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沒舉手的除了秦憐瞳他們幾個誰也沒投之外，就隻剩蘇鈺凡了。 他的立場很鮮明，他總不能投他舍友以外的其他同學吧，不然對柳飛羽又是個打擊啊。 柳飛羽淺笑了笑，也沒太被打擊到的樣子，又坐回了座位上。 倒是蘇鈺凡似乎比他更擔憂點，悄悄在他耳邊說：“沒關係，下次加油就是了。隻是，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了他？” 柳飛羽很沉靜地搖搖頭：“應該沒有，我們並不熟啊。可能隻是他看不慣我吧，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一直都這麽任性不是嗎？”他有點小心思，希望蘇鈺凡因此對於秦憐瞳產生偏見甚至和他共情，因為蘇鈺凡在秦憐瞳那裏，也一直都是卑微的小跟班啊。 但蘇鈺凡卻不認同他說的話，秦憐瞳不是會隨便記恨誰甚至仗勢欺人的人。像原主是秦憐瞳討厭的第一個人，但是理由很充分，誰會能忍受一個狂熱追求自己的變態gay呢？ 如果隻是因為秦憐瞳看不上柳飛羽這種普通人，絕不會這樣。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他自己？ 因為他自己被秦憐瞳認為是變態，所以秦憐瞳也誤認為柳飛羽是變態，恨屋及烏，於是連帶著討厭柳飛羽了？ 蘇鈺凡覺得這是唯一的解釋，於是對於還不知道原因的柳飛羽感到很抱歉。要不是柳飛羽和他做朋友，可能不會受到這樣的偏見。 他諾諾道：“抱歉，可能是因為我……不然以後我們別走得太近吧。” 他身上還有的是前科呢，等之後那一晚的事情被秦憐瞳發現，那結果不堪設想。 “胡說什麽，我們是朋友啊。”柳飛羽被嚇了一跳似的看他一眼，才又輕飄飄將其揭過。 “老師來了，還是認真聽講吧。” 蘇鈺凡歎了口氣才點點頭，又不自覺轉頭往後看了一眼，卻偷瞥見秦憐瞳也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心思又被帶跑了，秦憐瞳可能還和周子燁鬧矛盾？ 原書裏，一直到周子燁為了傳宗接代去相親之前，他們之間都隻是小打小鬧，大多由於兩個人性格都很a，所以很不合，每次都鬧到要打起來。 現在估計就是這麽個情況。 於是蘇鈺凡又悄悄看了眼周子燁，卻見對方也欲言又止地看著秦憐瞳，覺得自己猜的估計沒錯了。周子燁可能想示弱了，畢竟每次都是這樣。 隻是可憐了他的娃娃，其中一個父親還沒發現他的存在，另一個又不能做什麽。 蘇鈺凡垂眼，隻好繼續認真做筆記，起碼要拿到獎學金才行。 沒過一會兒，卻聽到手機的震動聲，蘇鈺凡看了眼手機，才抿了抿唇。 是秦憐瞳發過來的：“我渴了。” 感天動地，秦憐瞳終於樂意給他發消息了。 隻是他要怎麽把水送過去？如果讓同學遞過去，經過那麽多人的手，怕是秦憐瞳會嫌棄。 蘇鈺凡於是隻好一邊觀察著講台，一邊拿起保溫杯。等待教授轉過身去板書的時候，便像一陣風似的溜到了後排的位置上，也就是秦憐瞳的旁邊，幸虧他就坐在過道旁，不然就隻能假裝上廁所了。 而柳飛羽感受到身邊消失的人影，也下意識往後看一眼，卻見秦憐瞳正挑眉看著他，眉眼處難掩得意。 他攥了攥手中的筆，稍微有點低落，但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寫筆記。 而秦憐瞳一直煩躁的心情在此刻才終於有了緩解，天知道他是醞釀多久才肯勉強發信息過去的。但是，在蘇鈺凡想辦法來到他身邊時，那種高興又是沒什麽能比得過的。 他喜歡，這人奔向他的感覺。 蘇鈺凡放下了水，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影響兩個人的眼神交匯之類的，猶豫著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溜回去。 他也不敢怎麽跟秦憐瞳說話，擔心再被罵一次變態。 還是秦憐瞳先強製道：“替我寫筆記。” 蘇鈺凡才終於像是有了歸屬一樣安定下來，那就幫秦憐瞳抄筆記吧，不然他心裏老是上上下下。 