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星好脾氣地回答:“看情況吧,我其實比較想和我室友一門課。” 廖延緊追不舍,憑死纏爛打黏人:“那我和你們一起吧,除了插花課,我什麽都可以。” 車內突然安靜了幾秒鍾。 林鬱星訕訕地說:“我室友就是想選插花課……” 顧鍾逸內心:蘇好樣的。 “……仔細想想插花課也不錯。”廖延改口,唉聲歎氣,“唉,怪我之前沒怎麽去上課,錯失了和你相處的機會。” 林鬱星安慰他:“還行吧,我們也沒有很熟。” 沒想到廖延也不尷尬,他眨了眨眼,漂亮的瞳色很獨特。在顧鍾逸看來,這個綠茶beta就是在放電啊。 唯見廖延傷心道:“我都給你介紹兼職了,這還不熟嗎?自從知道你在後廚洗碗後,我心疼了好久啊。” 這話無疑是在說給顧鍾逸聽。 林鬱星一想,挺不理解的:“……但是我才去洗了沒幾天,而且你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怎麽會心疼好久?廖延你今天說話好誇張啊,我都不習慣了。” 不等廖延再唆,林鬱星拒絕道:“還有,你別喊我星星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那你喜歡什麽?”廖延委屈地表現出一副你喜歡什麽我都可以的表情。 但林鬱星get不到。 林鬱星想都不想:“就喊林鬱星好了。” 該說的是,林鬱星雖然鑒茶能力不行,但他似乎不愛喝茶。 前座的顧鍾逸心情頓時舒暢,不再煩心自己隻是個司機的事實。 隻是,顧鍾逸一抬眼,看到的是後視鏡中,廖延透著挑釁的神色。通過一塊鏡子,兩人四目相對。 廖延眸子攝人心魂,對著顧鍾逸勾了勾嘴角。 顧鍾逸淡定地移開了目光,對廖延幼稚的行為,未表現出任何態度。 暮色降臨。 顧鍾逸停車在小區樓下,他隨著他們一起下車:“廖延,我和鬱星說兩句話,麻煩你回避一下。” 這一番話,十分不禮貌。 “學長?”林鬱星察覺到不對勁,在和顧鍾逸走開幾步遠後,小聲問道,“怎麽了?” 顧鍾逸雙手按到林鬱星的肩膀上,促使他背對了廖延。自己稍稍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兩段話。溫暖的氣息撲打在林鬱星的耳廓上,頃刻間,林鬱星渾身穿過一陣令人酥麻的電流。 他縮了縮脖子,耳朵赤紅。 顧鍾逸麵色不動地說:“具體情況就是這樣,考慮一下?” 林鬱星的臉頰不爭氣地發燙,他覺得熱,用手背貼著臉頰降溫。 “我們都到這了,你怎麽現在才說……” “是我不對。” 顧鍾逸一認錯,林鬱星什麽埋怨都沒了。 顧鍾逸還說:“本來是想今晚當作生日禮物送你,但我發現我再不說,好像就沒有機會了。”他表現得比林鬱星還無奈,一張臉上掛滿了裝腔作勢的惋惜。 茶得不行。 不遠處的廖延一眼便識破了顧鍾逸的刻意,他低頭踢著腳尖的時候,小小地笑了下。 但林鬱星可能鍾愛顧鍾逸這杯茶,他相信顧鍾逸每一份真誠,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林鬱星不解,脫口而出:“生日?誰的生日?” “你的。”顧鍾逸伸手幫他理了理微長的頭發,聲音低沉,給人無限的踏實感,“不然還能是誰的?” 溫熱的指尖觸碰到林鬱星仍未降溫的耳朵,使得他周身似纏著綿密的雲朵,也似是螞蟻爬過枝頭,激起一陣瘙癢。 林鬱星一下子想起了今天的日期,木訥地問:“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學生證上有寫。” “你看我學生證了?” “之前我們去校醫院的時候,需要用到。”顧鍾逸表示很無辜,“你自己給我的。” 林鬱星怔怔的,閃躲地低下了頭,他從不自信,他甚至不敢信,怎麽會有人特意去記住他的生日,且為他準備了禮物? 顧鍾逸卻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我會。 “……” 林鬱星的眼眶幹澀,整顆心忐忑不安起來。