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哭包穿成了魔尊的爐鼎 作者:塵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忍了好一會兒,在這段時間內,溪流仍舊是溪流,他仍舊站在水中。 他失望得快哭出來…… 為什麽會這樣…… 昭言不願意相信,逐漸往溪水深處走去,直到溪水漫到肩膀,他終於停下了舉動。 幾秒後,昭言表情驟然變得痛苦。 腹腔內似乎有什麽在到處亂竄,撞得他軀體幾乎要裂開。比上次開鼎丹的撕裂還要難以忍受,沒有藥池的保護,嘴角已經慢慢滲出血。 他伸手捂住肚子,漫過肩膀的水實在危險,他警覺地轉身,蒼白著一張小臉往淺水區走。 腹部猛然傳來一陣更猛烈的撞擊,與此同時,在昭言沒注意到地方,溪水變得洶湧,有針對性地朝著襲擊過去。 昭言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迎麵而來的一陣帶著靈力的水花在懸空過後極速朝他傾覆過來。 他的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推搡著往後倒去,踩著溪底石頭的腳再也站不穩,摔入水底。 “啊!”伴隨著短暫驚呼的是巨大的浪花飛濺的聲音,他沒入水中,呼吸迅速被掠奪,窒息感隨著溪流的擠壓湧入大腦。 呼吸不了了…… 他快要被溪水衝走了…… 昭言強忍著腹部的劇痛,手撲騰著想要摸到周邊的石頭,妄圖阻止自己隨著不知為何變得可怕的溪水往下流墜落。 “救、救命……”頭短暫浮出水麵的間隙,昭言沙啞著嗓音叫出聲,腿在拚命蹬著,欲讓自己浮出水麵。 越掙紮越覺得有什麽在拉著他,想把他卷入漩渦,想置他於死地…… 危急之中,昭言終於摸到了靠近岸邊的一塊石頭。 他正要抓緊這根救命稻草,石頭上滑膩的青苔卻斷了他的希望。哪怕手腕已經用力到顫抖,攀附著石頭的五指還是在一點點往上滑,全部脫離石頭的那一瞬間,昭言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要,死在這裏了嗎……他不想死,他要回家…… 頃刻間,有一隻冰涼的手自岸邊攥住他纖細的胳膊,昭言順著本能反握住他,直至那人將他從水中抱起,救他於危難。 靠在對方懷中的昭言意識已然有些渙散,鼻腔灌入大量空氣的時候,他半閉著眼,大口大口喘息,胸膛起伏得格外厲害。 “爐鼎?”沒有溫度的聲音,隻聽了一句,便凍得昭言感覺自己快要結冰。 昭言很難受,腹部疼的他在那人懷裏逐漸蜷縮,痛苦的低吟斷斷續續,溪水混著冷汗自麵龐流落,模樣狼狽至極。 在這樣的折磨下快要暈過去的昭言,迷迷糊糊地察覺到一股冰涼的靈力順著他的手腕傳入腹部,緩慢地來到了引起他不適的源頭。 體內兩股力量交織不下,好像在他肚子裏打架,昭言的麵色愈發痛苦,唇瓣逐漸失了血色。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昭言的異樣,加大了靈力的輸入。 “你體內有蕭溯的烙印。”男人開口之際,冰涼的靈力瞬間壓製住躁動的煞氣,連帶著將昭言的疼痛也一並壓製,“你是他的爐鼎?” 昭言張口失神地喘著氣,明顯沒有把男人的話聽進去。 男人垂下白色的眼睫,靜靜凝視懷中的昭言,沒再開口。 【作者有話說:感謝:喃喃+1*三葉蟲,筆芯 感謝大家的票票,木啊~ 我想看蕭溯爭風吃醋,你們呢?斜眼笑】第三十七章 你以為你憑什麽特殊 ======================================= 許久後,身體可算有了好轉的昭言抬起濕漉漉的眼簾,模糊的視線裏,那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雪色的長發披在雙肩,因風而起的白衣浮在空中像不問世事的仙人,精致到虛幻…… 可昭言隻覺得冷。 他甚至懷疑對方身上落了雪。 “謝謝……謝謝你救我……”他努力脫離陌生人的懷抱,雙足落地的時候,他張望四周,找尋蕭溯的身影。 “靈溪的法陣用於檢測修魔人的蹤跡。”男人淡淡開口,“你的鼎腔上有蕭溯的烙印,所以靈溪對你發起攻擊。” 昭言聽聞蕭溯的名字,詫異地將目光重新轉向對方。 他,認識蕭溯…… 昭言對蕭溯有沒有朋友這件事一無所知,除了風月和折夕、折墨、折羽,昭言數不出更多與蕭溯有關的名字。 除了…… 昭言腦海中一下子冒出“雲想衣”這三個字。 “我,不是爐鼎。”昭言避重就輕,在明確對方和蕭溯的關係之前,他沒有辦法暴露自己和蕭溯的關係。 畢竟蕭溯是個大魔頭,人人喊殺,上次新婚宴席上昭言聽別人說的。 男人得到回答,表情無任何變化。 昭言在對方的凝視中局促地垂下頭,他盯著自己踩在溪邊小石子上水漬未幹的腳尖,再一次誠懇道謝:“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剛剛就被衝走了。” “為何出現在此。”對方問。 “……來找靈溪……”依舊警惕地對蕭溯隻字不提,昭言抿了抿唇,“我隻是來看看……” 男人將他的話斟酌半晌,眼底淡漠明顯,分明是對方話語的不信任。 