秦憐瞳有很多話想問他，想知道蘇鈺凡和柳飛羽是什麽關係，柳飛羽喜歡他這件事他知道嗎？是兩人都有意思嗎？ 但他總是問不出口。 於是秦憐瞳憋了半天，隻好委婉地大開尊口說了句：“我感覺，今天像是有很多人在偷看你？” 其實他還在生氣，生氣蘇鈺凡完全不主動。但是他又覺得要是自己再一直對蘇鈺凡沒好氣的話，估計這個人是想不到要過來詢問原因的。 蘇鈺凡疑惑的啊了一聲，又因為秦憐瞳主動說話有點受寵若驚。後知後覺才思考秦憐瞳話裏的內容，於是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他們誤會了什麽吧。” 他點到為止，也沒再繼續說，反正不是什麽值得秦憐瞳知道的重要的事。 “嗯？”等了半天沒下文，秦憐瞳簡直心急如焚，他就是想聽這個人解釋啊，怎麽就停了呢。 於是隻好又引了一句道：“是什麽？” 蘇鈺凡猶豫片刻，轉頭才發現秦憐瞳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於是緊張地眨了眨眼。 又猶猶豫豫從兜裏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個視頻，放到秦憐瞳麵前。 秦憐瞳肯定是沒閑工夫關心網上的事，應該是沒看過這個視頻，但是現在由他這個當事人解釋，真的要把腳趾摳穿。 秦憐瞳稍微正了正身子，心道終於到重要內容了，撐著頭像模像樣地看了看。 實際上心思完全沒在這上麵，畢竟，他大早上看了好幾遍，氣得都能倒背如流了，對於那些緋聞更是煩躁。 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蘇鈺凡一直都在狂熱追求的對象明明是他，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他現在隻是想聽蘇鈺凡解釋而已。 於是放完視頻之後，秦憐瞳立刻好整以暇地盯著他，要從他臉上看出蛛絲馬跡，嚴肅地像是預演了很多遍一般。 蘇鈺凡都不知道，他的八卦居然這麽有意思？秦憐瞳居然也會關心嗎。第27章 秦憐瞳居然真的在好奇他的事情, 而不是毫不在意，這讓蘇鈺凡心裏竟湧出些竊喜之意。 不過，他也知道可能是對方覺得太無趣了, 所以願意聽聽八卦。 於是，他沒有很激動地澄清。蘇鈺凡這種性子，大多數時候是慢吞吞的, 懶得去爭取些什麽。就像前世，無論是在什麽關係方麵，即使是他遭遇了誤會之類的，蘇鈺凡也從來不會主動去解釋。 可以說, 留到最後的他的朋友, 真的是很親近很包容的朋友。畢竟蘇鈺凡是個從不會挽留的好人，無論和誰的羈絆都是淺淺的。 他活了二十多年，覺得最深的羈絆反而是和秦憐瞳，因為他們正在共同孕育一個小孩, 這比任何感情都更加真實。不然，在秦憐瞳叫他幾次變態後, 蘇鈺凡估計就會離對方遠遠的。 哪怕他覺得秦憐瞳很有魅力，哪怕對方是讓他覺得唯一心裏會衝動的人。 雖然他們周圍的幾個座位都是空的, 不存在影響其他人學習的可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蘇鈺凡還是隨意拿過一張紙, 在紙上簡單寫下事情經過。 “視頻裏我說的話是撒謊的, 主要是為了替我的朋友討回公道。” 秦憐瞳拿過紙條去看，他自己沒帶筆, 所以隻好搶過蘇鈺凡手上的筆, 刷刷寫下：“我好像沒見過你這個朋友？” 秦憐瞳不怎麽手寫字, 可能因為他的字清秀規整, 乖巧的像中學生的字，會大大降低他的威嚴。這可能是他少數的短板之一，他從前沒有認真練過字，靜不下心來。 不過蘇鈺凡看著秦憐瞳低頭刷刷寫字的場景，覺得這個人在他這裏又多了幾分真實感。 他們現在做的，就和中學生一樣幼稚。 寫罷，秦憐瞳又將紙張推到蘇鈺凡麵前，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們的字跡對比太驚人，讓他有些害羞。 不過秦憐瞳除了覺得羞赧之外也沒有太生氣，可能因為他的內心和他的字是一樣的，在驕傲的外表下，他其實也會像很多omega一樣柔軟，通過紙上的聊天，他覺得自己正在把真實的他慢慢泄露給蘇鈺凡。 “你……應該見過，他就是我那個舍友。”蘇鈺凡猶豫了片刻繼而寫下。 因為他擔心秦憐瞳會因為提到柳飛羽而不高興，因為他們剛剛才發生一次小衝突，盡管他舍友好像沒有回應什麽。 看著蘇鈺凡坦蕩中帶點為難的神色，秦憐瞳小心地看了眼他的回答，並不覺得生氣。 因為蘇鈺凡沒有撒謊騙他。 “那你們的關係？我記得你們好像都是gay……”秦憐瞳又問。 他的這句話就讓蘇鈺凡情緒稍微激動了一點，天地良心，他本人本來不是gay，隻是到了這個世界……蘇鈺凡又看了一眼秦憐瞳，想起他的omega的身份，他也不能算這個世界的gay。 至於柳飛羽，那更是因為他產生的誤會了。 盡管蘇鈺凡覺得柳飛羽似乎有時候過於好了，但是無憑無據又不能懷疑人家。 “不不不，網友們都是亂說的，我們就是朋友而已。”蘇鈺凡急切反駁。 況且他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現在就隻是一a一o就能傳緋聞，而柳飛羽甚至還不是o。 秦憐瞳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幾秒，才緩緩笑了開來。 “真的？”秦憐瞳放下紙筆，姿態輕鬆許多，隨意輕聲問。 其實他已經相信了，他知道蘇鈺凡沒有在撒謊，對方的眼神根本不會騙人。 蘇鈺凡再怎麽解釋都是蒼白，也就泄氣著點點頭：“真的。”反正秦憐瞳不相信也沒什麽，無非就是身邊的那個變態小跟班居然和他那個變態舍友有一腿之類的笑談，也不是什麽大事。 而蘇鈺凡，連他的性取向都被誤會了，也不在乎更多一點誤會，懶得為自己辯解了。 “反正和我沒關係，無所謂咯。”秦憐瞳彎著唇帶著笑意，又拿出手機不知道在弄些什麽。 蘇鈺凡聽他所言，隻覺得果然如此，反正秦憐瞳也根本不在意真相才是，於是又開始抄筆記。 他這裏周圍除了秦憐瞳外沒有同學，因為秦憐瞳不太喜歡和其他人接觸。所以上課是最好不要走神的，不然萬一聽漏了，也不好找人問，畢竟秦憐瞳肯定不會聽。 而秦憐瞳卻很享受隻有他們兩個在一個角落裏的感覺，沒有任何人打擾，教授的講課聲對他來說都是背景音。 微風吹過他們的發絲時，看著蘇鈺凡認真替他抄筆記的側影，秦憐瞳從心裏感到一陣愜意與寧靜。 他和柳飛羽之間，無疑是他贏了，隻要他勾勾手指蘇鈺凡就會立刻向他奔來，也會笨拙地向他解釋他們之間沒有其他特殊關係，蘇鈺凡應該是喜歡他吧。 秦憐瞳想到什麽，突然向蘇鈺凡靠近，側身在他耳邊說了句：“我昨天心情不太好。”而且對蘇鈺凡表達的很明顯。 蘇鈺凡感覺臉頰癢癢的，甚至能嗅到屬於秦憐瞳的特殊香氣，他又沒忍住開始心猿意馬。蘇鈺凡不知道該不該看他，怕又被誤會為變態之類，又隻好垂頭回答，反正這是肯定不會出錯的。 他聽出秦憐瞳現在的語氣輕快了很多，可能是被他的八卦可樂到了，所以消氣了。 “額，我、我知道。”畢竟他是被無緣無故凶狠地叫了好幾次變態的受害者。 秦憐瞳舔舔唇，看蘇鈺凡甚至沒轉頭，無奈地安靜了幾秒，才又提醒道：“我以為你你會做什麽，畢竟你一直好像……都對我挺關心的。” 他話裏的意思是，蘇鈺凡是他的追隨者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所以他這樣說也沒關係。而不敢表現出，他對於蘇鈺凡喜歡他這件事有點開心，甚至很重視。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煩惱，柳飛羽在他們間不算個人物，這不是大事。但是蘇鈺凡似乎完全不關心他，也沒追求過他的情感反饋，完全不在乎他喜歡誰一樣，就隻知道傻傻地對他好。 雖然很奇怪，但是他有一種無力又憋屈的感覺。蘇鈺凡不想要他的回應，甚至沒發現他的回應。 “啊，我以為你會不太想見到我。”蘇鈺凡撓撓頭，而且他又能做什麽，解鈴還須係鈴人，又不是他惹秦憐瞳生氣的。 甚至，他現在還淪落為對方取樂的對象，他覺得他的貢獻很大。 “神經……”秦憐瞳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沒忍住有些煩悶地悄聲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