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傅金池這次也有資格擺架子。傅三叔就那一句話說對了:英瀚集團這次應付洗錢調查,又多虧了傅金池找了人通融。畢竟公司本身的業務也沒那麽幹淨,以前那麽多天價拍品,也不是太禁得起細查。薛定諤的調查結果,說你有事就有事,說你沒事也可以沒事,運作一下的結果會有利很多。所以連傅為山都不免迷惑,所為有二:一是傅金池哪來那麽多蛛網一樣的人脈關係,這點隻能懷疑是傅之章的遺蔭;二是傅金池居然扮演的角色是出手相助,而不是落井下石。雖然且驚且疑,但就結果來說,這讓他沒法再有強硬地阻撓對方進董事會的底氣。畢竟一茬換一茬麽。果真世間萬事,無論如何計劃,人和人的本質活動還是交換。各種條件,各種利益,不停地交換。為名,為利,為愛,為恨,為欲。最後糾纏成一團亂麻。嚴子書在helen辦公室待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中間ben又因為一些事情來找他,忙忙活活了一通,他再想起傅金池跟傅三叔的時候,那兩人早已經離開了。今天公司裏來的股東多,許多不常見的麵孔,走來走去,人多雜亂,加之馬上又要迎來美麗的周末,搞得員工們也一個個人心浮動不愛上班。順便,嚴子書留了個心,在股東大會的會場裏,沒有看到李長安露麵。不知是不是還在澳城鬼混沒有回來。晚些時候,傅金池的消息從秘密的軟件上發過來:“今天能不能早一點見麵?”嚴子書想到他剛剛晉身董事,回道:“怎麽,晚上要給你慶祝一下?”不料傅金池回說:“慶祝就免了,但我帶了佛跳牆去你那,你不要太晚回來。”傅金池壓下心裏的煩躁和暴怒,把人摟在懷裏,轉身就要離開。嚴子書像人偶一樣掛在他身上,磕磕絆絆的。為了省事,傅金池把人打橫抱起來。傅曉羽回過神來:“你!你也沒說……”“滾。”傅金池冷冷嗬斥,他帶著個病號,現在不是算賬的時機。這陣子傅金池都待在臨市,準確地說,住在他母親出生長大的小漁村。後來公墓管理處請人來清理和複原墓碑,他又過去了幾次,對方象征性地賠了一點點精神損失費。等最後去墓地看了一眼,直到下午,傅金池才看到傅曉羽三五不著的消息。但傅曉羽也隻是囫圇說了聲要人,傅金池以為這傻x玩意兒日常犯賤而已。連他也想不到小畜生還會隨身帶著藥,還是蓄謀已久。從十幾歲就開始參加特殊派對亂搞的主兒,不能指望有什麽是非觀。嚴子書看了一會兒,幽幽地問:“怎麽好好的想起弄這個?”傅金池笑著回答:“聽你上次說起來,偶爾記住了。”嚴子書當然記得,確實有這麽一次。兩人叫客房送餐服務的時候聊起了口味,嚴子書提了一嘴,小學時做課外閱讀,記得有篇名家散文,是講佛跳牆的,寫得十分動人:“……花了十多天閑工夫才能做成的這道菜,有海參、豬蹄筋、紅棗、魚翅、魚皮、栗子、香菇、蹄膀筋肉等十種昂貴的配料。先熬雞汁,再將去肉的雞汁和這些配料予以慢工出細活的好幾遍煮法,前後計時將近兩星期……己不再是原有的各種不同味道,而合為一味。香醇甘美,齒頰留香,兩三天仍回味無窮。”小孩子實在想象不出這大雜燴是什麽味道,隻知道一兩個星期才能做出一道菜,可真是個大工程,不免又好奇,又心馳神往,可惜不知哪裏能吃到,許願長大了一定要找作者問問。真等長大以後,當然也沒有那麽嘴饞的想法了,隻是覺得那時的自己很好笑。為了佐證記憶,他當時還心血來潮拿出手機,試著搜了搜原文,結果一無所獲。本來也該就這樣算了,又不是什麽重要的插曲。當著傅金池的麵,嚴子書顯得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記錯了。都給董事長傅為山?自然是不甘心的,沒這個道理。當然,他並非真的特別想吃什麽閩係大菜,或者再欣賞一遍名家散文。隻是很想搞個明白,到底是關鍵詞不對,還是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那篇文章。那個問題最後沒有得到答案,現在傅金池卻在他家裏、他麵前加熱這道菜。都給董事長傅為山?自然是不甘心的,沒這個道理。傅金池一直在悄無聲息地關注著他。這一瞬間,嚴子書心裏浮上的不是感動,他覺得心浮氣躁,又無從發泄。你是誰?憑什麽?我要求你這麽做了嗎?傅金池壓下心裏的煩躁和暴怒,把人摟在懷裏,轉身就要離開。嚴子書像人偶一樣掛在他身上,磕磕絆絆的。為了省事,傅金池把人打橫抱起來。傅曉羽回過神來:“你!你也沒說……”“滾。”傅金池冷冷嗬斥,他帶著個病號,現在不是算賬的時機。這陣子傅金池都待在臨市,準確地說,住在他母親出生長大的小漁村。