昭言的不配合讓男人放棄了繼續問話。 “我能幫你去除體內煞氣,它對你並無好處。”男人道,“修仙界對修魔者得而誅之,你無靈力護體,隻會平白遭來脅迫。” 昭言眼睫輕輕顫了顫,似是想到什麽,突然張口問:“去掉煞氣,我再進靈溪裏麵,是不是就不會被襲擊了?” “是。” 昭言內心原先死去的希望重新燃起,他還想再試一試,或許沒有煞氣了,他不從這個世界帶走一點東西,靈溪就會送他回家。 “該怎麽去除?”昭言語氣有些急切,他看了眼靈溪,又看向男人,“我需要,做什麽嗎?” 男人清俊的眉目間大雪恍如消融,方才讓昭言寒徹心骨的冷似乎也在逐漸消散。 他道:“做我的爐鼎。” 昭言聽愣了。 他立刻要開口拒絕,卻有人搶先替他作答。 “雲想衣,你閉關修行千年,莫不是隻學會明目張膽搶別人東西?本尊看你現在臉皮厚得跟靈山千年積雪有的一拚。” 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邪氣,聽起來輕佻到諷刺的地步。 昭言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瞥見蕭溯的身影時,眼瞳霎時睜大。 “過來。”蕭溯音量未提升,語氣卻加重。 昭言嚇得渾身一顫,不敢稍作猶豫,撩起還在淅淅瀝瀝滴著水的衣擺,朝對方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距離蕭溯還有一臂之長時,蕭溯一把將他拽入自己懷中。 昭言打了個趔趄,身軀撞入對方胸膛,被對方抱了個嚴實。 “蕭溯。”雲想衣轉過身,對上蕭溯的麵容,眉宇依舊冷淡,“許久未見。” “人人都傳靈山雲想衣修為大成,千百年前已經渡劫成仙,甚至稱你一句靈山仙尊。”蕭溯收緊攬著昭言的臂彎,嗤笑,“今日一見,似乎仍停留在渡劫階段,還急得饑不擇食,對魔修的爐鼎下手。” “爐鼎乃天地所有。”雲想衣緩聲道,聲音似雪,似月,似冰,“他並不屬於你。” “哦?”蕭溯垂眸,看了眼懷中乖順貼著他的昭言,嘲諷雲想衣,“你眼瞎嗎?” “你真是,一點未變。”即使是這樣的話也不能讓雲想衣失色,他白色的長發寂寥地散在身側,雪色的長袍如流水般垂落。 千年的歲月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淺色眼瞳內的情緒穩定如初。 “有勞記掛。”蕭溯挑眉,幽深的眸內那抹潔淨的身影實在顯眼,“你也和以前一樣,喜歡多管閑事。” “你煞氣橫行,傷我靈山護衛。”雲想衣轉了話鋒,目光掃過對方懷裏的昭言,宣戰,“拔劍,抑或是,亮出你的符咒。” “改日。”蕭溯答話,“今天沒心情。” 雲想衣怔了下,眸中閃過一絲不解:“我以為你等今日等了很久。” “是挺久。”蕭溯笑出來,眼底卻無絲毫歡愉的跡象,“不過本尊今天不是來找你的,你的護衛持續追捕修魔人,擾本尊清淨,罪有應得。” “蕭溯,你煞氣縱橫世間,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萬裏淨土皆成荒地。”雲想衣道,“我本無意與你針鋒相對,隻因你做的太過。” “世間修真人皆害本尊。”蕭溯回話,“你怎麽不問問他們為什麽做的這麽過?本尊煩死你這副是非不分還偏要裝出清高的模樣,看著實在惡心,嘖,傷眼。” 雲想衣靜靜看著他,似是已經無法接話。 蕭溯衝他笑笑,頑劣的姿態帶著俯視眾生的狂傲,囂張,以及鄙視。 雲想衣的麵色終於在他的輕蔑中微微發生變化。 他轉過身,抬起雪色的眼睫看向離開的方向,丟下一句:“在你的爐鼎認可你之前,我仍舊會搶走他。” 話語剛畢,雲想衣已然消失在眼前。 蕭溯收回視線,將凍的瑟瑟發抖,拚命縮在他懷裏想要汲取溫度的昭言揪出懷抱,眸中怒火四起。 “解釋!”蕭溯煩躁地提高音量,瞪著昭言的眸內有霧氣隱隱浮起,“本尊讓你在原處呆著,你來這裏幹什麽?找雲想衣,找除了本尊之外,還能采擷你的人?” 昭言早已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可還是被對方驟然的質問嚇紅了眼睛。 他唇角發顫,垂下眼簾不敢對方直視。沒一會兒便抬手揉了揉眼睛,想把淚水擦幹淨。 “想回家……”昭言沒有對蕭溯說謊,聲音帶著哭腔,“靈溪,是我來的地方……我走進去……” 蕭溯心頭的怒意因為對方言語透露出的想離開他的意思燒得愈發旺盛,他氣得扯出一絲冷笑:“也就是說,你想離開本尊? 你以為你屬於靈山,屬於靈溪,所以甚至不告訴雲想衣你是本尊的爐鼎?怎麽,給他爭奪你留個後路?你以為你能逃離本尊,妄想!” 昭言急了,委屈地申辯,淚水大顆大顆沿著麵龐滑落,像斷了線的珍珠:“我不知道,不知道他要我做爐鼎……” 他用濕漉漉的衣袖擦著麵龐,水漬和淚漬混在一起,冰涼又滾燙。 他努力壓製哭聲,繼續說:“……我想回家,我回不了家了……我去靈溪裏麵,它淹我……” 蕭溯有滿腔的暴怒,可對方這副姿態,著實讓他沒法接著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