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到信息素這個話題, 在這個世界，就像現代的年輕男女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談到性一樣。 有點曖昧、又有點□□的意味。 至少在聽完蘇鈺凡的話之後，秦憐瞳快速抬起了頭, 不敢再隨意亂嗅了，而是掩飾般地清了清嗓子。 “好平凡的味道。”秦憐瞳環胸嫌棄道。 實際上，雖然蘋果花這種植物很平凡, 但是這種信息素的味道卻並不常見。相反許多聽起來似乎很高貴的信息素味道例如雪鬆的信息素，卻經常存在於許多alpha的身上，在年輕人中也極其受歡迎。 甚至有許多年輕人特意去做信息素改造手術，就想要這類信息素的味道, 這反而讓它變得大眾化起來。 “要是不舒服就脫下來？我再找找別的衣服。”蘇鈺凡提議道, 就算他的信息素再怎麽沒有攻擊力，那也是alpha的信息素，隻怕會有點影響秦憐瞳。 產生什麽意外就不好了，畢竟以他的身份可不能知道秦憐瞳本身是omega的秘密。況且, 雖然那一晚時間久遠，秦憐瞳肯定是不會記得什麽味道了, 但萬一呢。 不過秦憐瞳似乎沒那個意思，反而挑眉質問：“你要我穿你那些醜衣服？” ok, 蘇鈺凡完全敗下陣來，他能耐秦憐瞳如何呢。 蘇鈺凡要關上衣櫃, 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孤a寡o在一個寢室裏還能做點什麽其他益智的事情, 反正順其自然唄。 但是秦憐瞳卻伸出一根手指攔在他麵前，隻是像是在指點一般, 拿出一個衣架, 上麵正是之前柳飛羽借他穿的運動服。 本來他用完之後, 也洗幹淨了打算給柳飛羽的, 但是柳飛羽很大方地讓他繼續穿就好，反正對方運動服多得很，這樣蘇鈺凡也就不用買了。 蘇鈺凡當時就想，這感情好，他完全不介意二手，而且質量也挺好的。 “這件品味好像好點，料子也不錯。”秦憐瞳仔細瞧了瞧評價道，複又補充了一句：“在你的衣櫃裏來說。” “你皮膚還算白，挺適合穿黑色的。”說著，秦憐瞳將其往蘇鈺凡身前對著穿衣鏡比了比。 兩人靠的挺近的，蘇鈺凡的眼眸正對著身前秦憐瞳看向鏡子的側臉，能明顯看到秦憐瞳認真的神色，是很認真地為他策劃。 “不過……是不是碼數不太對？”蘇鈺凡應該要穿更大一碼才合適，盡管寬鬆的運動服碼數沒那麽嚴苛，秦憐瞳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蘇鈺凡覺得秦憐瞳眼神簡直敏銳的不得了，老實道：“這本來不是我的，是柳飛羽的，他穿不了就給我了。” 算了，他都替自己尷尬，唯一被秦憐瞳看得起的一套，還根本不是他自己買的。 秦憐瞳愣了愣，心裏浮現異樣的感覺，聳聳肩將其繼續放回衣櫃裏，這下不阻止蘇鈺凡關櫃門了。 “你們……感情真挺好。”坐回座位上，秦憐瞳腦子空白了一秒，想了半天想不到什麽詞來形容。 一起吃飯，還能互穿衣服，好兄弟嗎？太奇怪了吧。 蘇鈺凡不會懂一個omega的陰陽怪氣，但是他能感覺到秦憐瞳似乎有點憋屈。 “畢竟寢室裏常年隻有我們兩個人。”蘇鈺凡解釋，規規矩矩站在椅子旁，就像是秦憐瞳的什麽仆人一樣。 “算了，關我什麽事。”秦憐瞳搖搖頭，將其甩在腦後。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秦憐瞳坐在蘇鈺凡的座位上把弄著保溫杯，也不知道無聊一般。他在想，要怎麽提出，其實蘇鈺凡平時可以多找找他這件事。 不然要是他今天不來，隻怕蘇鈺凡還會在宿舍窩一天，這男人怎麽就沒點自覺呢。 “嗯……幾周後的籃球賽，我會去看。”思索半天，秦憐瞳決定直接點。既然沒有契機的時候，蘇鈺凡也從來不知道製造契機，那他幹脆把契機拿到蘇鈺凡眼前。 秦憐瞳也不好說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動心了，反正他心裏是非常抗拒承認這件事的，不過所做的每一件事卻是真的被逼急了才隨心意來。 既然秦憐瞳都下鉤了，蘇鈺凡理解能力也不差，毫不猶豫道：“那我也去。” 在籃球場那麽曬那麽熱，秦憐瞳估計是不願意自己買水幹雜活的，確實是缺個工具人。 “嗯哼。”秦憐瞳微鼓臉，點點頭。 知道蘇鈺凡一直在注視自己，秦憐瞳伸伸腰慵懶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看看手表。其實他今天浪費的時間已經蠻多了，辦公桌上還有很多文件沒處理。 “我不想開車，送我回公司。”秦憐瞳示意道，隨後便戴上了從進門後就摘掉的帽子，打算出門去。 