後來公墓管理處請人來清理和複原墓碑,他又過去了幾次,對方象征性地賠了一點點精神損失費。等最後去墓地看了一眼,直到下午,傅金池才看到傅曉羽三五不著的消息。但傅曉羽也隻是囫圇說了聲要人,傅金池以為這傻x玩意兒日常犯賤而已。連他也想不到小畜生還會隨身帶著藥,還是蓄謀已久。從十幾歲就開始參加特殊派對亂搞的主兒,不能指望有什麽是非觀。傅金池讓他洗手:“最近有人定宴會,老曹正好要做這個,我想起你提過,捎帶手的事。”哦,老曹啊,酒店餐廳聘請的那個國宴級別的大廚。那這頓飯的含金量可更高了,一般人怕還沒機會接觸。嚴子書看他一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還不太餓。”但他補充說:“謝謝,有心了。”說完就轉身回了臥室,順手反鎖上門,然後按照習慣,執行換衣服的程序。嚴子書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是失禮且失態的,至少該裝得更坦然一點,接受對方的好意。不管高不高興,這才是所謂“有涵養”、“有自信”的處世之道。公寓裏每扇內門的小鑰匙,其實都放在門框上方,反鎖隻是一個形式。傅金池摸到鑰匙,開門走進來,在身後又重新關上。嚴子書已經換了家居服,正盤腿坐在床前的小地毯上看書。傅金池在床邊坐下,彎腰湊過來:“生氣了?”“哪敢。”嚴子書皺著眉頭,半真半惱地抱怨,“你現在像男主人似的,廚房廚房隨便用,門鎖門鎖隨便開,下次你直接搬過來住算了,我搬出去。”前一刻他心裏翻滾的話卻很苦毒,他想說,因為你像個自作多情的嫖客。哪怕連自己也罵進去,隻為看看傅金池臉上會露出什麽表情。想試試能不能撕破他那張殷勤備至又體貼溫柔的假麵。想看看他會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勃然大怒之後翻臉離開。人的內心大概偶爾都會產生一些雙刃劍似的惡念,不分敵我地瘋狂攻擊。都給董事長傅為山?自然是不甘心的,沒這個道理。傅金池目光深沉,伸手摩挲他的後頸:“地上涼,上來坐吧。”嚴子書歎了口氣,順勢靠在了他的膝蓋上。傅金池抽走了他手裏的書:“不餓就早點休息。”嚴子書故意曲解了對方的話,翻過身去,伸手解開了他的皮帶扣。不管是為了特地證明什麽,還是為了刻意忽略什麽。……又過些時候,傅金池去廚房把火停了。都是一樣一樣精選出的食材,可憐曹大廚的心血卻沒有得到善待,若要他本人在場看到,必定表示痛心疾首。不過在傅先生來說,也並不太介意浪不浪費就是了。三十六、傅金池照例把屋裏收拾了一下,從地上撿起嚴子書丟掉的書,看了眼封麵。是一本很老的科幻小說合集,打著圖書館的標簽,沒什麽特別有意思的。嚴子書的公寓裏沒有單獨的書房,為了方便主人使用,書架和書桌都陳設在主臥。嚴子書曾煞有介事地警告他,這裏所有上鎖的抽屜是禁區,要是發現撬過的痕跡就報警。傅金池隻好啼笑皆非地保證,自己還沒那麽下作。但換一個思考角度,傅金池無師自通地理解為,其他的地方都是他可以占據的。既然如此,他的字典裏也就沒有“客氣”兩個字了。撬開一個人的心房,而且是戒備心很強的人,強硬些的手段總是更好用的。傅金池走到書架處,尋著空隙,把這本硬皮精裝小說塞了回去。嚴子書正裹著毯子睡著。床頭開了一盞小台燈,光圈微弱,剛夠看清書脊上的字。傅金池端詳這乏善可陳的書架。最上麵一層,擺滿了藝術品鑒定、管理與投資的專業書籍,許多不常使用的大部頭,沉甸甸的,但書架質量欠佳,壓得隔板都彎了,中間部分下凹出一個弧度,看起來有點危險。他看了一會兒,十分自然地伸手把那些工具書取下來,準備挪到最下麵一層。其中一本沒拿穩,啪嗒掉到了地上,傅金池回頭看了一眼,沒把嚴子書吵醒。但書的扉頁裏掉出一遝對折的紙和一張照片來。都給董事長傅為山?自然是不甘心的,沒這個道理。傅金池彎腰撿起,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展開,一張張看過去。反正沒有上鎖,就等於不保密。照片隻是某一年的公司年會合影,普普通通一排人頭,過了塑,保存得嶄新。紙上的字則是純英文,但是在港城生活過的傅金池很熟悉這個格式畢竟港城的保險業相對成熟,購買商業保險是非常普及的行為,近年來有越來越多的內地人也會去辦理。這正是一份商業人身保險的保單,後麵幾張是附帶的客戶基本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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