盆綠植挖了出來,準備出門後再找個合適的地方種下去。 一切準備就緒後,蘇白看到桌子上還一筷子都沒動的食物。 是胡岩點的外賣,蘇白還認真地擺了擺盤。 下一瞬,蘇白就麵無表情地將那一桌子菜全都倒進了垃圾桶,看著惡心。 一切收拾妥當後,蘇白便開始琢磨怎麽弄開那扇被鎖上的門。 思考過後,蘇白最後還是放棄了暴力破門的想法,動靜太大,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視線略過被風吹起的窗簾,蘇白眸子一亮,他幾步來到窗邊,正想翻出去,視線觸及小區內走動的人群後,他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腳,還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好了。 隻是,讓蘇白意想不到的是,還未到淩晨,他的肚子卻率先叫了起來。 蘇白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了那個被自己倒滿的垃圾桶裏,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因為一時一起把飯全都倒了的。 他看了一眼掛鍾上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到淩晨,忍了一會兒後,蘇白還是沒忍住,起身走去廚房,打開了冰箱。 然而,冰箱裏空空蕩蕩的,蘇白隻看到了一盒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進去的牛奶。 無論如何,牛奶好歹也能用來充饑。 蘇白喝牛奶的時候,臉頰鼓鼓的,隻是牛奶喝完後沒多久,蘇白就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癢,他狐疑地拿過鏡子一照,裏麵的自己讓蘇白都嚇了一跳! 滿臉紅斑,看上去十分恐怖。 這是……過敏了? 蘇白從未想過,隻是一盒牛奶居然就讓自己出現了這樣恐怖的過敏問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施展魔法讓自己好起來,但魔法釋放的那一瞬間,蘇白卻又猶豫了起來。 他右手輕輕扣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仍舊在他本源中的精靈母樹樹種比他自己更需要魔法的補充。 想到這裏,蘇白又心疼地將那點兒魔法收了回去,要省著點兒用,反正過敏反應自己也會好的。 大不了……就戴口罩好了。 淩晨兩點,正是人類最困頓的時候,整個小區內隻有幾盞零星的燈火,屬於熬夜通宵的人。 蘇白打開窗戶,晚風湧入,撩起了他的碎發。 下一瞬,蘇白雙腳離地,翻身而起,從窗戶中躍出,沿著窗戶與外麵牆壁處的各種管道,從十八樓來到了一樓,他動作迅速又靈活,像是一隻靈巧的蝴蝶,翩躚而至。 雙腳踩在地麵上後,蘇白將那三株綠植送進了小區裏的花壇,“希望你們不要和我一樣。” 離開山水公寓後,蘇白便再次找去了夜歸酒吧。 倒也不是蘇白不想去別的地方,隻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夜歸酒吧大概是他目前最熟悉的地方了。 況且,三更半夜,也就隻有酒吧等類似的地方還開著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