蘇鈺凡看著他的走姿，有點可恥地感覺秦憐瞳走路時腰扭得很好看，合身的西裝褲下包裹的腿也很纖細圓潤。剛這樣想，蘇鈺凡連忙用手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差點就要和原主一個下場了，罵了自己兩聲死變態才慢慢靜心，蹲下連忙穿鞋子，因為動作太急差點摔倒。 估計是在室內悶久了，所以竟然開始胡思亂想。 而秦憐瞳出了門轉身靠在門邊等人時，發現蘇鈺凡還在有點慌亂地穿鞋，皺皺鼻子：“喂，蘇鈺凡，你剛剛是不是在亂看我？”不然怎麽這麽慢？ 蘇鈺凡這次不敢說自己無辜了，但卻異常堅決地搖頭，他才不會承認，而且下決心不可能有下次，他現在已經清醒了。 顯然，秦憐瞳可一直不信他：“嘖，小心我揍你，變態。” 蘇鈺凡穿好後連忙跟出來，拿好鑰匙鎖門，小心翼翼跟在秦憐瞳身後：“我真沒有。”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麽緊張？”秦憐瞳看他奇怪，壓了壓帽子，偷偷吐槽。 得，反正他也沒必要解釋，沒必要解釋以前他真沒有過，這真是第一次，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話。 從校門口的停車場取到車，蘇鈺凡就自然地坐上了駕駛位，聽秦憐瞳講對方要去公司，蘇鈺凡就直接開往公司了，反正這一片他都很熟。 秦憐瞳對於他這個變態也很放心，係上安全帶就窩在副駕駛上睡著了，也不怕等紅燈時被蘇鈺凡偷親之類的。 不過也可見是真有點累，眼窩很深，有點疲倦的痕跡。 蘇鈺凡更加覺得這是懷孕的症狀，嗜睡容易累，甚至今天還小小的運動了一下，甚至開始自責他這個爹太不負責了。 於是蘇鈺凡一路都沒打擾秦憐瞳，車速也很合適，完全不會晃。當然他不是變態，等紅燈時不會亂來，秦憐瞳的人身安全是完全有保障的。 直到到了公司門口，蘇鈺凡才不得不輕輕搖醒秦憐瞳：“到了。” 秦憐瞳睜開朦朧的雙眼，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象，才稍微坐起身又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他閉著眼輕聲道：“這裏就是瑞秦總部，你那天……為什麽不接受？其實我也經常在這裏的。” 蘇鈺凡想，要是沒有那一晚，他也不會拒絕。但是沒有那一晚，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秦憐瞳麵前，反正，這就是個死局。隻希望，被發現的那一刻，自己沒那麽慘。 看蘇鈺凡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秦憐瞳已經清醒了，又打起精神道：“算了，再說沒什麽意思。衣服我就留下了，我可不會洗了還給你的。” 蘇鈺凡隨秦憐瞳一起下了車，他恨不得說，這不值錢，回去扔了就行，他沒有一點意見，他可沒想過秦憐瞳要一直穿這種可能性。這種事情，隻有對方口中自己這樣的惡心人士才幹的出來吧。 直到看著秦憐瞳進了公司，蘇鈺凡才放心去地鐵站。 回了寢室後，柳飛羽已經到了寢室，還衝了個澡換上了幹淨的睡衣，蘇鈺凡推門的時候，柳飛羽正在擦身體乳。不過是擦腿，沒什麽避諱的。 蘇鈺凡也沒多看，先回了自己位置。 他其實有點心神不寧，想起一整個下午秦憐瞳就在這裏，就他們兩個人，甚至現在他都能感受到這裏殘留的秦憐瞳的味道，對方側坐在窗台上的姿態，在他座位上玩弄桌麵的東西的每個細小動作。 還有正在穿的著他的外套…… 蘇鈺凡心上奇妙的犯癢，甚至在腦子的控製之外閉上眼細細嗅了嗅。 好香…… 這不知道是不是他幻想出來的味道讓原本因為活動而活躍的血液又更加沸騰起來，蘇鈺凡覺得有點熱，於是煩躁地進洗手間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鏡子裏他的眼睛黝黑，臉頰乃至脖頸都泛著紅。 拍了拍涼水，蘇鈺凡才又出洗手間。 柳飛羽已經擦完身體乳了，屬於他的位置是身體乳的果香，不過蘇鈺凡都沒太注意。柳飛羽習慣塗身體乳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蘇鈺凡一直知道並不覺得不對。 “有點熱嗎？要不要開空調？”柳飛羽看蘇鈺凡的臉色有微微不正常的紅，坐在凳子上率先出口問道，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修剪指甲。 熱？蘇鈺凡愣神地看了他一眼，才又擺擺手，今天溫度並不高，晚上溫度更低一點，沒有熱的道理。 “不熱，沒關係。” 