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他似乎還在發愣,想不到該用什麽話去回答。 他試圖讓自己慢慢地冷靜下來…… 時間緩慢流逝,顧鍾逸習慣了等待。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一如既往地等著。 忽地,林鬱星手機的預備鬧鍾響起,將當下的混亂打破,把林鬱星拎回現實。 快到麵試約定的時間了,林鬱星不該遲到。 所以,顧鍾逸貼心地幫他理好了頭發,戴好了圍巾,溫聲道:“快去吧,別讓別人等急了。” “嗯。” “不要有壓力,想選哪邊就選哪邊。等麵試結束後,我們就去過生日。”顧鍾逸又一次俯身,在林鬱星耳邊柔聲說,“也別讓我等太久。” 林鬱星焦急地閉了閉眼,手不自覺地就抓住了顧鍾逸的手。 他不想讓顧鍾逸為自己破費,在他心裏,生日就是花錢,是從小就不被允許的存在。 “你不用給我過生日的。”他亂作一團,“我不在意這些,我也不過生日,從小就不習慣,也不喜歡。” 他經常撒謊,以此避免一些觸動。 顧鍾逸看到了林鬱星的忐忑,更加堅持了些。 “鬱星,我想為你過生日。” 僅這一句話,讓林鬱星本該慢慢平靜的心裏再次翻起了千層浪。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得知顧鍾逸並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而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的心態變了。 他從驚訝到驚喜,從驚喜到感動。 又是隱隱約約地,他的感動不聽話地乘以了一百倍,如同擂鼓般敲打他的心門。 “咚咚咚” 他確定,這是和當初聞到信息素時一樣的悸動,一樣的心動。 林鬱星欲說什麽,身後的廖延已經出聲催促。 眼下正事當頭,林鬱星哪有時間細細品味這份改變。為了讓自己不亂想,他倉促地把這些情感歸於隔斷劑失效,他也強迫自己認同這是隔斷劑失效。 可顧氏集團不賣假藥啊! 林鬱星苦惱不堪。 最後,他是一步三回頭,才跟著廖延依依不舍地進了電梯。 - 顧鍾逸望著兩人踏進電梯後,臉上的溫情瞬間消失。 他上前記下了樓層,回想起廖延的行為,他的神情變得冷漠。既然意識到廖延的心思不純,那他便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顧鍾逸拿著手機在通訊錄中不緊不慢地翻找了一陣,輕輕點中一個頭像。 這個頭像的主人是他名下那家餐廳中的經理。 他打了一段字:[張經理,我記得你兒子上小學了吧,寒假期間需要家教嗎?算是員工福利,c大的學生來教學,費用我出。] 顧鍾逸:[很急,看到了請速回。] 張經理:[謝謝老板,但我兒子才上小學一年級。] 顧鍾逸強調三個重點:[孩子的成績應該在起跑線上就抓起,c大優等生,家教費用我出。] 張經理是個人精兒,他回過神來:[謝謝老板,需要,我可太需要了!] 搞定。 接下來,顧鍾逸看著時間。 一分鍾,兩分鍾……六分鍾。 叮 他眼前的電梯門再次打開了,從裏麵奔出來的人,隻有林鬱星一個。 如顧鍾逸所願,林鬱星在十分鍾內回到了他身邊。 不曉得哪來的風,把林鬱星的頭發給吹亂了。顧鍾逸看到林鬱星的臉頰紅撲撲的,異常可愛。 林鬱星吸了吸鼻子,扭捏地來收生日禮物,他的語氣羞澀:“我覺得……還是400元的比較好。”他也委屈地說,“我放了別人鴿子,欠了人家三十次免費跑腿。” 顧鍾逸揚起嘴角,上前揉了揉林鬱星的腦袋。 “我幫你跑。” “算了。”林鬱星目光炯炯,也跟著揚起唇角,興奮得像個小孩,“學長,我第一次過生日,可以許願嗎?” “當然。” “我聽說……生日願望都是可以被實現的,是真的嗎?” “差不多。” “太好了,那我要許願中彩票!” “……鬱星,這種不切實際的不行,實現不了。” “這樣啊……”林鬱星依然期待不已,“我今年19歲了,是要在蛋糕上插19支蠟燭嗎?” “是的。” “那插得下嗎?”