他坐回椅子上，為了平心靜氣才又打開網站後台數據，但是卻發現驚人的一幕。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在上一次看的時候，他的文章界麵還是隻有收藏幾十個，評論二十來條。但是現在他眼前，他的收藏已經突破了一千，而下麵滿屏的評論也非常熱情，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義憤填膺的意思。 短短幾天而已。 蘇鈺凡思索了半天，才從評論區中得知答案，原來他的文在發到女主第一次回擊的時候就被一個叫做“看文的小海豚”的十萬粉推文號推了，也僅此一個推文罷了，隻是沒想到會吸引到這麽多讀者過來。 蘇鈺凡還算淡定，隻是花了點時間搜索到了那個推文號。 他現在還才連載幾萬字，其實也看不出什麽潛力，更遑論他隻是個新人而已，這樣的待遇在他前世也是沒有的，不過也可能是現在市麵上一堆傻白甜，所以他的題材會新穎許多。 直到看到小海豚對文的評價，蘇鈺凡才終於繃不住有點紅了臉。 他沒想到，一向被唾罵寫的好一盆狗血的他的文，有一天居然也會被人評價：女主堅韌不拔，大刀虐渣男，特別爽！很正能量的一篇文！ 不過緩了緩之後，蘇鈺凡才厚臉皮地想，比起現在流行的虐女主文，他的的確是比較正能量。 不過在上推薦之前就有了這個成績，蘇鈺凡心裏的那點不確定也消失不見，本來他是有想過水土不服這個可能的，但是想想人類的許多私欲都是一樣的，虐渣打臉就不可能沒市場。 而此時編輯群裏也開始掀起一波匿名討論，不過這次討論的對象卻是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發現他的文的，明明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曝光。 “下一次的新人排行榜收藏起碼要1000+吧。” “不知道哦，最近發現一篇文數據很不對勁，幾天就漲了這麽多，題材特別冷門，過幾天說不定要大幾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哪篇啊？求解碼！” “就現代言情頻道的一篇幾萬字的文，是新作者的，找找就能找到了。” “我好像看到過，沒見過這種類型，讀者真的吃？我感覺這數據有點假。” “反正如果數據是真的話，那她估計要原地起飛了，這種潛力必然能被推薦到新人排行榜的，那上麵流量很大。” 至於其他的蘇鈺凡也沒繼續看了，不過他隻攝取有用信息，那就是這篇文應該會很順利地上推薦，說不定會獲得第一次成功。 但是他其實也寫的很認真，完全沒有因為提前掌握了他那個時代的先進熱點就沾沾自喜的情緒。 因為隨著一種題材的爆火，跟風就會出現，所以他已經努力將第一本就寫成在這個類型就無法超越的經典，不然都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存稿還有，今晚蘇鈺凡也沒打算繼續碼字了。主要是鍵盤聲音會影響別人，而柳飛羽既然是去訓練籃球了，那肯定也挺累的。 “我感覺你今天好像特別沉默，沒什麽想和我聊嗎？比如今天做了什麽之類的。”柳飛羽自己安靜地修剪完指甲後，又去洗完衣服，才走到蘇鈺凡床位前閑聊。 因為這麽長時間蘇鈺凡都一直在做自己的事，不像平時那樣鬆散地和他聊天，一整晚的感覺也和平時挺不一樣的。 “啊，有嗎？”蘇鈺凡撓撓頭抬眼看他。 “有的。”柳飛羽很認真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宿舍裏除了他們，竟然曾經還進來過第三個人。 “估計是有點累哈哈哈。”蘇鈺凡一邊慢慢收拾書桌，尷尬地笑。 電腦和書都好好擺整齊，簡潔的桌麵上那瓶沒開封的花茶特別顯眼。 “你買了飲料？剛好我挺想喝飲料的，賣給我唄。”柳飛羽開玩笑地說著，一邊伸手去拿，也是為了緩解這怪異的氛圍。 蘇鈺凡下意識鬆開手上的書，擋住柳飛羽的手，麵對柳飛羽疑惑的眼神，他也有點懵，很快想了個理由道：“我、我拆開喝過的。” 柳飛羽收回手，疑惑地問：“可它還很滿啊？” 蘇鈺凡輕鬆地擰開瓶蓋，也看不出是不是新的，輕抿了一口，才解釋道：“我之前就抿了一口。”隨後才蓋好蓋子放在桌麵左上角，和保溫杯並排擺在一起。 “這樣，我去大廳幫你再帶一個？”蘇鈺凡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麽就突然這樣了，但是他意識到好像他的行為不是太合適，有點小氣的感覺，於是補救道。 柳飛羽抿唇搖搖頭：“沒關係，我喝白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